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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义礼智等名义
道者，兼体、用，该隐、费而言也。<span class="h">〔节〕</span><span class="q">（以下道理。）</span>
道是统名，理是细目。<span class="h">〔可学〕</span>
道训路，大概说人所共由之路。理各有条理界瓣。因举康节云："夫道也者，道也。道无形，行之则见於事矣。如'道路'之'道'，坦然使千亿万年行之，人知其归者也。"<span class="h">〔闳祖〕</span>
理是有条瓣逐一路子。以各有条，谓之理；人所共由，谓之道。<span class="h">〔节〕</span>
问："道与理如何分？"曰："道便是路，理是那文理。"问："如木理相似？"曰："是。"问："如此却似一般？"曰："'道'字包得大，理是'道'字里面许多理脉。"又曰："'道'字宏大，'理'字精密。"<span class="h">〔胡泳〕</span>
问："万物粲然，还同不同？"曰："理只是这一个。道理则同，其分不同。君臣有君臣之理，父子有父子之理。"<span class="h">〔节〕</span>
理者有条理，仁义礼智皆有之。<span class="h">〔节〕</span>
问："既是一理，又谓五常，何也？"曰："谓之一理亦可，五理亦可。以一包之则一，分之则五。"问分为五之序。曰："浑然不可分。"<span class="h">〔节〕</span>
只是这个理，分做四段，又分做八段，又细碎分将去。四段者，意其为仁义礼智。当时亦因言文路子之说而及此。<span class="h">〔节〕</span>
理，只是一个理。理举著，全无欠阙。且如言著仁，则都在仁上；言著诚，则都在诚上；言著忠恕，则都在忠恕上；言著忠信，则都在忠信上。只为只是这个道理，自然血脉贯通。<span class="h">〔端蒙〕</span>
理是有条理，有文路子。文路子当从那里去，自家也从那里去；文路子不从那里去，自家也不从那里去。须寻文路子在何处，只挨著理了行。<span class="h">〔节〕</span>
"理如一把线相似，有条理，如这竹篮子相似。"指其上行篾曰："一条子恁地去。"又别指一条曰："一条恁地去。又如竹木之文理相似，直是一般理，横是一般理。有心，便存得许多理。"<span class="h">〔节〕</span>
季通云："理有流行，有对待。先有流行，后有对待。"曰："难说先有后有。"季通举太极说，以为道理皆然，且执其说。<span class="h">〔人杰〕</span>
先生与人书中曰："至微之理，至著之事，一以贯之。"<span class="h">〔节〕</span>
理无事，则无所依附。<span class="h">〔节〕</span>
问："仁与道如何分别？"曰："道是统言，仁是一事。如'道路'之'道'，千枝百派，皆有一路去。故中庸分道德曰，父子、君臣以下为天下之达道，智仁勇为天下之达德。君有君之道，臣有臣之道。德便是个行道底。故为君主於仁，为臣主於敬。仁敬可唤做德，不可唤做道。"<span class="h">〔榦〕</span><span class="q">（以下兼论德。）</span>
"至德、至道"：道者，人之所共由；德者，己之所独得。"盛德、至善"：盛德以身之所得而言，至善以理之极致而言。诚、忠、孚、信：一心之谓诚，尽己之谓忠，存於中之谓孚，见於事之谓信。<span class="h">〔端蒙〕</span>
存之於中谓理，得之於心为德，发见於行事为百行。<span class="h">〔节〕</span>
德是得於天者，讲学而得之，得自家本分底物事。<span class="h">〔节〕</span>
问："汎观天地间，'日往月来，寒往暑来'，'四时行，百物生'，这是道之用流行发见处。即此而总言之，其往来生化，无一息间断处，便是道体否？"曰："此体、用说得是。但'总'字未当，总，便成兼用说了。只就那骨处便是体。如水之或流，或止，或激成波浪，是用；即这水骨可流，可止，可激成波浪处，便是体。如这身是体；目视，耳听，手足运动处，便是用。如这手是体；指之运动提掇处便是用。"淳举论语集注曰："往者过，来者续，无一息之停，乃道体之本然也。"曰："即是此意。"<span class="h">〔淳〕</span>以下论体、用。
问："前夜说体、用无定所，是随处说如此。若合万事为一大体、用，则如何？"曰："体、用也定。见在底便是体，后来生底便是用。此身是体，动作处便是用。天是体，'万物资始'处便是用。地是体，'万物资生'处便是用。就阳言，则阳是体，阴是用；就阴言，则阴是体，阳是用。"<span class="h">〔宇〕</span>
体是这个道理，用是他用处。如耳听目视，自然如此，是理也；开眼看物，著耳听声，便是用。江西人说个虚空底体，涉事物便唤做用。<span class="h">〔节〕</span>
问："先生昔曰：'礼是体。'今乃曰：'礼者，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似非体而是用。"曰："公江西有般乡谈，才见分段子，便说道是用，不是体。如说尺时，无寸底是体，有寸底不是体，便是用；如秤，无星底是体，有星底不是体，便是用。且如扇子有柄，有骨子，用纸糊，此便是体；人摇之，便是用。"杨至之问体。曰："合当底是体。"<span class="h">〔节〕</span>
人只是合当做底便是体，人做处便是用，譬如此扇子，有骨，有柄，用纸糊，此则体也；人摇之，则用也。如尺与秤相似，上有分寸星铢，则体也；将去秤量物事，则用也。<span class="h">〔方子〕</span>
问："去岁闻先生曰：'只是一个道理，其分不同。'所谓分者，莫只是理一而其用不同？如君之仁，臣之敬，子之孝，父之慈，与国人交之信之类是也。"曰："其体已略不同。君臣、父子、国人是体；仁敬慈孝与信是用。"问："体、用皆异？"曰："如这片板，只是一个道理，这一路子恁地去，那一路子恁地去。如一所屋，只是一个道理，有厅，有堂。如草木，只是一个道理，有桃，有李。如这众人，只是一个道理，有张三，有李四；李四不可为张三，张三不可为李四。如阴阳，西铭言理一分殊，亦是如此。"又曰："分得愈见不同，愈见得理大。"<span class="h">〔节〕</span>
诚者，实有此理。<span class="h">〔节〕</span>以下论诚。
诚只是实。又云："诚是理。"一作"只是理"。<span class="h">〔去伪〕</span>
诚，实理也，亦诚悫也。由汉以来，专以诚悫言诚。至程子乃以实理言，后学皆弃诚悫之说不观。中庸亦有言实理为诚处，亦有言诚悫为诚处。不可只以实为诚，而以诚悫为非诚也。<span class="h">〔砥〕</span>
问性、诚。曰："性是实，诚是虚；性是理底名，诚是好处底名。性，譬如这扇子相似；诚，譬则这扇子做得好。"又曰："五峰曰：'诚者，命之道乎！中者，性之道乎！仁者，心之道乎！'此语分得轻重虚实处却好。某以为'道'字不若改做'德'字，更亲切。'道'字又较疏。"<span class="h">〔植〕</span>
先生问诸友："'诚、敬'二字如何分？"各举程子之说以对。先生曰："敬是不放肆底意思，诚是不欺妄底意思。"<span class="h">〔过〕</span>以下诚敬。
诚只是一个实，敬只是一个畏。<span class="h">〔端蒙〕</span>
妄诞欺诈为不诚，怠惰放肆为不敬，此诚敬之别。<span class="h">〔榦〕</span>
问诚、敬。曰："须逐处理会。诚若是有不欺意处，只做不欺意会；敬若是有谨畏意处，只做谨畏意会。中庸说诚，作中庸看；孟子说诚处，作孟子看。将来自相发明耳。"<span class="h">〔夔孙〕</span>
"谨"字未如敬，敬又未如诚。程子曰："主一之谓敬，一者之谓诚。"敬尚是著力。<span class="h">〔铢〕</span>以下杂论。
问诚、信之别。曰："诚是自然底实，信是人做底实。故曰：'诚者，天之道。'这是圣人之信。若众人之信，只可唤做信，未可唤做诚。诚是自然无妄之谓。如水只是水，火只是火，仁彻底是仁，义彻底是义。"<span class="h">〔夔孙〕</span>
叔器问："诚与信如何分？"曰："诚是个自然之实，信是个人所为之实。中庸说'诚者，天之道也'，便是诚。若'诚之者，人之道也'，便是信。信不足以尽诚，犹爱不足以尽仁。上是，下不是。"<span class="h">〔可学〕</span>
诚者实有之理，自然如此。忠信以人言之，须是人体出来方见。<span class="h">〔端蒙〕</span>
"诚"字以心之全体而言，"忠"字以其应事接物而言，此义理之本名也。至曾子所言"忠恕"，则是圣人之事，故其忠与诚，仁与恕，得通言之。如恕本以推己及物得名，在圣人，则以己及物矣。<span class="h">〔端蒙〕</span>
问："仁与诚何别？"曰："仁自是仁，诚自是诚，何消合理会！理会这一件，也看到极处；理会那一件，也看到极处，便都自见得。"<span class="h">〔淳〕</span>
或问："诚是体，仁是用否？"曰："理一也，以其实有，故谓之诚。以其体言，则有仁义礼智之实；以其用言，则有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之实，故曰：'五常百行非诚，非也。'盖无其实矣，又安得有是名乎！"<span class="h">〔植〕</span>
或问："诚是浑然不动，仁是此理流出否？"曰："自性言之，仁亦未是流出，但其生动之理包得四者。"
问："一与中，与诚，浩然之气，为一体事否？"曰："一只是不杂，不可将做一事。中与诚与浩然之气，固是一事，然其分各别：诚是实有此理，中是状物之体段，浩然之气只是为气而言。"<span class="h">〔去伪〕</span>
问："仁、义、礼、智、诚、中、庸，不知如何看？"曰："仁义礼智，乃未发之性，所谓诚。中庸皆已发之理。人之性本实，而释氏以性为空也。"<span class="h">〔煇〕</span>
在天只是阴阳五行，在人得之只是刚柔五常之德。<span class="h">〔泳〕</span><span class="q">（以下五常。）</span>
大而天地万物，小而起居食息，皆太极阴阳之理也。又曰："仁木，义金，礼火，智水，信土。"<span class="h">〔祖道〕</span>
或问："仁义礼智，性之四德，又添'信'字，谓之'五性'，如何？"曰："信是诚实此四者，实有是仁，实有是义，礼智皆然。如五行之有土，非土不足以载四者。又如土於四时各寄王十八日，或谓王於戊己。然季夏乃土之本宫，故尤王。月令载'中央土'，以此。"<span class="h">〔人杰〕</span>
问："向蒙戒喻，说仁意思云：'义礼智信上著不得，又须见义礼智信上少不得，方见得仁统五常之意。'大雅今以树为喻：夫树之根固有生气，然贯彻首尾，岂可谓榦与枝、花与叶无生气也？"曰："固然。只如四时：春为仁，有个生意；在夏，则见其有个亨通意；在秋，则见其有个诚实意；在冬，则见其有个贞固意。在夏秋冬，生意何尝息！本虽彫零，生意则常存。大抵天地间只一理，随其到处，分许多名字出来。四者於五行各有配，惟信配土，以见仁义礼智实有此理，不是虚说。又如乾四德，元最重，其次贞亦重，以明终始之义。非元则无以生，非贞则无以终，非终则无以为始，不始则不能成终矣。如此循环无穷，此所谓'大明终始'也。"<span class="h">〔大雅〕</span>
得此生意以有生，然后有礼智义信。以先后言之，则仁为先；以大小言之，则仁为大。<span class="h">〔闳祖〕</span>
问："先生以为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又细分将去。程子说：'性中只有仁义礼智四者而已。'只分到四便住，何也？"曰："周先生亦止分到五行住。若要细分，则如易样分。"<span class="h">〔节〕</span>以下仁义礼智。
尝言仁义礼智，而以手指画扇中心，曰："只是一个道理，分为两个。"又横画一画，曰："两个分为四个。"又以手指逐一指所分为四个处，曰："一个是仁，一个是义，一个是礼，一个是智，这四个便是个种子。恻隐、羞恶、恭敬、是非便是种子所生底苗。"<span class="h">〔节〕</span>
人只是此仁义礼智四种心。如春夏秋冬，千头万绪，只是此四种心发出来。<span class="h">〔铢〕</span>
吉甫问："仁义礼智，立名还有意义否？"曰："说仁，便有慈爱底意思；说义，便有刚果底意思。声音气象，自然如此。"直卿云："六经中专言仁者，包四端也；言仁义而不言礼智者，仁包礼，义包智。"<span class="h">〔方子〕</span>节同。佐同。
仁与义是柔软底，礼智是坚实底。仁义是头，礼智是尾。一似说春秋冬夏相似，仁义一作"礼"。是阳底一截，礼智一作"义智"。是阴底一截。<span class="h">〔渊〕</span>方子录云："仁义是发出来嫩底，礼智是坚硬底。"
问仁义礼智体用之别。曰："自阴阳上看下来，仁礼属阳，义智属阴；仁礼是用，义智是体。春夏是阳，秋冬是阴。只将仁义说，则'春作夏长'，仁也；'秋敛冬藏'，义也。若将仁义礼智说，则春，仁也；夏，礼也；秋，义也；冬，智也。仁礼是敷施出来底，义是肃杀果断底，智便是收藏底。如人肚脏有许多事，如何见得！其智愈大，其藏愈深。正如易中道：'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解者多以仁为柔，以义为刚，非也。却是以仁为刚，义为柔。盖仁是个发出来了，便硬而强；义便是收敛向里底，外面见之便是柔。"<span class="h">〔僩〕</span>
仁礼属阳，义智属阴。袁机仲却说："义是刚底物，合属阳；仁是柔底物，合属阴。"殊不知舒畅发达，便是那刚底意思；收敛藏缩，便是那阴底意思。他只念得"於仁也柔，於义也刚"两句，便如此说。殊不知正不如此。又云："以气之呼吸言之，则呼为阳，吸为阴，吸便是收敛底意。乡饮酒义云：'温厚之气盛於东南，此天地之仁气也；严凝之气盛於西北，此天地之义气也。'"<span class="h">〔僩〕</span>
"仁礼属阳，属健；义知属阴，属顺。"问："义则截然有定分，有收敛底意思，自是属阴顺。不知智如何解？"曰："智更是截然，更是收敛。如知得是，知得非，知得便了，更无作用，不似仁义礼三者有作用。智只是知得了，便交付恻隐、羞恶、辞逊三者。他那个更收敛得快。"<span class="h">〔僩〕</span>
生底意思是仁，杀底意思是义，发见会通是礼，收一作"深"。藏不测是智。<span class="h">〔节〕</span>
仁义礼智，便是元亨利贞。若春间不曾发生，得到夏无缘得长，秋冬亦无可收藏。<span class="h">〔泳〕</span>
问："元亨利贞有次第，仁义礼智因发而感，则无次第。"曰："发时无次第，生时有次第。"<span class="h">〔佐〕</span>
百行皆仁义礼智中出。<span class="h">〔节〕</span>
仁义礼智，性之大目，皆是形而上者，岂可分也！<span class="h">〔人杰〕</span>
问："仁得之最先，盖言仁具义礼智。"曰："先有是生理，三者由此推之。"<span class="h">〔可学〕</span>
仁，浑沦言，则浑沦都是一个生意，义礼智都是仁；对言，则仁与义礼智一般。<span class="h">〔淳〕</span>
郑问："仁是生底意，义礼智则如何？"曰："天只是一元之气。春生时，全见是生；到夏长时，也只是这底；到秋来成遂，也只是这底；到冬天藏敛，也只是这底。仁义礼智割做四段，一个便是一个；浑沦看，只是一个。"<span class="h">〔淳〕</span>
问："仁是天地之生气，义礼智又於其中分别。然其初只是生气，故为全体。"曰："然。"问："肃杀之气，亦只是生气？"曰："不是二物，只是敛些。春夏秋冬，亦只是一气。"<span class="h">〔可学〕</span>
仁与智包得，义与礼包不得。<span class="h">〔方子〕</span>
仁所以包三者，盖义礼智皆是流动底物，所以皆从仁上渐渐推出。仁智、元贞，是终始之事，这两头却重。如坎与震，是始万物、终万物处，艮则是中间接续处。
味道问："仁包义礼智，恻隐包羞恶、辞逊、是非，元包亨利贞，春包夏秋冬。以五行言之，不知木如何包得火金水？"曰："木是生气。有生气，然后物可得而生；若无生气，则火金水皆无自而能生矣，故木能包此三者。仁义礼智，性也。性无形影可以摸索，只是有这理耳。惟情乃可得而见，恻隐、羞恶、辞逊，是非是也。故孟子言性曰：'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盖性无形影，惟情可见。观其发处既善，则知其性之本善必矣。"<span class="h">〔时举〕</span>
问："孟子说仁义礼智，义在第二；太极图以义配利，则在第三。"曰："礼是阳，故曰亨。仁义礼智，犹言东西南北；元亨利贞，犹言东南西北。一个是对说，一个是从一边说起。"<span class="h">〔夔孙〕</span>
四端犹四德。逐一言之，则各自为界限；分而言之，则仁义又是一大界限，故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如乾文言既曰"四德"，又曰："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贞者，性情也。"<span class="h">〔文蔚〕</span>
正淳言："性之四端，迭为宾主，然仁智其总统也。'恭而无礼则劳'，是以礼为主也；'君子义以为质'，是以义为主也。盖四德未尝相离，遇事则迭见层出，要在人默而识之。"曰："说得是。"<span class="h">〔大雅〕</span>
学者疑问中谓："就四德言之，仁却是动，智却是静。"曰："周子太极图中是如此说。"又曰："某前日答一朋友书云：'仁体刚而用柔，义体柔而用刚。'"<span class="h">〔人杰〕</span>
问："仁义礼智四者皆一理。举仁，则义礼智在其中；举义与礼，则亦然。如中庸言：'舜其大智也欤。'其下乃云，'好问，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谓之仁亦可；'执其两端，用其中於民'，谓之义亦可。然统言之，只是发明'智'字。故知理只是一理，圣人特於盛处发明之尔。"曰："理固是一贯。谓之一理，则又不必疑其多。自一理散为万事，则灿然有条而不可乱，逐事自有一理，逐物自有一名，各有攸当，但当观当理与不当理耳。既当理后，又何必就上更生疑！"<span class="h">〔大雅〕</span>
仁义礼智，才去寻讨他时，便动了，便不是本来底。又曰："心之所以会做许多，盖具得许多道理。"又曰："何以见得有此四者？因其恻隐，知其有仁；因其羞恶，知其有义。"又曰："伊川谷种之说最好。"又曰："冬饮汤，是宜饮汤；夏饮水，是宜饮水。冬饮水，夏饮汤，便不宜。人之所以羞恶者，是触著这宜，如两个物事样。触著宜便羞恶者，是独只是一事。"<span class="h">〔节〕</span>末数语疑有脱误。
"仁"字须兼义礼智看，方看得出。仁者，仁之本体；礼者，仁之节文；义者，仁之断制；知者，仁之分别。犹春夏秋冬虽不同，而同出於春：春则生意之生也，夏则生意之长也，秋则生意之成，冬则生意之藏也。自四而两，两而一，则统之有宗，会之有元，故曰："五行一阴阳，阴阳一太极。"又曰："仁为四端之首，而智则能成始而成终；犹元为四德之长，然元不生於元而生於贞。盖天地之化，不翕聚则不能发散也。仁智交际之间，乃万化之机轴。此理循环不穷，吻合无间，故不贞则无以为元也。"又曰："贞而不固，则非贞。贞，如板筑之有榦，不贞则无以为元。"又曰："文言上四句说天德之自然，下四句说人事之当然。元者，乃众善之长也；亨者，乃嘉之会也。嘉会，犹言一齐好也。会，犹齐也，言万物至此通畅茂盛，一齐皆好也。利者，义之和处也；贞者，乃事之桢榦也。'体仁足以长人'，以仁为体，而温厚慈爱之理由此发出也。体，犹所谓'公而以人体之'之'体'。嘉会者，嘉其所会也。一一以礼文节之，使之无不中节，乃嘉其所会也。'利物足以和义'，义者，事之宜也；利物，则合乎事之宜矣。此句乃翻转，'义'字愈明白，不利物则非义矣。贞固以贞为骨子，则坚定不可移易。"<span class="h">〔铢〕</span>
问仁。曰："将仁义礼智四字求。"又问："仁是统体底否？"曰："且理会义礼智令分明，其空阙一处便是仁。"又曰："看公时一般气象如何，私时一般气象如何。"<span class="h">〔德明〕</span>
蜚卿问："仁恐是生生不已之意。人唯为私意所汨，故生意不得流行。克去己私，则全体大用，无时不流行矣。"曰："此是众人公共说底，毕竟紧要处不知如何。今要见'仁'字意思，须将仁义礼智四者共看，便见'仁'字分明。如何是义，如何是礼，如何是智，如何是仁，便'仁'字自分明。若只看'仁'字，越看越不出。"曰："'仁'字恐只是生意，故其发而为恻隐，为羞恶，为辞逊，为是非。"曰："且只得就'恻隐'字上看。"道夫问："先生尝说'仁'字就初处看，只是乍见孺子入井，而怵惕恻隐之心盖有不期然而然，便是初处否？"曰："恁地靠著他不得。大抵人之德性上，自有此四者意思：仁，便是个温和底意思；义，便是惨烈刚断底意思；礼，便是宣著发挥底意思；智，便是个收敛无痕迹底意思。性中有此四者，圣门却只以求仁为急者，缘仁却是四者之先。若常存得温厚底意思在这里，到宣著发挥时，便自然会宣著发挥；到刚断时，便自然会刚断；到收敛时，便自然会收敛。若将别个做主，便都对副不著了。此仁之所以包四者也。"问："仁即性，则'性'字可以言仁否？"曰："性是统言。性如人身，仁是左手，礼是右手，义是左脚，智是右脚。"蜚卿问："仁包得四者，谓手能包四支可乎？"曰："且是譬喻如此。手固不能包四支，然人言手足，亦须先手而后足；言左右，亦须先左而后右。"直卿问："此恐如五行之木，若不是先有个木，便亦自生下面四个不得。"曰："若无木便无火，无火便无土，无土便无金，无金便无水。"道夫问："向闻先生语学者：'五行不是相生，合下有时都有。'如何？"曰："此难说，若会得底，便自然不相悖，唤做一齐有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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