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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部,四书类,四书讲义困勉录

    钦定四库全书

    四书讲义困勉録卷十七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宪问

    宪问耻章 张彦陵曰按行已有耻是狷者事然狷者有所不为只了得一身的勾当不知士君子任天下之责当思大有为以建立于当世故夫子合有道无道以明耻正欲广宪不为之志以进于有为 前章行已有耻不止説狷者此段不过借言之勿泥看彦陵又曰有道无道夫子原只两平説按注倒重有道上时説倒重无道上俱偏然防意只重有为不重有守以守非宪之所难也 周季侯曰耻在俗情中者易见耻在名节中者难知 邦有道非全不要守邦无道非全不要为注但举其尤重者言耳 邦有道谷不必到有道而后可耻即未逢有道而可耻者固在不然则沮溺一辈可以免耻抑不必到苟禄而后可耻即未尝受禄而可耻者仍在不然则巢由一辈可以免耻 马世竒曰贤者之品以狂与狷定者也贤者之心不以狂与狷定者也人知进取之心狂有之不知狷亦有之夫狷如原宪而何以耻问也曰其心有不安于狷者也 马宪问耻破云有留意于耻者亦狷者之进取也

    克伐怨欲不行焉章 大全胡氏克伐是因己所有而生气盈也怨欲是因己所无而生气歉也克伐之心由人己相形怨欲之心由得失相形 徐?扈曰若其不行出于自然便是仁若出于勉然便未仁 此不在自然勉然上分克己何尝不勉然但所以为勉者不同耳 王元美曰可以为难虽是许之之词然克己只直截而易制私只禁伏而难正在难处未得为仁 按元美説与李见罗説同翼注亦主此 李见罗曰自其着力处固叫做难而自其吃力处亦叫做难由前之难其所着力处即是其得力处由后之难其所吃力处即是其受病处故曰仁则吾不知也防矣防矣 防引存疑浅説都不主吃力讲盖以不行对纵欲者言则不行者难以不行对克己言则不行又不足为难正意似如此然李説亦似好 蔡晋江曰不行而谓之难者盖克伐怨欲之私藏于杳然防然之中而发于卒然忽然之际最难制也今能止之而使不行是其用力之艰盖有甚于激湍之隄防奔马之驾驭者故曰难 啓蒙曰克伐怨欲在自然生机上流出各有天则不爽便是仁 克伐怨欲比不得视聴言动视聴言动乃是不可全去者须知此章是以制私言不以过情言 袁七泽曰不行不是只不行于外而中心犹有潜伏在他不行处亦是除欲不留根然所以不得为仁者只是欠头脑只见此四者为心之累苦苦在四者上剥落不知以念灭念念起即差正所谓二乘粪除之道也曷自反曰是谁克伐是谁怨欲则觅克伐怨欲了不可得欲更教谁不行耶 此论讲家多取之其意是欲提良知作主若良知常作主这四者自然日消月化其论固髙然不知只説得存心工夫圣门固有存心工夫亦自有克己工夫也

    士而怀居章 朱子曰士君子要为圣贤岂是块然守定在此一室自古无闗门独坐的圣贤 此是就一端説非以居为止此也 陈大士曰居不足以累人而怀始足以累人怀不足以累人而怀居始足以累人 汤睡庵曰士则天地民物皆其阃域何有于居士则古今宇宙视为蘧庐何有于居就逸则辞劳益己则损人责以士之度量当不如是矣将来则觊觎已往则踌躇责以士之见识当不如是矣外不必口体耳目驰逐于无方而情欲一萌物焉而不化即为私内不必朝夕经营追寻于无穷而意识所向过焉而复留即为私 杨慈湖曰人生不可被一区宅子几亩田园贮却自己

    邦有道章 姚承庵曰危言危行非是意气用事只是当言当行的无所顾忌人见以为危君子亦以循其常耳言孙只是孙于理而不直遂此正善行其危处须知此是余意 副墨曰君子立身持世止有一

    危意若曰君子处有道固言与行而俱危即无道之世行亦危而不变特言语之间孙以出之耳真是中流一砥 副墨此説即所谓善行其危者也余前以为是余意今看来即作正意亦极好【丙申九月十日】 管登之曰和而不流中立而不倚此危行也

    有徳者章 张彦陵曰不重言与勇全是要人充养在内 二项俱重在上句 言勇俱兼治身治世説庄忠甫曰人欲言其所迷言其所疑诚为难耳有徳者言其中之所自得如食人之説饱衣人之説暖岂有不能者哉虽然迷者疑者固不能言矣亦有行不逮而知及之者彼即不能言其所得亦能言其所明是二言者相去固无几也此言之不可以信徳也夫人惟有坚忍果防之力然后能制私欲而成其仁岂有不勇而能仁者然世亦有坚忍果防之力用之以成就其私意如尾生之信直躬之直陈仲子之防此其勇皆有过人者故勇者不必有仁当知有言者之言亦言其徳非便佞之言也有勇者之勇亦勇于义非鬬很之勇也 注便佞口给及血气之强要看得好不本于躬行底即是便佞口给不出于无私底便是血气之强故无论言之强辨者为便佞即言得合理亦是便佞无论勇之过当者为血气即当勇而勇者亦是血气 若明道所谓造道之言如顔子之言孔子孟子之言尧舜止是造道之深所见如是有徳之言亦可谓之口给乎曰若充类至义之尽亦不能不如此説 佐案曰须知道所急需者一曰议论一曰担当言勇正亦不轻曰必有不必有者谓徒有之以言勇而言勇转轻不若有之以徳仁而言勇斯重盖欲人立徳存仁而并収言勇之用也一味抹倒言勇者非是

    羿善射章 乐天斋翼注曰善射荡舟是有力然羿以善射之力而簒夏自立奡以荡舟之力而灭斟灌斟寻杀夏后相又是有权故注兼言权力 不答时解又有以福善祸淫之理不可知説者不知福善祸淫圣贤原只主理言不必主事言何不可知之有只依注为是须知此节只重尚徳意不重不答意 又有谓其理固然不必答者亦未是 附顾锡畴曰今适而羿奡防终耳假令羿奡得死遂将为羿奡乎今幸而禹稷保世耳假令禹稷不王遂不能为禹稷乎吾想天之意固欲尽人皆为禹稷也如尽人皆为禹稷安得人人而畀以天下且禹之徳奚遽偿之于其身尔时为禹信者已为稷疑而稷之徳奚独酬之于其子孙一似眷稷者久不复眷禹而夫子岂能为天明之也哉 按此节福善祸淫不可知之説其意欲人只尽人事不要问休咎于天也 四书镜曰君子二句依注一直説唯尚徳所以为君子也

    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章 沈无回曰此是论仁不是论君子小人 张彦陵曰正所谓危防之辨 乐天斋翼注曰此不仁与仁字俱以一念言不以全体言佐案曰使小人乍见入井亦必有?惕之心然善

    念乍动而纳交要誉之私己纷然而起故虽行好事而尽是私心真未有一息之仁也 小人不仁不必説到假仁即使真心发见亦随见随灭故曰未有此甚言人之不可流入于小人一流入于小人遂有江河不反之势通章总见从仁而至不仁易从不仁而至仁难其儆人意最为深切大全朱子説君子处太恕了恐非圣人防 存疑解仁字兼立心制行极完然其末句曰其本心则非也若改为随见随灭尤明

    爱之能勿劳乎节 张彦陵曰此章忠爱二字认得真切则能勿精神自透劳与诲正忠爱中事也盖父之爱子臣之忠君此情理所不容解然何谓爱亦望其子之为圣贤而已何谓忠亦望其君之为尧舜而已然则逸豫正败徳之媒而依回寔长君之恶则劳固所以成其爱也而诲乃所以成其为忠也爱自不能不劳忠自不能不诲非迹相反而相成之説 王观涛曰劳非在抚摩之外别有一术以苦他正是抚摩之真心所踌躇图之者诲非在悃款之外别开一路以烦他正是悃款之真心所委曲引之者 顾麟士曰大全及虚斋説爱之忠焉本不専指父之于子臣之于君然从众可也

    为命章 通义仁山金氏曰此万世为辞令之条例鄱阳朱氏曰此章即诸侯辞命而见用人之效 二説稍异须兼用之 此章即郑之为命以见事之贵详审而又见能得人能用人之效羣贤之和衷子产之不自用共有五意又要由为命而推之凡事由郑国而推之凡为国者 讨则以事胜论则以理胜脩则片言扼要饰则累辨不穷 乐天斋翼注曰勿以饰字作文饰恐碍润色 陈大士曰子产非不能草创而草创用禆谌也非不能讨论而讨论用世叔也非不能脩饰而脩饰用子羽也己特受其成局稍加润色而已矣子产真足相天下者哉

    或问子产章 圣人论人大抵才徳俱全者上也才不胜徳者其次也徳不胜才者又其次也才与徳两无取焉斯为下矣此章闗纽如此 沈无回曰三段随问随答之词原无闗纽后人立主意搏捥为作时文计耳书中放此者多不可不知愚意虽是随问随答原无闗纽然后人看书须寻其闗纽方是非止为作文地也但不当以内夏外夷立説耳 陈大士曰侨与仲即非中国亦所必褒子西即非楚大夫亦所必贬一因乎人之分量为评初非有意为低昂者 张彦陵曰伯氏之夺自桓公但致其夺者仲也怨宜归仲仲却功足以服人故伯氏无怨勿説到伯氏安贫上 吴因之曰圣人本意只是欲明管仲为有功之人却不直説特取骈邑一事为言最是善形容处太史公作史颇得此法遂为千古絶调

    贫而无怨难章 张彦陵曰按吾人实地学问必须从世味中磨练过来方有得力处故夫子往往把贫富相形教人当身体验若能打破此闗方是学问小歇手处处富处贫只是一个道理此处却将无怨无骄分别个难易出来正要人到处一化齐地位若斤斤在贫富上较量便非本防 难易集注主人情説大全胡氏兼人情事势説胡氏似备存疑亦依胡氏邱月林曰难易耑就人情説却从事势上来不可把事势人情平看 沈无回曰此夫子就人情事势而权其难易若此若有道者不知有贫富之异则无怨无骄一也此又当别论 若是乐好礼便分不得难易

    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章 薛方山曰此章分明讥鲁失官人之道 据翼注亦有讽公绰任职不称之意当兼用为是 髙中?曰家之大者无如赵魏国之小者无如滕薛人各有能有不能公绰正亷静而短于才若使他做家老就是赵魏大家尚优况小于赵魏者乎若使他做大夫即滕薛且不可况大于滕薛者乎以其优于家老也而即使之为大夫则必至于废事以其不可为大夫也而亦不使为家老则必至于废人讽鲁之意隠然可想 此章老大夫字是实字赵魏滕薛俱活看中?得之注中大家势重并国小政繁只是顺文解释非指定赵魏滕薛也亦要活看便无病防引谓鲁也是国小政繁者与滕薛一様看更无分别则呆矣 防静自亷静短于才自短于才非亷静便是短于才也世之所谓短于才者只是指亷静耳所谓才者只是指不静不亷耳可叹【辛酉三月】

    子路问成人章总防 张彦陵曰首节下截是中行次节是狷 以首节下截为中行次节为狷最妙则知前不得中行之中行亦兼学质説但须知其与圣人尚有别耳防引専以资质言者似太拘 大抵以中行成人二章与有恒章同看则中行兼君子善人狷是有恒今之成人亦是有恒文礼乐则是中行之君子 如行已有耻三句亦是中行之君子

    子路问成人节 沈无回曰不曰礼乐以文之而曰文之以礼乐是浑将四子推入礼乐中去不复见有四子在 文之而不见有智防勇艺文之而方成为知防勇艺 注才全徳备二句承四子之长来中正和乐二句承文之以礼乐来大全自明防引谓才全徳备四句俱承文之以礼乐来恐未是防引二段附下附防引曰四者只是才徳必文之以礼乐方才全

    徳备浑然不见一善成名之迹不然虽兼四子之长人犹见是知是亷是勇是艺到文之以礼乐则无知名无勇功而防与艺皆不见痕迹矣 又附防引曰知足以穷理四句未宜説上尽好去为有下文文之以礼乐在使徳成于内而文见乎外犹在文之以礼乐句内则才全徳备四句却只自文之以礼乐説合亦可以为成人 礼乐俱当兼本末説偏指者俱非注才全徳备云峰胡氏以不欲为徳知勇艺为才

    防引又谓亷勇为徳知艺为才俱有未安愚意知亷勇俱是徳艺是才如此则与下节注才智礼乐有所未备句尤合盖思义是亷授命是勇而知艺则未备以才字代艺字注自明 分言则知防勇为徳艺为才合言则四者俱是徳故语类亦有四徳之目 若徳成于内徳字与才全徳备之徳又稍异盖此徳字兼艺在内此成字是以智亷勇艺之出于礼乐者説

    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节 袁七泽曰正夫子思有恒之意 或曰此节正见不当以今人自限 大全辨少墟冯氏曰见利思义见危授命得力不在临时必平日讲一介不苟之学而后能见利思义必平日讲朝闻夕死之学而后能见危授命不然利至然后斟酌道义危至然后商量生死则不及矣 乐天斋翼注曰两见字一不忘字要玩利害未见人多义命自安一当其前不觉贪畏始要之日人多慷慨期许久之不觉顿忘此皆念头不真实之故 张彦陵曰按平生之言是平生期许之言不在然诺上论徐自溟曰平生所期许即上文义命是也利害乃人道大关头始终乃人道大操履必久要不忘方是守得义命定打得闗头破 沈无回曰生平之言非止约信己也是平生期待之言如志道徳者期周孔志功名者期伊吕久之时移势变事不从心往往退步此便是无骨干久要不忘则一生之操履可知 李九我曰只有忠信而不及礼乐者以其才虽不足而真心不失根本未漓故也若真心已失则礼乐亦无安顿处附乐天翼斋注曰上节告子路以人道之全下节告子路以人道之重

    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曰章 夫子常欲思狷者今据时所称文子庶几近之夫子就贾而欲核其实故开口信乎二字乃欲得其恬静之真非疑其不情徐?扈曰时方巧令成风贪冒不忌夫子伤之意文子审有其实尽可风世 张君一曰言笑取之发固有使人游其中而不厌亦有使人见其约而不厌是不厌之言非必时也不厌之笑非必乐也不厌之取非必义也 大抵文子是寡言寡笑寡取之人注所谓防静之士是也时人及贾之言俱过其实

    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章 武仲如防可以要季氏解可以存先祀解可以未尝以防为言解夫子正之兼此三意 君不可要而要之是其智之荡君不必要而要之是其智之凿

    晋文公谲而不正章 吴因之曰此是夫子贱伯之意初非评其优劣权以济事曰谲晋文公创伯于桓公之后此时縁人心已识破伯者机闗不可再哄故其取威定霸多谲而不正若齐桓公初做这个事业縁人心尚思王道仁义二字还鼓动得他起故以正出之而人心即服夫子言此正见霸道之不足尚晋文已不能及齐桓所为了况欲学二公而又差者乎此条发出所以彼善于此之故补注所未及可谓朱子之功臣矣 管登之曰齐桓内行多不正而晋文颇称谨饬夫子为春秋明大义故畧其小而重其大此尚论者所当知也 大全辨卓庵张氏曰桓文正谲之殊如此而继嗣之贤不肖悬絶岂非桓公好内多嬖废长立爱贻谋不善之所致与 大全辨谓桓公初起楚虽猾夏不过郑蔡近楚之国未尝与中国并驱争先故齐桓犹得徐为之谋至晋文之时楚执中国盟主而在防诸侯不敢与之争至戍谷逼齐合兵围宋曹卫皆受其节制势极盛矣故晋文用计亦异 按此云桓文事势不同固是然云文公不得不谲则非圣贤之论也

    桓公杀公子纠章

    桓公九合诸侯节 只以大义大信去服人省了多少战争

    管仲非仁者与章 呉因之曰夫子称管仲之功正叙处只在一匡天下句下二句又承上一匡意而益致铺张之词到今受赐止是言后世被泽而当时之意便已在内不可以一匡受赐作天下后世两平对看李毅侯曰管仲相桓其经济全在作内政而寄军

    令其本领在礼义亷耻国之四维 看来注圈外圈内只是有功无过之意功过不相掩之説朱子未尝主此虽亦有此言然只指事纠非正之过非指其有忘君事仇之过也予向疑集注之有两意不是但功过不相掩之説亦自有理难兼用而可并存也【己亥七月初四】

    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节 首节止言与文子同升耳升者僎也与文子同升者亦僎也文子荐贤意当在言外补出 汤賔尹首节文曰使文子有媢嫉之心而见稍不达则才露而恐其形已势俱而恐其轧己僎必不能以臣役之身自奋于上使文子有推让之心而见稍不广则収而为己之私席以成己之重亦必不能以我所臣服之人共之于上

    可以为文矣节 张彦陵曰文子得諡为文卫人曽无议及此者夫子特为拈出这重公案言只此一事便无愧于文盖极取其事非解諡法 李仲用曰史臣之文文子不若夫子之文文子夫子有惜史臣之畧大而举小意 须知此是余意 借諡法以见进贤之义是正意是于文子之所以不愧于文因见史臣之不知所以为文是余意

    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章 徐岩泉曰非但用之各当其才亦且使之各尽其才而叔圉辈又相济共成其美所以不丧 三子若遇有道便未必得罪名教了灵公有伯玉史鱼而不知用犹未尽用人之道也

    不然使伯玉诸君子出入风议以为国之光而使三才臣折冲奔走以谋国之事岂犹有无道之名耶卫灵章言得人之重非谓得人而可无道也大抵君无道而得人者可以免其身而不能保其世故灵公没而蒯瞆之祸兴武氏没而五王之变作曰若得伊周之佐何如曰伊周则能转无道为有道而非能保无道之及世也然则君有道而不得人可乎曰有道未有不得人不得人不可谓有道然则陈卧子谓齐桓无管隰之佐晋文无狐赵之徒则虽不负妇人而朝不纳怀嬴于室亦不至于霸其説非耶曰不负妇人于朝不纳怀嬴于室可谓不无道已耳未可谓有道也有道未有不得人也

    其言之不怍章 张彦陵曰此章只将不怍二字激发人必为之志 又曰言何以可怍也正以其言之而未必能为之也乃夫子所谓不怍即在言之时见之没了这防羞恶的念头则勇猛振发之气从何处鼓出须善防夫子本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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