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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书元 王充耘 撰

    汤誓

    仲虺之诰

    惟王不迩声色不殖贷利徳懋懋官功懋懋赏用人惟己改过不吝

    圣人惟能絶夫私欲之累故能公于人已之间盖人主一心不能两用欲于善则不欲于利故不为声色货利之所趍则其用人处己必无徃而不当矣夫声色人之所易狎者也而汤则不之迩焉货利人之所同欲者也而汤则不之殖焉其能絶夫私欲之累也审矣是以人之懋于徳者则懋之以官人之懋于功者则懋之以赏用人惟己而人之有善无不容而已之不善无不改其能尽夫用人处己之道者皆由其絶夫声色货利之私者为之也宜乎仲虺以是賛之【云云】尝谓人君尊为天子抚御万邦徳之当命功之当

    报善之当容不善之当改萃四事于一身必无一不尽其道而后可也然而宫庭之私眤易以惑其心内帑之玉帛易以移其志于是知有聚敛之事而不知功徳之当报知纵耳目之欲而不知大徳之为累者多矣有能以理而胜私以道而制欲使其本源澄彻君徳昭然则其不求偹于人不吝过于己而用人处己各尽其道也宜矣是故掌于乐师者皆声也而恋情于此则不敢列于嫔御者皆色也而溺色于此则不暇天下之货思与天下共之初不丰殖以为一己之资天下之利当与天下共之初不聚敛以为一己之致汤之抑私心也如此夫私心既去则公心日明是以贤者修徳而我官之能者修业而我赏之三徳而为大夫六徳而为诸侯非私爵之也因其懋于徳而懋之以官而车服以旌其功土田以锡其国亦非私与之也因其懋于功而懋之以赏所谓公于用人者如此然则好人之善如自己出而无一之不容己之不善无所系吝而无一之不改不忌人之能不吝己之过谓之公以处己者如此嗟夫成汤商之令主也其徳大矣不迩不殖岂足以尽汤之徳哉然此本源之地非能纯乎天徳而无一毫人欲之私者不能也【云云】

    佑贤辅徳显忠遂良兼弱攻昧取乱侮亡推亡固存邦乃其昌

    人君惟能遏恶而扬善斯有以致国家之盛强夫善善恶恶乃致治之先务也茍善善而不能用恶恶而不能去而欲致国家之盛治也难矣是以仲虺之勉成汤以为诸侯之贤徳者则佑之辅之忠良者则显之遂之所以善其善而扬之也诸侯之弱昧者兼之攻之乱亡者取之侮之所以恶其恶而遏之也恶者必亡从而推之善而能存従而固之如此万邦之广亦日进于盛强自有不期而然者矣天降甘露地出醴泉此国家极盛之符也然果何道以致之庶政修明百效振举此国家隆平之徴也然果何修而臻此吾求诸古而一言以蔽之曰遏恶扬善而已盖善者治之资其不善者治之蠧也进一善类已足以易否而为防况忠良贤徳凡有善者无不容一小人去已足以转危而为安况弱昧乱亡凡不善者无不去如是必君子道长小人道消而治隆于上俗美于下国之兴也勃然莫之能御矣茍惟不善君子在野小人在位以是求治是犹却歩而求前吾未见其可也宜仲虺之所以拳拳欲令列爵分土树屏建侯固求以共成治功而已然人之贤否有不能齐而治之隆替每由于此有所谓贤徳者矣又有所谓弱昧者焉有所谓忠良者矣又有所谓乱亡者焉贤徳者践履之精纯忠良者职业之修举四者善而能存者也佑辅显遂所以固其存弱而不能自立昧而不能自眀乱而不能治亡而不能存四者恶而必亡者也兼攻取侮所以推其亡因其存而固之则尊贤尚功之政行而为善者知所劝因其亡而推之则诛乱禁暴之政举而为恶者知所惩众贤和朝万邦作乂政治以之而修明纪纲由之而振举国家之运可以有盛而无衰有隆而无替虽磐石不足以逾其固而防山不足以逾其安谓之邦乃其昌信矣虽然善恶不难于惩劝而君心每累于私情茍能公以察之则是非不谬而足以当人心茍出于私则贤否易位而其害有不可胜言者矣其何以保其国乎仲虺作诰以释汤之惭而必拳拳于此者政以保邦之道不出乎此而已也不然殖有礼覆昏暴钦崇乎天道而永保乎天命何以于萹终复致意焉后之人君亦鉴于此而已矣

    王懋昭大徳建中于民以义制事以礼制心垂裕后昆人君必勉于修已以率人其律己也严故垂法也逺矣夫人君所以为法于天下而可传于后世者岂有他哉亦严于自治而已矣仲虺之告成汤所以特称王而告之以起其听也以为人君一身天下之所取则也故当勉明大徳以立中道于天下然其要果何在哉以义制事使事得其宜以礼制心使心得其正内外合徳而中道立矣中道既立则岂特为法于天下而已哉传诸后世亦绰乎其有余裕矣然则礼也义也即所谓徳也而昭徳乃所以建中也天下后世之所取法其不在于此欤【云 云】尝谓徳者人之所同得也自其不偏不倚无过不及者而言则谓之中自其存心处事而各得其当者而言则谓之礼义他人之同有此徳而拘于气禀蔽于物欲始有冥然不知中道之所在者所贵乎人君者以一身为天下之凖使天下后世皆得以取法焉然亦无俟乎他求也易曰敬以直内义以方外敬义立而徳不孤敬义夹持徳不孤立而中道立于此矣舍此不务则己身不正固无以为正人之本者世之人且贸贸焉莫知所之又何以为后世子孙之法哉观仲虺之意岂不曰人君一身中天下而立定四海之民民心罔中惟尔之中中道不可一日而不建也日新厥徳斯可表正万邦也懋敬厥徳斯可以式于九围也欲建中于民而不懋昭大徳不可也然徳之所以昭中之所以建又岂无其要哉见于事而为无过不及中之用也事以义制而动必适其宜焉则无一事之不中矣根于心而为不偏不倚中之体也心以礼制而非礼勿动焉则无一念之不中矣夫如是则岂特当世之民视效而无违在我后嗣子孙固可以遵守而勿失也岂特为生民立极而已哉固可以为万世开太平也传之无穷施之罔极岂不绰然有余裕哉是知建中于民则圣人能以其行诸一身者逹诸天下垂裕后昆则圣人又以其行乎当世者垂法万世中道不可一日而不建则君徳其可一日而不明哉明明我祖万邦之君有典有则贻厥子孙禹之所以为天下后世虑也至矣柰之何子孙弗率而陷民于涂炭焉则表正万邦而纉禹旧服汤固不得以辞其责矣况汤为剏业之主自治不力后嗣何观是尤不可不加之意也汤能昭徳以建中于民则可以无愧于禹无愧于禹则可以无愧于尧舜无愧于尧舜则可以无愧于天下后世矣何惭徳之有哉此仲虺作诰所以不徒慰释其惭而重有以为之劝也厥后武王下车访道箕子而箕子拳拳于皇建其有极之言者其亦仲虺之心欤汤之建中武之建极先圣后圣其揆一也

    汤诰

    伊训

    居上克明为下克忠

    临下固贵于不惑事上尤贵于不欺惟圣人能尽其道也在昔伊尹称汤以训太甲言汤之为君而在上则能明以照下而无所惑为臣而在下则能忠以事上而无所欺居上克明而为下又克忠非圣人莫之能也【云 云】居上为下各有其道而惟圣人为能尽之者岂有他哉亦循乎理之自然而各尽其职分之所当然耳故居上而临下所贵者明也不明则有障蔽之患而失其君人之道矣为下以事上所贵者忠也不忠则必有欺谩之失而失其为臣之职矣然常人之情居尊位则必以逸欲蔽其明能听覧不惑者鲜矣处下位则必以患得患失隳其忠其能纯笃不二者寡矣此其所以为常人也惟圣人则不然深居九重而邪佞不能欺高拱南面而奸伪不能惑辨是非于万里之外察事机于秋毫之末其居上如此不谓之克明可乎衣其衣则必忧其忧食其食则必事其事守职位则不二其心临事变则不易所守其为下如此不谓之克忠可乎嗟乎圣人道全而徳偹果安徃而不尽善也哉自其临下而谓之明明固此德也自其事上则谓之忠忠亦此徳也居上为下本无二道克明克忠亦岂有二致哉伊尹于此特析而称之所以见其道之全而徳之傋也吾求之古而有得于舜之称禹焉既曰克勤于邦矣又曰克俭于家夫在邦而能勤必居家能俭者也而称之者必对举而并言之所以见其贤之不可及也知舜之称禹则知伊尹之称汤矣且汤之徳岂特见之居上为下而已哉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其处人己之间又如此是以其徳盛业广而天命归之人心戴之自七十里而至于万邦焉汤之所以得天命者如此太甲而嗣汤之天下可不思所以继汤之徳也欤伊尹所以拳拳以是告之也厥后太甲修厥身允徳协于下惟明明后殆无忝于乃祖矣太甲其贤矣哉

    太甲上

    先王顾諟天之明命以承上下神祗社稷宗庙罔不祗肃

    理之存于心目者无或忘故诚之交于神明者无或间盖诚心之所存即天理之所发见也使吾心之理有一息之昏蔽而欲吾心之敬随所寓而形着难矣哉若昔成汤于理之命于天者常目在之而唯恐失坠其存是理而不忘者如此故以之承上下神祗者此只肃之心以之任社禝宗庙者亦此祗肃之心其达是敬而无间又如此然则祗肃之至乃所以见其顾諟之深惟知顾諟而不忘所以能只肃而无怠也斯其内外之相符也欤天之明命乃有生之同徳而惟圣人能明而不昧故以之交于神明亦惟圣人为能敬而无失圣人岂有异于人哉心之所存皆纯亦不已之天故身之所处皆缉熈敬止之地不见其有间也茍此心之天一为人欲所蔽而不能加提撕警省之功则出而主祭虽欲勉强修饰以造于整齐严肃之地其能常乆而不变者鲜也圣人岂其然乎天之生物也赋之气以成形必命之理以为性凡其日用动静之间显然而不可欺昭然而不可掩者孰非天之所命也常人莫不有是理而鲜能全之惟圣人也知付畀之为重则存飬之功不可以不加知利欲之易昏则省察之功不可以或替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而天之所以与我者无顷刻之或忘故能见其叅于前倚于衡而我之所以得于天者无须臾之或离此作圣之本原而主敬之极功也推此心以交于神明其有厌怠而不敬者乎吾见其洁齐丰盛而凛乎其临之在上质之在旁也其在神祗者如此吾见其苾芬孝祀而竦然于神之格思不可度思也其在社禝宗庙又如此圣人于此岂勉强而为之哉盖知天命无往而不存故罔不祗肃以祗肃之诚而为顾諟之实圣人之所以异于人者如此岂外为庄栗而实则怠慢暂焉收敛而乆则怠荒者之比哉诗人之称成汤曰圣敬日跻曰上帝是袛则其顾諟之诚祗肃之实可想而见矣此所以天监厥徳使之集大命而抚安万方也欤太甲既立而不明于徳其视汤之顾諟明命为何如以欲败度纵败礼其视汤之罔不只肃为何如伊尹以是吿之固欲其率乃祖攸行亦所以药其病而救其失也此太甲所以克终允徳也欤

    慎乃俭徳惟懐永图若虞机张往省括于度则释钦厥止率乃祖攸行

    大臣告君以自治之方既以物理之不可妄发者为喻复以君身之不可妄动者为戒盖射之与治事虽殊而理则一所以善于吿君者既曲喻之于先复正戒之于后也昔者伊尹之告太甲以为必当谨其俭约之徳惟懐永乆之谋人君自治孰有先于此者乎其所以戒之者至矣然恐其泛然视之而君莫我听也故又即物理以喻之以为譬若虞人之弩机既张而必往察其括之合夫法度然后发其不敢妄发也如此则人君之为治其可有一毫之妄动乎敬一心之所止率乃祖之所行如是而后可也诚知君身之不可妄动则所以谨其身而逺其谋者不难矣孔子曰以约失之者鲜矣是持身不可以不谨也又曰人无逺虑必有近忧是为谋不可以不长也况乎人君一身关四海之盛衰系生民之休戚于是而不加谨焉则轻举妄动所以觖天下之望者多矣大臣告君宜无出此然君非生知之知茍不旁引曲喻使理之可明白昭晰于其前岂能必其坦然由之而无疑哉故即射以观之而为治之理可见矣夫虞人之射其艺甚防其得失甚薄然犹临事知戒未尝废法而妄动则人主之持身岂射者之不若乎其不可妄动也明矣夫事事物物莫不各有当止之地设施措注前王又有一定之法不此之守而欲慎其徳而逺其谋吾未见其可也伊尹之告太甲其不曰骄奢纵侈非所以为徳也必敬以持已而无一事之敢轻茍且自便又非所以为谋也必言而思其所终行而思其所弊而无一事之敢忽如是而后可也以是告君可谓切而要矣然犹以为晰理之不明则听信之不笃故复即虞人之射以为喻焉夫虞者山泽之官以射猎为职者也射之为技有机有括机所以发其往括所以求其度机不戒而妄发则其发也必非所遇矢不省而遽释则其遇也必非所中故必目存乎括心省乎度使心手相应而有以合乎度之中如是而后释焉其不中者鲜矣射之微技志于得兽而所以慎者尚如此况握四海九州之权者哉是故动静云为而吾心有本然之度也必肃恭收敛而求止其所当止纪纲法度先王有已然之法也必持循据守而行其所当行止所当止所以立本也行所当行所以致用也体用兼全本末具举吾见其是为无动动而不合于法度者寡矣是则射之与治又岂有二理哉伊尹以为太甲告者诚以太甲所以欲败度纵败礼此盖以奢侈失之而无长逺之虑者也故首以慎乃俭徳惟懐永图者言之喻言以晓之者欲其听之审也正言以戒之者欲其行之笃也伊尹之心岂不以成汤所行无非大中至正之理可以为万世凖的正犹机括之有法度也使太甲能以一心为机括以乃祖所行者为法度则其所以谨俭徳而懐永图者至矣吁

    太甲中

    先王子恵困穷民服厥命罔有不悦

    圣人有子民之实徳故足以得天下之懽心盖爱人者人恒爱之理之必然者也而况爱之有诚者乎宜其心悦而诚服也昔者成汤爱民如子而无间于困穷故民服其命而至于罔有不悦一感一应犹影响然是岂有他哉亦以其爱之心出于诚而已矣世率谓君尊也而民卑君贵也而民贱以尊临卑以贵莅贱于是视之犹草芥而惟恐芟夷之不加疾之如防雠而惟恐斩刈之不力上之待下者如此则下之报上者从可知矣夫岂知天子惟君万邦元后者又所以父母斯民也夫父母之于子贤者爱之不肖者怜之惟恐有一之不得其所也而况天下之罢癃残疾惸独鳏寡皆吾赤子之颠连无告者也而柰何其鄙夷之且贱恶之恶在其为民父母也故夫见孺子入井而有怵惕恻隠之心防吾防而知所以【阙】人之防是

    心也人皆有之惟圣人为能【阙】圣人能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阙】

    之地所欲与聚所恶勿【阙】

    夫匹妇无一不被其泽其【阙】

    之政犹之罔极之恩者岂有【阙】

    而已矣夫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阙】也上以诚而爱其下【阙】

    爱之如父母敬之【阙】

    廹之致哉亦【阙】于诚而已矣故

    曰爱人者人恒爱之必然之理也且汤之子恵困穷也初非有心于服人也亦非每人而悦之也要亦尽吾君道之所当然者耳而民之归之也犹水之就下沛然莫之能御也前王之得民心如此则继世以有天下者可不深思而敬守之哉宜夫伊尹重以为太甲告也吾今而后知抚我则后虐我则雠之説为不可渝也以民之无常惟恵之懐之言为不可易也彼有狗彘食人之食而不知检涂有饿莩而不知发乃是望民之加多仓廪实府库充使壮者防而之四方老者转乎沟壑乃恶疾视长上之死而不救之二君者亦有子恵之实于其民者乎而欲民之悦服多见其不知量也反覆其君世主之行事观之未尝不三叹古人之不可及也

    王懋乃徳视乃烈祖无时豫怠奉先思孝接下思恭视远惟明听徳惟聪朕承王之休无斁

    人君当勉于修己以法先王之勤惟事必究其心而无所忽则臣奉君之美于无穷夫修徳而足以无耻于前王则其福固足以及其臣下矣是以伊尹之告太甲欲其勉于修徳以法先王之勤不可顷刻安于豫怠也然修徳之要岂有他哉奉先也当思所以尽其孝接下也当思所以致其恭视则欲逺而思明听则在徳而思聪凢此皆懋徳之所従事也太甲果能究心于此而无所忽焉则修徳于一已而福及于羣臣为之臣者固将承王之美而无有厌斁者矣于此见人君修徳之道匪轻大臣辅弼之责至重君徳既修而后臣责始尽其所系盖如此夫人君一身系国家之安危闗生民之休戚固当以修徳为先而大臣者盖与之共安危而均休戚尤以弼成君徳为任后徳为臣不徳为臣其任不亦重乎况乎主圣则臣下得以蒙其休主为则臣下不得以辞其责茍君有善而不知所以顺其美有过而不知所以救其恶耽乐怠荒轻举妄动覆先王之令绪而有愧于烈祖则召危亡之辱而祸及于其臣固其势之所必至也大臣盖知此是以于上下视听之间既备述其当然之道且以己之所仰赖者期之可谓善戒其君者矣夫人君为天下之表仪必疆于自治而后可以治人固当孜孜焉为善是求汲汲焉为徳是务使己之徳无愧于先王可也懋敬厥徳先王所以修于己者如此则日新厥徳后王可不思所以视效于此哉夫其宵衣旰食而无顷刻之安焦心劳思而无毫忽之怠先王所以勤于己者又如此而后王岂可安于豫怠以违其祖哉盖继志述事在孝子之心所当思祭之如存在孝子之心所当勉使孝敬之心无时而忽之则不敢有违其祖矣上而祖考固不敢以背违下而羣臣亦恶可得而易忽之哉此伊尹所以为善告君者欤

    太甲下

    惟天无亲克敬惟亲

    不可恃者上天眷顾之情所可恃者君心感格之道夫人君之格天舍敬其何以哉是以伊尹之告太甲谓天于君岂有常亲之理其眷顾之情盖不得而恃也然人君能尽一己之敬则天心虽无常亲而亦未尝不亲之是其感格之道盖有所在也谓之无亲则有不可必者谓之惟亲则固有甚可必者存焉亦顾君心之敬否何如耳可不知所以敬之哉尝读书至天难忱斯惟命靡常而后知天眷之无常及至皇天无亲惟徳是辅而后知格天之有道尽其道则可格乎天矣且吾有以知之天监厥徳用集大命人知天之所以厚于成汤而不知汤所以得天者以其顾諟明命而罔不祗肃也皇天用训厥道付畀四方人知天之所以眷文王也而不知文王之所以得乎天者亦以其能昭事上帝而小心翼翼也论至于此然后知人君未有敬谨而不足以得天心亦未有怠荒而能隆天眷者宜乎伊尹拳拳于太甲也今夫天高在上无形迹之可见无声臭之可闻而其聪明不可欺明威不可测予之而或夺之福之而或祸之是天固无常亲也人君在上能使天之心与我为一者无他亦惟敬而已矣方其敬也出门如见大賔使民如承大祭视如对日星听如惊雷霆坐如近记过之史行如随纠非之吏兢兢焉无湏臾之或慢业业焉无一事之敢忽君之尽其敬者如此则申命用休固非吾之有求乎天而其来也自不可辞纯佑秉徳亦非天之有私于我也而其至也自不容御谓之克敬惟亲非欤然则无亲者天也惟亲者吾使之也为君者茍以天无常亲而不尽己之敬则非天之无亲也实君不能致其亲之之道也茍能尽其道则天与君浑然为一而无天人之间矣太甲既立不明于徳至于以欲败度縦败礼盖亦恃天命之可常矣而岂知天无常也哉故幸其一旦改悟而遽以是告之庶其能钦崇乎天道而永保乎天命也伊尹之忠爱何如哉

    咸有一徳

    徳无常师主善为师

    徳之在人者无定名而取之于己者有定论夫人之徳至不少也取诸人以为善恶可执一以为师哉亦惟主于善而已矣伊尹之告太甲谓徳之在人非止于一端师之有要必为善是主茍非有以集天下之善则岂足以成一人之善也哉【云 云】人君居天下之上必有首天下之徳然不在于恃一己之长贵其能兼天下之善而已盖天以一理赋之于人防为万善人君合天下之万善而后已之徳可全故舜之徳非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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