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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嗣子之死最新章节!

    霍桑立起身来,向书架的顶上取下了那只提琴的皮盒,拂去了些灰尘,开了皮盒,把那乐器取出来。

    他说:“包朗,这东西我好久没弄了。你听我拉一会。”

    霍桑对于音乐有相当的嗜好。他所擅长的,只有一种伐乌林。我有时向他取笑,他是否也沾染了那班没心肝朋友的“摩登毒”,故而只喜欢西洋乐器。他便声色俱厉地说出一篇大道理。他说音乐是艺术之一种,艺术本来是没有国界的。

    本国的乐器太单纯,又偏于缓弱萎靡,所以不喜欢。他绝不承认像那些奴性的人们,脑中装满了西洋偶像,事事物物,不分青红皂白,都迷信着西洋。他说的话自然是合理的。

    因为音乐是属于美感的。人们的审美情绪既然彼此不一,嗜好也当然不能够强同。

    这时他在懊丧失望之中,却仍有闲情雅致玩弄音乐,我真佩服他的镇静精神。

    他抑扬顿挫地拉了一会,把乐器放下来,又取了一支纸烟和一把折扇,重新归座。我从电灯光中望过去,他的脸上的神色似乎比前焕发了些,已不像刚回来时那么灰白丧沮。他常说音乐是精神上的补益剂,从这一次例证上看,他的话当真不错。

    他一壁吸着烟,一壁摇着扇子,闭目静思,一回儿紧皱着双眉,一回儿忽又暗暗点头,末了他的眉宇好像明朗些,仿佛阴霾沉沉的天空忽然透露些淡淡的阳光。

    他也许已经寻得了什么出路了吧?

    我问道:“霍桑,你可是想出了什么解决方法?”

    霍桑疑迟道:“不是方法,只有两种设想,但是渺茫得很。”

    “有了设想,终比束手无策的强。你可能说出来商酌商酌?”

    “晤,也好。你方才疑心惠杰或者自己服毒,这是情理中必无的事。他既然有了承袭遗产的机会,前途的希望无穷;而且当他向众亲戚宣布遗嘱的时候,还是兴高采烈的,当然不会自杀。不过你这提示,使我想起了他是才从南京回来的。或者他在未归之前,遭了人家的毒害,等到回家后,毒发作了,便酿成这一桩疑案。”

    “对,这分析有些近情。但你有什么根据没有?”霍桑思索了一下,才说:“关于理论方面,或者惠杰在学校里面有什么仇敌,听得他的嗣父将死,他有承产的希望,便因疾妒的缘故暗暗地害他。关于事实方面,也觉得符合。据夏医官检验,毒质非常轻淡。那末毒性的发作也当然迟缓。所以他若在外面受毒,等到回家的第二天才发作而死,也很近情。”

    我答道:“理由很充足,但是有一个前提。韩惠杰生前的为人怎么样?是不是真有像你所说的仇家?你得先查一查。”

    霍桑点头道:“不错。这一层我早已想到。惠杰很厉害,不但他的嗣父守祖不满意他,亲戚们也众口一词。别的莫说,但瞧他生前弟兄辈中最莫逆的,只有姚荷轩一个,就是一个明证。因为我觉得荷轩是一个精核不过的人,惠杰所以单单和他友善,当然是气味相投。因此,他生前有没有怨家,也不难推想而知。”

    “那末你何不就从这一条线路进行?”

    “是,这条路进行固然还不难,不过我还有一种想法,两者之间,一时竞无从抉择。”

    “喔,还有一种想法,是不是更近于事实?”

    “我看似乎更近些,但着手的方法却完全没有头绪。”

    我进逼一句:“那末这又是怎样一种想法?”

    霍桑道:“据我调查,守祖生前和惠杰的感情并不融洽,但他到临终的时候,竟会把财产的全权交托惠杰,所以亲戚们都觉得出乎意外。我又听得娟宝的乳娘说,守祖在跟惠杰回来会面之后和气绝之前,曾有两封信叫朱乳娘投入邮筒。这也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

    “对,这两封信一定有关系。你可曾查明白?”

    “没有。朱乳娘不识字,不知道寄给谁。我到邮局里去问过,但信没有挂号,无从根究。”

    “你想这信有什么作用?会不会是守祖真遗嘱?或是他向什么知心朋友去托孤?”

    “我不知道。这事真困人的头脑:如果另有遗嘱,那就早早应得预备好,何必等到临终前方才发落?若说托孤,他既已把帐册,房折,田契交给惠杰,明明指定惠杰是受托人,何必又另托他人?”

    我失望地说:“唉,真困脑筋!那末你的设想怎么样?”

    霍桑摇几摇扇子,把思绪理一理,才说:“第一点,守祖平时既然不喜欢惠杰,惠杰又不是他自己生的,但守祖临终时却把财权完全交付惠杰。我认为这是反常的。第二点,那两封信的投递是在守祖和惠杰会晤以后,也显然别有用意。我根据这两点,觉得惠杰的死,和守祖本人似乎有关系。可惜现在守祖已经死了,再不能够取证,那两封信又没有着落。所以我虽然怀疑,却没有着手的方法。”他的眉尖又蹙紧了,“唉,包朗,这回事可算得棘手已极2我的失败大概免不掉吧!”

    沉默控制了这空问。在爱莫能助的局势下,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分忧解困是朋友应尽的义务。我当然很愿意给霍桑分忧,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呀?

    霍桑默默地摇着扇子,额汗还是在蒸发。我无言相对了一会,找出了一句慰藉。

    “霍桑,放弃了吧,别再苦思哩。人谁没有失败?”

    他突的站起来。“不!我没有到筋疲力尽的地步,决不放弃我的希望!”

    “喔?你还有希望?”

    “是。我再要到韩守祖家去查一查!”他放下了折扇,又去取衣架上的短褂。

    我问道:“你再要查什么————”

    玲玲玲!……一阵门铃声挫断了我的问句。施桂引进一个人来。

    那人穿一身淡青灰色的西装。一副阔边眼镜罩住了一双黑色有力的眼睛。他的年纪在四十左右,身材颀长,行步时的状态轩昂而稳重,似乎是个饱经修养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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