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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篙却飘在水面,海马萧麟因为自己和韦香主,全到了生死关头,顾不得别人的死活了,赶紧的摇着船直扑对岸,自己在十分幸运着,这只船上的渔夫警觉之后,就是发声喝喊,倒没把他们那伙伴惊动得起来,其实这般笨手笨脚的渔夫,自己倒不放在心中,只提防船一翻回来,把官人惊动得发觉了,要在这里图逃,那就不易走脱了。

    离着悬崖这里渐近,手脚上越发的仔细着,不叫发出过大的声息来,韦天佑、玉面仙猿谭永寿,隐伏在悬崖上面等候着,见海马萧麟居然得手,一齐的在悬崖口接应他。

    海马萧麟把船停住,贴在山壁下,抬头招呼道:“韦香主,叨祖师爷的慈悲,居然得手,赶快上船,对岸十分清静,只提防着那渔夫们寻找船只伙伴吧。”

    这时谭永寿向韦天佑招呼了声:“香主先下去,我听得那边似有些声息,若果有官人前来,我要挡他一下。”

    韦天佑并不答话,顺着悬崖轻登巧纵,翻到船头,这时玉面仙猿谭永寿,注意着身后的一带乱山头,忽然见一片乱石堆后,有黑影一恍,谭永寿恐怕他发觉了下面船只不易脱身,腾身纵起,反扑了过去,可是那乱石堆后竟自有人发话道:“那边敢是谭舵主么?”

    谭永寿一听,发话的口音是那老船户雷震霄,赶紧往前一纵身,扑到近前,雷震霄从乱石堆后转出来,脚步踉跄,他身上已经有很重的伤痕,谭永寿低声问:“你怎的会来到这里?还有何人?”

    雷震霄道:“我这条命完全是戴香主所赐,我们被敌人逼迫得紧,连往外闯了三四次,只是防守的十分严厉,无法脱身,戴香主为了救应我已经受伤,官兵火器营抬枪威力太大,破死命的逃到这条路上来,可是官人步步逼紧,已经追赶了来,戴香主拚命和敌手会斗之下,竟得从这条路上脱身,尚不知这里是否能够逃出官兵包围之下。”

    说话间湘江渔隐戴兴邦却也如飞扑了过来,见谭永寿在这里十分惊异!会合一处,谭永寿告诉戴兴邦,这里可以脱身逃走,韦天佑和海马萧麟,全在悬崖下,戴兴邦跟雷震霄听到这里能够脱身逃走,倒是意想不到的事,跟着谭永寿到了悬崖口,张望了一下,谭永寿先向下面打了招呼,这三人也相继翻到渔船上,一场惨败之下,全是相对无言,戴兴邦身上被火枪打伤了数处,又痛心又愤恨,自己说是从年青时在江湖道上混了三十余年,决没遭到今夜这个失败,颇觉愤恨难平,这时由海马萧麟和谭永寿摇船,雷震霄的伤痕也不轻,不过强自挣扎,韦天佑看到大家这种狼狈的情形,想不到凤尾帮只几个月的功夫,就弄到这样一败涂地,更向戴兴邦说道:“戴老师,不必愤恨难过,今夜这场事,很明显的摆在这里,我们身入凤尾帮,既已经做了,就没有反悔,就是把命送了,也没有什么痛惜,最可恨的是仍然毁在我们自己人的手内,还是死不甘心的事,今夜分明又是那三阴绝户掌罗义、要命郎中鲍子威这两个狠辣无情的匹夫,暗助官家和我们为难,我们又哪会不失败在他们手内。

    我韦天佑从入江湖道以来,就是以朋友为重,觉得没有深仇大怨,谁知谁不能作那赶尽杀绝的举动,三阴绝户掌罗义,他是凤尾帮中的前辈,得过祖师爷极大的慈悲,武帮主虽然是对于他应付失当,使他们有不满之处,可是总算没有深仇大怨,他们竟为了一些细微的嫌隙,丝毫不念同帮香火之情,这么下绝情施毒手,也未免过于不近人情,不顾江湖道义了。

    十二连环坞已被他们毁得一败涂地,足可以放手了,可是顶到现在,这两个匹夫依然在暗中图谋我们,这么看起来,不把我们置之死地,决不肯甘心了,这倒很好,我韦天佑先前总还认为顾念到同帮之义,无论如何也得稍留将来见面的地步,不肯对付他们,现在居然这么绝情绝义的做起来,我韦天佑难道真怕他不成,此番只要能够逃得出官人之手,我韦天佑倒要和他们较量一下,倒要看看这两个匹夫有多厉害的手段?”

    湘江渔隐戴兴邦道:“凤尾帮到如今强敌四伏,明着暗着全用出十足的力量来对付我们,我看武帮主重建凤尾帮,也是妄想了!湖南境内也不易立足,到如今我们倒落得没有立足之地,说起来实在叫人痛心!这次云龙三现庄天佑所用的手段,阴毒异常,我们失败的地方,就因为把他看得太以平凡,焉想到今夜这种布置,手段厉害十分,我们只要逃的出去,跟武帮主会合一处,倒要好好的劝劝武帮主,现在的局面,不是任性的时候了,还要从长计议一下,我们现在应该另找寻一个安身之处,养足了锐气,再图恢复不迟,若是再作垂死的挣扎,我看终归是落个同归于尽而已。”

    铁指金丸韦天佑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

    这只渔船,这时在黑沉沉的水面已经又出来两箭多地,离着对岸不远了,见那边静悄悄没有一点声息,海马萧麟低声向谭永寿说:“看起来人若不该死,五行有救,居然想了这么个脱身之计,侥幸成功,只要我们一上岸,就算是逃出官人之手了。”

    说话间距离着对岸只有十几丈远,忽然听得水面上竟发出呻吟痛楚之声,海马萧麟跟谭永寿全是一惊,水面上虽然黑暗,附近不论有多小的船,也能看的出来,分明没有一点别的形迹,这种怪声真叫人不寒而栗。

    手底下的橹略微一停,要细辨这种声音,究竟发自何处,可是第二次声音又起,这种声音竟发自船头丈余外,船是往前走着,海马萧麟索性把船停住,两人仔细听时,这次越发清楚了,带着哭声,不住的哼嗐着道:“害的我好苦!我的家没有了,我太冤,我不能饶了你们!偿命吧!”

    这种声音,完全在水皮儿上,海马萧麟也是二十多年的江湖,经过大风大浪,此时头发根子直竖起来,这很显然的是方才打下水去的那个渔夫,冤魂不散,他竟在这里等着,向我索命了,谭永寿也觉着这水面上阴森森可怕,可是壮着胆子,向萧麟招呼道:“萧师傅,咱们不能凭这个摇船往里闯。”

    舱里边的韦天佑、雷震霄、戴兴邦,也全听见了,戴兴邦头一个闯出舱来,转身来面向着后哨问道:“船怎么不赶紧走,你们讲什么?”

    海马萧麟道:“戴香主,这里的水面不净,水里有毛病。”

    戴兴邦冷笑着说道:“真是笑话了,一个闯江湖的朋友,会信这些邪魔外道么?还不赶紧到对岸为什么?”

    海马萧麟不敢再多说,两人努力摇着撸,船往前进,戴兴邦转过身来,这一下子可吓着了,突听得身后船头那边嗐的长叹一声,声音很大,戴兴邦不禁打了个寒战,一回身竟自向那船头那里喝叱道:“什么东西作怪?难道要尝尝戴老师的手段么?”

    韦天佑也从舱中出来,船已往前又窜过数丈来,可是这时竟在船舱旁发出声音,一连两句“我死的太冤,偿命吧!”

    这一下子连韦天佑也认为水中有鬼,跟缀着这只船,暗暗的将手伸进囊中,把金丸抓了两粒,湘江渔隐戴兴邦也悄悄的登了一支梭子镖,船往前才出来不远又听得左边船舱旁“嗐”的一声道:“你往哪儿走,偿命吧。”

    韦天佑、戴兴邦同时一扬手,两粒金丸,一支梭子镖同时打出,水花一起,三件暗器全打入水中可是跟着右边船舱旁又是一阵嗐声,这次连韦天佑全有些胆战打惊,平生全没遇见这种邪魔外道的事,今夜竟落个亲眼得见,知道以活人和鬼魅决难对付得了,只有催着海马萧麟,和谭永寿把船摇到对岸,只要离船登岸,也就可以把这种可怕的局势解开,哪知道船走的竟自发生了变故,这只船是船尾上安放船橹,海马萧麟跟谭永寿两人,摇着一只橹,忽然觉得这船身笨重起来,橹在水中也像有什么缠绕,用个很大的力量这只船只走不快,情势就要停住,心里越害怕手里越不得劲,两人才一用力,船橹竟自脱离开舵尾,险些把谭永寿闪下船去,船头竟自向斜处里掉转来,海马萧麟此时认定了是冤魂索命,他平时胆量比谁全大,又稍通水性,此时竟自有些不敢逞以往的威风,弄成了手脚慌乱,眼看着船已打横,不能前进,戴兴邦咬牙切齿的在船板上一跺脚道:“这真是生有处死有地,我倒要见识见识水鬼是什么样子。”

    撤双拐往前一上步,竟窜入水中,湘江渔隐戴兴邦他是个精通水性的江湖能手,不过今夜他身上已然带伤,动作上虽然稍微迟缓些,可是他仍然比较旁人身手上矫健的多,这一窜入水中,掌中又有这对攒船铁拐,围着船的三面绕了一周,他未尝不惊心眼前的可怕局势,可是他仗着一身本领,水性精通,他这么大着胆子下水搜寻,居然没有一些踪迹,这一来他的胆量大了,探身水面,向船上招呼赶紧摇着船前进,这戴兴邦他算保护船只,这一来船只倒顺利的往前进了,不过得避开对岸停船之处,离得稍远些,手底下更是轻轻动作不使发出声音,船只竟得安然抵岸。

    韦天佑等认为总算是能够脱身逃开,因为近岸处还有别的船只,不敢尽自耽搁,海马萧麟扶着老船户雷震霄,戴兴邦从水中上来,可是这次他并没有水衣水靠,因为事出仓猝,毫没预备,虽则下水时把外面衣服脱掉,但是在这种天气任凭你有多好的功夫,全身也禁不住这么寒冷,四肢简直要僵硬了,急于要找到了人家或是店房把湿衣弄干了,若不然就是不落在官人手内,也不容易活下去,这般人匆匆的往岸边走过来,方才海马萧麟渡过江面夺取船只,也并没查看到那附近一带究竟全有什么地方是村是镇,还在茫然不知,这就是凭命运了。

    往前走出有一箭多地来,韦天佑等十分失望,这里哪有什么村庄镇甸,不过在个港湾子里有十几间房子,一望而知是附近江边渔户所居,这种苦地方半夜里投宿求食,是很不容易的,可是眼前挤到这种地步,只好是硬着头皮先找寻安身之地,所谓饥不择食,往前渐渐的走进了这些渔户们所居之地,还算巧,在这十几户人家中竟有一处篱笆门内透露出灯光来,并且烟气腾腾的似在做着饭,或是烧着水,这真是人不该死五行有救,韦天佑等赶忙的紧走了几步,来到篱笆门前,隔着篱笆门向里招呼道:“老哥们没睡么?求你行个方便,我们夜间行路有两个同伴失足落水,虽则救上来,衣履皆湿,求你多方便吧!”

    这么招呼着,那迎面的屋门一开,里面的灯光也闪出来,一个中年人作着渔户打扮,站在他的屋门口,向这边问道:“客人说什么?这么冷的天失足落水,那还了得?既是在江边出事,那里有渔船为什么不向渔船求个方便?还走出这么远来,落水的人岂不要冻死!”

    说话的人话说的十分近情近理,可是他站在那里不动,谭永寿这里也来到近前,却向里面招呼道:“老哥们既有恻隐之心,求你快些开门放我们进去吧!工夫再大,人可要冻死了。”

    里面答话的人答了声:“我这就来。”

    他跟着又转身去走进屋中,沉默了一刻,举着个灯笼走出来,外面这群帮匪全十分着急,认为此人不懂事故,不通情理,你点灯笼又有什么用?人已经快冻死,这是安心想认尸,怕看错了。

    此人走到篱笆门前,先隔着篱笆往外照了照,这才把篱笆门上的铁链子撤去,把篱笆门拉开,向韦天佑等说道:“客人们里请吧!”

    大家这才跟随他走进了篱笆圈内。

    这渔夫让大家进上房,迎面的房子一排是五间长,一个三间通连,一个两间通连,更听得东首这两间内有人在烧着木柴,灶内木柴的暴音,门外听得真真切切,这三间屋中倒也十分宽敞,不过很是贫寒的模样,屋中任什么没有只有两件极简单的家具,地上却放着一个很大的火盆,里面烧好了的木炭,显得屋中暖气融融,在墙上挂着许多渔户用的家具。

    韦天佑向这渔夫拱手道:“深夜前来打扰老哥,实在不安,请领教贵姓。”

    这渔夫道:“客人,我可是粗人,不会说话,我姓史名叫史禄。”

    韦天佑皱了皱眉头,心说丧气,我们这是自寻死路了,韦天佑跟着说道:“史老哥这得麻烦你,你看我们这两位伙伴在江边不谨慎掉在水里,幸亏是水浅的地方,要不然也就早送了命,因为贪赶路程,找不到镇甸,幸亏史老哥们住在江边,只好投奔了来,在老哥这里打扰半夜,天亮后也好赶路,我们走的时候,必要略具一点人心。”

    这渔夫看了看戴兴邦与海马萧麟说道:“这还了得,这么冷的天气,客人竟自弄得浑身水湿,快把衣服脱了,我们灶上正在做着饭,那里烤衣服极省事,我们预备五更后立帆捕鱼,所以半夜起来就得饱餐一顿,客人来的凑巧,饭也就好了,这二位客人再喝几杯热酒,赶赶寒气,也就没有妨碍了。”

    当时韦天佑等却是十分感激,这种时候居然能够找到这种地方,也就很难得了,戴兴邦跟海马萧麟还是真不能再挣扎忍耐,把外面一身薄棉衣脱掉,那渔夫把他们的粗布棉袄找了两件来给戴兴邦、萧麟披上,这渔夫史禄从厨灶中又给提了一壶热水来,大家喝了一碗,觉得寒气全消。

    正在功夫不大,从隔壁又过来两个年轻的渔夫,全在二十多岁的年纪,体格矫健,忙着把迎面的一张木桌案上面的食物收拾下去,跟着摆上酒饭,虽则全是乡村中粗劣食物,可是弄得热气腾腾,帮匪们在饥饿交迫之下,把平日那种视钱财如粪土挥霍无度的情形全忘掉,觉得眼前是很难得的幸运,那史禄更烫了一大壶酒来给戴兴邦等每人满上一大杯,这个渔夫倒是一片豪爽,很带着江湖的气派,举着酒杯连连让酒,一连就请大家干了三杯,他还是照样敬酒,戴兴邦却陪笑脸向他说道:“史老哥,我们不敢多饮了,这已经过分叨扰,你老哥不必这样客气,我们平时又不喜饮酒,错非是深夜间天气太冷,决不愿意饮酒。”

    那史禄却把面色一沉,向戴兴邦道:“你这客人还算上了年岁,竟自这么一点豪爽气没有,听你这个话的意思,自己很贵重自己的身体,可是你又为什么不小心作了水鬼,你要是真作了水鬼,又哪里喝这些好酒去?想开些吧!像我史禄整年在江面上和风浪作对头,保不定哪时就许作了水鬼,所以我想的开,每逢要出帆之前,我定要自己犒劳自己一顿,这席酒我当作祭席看待,倘若我这次出帆回不来,我也不冤枉了,你们哥几个何妨也想开些,万一要是活不过明天遇不到我这好朋友,这又是酒又是饭,死后也不落个饿死鬼,为什么有酒不喝呢!”

    戴兴邦、雷震霄十分愤怒,因为他这个话说的过份无礼,可是又还不出价来,他把他自己先放在头里,没打算活下去,如今真若和他翻脸,也显得我们太以不识好歹,和他素不相识,谁也不认识谁,半夜间投到人家,得他这么款待,这也很难得了。

    戴兴邦要说话,自己又噎回去,雷震霄虽则一身伤痛,因为平时是个极强梁的人,强自挣扎着,却嗤嗤一笑道:“史老哥你干的这行买卖,怎么不嫌丧气,张口死,闭口死,一个人活在世上,若是时时的惦着找死,那还有什么意味?你何不痛痛快快,投入江中,省了麻烦。”

    这渔夫史禄却鼓掌狂笑道:“这位老哥我看你也是常在外边跑的人,怎么还看不出我的情形来?蝼蚁尚且贪生,人哪有不惜命的?无奈我姓了这个姓,我就算认了命,打祖宗传下来,叫我姓史,我也不能中途改姓,所以我认为我命中造定,我时时的早作提防,预备着那时大险临头,那时算着,我是决不嫌晦气,你看我姓史,未必真死的了,不姓史的人,决要自寻死路,这种人实不如我,来吧,我再敬酒一杯。”

    他拿起酒壶挨位的敬了一回酒,弄得韦天佑全有些迷离,不知这渔夫怎的会这样怪,说话疯疯颠颠,好像疯狂一样,说他是无心,他又不像,那愚鲁无知的人,怎的运败时衰下所有的遇合竟这么离奇,自己在心绪不宁,何况住宿在他家只有忍耐下去,好在这渔夫不再说些不尽人情的话了。

    韦天佑趁势向他打听道路,赶到答对出来,尤其叫这群帮匪听着心腻了,他说道:“客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这是块死地,只有我打鱼的人往这里来,在这里住,别人没有到这里来的,这里叫回头岸。”

    韦天佑却哼了声:“这回头岸,回头岸,叫谁回头,叫我们回头么?我们来了就不想回去,想回去就不往这里来了,老哥,任凭多么难走天亮后我们要过去。”

    渔夫却也哼了一声道:“走到死路不回头也是把你们撞回来。”

    铁指金丸韦天佑听出这渔夫话中有刺,不由抬头目注着渔夫说道:“老哥你倒很明白,走不通的路是应该回头的,可是老哥你也忘了回头再走也没有回去的路了。

    这又该怎么样呢?要叫我看现在已然走到了的地方,大约就是尽头路,老哥不必跟我们弄这些个手段了,你把我们当作了没见过世面的乡愚,任凭你摆治,你要知道笼中之虎也还比野地里绵羊强的多。

    老哥你究竟是何居心?何妨讲个明白。”

    那渔夫这时已经撤到屋门口,向韦天佑道:“你倒看的明白听的明白,现在既到了回头岸,老客何不即早回头,过去所走的道路完全错了,现在应该明白了,长沙府有好朋友在等着你们,只要自己明白自己的事,谁又肯难为你们?先走那儿又不交朋友。”

    韦天佑哈哈一笑道:“老哥你这才够个朋友,我早看透了这步棋,不过长沙府没有我们落脚的地方,我们倒不想去了。

    老哥们不必过于强人所难,我现在要知道老哥们你究竟是何如人,请你亮个‘万儿’,韦天佑也好答谢你款待的感情。”

    湘江渔隐戴兴邦在先前就看出情形不对,他一直的低着头不肯发话,此时猛一抬头,向门口站的这渔夫喝问道:“朋友何必再跟我们弟兄弄这种手段!姓戴的脑子不昏,朋友你大约也是六扇门中的人,大约嘉兴府挂名当差的沈龙彪就是你老兄吧?”

    说着话,戴兴邦猛然一按桌子边,腾身而起,飞扑过来,这渔夫身躯往右一恍把风门子撞开尺许,已经闪到门外,戴兴邦扑空了,一抬脚就把风门子踢开,往院中才要闯,只听得外面有人喝声:“戴兴邦你是江湖道中成名的好朋友,想再多活几天,不必硬往外闯了,这里已经早布置好等待你们自投罗网,认头打官司,决不难为你,只要不识好歹任凭你有天大本领也叫你当场毙命。”

    戴兴邦怒喊了一声:“我就不信这个。”

    一腾身窜到院中,脚彽下还没落稳,从篱笆门子那边,火光一闪,轰的一声,一杆抬枪轰射过来,连烟带火像雨点一般的铁砂子从天空落下来,这杆抬枪还是没往戴兴邦身上招呼,特意示威往天空打去的,戴兴邦原本身上带着这种枪伤,实在已经尝到这抬枪的厉害,赶忙一翻身,仍然纵回屋中,这时连续着轰轰的又打上三枪来,把这几间房子完全用烟硝火药气笼罩起来,跟着外边有人高声喊道:“韦天佑,现在我们是官差,由不得自己,奉命缉捕你们归案,再若迟延抗拒,连房子一块轰击,认头打官司或者反许能逃得活命,好朋友决不会难为你们,只要再迟延那可就对不起了。”

    铁指金丸韦天佑,自己一跺脚,纵身到门口向外招呼道:“姓韦的认头归案,哥们升官发财,总算叫你们趁心如愿了。”

    这时靠东边屋角那里有人答道:“好朋友说话只是一言一句,我倒信你不会反复无常。”

    说话间,响起了一声铜哨,立刻在这房子的四周亮出十几支火把来,一个穿官服的武官带着四名弁勇,从门口那边先闯进来,跟着靠篱笆的四周又亮起十几只火把,这一带照耀得如同白昼,韦天佑一看布置的好生厉害,任凭你一身武功又哪里闯的出去。

    迎着篱笆门对面的草房,是八名穿号衣的官兵,两杆抬枪,枪口正对着篱笆内,靠东边隔开三四丈远,平地上也有一队官兵,架着一杆抬枪,靠西边一棵柏树,树杈子上架起一杆抬枪对着这里,不问可知房后也是照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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