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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一六、喜信

    几天没有到展览会来的秦枫谷,朋友们知道他这两天的遭遇,大家都用着浓烈的友情来慰藉他。

    “枫谷,你来了,好极了。我们大家正要来给你报信,你来,你来看!”

    大家都不由分说的将秦枫谷推进了会场。

    “什么信?什么信?我难道还有什么可喜的信吗?”

    “不要管,你看见了就知道。”

    最爱热闹的丁明瑛回答。

    秦枫谷只好摸不着头脑的跟了进去。

    “你看,你看,这难道不值得报告吗?”

    在会场的西部,秦枫谷所展出的一张静物陈列的地方,下面贴了一张小小的红纸条,上写着:

    “前田先生定。”

    “今天刚定去的吗?”秦枫谷问,他的脸上也不禁有点喜悦了。

    “昨天上午已经定了,”张晞天回答,“我在下午从你那里回来了才知道。我本预备当晚来告诉你,因为想起你约好今天来的,所以就不曾来。听说这位前田三郎先生是正金银行的什么课长,是一位有名的洋画收藏家哩!”

    “老秦,你该请客了!”

    “当然,当然。”秦枫谷笑着回答。

    实在的,一位真正的艺术家并不要求旁人了解他的艺术,更不一定以有人买他的画为荣,但在自己正遇到问题心里不高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艺术被人看重,要购买,总是一件可喜的事。尤其在当前的秦枫谷的心里,他从恋爱上受了创伤,正想向艺术中逃遁,想从自己的艺术中获得安慰,这当然更给他以莫大的鼓励了。

    这张静物的定价是二百五十元。虽然并不很大,然而对于一个自食其力的画家在经济上,多少是有点助益的。

    “既然有了这机会,”在会场一间狭小的办事室里,秦枫谷在和对坐着的张晞天商量,“我想实现我昨日和你的谈话了。我想先搬一个家,不愿再住在那地方,完全换一个新的环境。她如果没有旁的问题,我们就不妨择个日期订婚罢。”

    “我想这问题不妨待展览会结束了再说,一切包在我的身上。不过,”张晞天仔细的望着他的脸说,“我看你这两天的脸色苍白得厉害,精神又不好,先决问题还是去找找张医生罢。”

    “不要紧的,”秦枫谷用手摸自己的脸说,“没有关系,好好的休息一晚就可以好的。”

    “我看你还是去看一次医生罢,”张晞天说,“如果你一个人不高兴,我陪你去。”

    碍不过朋友的敦劝,秦枫谷只好听从张晞天的话。其实,他这几天的精神真是不好,但他不愿旁人知道,不肯向人示弱。

    “你真该休息一下才是。”走在路上,张晞天对他说,“依我的意见,你与其搬家,目前不如暂时休养一下,将物件存在我的地方,到西湖去旅行一次,去换换空气。你一个人去,或者同小罗一同去,你以为怎样?”

    “我大约没有这样的幸福吧?”秦枫谷摇摇头,不禁苦笑了起来。

    一一七、转地疗养

    张晞天陪了秦枫谷到医生处诊察的结果,却完全证实了张晞天所顾虑的事。据医生说,秦枫谷用脑过度神经极度衰弱,而且因失眠的原因,心脏也相当萎弱;虽然最近几天过于操心,病状愈加显著,但也不是休息一两天就可以复原的事。医生劝他绝对不能用脑,更不能作画,否则或许要发生严重的神经衰弱症。

    “最好还是转地疗养。我看你在上海如果没有什么事务羁身,还是到外埠旅行一次罢。”

    医生说。

    “你看,我的话怎样?”张晞天接着说,“你还是将物件寄在我那里,到杭州去住一时罢。”

    “如果能到杭州去休息一两个月,那当然是再好没有的了。”

    医生也赞同的说。

    “好的,让我考虑一下再决定怎样罢。”

    这是他自己的回答。

    从医生那里走出来,因为罗雪茵约好了今天下午到江湾来,张晞天便又陪了秦枫谷到他的家里。

    躺在沙发上,秦枫谷摇着头说:

    “无论如何我总得要离开此地。在这里,使我苦恼的记忆真太多了,我受不了这种压迫。我真愿完全丧失我的记忆,至少不愿再在这种地方,使我想起许多我不愿想到的事情。”

    “你还是依照我的办法罢,”张晞天说,“到西湖去住一两个月,身体最要紧,旁的事情可不必去多想。你虽然自己觉得精神还好,但医生的诊察是不可不相信的。”

    “那么,我先要退了这里的房子再说。”秦枫谷回答,“东西就暂且放在你那里罢。实在……”他又凄凉的一笑,“到杭州去倒也好,只是我还有一点别的心事。”

    他的目光从地上移到墙上的那幅画上。

    张晞天了解他的所谓心事是什么,他走来拍一拍他的肩头说。

    “枫谷忘却了罢。新的幸福在等待着你哩!你听我的话。换一个地方,换一换新鲜空气,保你立刻会振作起来!”

    “并不是旁的,”他说,“不过想要知道她的事情这几天怎样了。”

    “这个容易,包在我身上,我给你去打听就是了。”

    “在这里住了也快近两年了!”背了手,秦枫谷站在窗口,望着外面,似乎很感慨的说。

    外面起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张晞天说:

    “大概是她来了,你不妨问问她。”

    来的果然是罗雪茵。她带着充满了喜悦的笑声,从院子里就嚷着:

    “你在这里吗?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秦枫谷回过身来问。

    “我正愁没有钱用,今天家里寄了一百块来,你说高兴不高兴!”

    “那么,正好作旅费了!”张晞天接着说。

    “什么旅费?到哪里去?”罗雪茵问。

    “你们的旅费。他要同你到杭州去玩,去作蜜月旅行。”

    张晞天这样俏皮的回答。

    一一八、开幕礼

    最初,罗雪茵还以为张晞天开玩笑,后来经过秦枫谷自己的解说,她才知道他是真想离开上海。

    “我早劝你不要太用功,要休养了。”她说,“一个人最要紧的是身体。你告诉我,医生到底怎样说?”

    “也没有说什么。只叫我要休养,到外埠去玩玩。”秦枫谷回答。

    “那未,什么时候去呢?这地方怎样呢?”罗雪茵问。

    “你去吗?”站在一旁的张晞天接着问,“罗小姐,阿秦要你同他上杭州去,你去吗?”

    “张先生不要开玩笑!”

    “真的,他要你陪他,你肯去吗?”

    “你要我陪你去吗?”罗雪茵向着秦枫谷问。

    秦枫谷微微一笑,眼睛望着张晞天说:

    “是的,我要你去,你去吗?”

    “什么时候?”

    “就在这几天。等展览会闭幕了,这里搬了家,我就预备动身。”

    “那么,这里的东西呢?”

    “这里的东西都存在老张那里,房子等我回来了再说。”

    “枫谷,”罗雪茵忽然板了脸,这样严肃的说,“你要我去可以,我什么都答应!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秦枫谷弄得有点莫名其妙了。

    “好在张先生并不是外人,”罗雪茵回答,“我不妨坦白的说出来。你对我的态度,我是感激的,不过你有许多举动,虽然你以为隐瞒了我,我不知道,其实我是什么都明白的,不过我不愿和你争论罢了。在现在事情已经成了过去,根本可以不必提起。现在你既然要我陪你到杭州去,无论是真是假,我都可以答应,我只有一个条件,”说着,把手指着挂在墙上的那幅画像————朱娴的画像说:“我不希望再在你这里看见这张画。我是根本不懂艺术的,我也知道你很宝贵这张画。但是你也该为我着想,考虑这张画放在我眼前对于我的威胁。所以,我只有这一个条件,将这张画从我们的眼前拿开,我什么地方都肯跟你去!”

    这一席话说得秦枫谷不知要怎样回答才好,还是张晞天接着说:“罗小姐这一番话有道理极了!你不用心急,一切都包在我的身上。你既然肯去,那是再好没有的了。我看,”他向着秦枫谷说,“还是我毛遂自荐,权充冰上人罢。后天展览会闭幕,你们两个人乘此机会也举行一点手续罢。你看怎样?”

    “我是没有什么意见的。”秦枫谷回答。

    “你呢?罗小姐呢?”张晞天又问。

    “我是自由的,家里也不会过问我,只要通知一声好了。”她回答。

    “那好极了!”张晞天拍着手说,“展览会举行闭幕札,你们就举行开幕礼罢!你看,我的话怎样?你们难道不是蜜月旅行吗?”

    罗雪茵不禁羞红了脸,低下头去了。

    一一九、寂静的家

    对于罗雪茵的问题,秦枫谷虽然还有点待考虑的地方,但是在张晞天的撮合之下,他已经弄成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势。至于搬家,那是势在必行的。在这地方,现在不仅感到冷落,而且从每一个角度上,他的记忆总幻出朱娴的影子,这真使他太难堪了。他不忍再在这同一的屋子内,对着空沙发。对着朱娴每一次来画像时总坐在那里的沙发,回顾着自己旧日的梦想。他要改变自己的生活,第一步一定先要改变自己的环境。

    那一张静物卖出的钱,虽然还没有到手,但再过两三天就可以拿到的。照他目前的经济情形,至多半年没有职业可以不成问题,所以他嘴上虽说不需要休养,但心里却渐渐的在动摇,觉得能借此机会到杭州去住几个月,倒也是不错的事。

    “那么,我想在一号或二号就动身。我今天就去将公司里的职务和这里的房子交代一下。将一切的手续都弄清楚,索性暂时离开上海罢。怎样,你到底去吗?”

    说着,秦枫谷回过脸来问罗雪茵。

    “去,我当然去的。”

    罗雪茵似乎挺起了胸口回答。

    “那么,我今天就出去料理手续了,你不能反悔。”

    “我决不反悔。不过,我不希望你带了这张画到杭州去。”

    罗雪茵又指着墙上说。

    “你放心!”张晞天接着说,“这张画是属于社里的,是公共的。你放心,他决不会带去。你们是去蜜月旅行,不是去旅行写生,他为什么要带画去呢?”

    “好的,这件事就由你担保了!”

    罗雪茵说,眼睛却望着秦枫谷。

    “真的,你放心,我早已了解你了。”这是秦枫谷的回答。

    傍晚的时候,他们三人一同出去,各自分手了。秦枫谷到百货公司去告了假,说是生病,要到杭州去养息。他本要辞职的,但是公司的广告部主任不答应,说尽管告假,好在有人代理,几时回来几时再销假好了。他又到房东的印刷所去退租,因为是熟人,虽然已近月尾,但是一说也就答应了。

    晚上,他一个人回来,对着寂静的家,平常觉得并不十分冷落的,现在却突然的感到寂寞了。在灯下,他望着墙上的那一幅画,觉得当时的情形还在眼前,现在已经一切成了过去,什么都是往事了。

    他一个人幻想着每一次朱娴来到这里的情形。他仿佛觉得当时的百合花香还残留着,但是现在连这地方也要和他分手了。人生真是太飘忽了,谁也不能知道命运给自己安排的究竟是什么。

    “别了,我的梦想、我的幸福。人生的现实的压迫,已经将你们压得粉碎,不容我再留连了!就连这地方也不容我久住了!”

    在灯下,对着自己住了许久的屋子,想到也许再过几天就要走了,秦枫谷不觉变得感伤起来,这样的独语着。

    一二○、消除祸根

    带着胜利的笑容,罗雪茵在灯下坐了下来,想将最近几天的事情,写封信给家里报告。

    她的父亲早去世了,只有一个母亲;哥哥也早结了婚,弟弟还在省立中学读书。家道是可温饱的,所以她一人在上海,不仅经济来源不成问题,而且就是行动也不大有人过问。家里对于她的婚姻大事,早给她整个的自由,只要她本人同意,家里是根本没有意见的。

    这几天的心里,她可说高兴极了。在朱娴和秦枫谷的事情没有发生问题的时候,她几乎自认到了败北的地位,但是突如其来的风波,不仅使秦枫谷对于朱娴绝望了,而且更实现了她的希望,这真太使她高兴了。一个人独自坐着的时候,她有时也会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她要感激张晞天的。不是他的努力,她的事决不会这样快的实现。现在因了秦枫谷的最知己的朋友这样的撮合,又恰巧有要到杭州去的机会,她觉得最后的胜利无论如何是自己的了。

    休说是陪他到杭州去,就是有更近一步的举动,她也不会拒绝的。她觉得自己迟早是属于他的。现在应该在他不高兴的时候,竭力给他安慰,使他对自己的好感愈加巩固起来,待到一切都木已成舟,就是再有第二个朱娴出现,她也无所顾虑了。

    是的,她明白秦枫谷对自己态度的突然转好,固然由于张晞天的从中劝说,但是朱娴所给他的刺激,也是其中重要的原因之一。她要他根本忘记这回事,所以那惟一的祸根,他给她画的那一张像,她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放在眼前。她明知秦枫谷对自己不满的地方,就在自己不懂艺术,但在这样的情形下,她是宁可负一个不懂艺术的罪名,也不愿给敌人留一点根据地的。所以她当时提出的惟一条件,就是不要那张画放在眼前。她也知道秦枫谷很爱惜自己的作品,尤其这张画像,但她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眼见什么事都快决定了,所以她在收到家里汇款的回信上便提到自己的事。她说她要和一位有名的姓秦的画家订婚了,她很爱他,他也很爱自己,相识也快两年了,所以一切都没有问题。她征求家里的同意,说自己的眼光不会错误,请家里放心决不会受人欺骗的。她又说订婚后或许一同到杭州去玩一趟。至于结婚的事,那要待他决定,也许就在明年春天吧。她说,其余的事,等到寒假回家时一切面谈罢。

    在灯下回想着自己这一番理想实现的经过,她觉得有志者事竟成这句古语是不欺人的。她能获得最后的胜利,完全是自己的诚恳和忍耐。想到不久之后她将要达到的更圆满的境地,她不觉一个人又微笑起来了。

    她站起来在房里绕了一个圈子,在镜子里照了一会,想到有几个要好的同学,一向关心她和秦枫谷关系的,也该写几到信报告她们,于是便又坐了下来。

    一二一、婚礼

    这天上午,秦枫谷倚在窗前,还在追怀着自己住到这里以来的生活的时候,张晞天已经从后面来了。他本是约好今天下午在会里等枫谷的,现在突然自己又来了,枫谷知道一定又有了一点什么事情。

    “怎样,你怎么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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