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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有事看朋友!”
说完这话,也就站起来,和阿毕鸦片鬼肩着棺盖,用力往上抬。
棺盖豁然顶开了。
那里面躺着一个安静的女人,身上重重叠叠的盖着红绫的棉被。头上扎着黑色的包头,只露出了一张青白的面孔。眼睛,鼻子和嘴巴已陷了进去。
掀开棉被,阿长就叫他的老婆动手。
于是拖鸡豹便走上前,在死人的脸上,拍拍的三个左手巴掌,低声而凶恶的叫着说:
“欠我铜钱还不还?”
尸首突然自己坐起了。因为女人的左手巴掌比什么都厉害。
“还不还?”阿长也叫着说,“还不还?连问三声,不还——就剥!”
三双手同时动手了。
这一夜满载而归……
不久,阿长和阿毕鸦片鬼上了瘾了。那里最多金戒指,银手镯,玉簪,缎衣,红绫被。地点又多半在野外,半夜里没有人看见,安静地做完了事,重又把稻草盖在上面,一点不露痕迹。
没有什么买卖比这更好了!
安稳而且厚利。
但一次,事情暴露了。
一处处人家,看见棺材旁脱落了许多稻草,疑惑起来,仔细观察,棺材上的稻草有点紊乱,再看时,棺材盖没有合口。
一传十,十传百,传了开去,许多人都惊疑起来,细细地去观察自己家里人的棺材。
有好几家,发现棺材口边压着一角棉袍或衣裳……
有一家,看见半只赤裸裸的手臂拖在外面,棺盖压着……
一天下午,阿长正在对河的火烧场里寻找东西,忽然看见五六个背着枪的警察往自己的大门内走了进去,后面跟着一大群男女。
阿长知道事情有点不妙了。他连忙在倒墙和未曾烧光的破屋中躲了起来,他只用一只眼睛从破洞里张望着。
对河的人越聚越多,都大声的谈论,一片喧嚷。
不久,人群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警察簇拥着他的妻子走了出来。一个警察挟着一条红绫的被,那正是阿长最近剥来的东西。
呵,阿长的老婆捉去了!阿长所心爱的老婆!
没有什么事比这更伤心了,阿长看着自己的老婆被警察绳捆索绑的捉了去。
他失了心似的,在附近什么地方躲了两天,饭也没有吃。
过了三天,易家村又骚动起来,街路上挤满了人。
阿长偷偷的看见人群中走着自己的妻子。手反绑着,头颈上一个木架,背上一块白布,写着许多字。七八个背枪的警察簇拥着。一个人提着铜锣,不时敲着。
完了!一切都完了!
阿长的老婆显然已定了罪名!不是杀就是枪毙!
可怜呵,阿长的老婆!这样轻轻的年纪!
阿长昏晕了……
待他醒来,太阳已经下了山,黑暗渐渐罩住了易家村。
这时正有两个人提着灯笼,谈着话急促地走过。阿长只听见一句话:
“解到县里去了!”
阿长不想再回到家里去,虽然那里还藏着许多秘密的东西,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了。而且,即使可能,他也不愿再见那伤心的房子。他决计当夜离开易家村了。
他的心虽然震荡着,但他的脑子还依旧。他相信大地上还有他可以过活的地方。
“说不定,”他想,“别的地方更好!”
他的心是很容易安定的。新的希望又生长在他的脑内。
在朦胧的夜色中,他赤手空拳的出发了……
阿长,阿长!
阿长!阿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