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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楚望先生行狀

    先生諱澤,字楚望,其先長安人,唐末有官於蜀者,知資州内江縣曰舒藝,卒葬資州。次子師明留居,後遂爲資州人。師明長子知權知丹山縣事。知權長子延節,宋初以德行道藝聞,拜宣德郎通判渠州,討寇有功,召入面奏當世利害剴切,太祖太悦,除大理評事,兼監察御史,以子德潤、德全官稍顯,累贈金紫光禄大夫。季曰德柔,先生十世祖也。五世祖拂與二兄播、揆同年登進士第,蜀人榮之,爲賦詩,稱美其事。考某字儀可,以孝友聞,累舉不第,隨兄驥子官九江。蜀亂不復能歸,因留家九江,而貧日甚矣。先生生有異質,日誦數千言。年十二三,即盡通當代進士經義論策之學。内附。[1]

    國朝年十六矣,慨然以明經學古、篤志力行自勵,好爲苦思,屢以成疾,疾止,則復苦思如故。嘗見邵子論天地自相依附,即以此思之。因及河圖、洛書,渾天、蓋天,吾道異端不同之故,以爲格物致知之端,孰有大於此者?晝夜思之,弗得弗措也。年二十餘,始旁通古今史志、别集、詩文,皆不習而能,詩尤超邁清美。久之於周、程、張、朱之書有得,作顔淵仰高鑽堅論以自勉。是時,行省鉅公猶有尊賢敬學者,屢以書院山長之禄起先生教授江之景星、洪之東湖。考滿即歸,閉門授徒以爲養,悉取六經百氏傳注疑義千餘條,離析辯難,以致其思,不復言仕矣。始,先生嘗夢見夫子,以爲適然。既而,屢夢見之。最後乃夢夫子親授所校六經,字畫如新。其家無一畝之殖,而决意歸休,以六經絶學爲己任,蓋深有所感發也。時大德甲辰,先生年四十五矣,自是以來十餘年間,屢悟聖經隱賾之義凡數十處,而失傳之旨,以漸可通,乃作思古吟十章,極言聖人德容之盛。上達於文王、周公,以致其寤寐不忘之意。時郡守寓公猶有能敬重先生者,待先生以學校賓師之禮,月致米六斛,鈔三十千。蓋國初賢守設此以奉前代寓公之無歸者。方二親高年,陋巷破窗,不蔽風雨,先生敬共奉持,菽水驩然,如有三牲之養也。又十餘年,而二親相繼終,先生年近六十矣。數經歲大侵,家人采木實草根療。行部有蔡副使者,考學糧之籍,謂先生一耆儒爾,月廪太豐,削其三之二。時先生老,不復能教授,而家人輩寒飢自此始矣。當其絶食相視,默默不知所出,而先生瞑目端居,涵泳優游,未嘗少變,或與客談論終日,揖讓如平時,客不知先生未飯也。然終不爲一日降志以謀温飽,唯以聖人之心不明,經學失傳若己有罪,用是爲大戚。蓋自昔所聞儒學之士,貧窶空乏,以終其身,未有若斯甚者,而先生晏然,曾不少動其意,非有高明卓絶之見、堅苦特立之操,其孰能與於此?先生卒於至正六年,丙戌,某月某日,得年八十有七,以郡人王儀甫所歸棺斂。九江學者蓋少,先生又深自韜晦,不求聞知,唯待人接物,則無貴賤長幼[2],一致其誠,故死之日,遠近聞者,莫不哀之。娶某氏子,男二,聖、予幼者早夭、女二,劉齊賢、徐可久其婿也。孫男二女一。

    先生於經學,以積思自悟爲主,以自然的當不可移易爲則,故其悟也,或得諸幽閒寂寞之餘,或得諸顛沛流離之頃,或得諸疾病無聊之日,或得諸道途風雨之中。及其久也,則豁然無不貫通。自天地定位、人物未生以前,沿而下之,凡邃古之初,萬化之原,載籍所不能具者,皆昭若發蒙,如示諸掌,然後由伏羲、神農、五帝、三王以及春秋之末。其人倫之端,禮樂之本,皇道帝德、神化宜民之妙,井田區畫之初,封建自然之勢,鬼神祭祀之始,神物前民之用,起數立象之機,聲教文治之原,制作因革之漸,忠質文異尚之體,世變禮失之由,以力假仁之習,皆若身在其間,而目擊其事者。於是易、春秋傳注之失,詩、書未决之疑,周禮非聖人書之謗,凡歷代聚訟不决,數十年苦思而未通者,皆冰解凍釋,怡然各就條理。蓋由專精積久而後得之,每自以爲天開其愚,神啓其秘也。

    其於易以明象爲先,以因孔子之言,上求文王、周公之意爲主,而其機括則盡在十翼,作十翼舉要。以爲「易起於數,因數設卦,因卦立象,因象起意,因意生辭,故孔子曰:“易者,象也。立象以盡意。居則觀其象而玩其辭。”聖人言易之爲教如此,易不可廢象,明矣。由象學失傳,漢儒區區掇拾凡陋,不足以得聖人之意,而王輔嗣忘象之説興,至邢和叔則遂欲忘卦棄畫。雖以近代鉅儒繼作,理學大明,而莫能奪也」。作忘象辯。「有一卦之象,有一爻之象。或近取諸身,或遠取諸物,或以六爻相推,或以陰陽消長,而爲象者學者,猶可求也。然有象外之象,則非思慮意識所能及矣,而况於立例以求之乎?李鼎祚綴輯於王氏棄擲之餘,朱子發後出而加密,丁易東繼之而愈詳,聖人立象之妙終不可見。」作象略。「象學既明,則因象以得意,因意以得辭。陰陽消長,有一定之幾。上下貴賤,有一定之分。善惡吉凶,有一定之則。位之當者,孔子無由獨言,其非,卦與爻之小者,文王、周公固不謂之大,然後知三聖人之易,一而已矣。若舍象而求,則人自爲易,不期於異而自異。」作辯同論。嘗曰:「易有八卦,有六十四卦,有三百八十四爻,有大象,有小象,有大傳繫辭,有説卦,有序卦,有雜卦,有河圖、洛書、蓍策之數。學者當隨處用工,各詣其極。至於一以貫之,而後全易見矣。」

    其於春秋,以事實爲先,以通書法爲主。其大要則在考覈三傳,以求向上之工,而其脉絡則盡在左傳,作三傳義例考。以爲「春秋有魯史書法,有聖人書法,而近代乃有夏時冠周月之説,是史法與聖法俱失也」。作元年春王正月辯。又以爲「説春秋有實義,有虚辭,不舍史以論事,不離傳以求經,不純以褒貶泥聖人,酌時宜以取中,此實義也。貴王賤霸,尊君卑臣,内夏外夷,皆古今通義。然人自爲學,家自爲書,而春秋迄無定論,故一切斷以虚辭」。作筆削本旨。又作諸侯取女立子通考、魯隱公不書即位義、殷周諸侯禘祫考、周廟太廟單祭合食説、丘作甲辯。凡如是者十餘通,以明古今禮俗不同,見虚辭説經之無益。嘗曰:「説春秋,須先識聖人氣象。識得聖人氣象,則一切刻削煩碎之説,自然退聽矣。其但以爲實録而已者,則春秋乃一直史可脩,亦未爲知聖人也。」其説易有常變,而春秋則有經、有權。易雖萬變而必復於常,春秋雖用權而不遠於經,各以二義貫一經之旨。嘗曰:「易象與春秋書法廢失之由,大略相似。苟通其一,則可觸機而悟矣。蓋古者占筮之書,即卦爻取物類象,懸虚其義,以斷吉凶,皆自然之理,乃上古聖神之所爲也。文王、周公作易時,取一二立辭以明教。自九筮之法亡,凡筮人所掌者,皆不可復見,而象義隱微,遂爲歷世不通之學矣。魯史記事之法,實有周公遺制,與他國不同,觀韓宣子之言,可見聖人因魯史脩春秋,筆則筆,削則削,游、夏不能贊一辭,則必有與史法大異者。然曰其文則史,是經固不出於史也。今魯史舊文,亦不可復見,故子朱子以爲不知孰爲聖人所筆,孰爲聖人所削,而春秋書法亦爲歷世不通之義矣。」先生所謂廢失之由有相似者蓋如此。又懼夫學者得於創聞,不復致思,故所著書目雖多,皆引而不發,乃作易學濫觴、春秋指要、經旨舉略、稽古管見示人,以求端用力之方,而易春秋全解則終身未嘗脱藁示人也。其辯釋諸經要旨,則有六經補注。詆排百家異義,則取杜牧之不當言而言之意,作翼經罪言。

    其論周禮,以爲「六官所掌,皆循唐、虞、夏、商已行之事。雖有因革損益,或加詳密,而大體不能相遠,非周公創爲之制也。古今風俗,事體不同,學者不深考世變,而輒指其一二古遠可疑者[3],以爲非聖人之書,此不難辯。獨其封國之制,與孟子不合,則所當論。蓋孟子所言,因殷之制,周官乃周家之制也。計武王之興,殷諸侯尚千有餘國。既無功益地,亦無罪削邑。此當仍其舊封,百里之下爲三等。如孟子之説,乃若周公、太公有大勳勞,及其餘功臣,當封爵,與夫並建宗親,以爲藩屏,豈可限以百里之法哉!自當用周制耳。諸侯惡其害己而去其籍,是書當世學者鮮得見之,則周家一代之制,雖孟子亦有不能詳也」。其於官屬多寡之由,職掌交互之故,錯亂之説,發義尤精,其祭祀之法,則兼戴記而考之。作二禮祭祀述略、禮經復古正言。

    其辯王肅混郊丘,廢五天帝,併崑崙、神州爲一祭之説,曰:「祭法,虞、夏、殷、周皆以禘郊祖宗爲四重祭。周人禘嚳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禘祭天地,以嚳配,即圜丘、方澤是也。郊祀上帝,以后稷配。建寅之月,南郊祀感生帝以祈穀也,四時祀五天帝於四郊以迎氣也。祖帝 [4] 嚳以后稷配,尊始祖之所自出也。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總配五天帝也。其後則祖文王於明堂以配五帝,宗武王於明堂以配五神。凡此皆鄭氏義也,故周禮大司樂注以圜丘、方澤、宗廟爲三禘。蓋天神、地示並始祖之所自出爲三大祭,皆五年之禘也。郊次圜丘,社次方澤,宗次祖,皆常歲所舉之祭也。東遷,土蹙、財匱,大禮遂廢,所脩唯郊社二祭,故圜丘、方澤二禘,傳記亦罕言之,非淺聞所及矣。周禮有“祀天旅上帝,祀地旅四望”之文。天地主于一,故稱祀。上帝、四望非一神,故稱旅。肅欲以圜丘爲郊,可乎?司服:王“祀昊天上帝,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既曰“亦如之”,則五帝之祀與昊天上帝非一祭矣。肅欲混之,可乎?孝經稱“嚴父配天”,又稱:“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易豫卦曰:“先王以作樂崇德,殷薦之上帝,以配祖考。”上帝亦天神也。肅欲廢五天帝,而以五人帝當之,可乎?崑崙者,地之頂;神州者,地之中,皆天地之所交也。地示主崑崙、神州,非是設此二祭,乃求神於二處,大地神靈莫測,不知神之在彼乎?在此乎?故求之於彼,亦求之於此也。康成以方澤主崑崙,北郊主神州。北郊不見于經,誤分爲二。王氏由此并崑崙、神州爲一祭,而遂謂北郊爲方澤,可乎?若鄭氏知樂九變之祭爲禘,而不言及嚳,又以爲禘小於祫,此則其失也,故斷之曰:“鄭氏深而未完,王肅明而實淺。”晉武帝,肅外孫也,故用其説,並方、圜二丘而祀南郊,歷代無所因襲,而周禮天神地示人鬼極盛之祭,遂爲古今不决之疑矣。」

    其辯感生帝之説,曰:「姜嫄履帝武敏歆而生后稷,周人特爲立廟而祭,謂之閟宫。君子以爲,聖人之生異於常人,無異義也。况乎生民之初,氣化之始,五天之精,感而爲帝王之祖,亦何疑乎?五帝感生之祀,上世流傳既久,非緯書創爲之説也。且河圖、洛書蓍策之數,皆緯文也,其可盡廢乎?」

    其辯胡仁仲以社爲祭地,曰:「二社以享水土穀之神,而配以勾、龍,稷非祭地也。禮:天子、諸侯、群姓百姓、大夫及庶民皆立社,故有王社、侯社、大社、國社、置社之名,其名義高下不同,如此而謂之大示之祭,可乎?殷革夏,周革殷,皆屋其社是辱之也。旱乾水溢,則變置社稷,是責之也。王者,父事天,母事地,而可責可辱乎?周禮:王“祭社稷、五祀則希冕”。以社稷下同五祀,而用第五等之服,不得與先王、先公、四望、山川比,則社非祭地,明矣。傳曰:“戴皇天,履后土。”是后土即地也。周禮大祝、大封先告后土,大師旅、大會同宜于社,又建國先告后土,則后土非社矣。舜典:“類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六宗者,上下四方之神,即五天帝及地也,故其祀在上帝之次、山川之前。周禮四望與五帝同兆于郊,又與祀地同玉,又與山川同祭服,則四望者,祀地之四方也。又有分樂所祭五土之示。祭地之禮,不止於方澤矣,而欲以社當之,可乎?周禮以圜丘對方澤,以天神對地示,以蒼璧禮天對黄琮禮地,以祀天旅上帝對祀地旅四望,書及禮記乃多以郊對社,蓋郊祀上帝,社祭水土之神,其禮專圜丘、方澤,徧祭天神地示,其意廣遠,分爲四祀,明矣。天地之道,高深玄遠,大神大示,不可煩瀆,故歲事祈之於郊,而水土之變則責之於社,此古人立祀深意也。胡氏家學,不信周禮,故率意立説如此。」大抵先生之意,以爲聖人制禮,遠近親疏,高下貴賤,皆有自然之序,必通其本原,而後禮意可得。蓋圜丘所祭者,全體圓轉之天,總南北極、黄赤道、日月星辰所麗者而言,故主北辰,而曰天神皆降,是總祀天神也。上帝者,高高在上之天。以其在上而爲主宰,故曰上帝;分主五方,故曰五帝;合上下四方而言,則曰六宗,皆天神之分祀者也。方澤所祭者,全體承天之地,總山陵川澤極天所覆者而言,故主崑崙,而曰地示皆出,是總祀地示也。地有四方,望其方而祀曰四望。五嶽、四瀆之祀曰山川,川澤、山林、丘陵、墳衍、原隰之祀曰五土,水土之祀曰社,皆地示之分祀者也。所謂自然之序蓋如此。

    其辯趙伯循「王者禘其始祖所自出之帝於始祖之廟,以始祖配之,而不及群廟之主」。曰:「大傳:“王者禘其始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諸侯及其太祖,大夫士有善省於其君,干祫及其高祖。”此以禘與祫對言,則禘、祫皆合祭,通上下文見之也。蓋諸侯之祫,猶天子之禘。諸侯及其大祖,大夫士及其高祖,是有廟、無廟之主皆在,而又上及其太祖、高祖,故謂之祫。天子則於七廟及祧廟之上,更及所自出之帝,故謂之禘也。若曰禘其祖之所自出而反不及有廟、無廟之主,寂寥簡短,非人情矣。故程子曰:“天子曰禘,諸侯曰祫,其禮皆合祭也。”爾雅:“禘,大祭也。”非大合昭穆,何以謂之大祭乎?字書訓釋曰:“禘者,諦也。審諦昭穆也。”若非合祭,何以有昭穆乎?蓋后稷有廟,郊既配帝,嚳雖配天而無廟,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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