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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米德尔马契最新章节!

    每一个界限既是结尾,又是开端。谁跟一些年轻人长期相处之后,肯轻易离开他们,不想知道他们几年后的景况呢?因为一段生活,不论如何典型,绝非整齐匀称的网状标本,诺言不一定会遵守,热情的开端可能继之以冷漠,潜在的力量或许会找到长期翘首以待的机会,而过去的错误也可能使人洗心革面,痛改前非。

    结婚一向是许多小说的终点,然而也是一个伟大的开始,正如它对于亚当和夏娃一样,他们在伊甸园中度过了蜜月,可是却在荒野的荆棘和蒺藜中生下了他们的第一个宁馨儿。它依然是一篇家庭叙事诗的开端,这篇叙事诗可以是那个全面结合————未来的岁月将成为它的高潮,而老年将成为甜蜜回忆的共同收获季节————的逐渐胜利,也可以是它无可挽回的失败。

    有些人像从前的十字军一样,是穿上希望和热情的光辉战袍出发的,但走到半路,一切便幻灭了,只能在相互的忍耐和对世界的不满中,度过晚年。

    凡是关心弗莱德·文西和玛丽·高思的人,一定乐意知道,这两个人没有遭到这种失败,却获得了牢固的共同幸福。弗莱德在许多方面使亲友们大感惊讶。他成了郡里这一带的知名人士,大家公认他是一个有理论和实践经验的农业家,他还发表了一本书:《绿色作物的栽培及牲畜饲养经济学》,它在农业学术会议上获得了很高的评价。但在米德尔马契,对他的赞美是有所保留的,许多人宁可相信,弗莱德之所以能著书立说,全靠他的妻子,因为他们从没想到,弗莱德会对芜菁和甜菜有什么研究。

    玛丽也为她的孩子们写了本小书,书名是《伟人故事集————摘自普卢塔克 [1] 的著作》,它由米德尔马契的格利普出版社印行。但是城里所有的人都异口同声宣称,这书是弗莱德写的,因为他念过“研究古代著作”的大学,如果他愿意的话,他本来是可以当上教士的。

    由此可见,米德尔马契人是永远不会受骗的,不论你称赞什么人写了什么书,他们准知道,这是由别人代笔的。

    此外,弗莱德始终坚定不移地走着正路。结婚以后过了几年,他告诉玛丽,他的幸福一半得力于费厄布拉泽,是他在关键时刻,使劲拉了他一把。我不能说,他已脚踏实地,不再想入非非,事实上,作物的收成或出售牲口的利润,往往低于他的估计,他还总是轻易相信,他买进的马可以赚钱,事实却不然;不过玛丽说,这当然要怪马不好,不能怪弗莱德判断失误。他保留着骑马的癖好,但很少把一天的光阴消磨在打猎上。有时他这么做,显然也是为了不愿让人笑话,因为人们说他胆小如鼠,不敢跳越障碍,一到那里,就像看到玛丽和孩子们坐在五根柱子的栅栏上,或者正把他们鬈发的头伸在树篱和沟渠间,因而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有三个男孩,玛丽没有因为只生男孩感到不满。弗莱德希望有一个像她一样的女孩,她听了笑道:“那会使你的母亲非常伤心。”文西太太年纪大了,风度也不如当年主持家政的时期了,不过她也很满意,发现弗莱德的孩子至少有两个是真正文西家的骨肉,没有一点“高思家的相貌”。但是玛丽心中暗暗得意,三个中最小一个孩子的模样,就像她父亲穿上了圆下摆外衣似的。这孩子玩打弹子,或者瞄住成熟的梨子扔石子时,准确得百发百中。

    贝恩和莱蒂还只有十几岁,已做了舅舅和阿姨,还经常争吵,究竟甥儿有用还是甥女有用。贝恩坚决认为,女孩子不如男孩子,要不然,她们就不会老是穿裙子,穿裙子就是她们低能的标志。至于莱蒂,她的议论大多来自书本,她很生气,回答说,上帝赐给亚当和夏娃的同样是兽皮衣服,她还想起,在东方男人也是穿裙子的。但是后面这个论点削弱了前面那个论点的庄严性,未免显得多余,因为贝恩轻蔑地答道:“他们大多是蠢货!”还马上请教他的母亲,男孩子是不是优于女孩子。高思太太答道,不论男孩女孩,同样淘气,但是男孩无疑比较强大,跑路快些,掷东西也掷得远些,准确些。对这神圣的裁决,贝恩相当满意,至于淘气问题,他觉得无关紧要。但是莱蒂很不满,她的优越感比她的体力更强。

    弗莱德从没变得富裕,他的希望总是落空,但是他慢慢积了一笔钱,成了斯通大院牲畜和家具什物的主人,高思先生派他干的工作,使他丰衣足食,度过了经常威胁着农民的“灾荒”。玛丽在成为主妇后,跟她的母亲一样精明能干,只是不像她那么注重孩子的正规教育,以致高思太太总是大惊小怪,担心他们在文法和地理方面,不能打好基础。然而他们上学以后,还是名列前茅,这跟他们在家里总喜欢跟母亲在一起,也许不无关系。每逢冬日傍晚回家时,弗莱德骑在马上,想起镶护壁板客厅里的熊熊炉火,便喜不自胜,不免为那些没有娶到玛丽这种妻子的人感到惋惜,尤其是费厄布拉泽。弗莱德现在可以宽宏大量地对玛丽说了:“他比我好十倍,他更配得上你。”玛丽回答道:“当然他比你好,但正因为这样,他没有我也不要紧。可你呢,我一想到你当了副牧师,为了租马和用麻纱手帕背了一身债,心就会发抖!”

    只要打听一下,我们也许就能知道,弗莱德和玛丽仍住在斯通大院,那些蔓生植物依然带着它们的花朵,爬满在美好的石墙上,然后伸向田野,田野上胡桃木树排列得整整齐齐。每逢阳光灿烂的日子,从打开的窗口,总能看到一对夫妇,带着白发老人的安详神色,坐在那里,他们最早是用阳伞上的铁圈订定终身的;当老彼得·费瑟斯通在世的时候,玛丽·高思总是奉命站在这窗口,等待利德盖特先生的到来。

    利德盖特的头发从未变白。他五十岁就死了,留下了妻子和儿女,靠一大笔他的人寿保险金过活。他行医的收入相当不错,按照不同的季节,他轮流在伦敦和大陆的温泉疗养地开业。他还写了一篇论痛风症的文章,这种病是能够给他带来大量财富的。不少有钱的病家都信赖他的医术,但他始终认为他的一生是失败的,他没有实现他当初的抱负。他的朋友们都羡慕他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太太,什么也不能改变他们的看法。罗莎蒙德没有重犯失于检点的错误,影响她的名誉。只是她的性格仍温和娴静,她的主见仍不可动摇,她仍喜欢教训她的丈夫,仍善于略施小技使他就范。随着岁月的流逝,他对她的反抗越来越少,罗莎蒙德因而得出结论,认为他终于懂得了她的意见的价值。另一方面,她对他的才能也有了更深入的体会,因为他收入丰厚,没有使她住进布赖德街上那破旧可怕的鸟笼,却给她提供了一只鲜花盛开、金碧辉煌的笼子,这是适合她这样的金丝雀居住的安乐窝。总之,利德盖特是我们所说的飞黄腾达的人。但是他过早地死于白喉,罗莎蒙德后来又嫁了一个年老而富裕的医生,他也能亲切地对待她的四个孩子。她和她的女儿们坐着马车外出时,显得雍容华贵,引人瞩目。她常常说,她的幸福是一种“报偿”————她没有说明这是什么报偿,但可能是指她为泰第乌斯受了委屈,他的脾气始终没有变得百依百顺,直到最后,有时还不免反唇相讥,这自然比他那些忏悔的表示,更深地印在她的脑海里。他有一次称她为罗勒草,她不明白他的意思,要他解释,他便说,这种草从被害人的脑髓吸取滋养时,生长得特别茂盛。罗莎蒙德对这些话,总是给予冷静而强硬的回答:那他为什么要看中她呢?他既然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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