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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上午整理卫生,黄曼虹抽空下趟楼买了点虾,下了几碗辣肉面,捞了鲜虾码在面上。

    清晨的天色是雾般的灰白,货船从黄浦江上驶过,中山公园里个个裹得厚实的孩子排起长队,还不到上海冬天最冷的时候。

    这时候打断她的,是从老房子搬来的电话机铃声。

    黄曼虹接过沉甸甸一篮子水果,语气带着点埋怨道,“来就来,还买什么水果……”

    莫名其妙多出个‘妹妹’,每次黄鹦都是敷衍的笑了笑。

    之前对黄鹦的丈夫仅在想象中,可能是个肥头大耳的富态模样,也可能是尖嘴猴腮的商人相貌,没真正见过,今天见到他是不年轻,但也不老不丑,更甚是日角珠庭的英俊,威而不厉,还拥有着挺拔的身姿。

    黄曼虹被桌上的声音拉回,开腔道,“吃不下就不吃了,去跟黄鹦一块儿看电视,吃点水果。”

    “你闻闻……”

    可是订婚宴的隔天,曲小楼的父亲就叫上几个地痞闹到姑妈家里,黄鹦收到电话即刻驱车赶来,却得知他们已经被先到一步的,高家来的人劝走了。

    肖阿姨理所应当的说道,“乔迁新居,总要意思意思的。”她又瞧向黄鹦,故作惊讶,“哎呀,好久没见黄鹦,又变漂亮了!”

    黄曼虹知道‘我们’指的是她和谁,“你们两口子约会,我就不当电灯泡了。”这话说出来还有点别扭,她随即张罗着桌旁的母女,“别客气呀,今朝就是简单下个面,委屈你们了啊。”

    “这样啊,那我切点水果……”

    “不行。”

    他被她吸引转身,不明何事的看着她。

    卫生做到一半,肖阿姨和她的女儿上家里做客来了。

    一只小黄莺变凤凰,难免让人眼红,甚至要动些歪脑筋。

    黄鹦把盘子搁在茶几上,人坐在陈宗月身旁,捡起杨桃和刀。杨桃按在盘中,当当两刀,切掉头尾。姑妈瞅着她说,“你这面才吃几口,就不吃啦?”

    黄曼虹招呼他,“快坐快坐,我再去下碗面条……”

    工人摆好家具就走了。黄鹦踏进房环视了圈,搁下台灯和皮箱,见姑妈拿起扫把,便要去帮忙,被黄曼虹挡了下来,“去撕几张报纸把窗户擦了。”

    肖阿姨推了推自己的女儿,让她别发愣,帮着打扫卫生。

    “明年我就上大学了,也想读新闻系,能不能偶尔找你聊聊天?如果实在不方便,就……”蒋婷着急了下,又越说声越小。

    好奇怪,黄鹦总感觉自己看过了这部电影,而且还是跟他一起,她转向陈宗月,将爆米花从希望被亲吻的漂亮嘴唇移下,等他察觉,凑近眼前,在她的薄唇上,无声地印了下。

    日光照进楼道,工人颈间塞着毛巾往楼梯上搬运一张沙发,黄鹦跟在后面,她戴着一顶晚霞橘的南瓜帽,拎着一只皮箱,抱着一盏台灯。这些家具是要搬进姑妈的新家,裁缝店她想继续开着,所以搬到弄堂后头开盘不久的新小区,前几天刚刚装修完。

    黄曼虹猜了出来,“是不是陈先生?你这个孩子,赶紧叫他上来坐,怎么好让他在楼下等着呢!”

    以前蒋婷叫她,“黄鹦姐姐。”最近不知怎么,干脆连名字也省,直接叫姐姐。

    陈宗月托着她手背,鼻尖和上唇都碰到她的腕,松开,认同地点点头,继续喂着笼中的小鸟儿,逗弄它。

    那天早晨,裁缝店门上的玻璃窗投进未大亮的天光,姑妈坐在木头凳上出神又说着,高子谦向她道歉的时候,突然她心里很不是滋味,人家能第一时间到这里,肯定是想到了曲家的人会来找麻烦。静默下一会儿,她就开始臭骂钱丞是个混账东西。

    黄曼虹客气的阻拦道,“不用不用,孩子就坐着看电视吧!黄鹦,去把电视机开开……”

    她捧起杨桃,平平地削五角的棱,回答着,“不吃了,留着肚子装爆米花。”

    肖阿姨默默地抽了几张纸巾,递到旁边的女儿眼皮底下。蒋婷动作一顿,便放下了筷子,接过纸巾擦擦嘴。肖阿姨故意问着,“怎么,吃不下啦?”

    洗青枣的时候,黄鹦顺便往自己嘴里塞了个,听见外面姑妈介绍了肖阿姨她们,男人没出声,她吐了枣核儿,在咕噜咕噜滚着枣的盘中,放上整颗杨桃和水果刀就出来了。

    黄鹦已经打着了火机,正准备给她的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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