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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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光益被她顶撞的眼神气得怒火中烧,“你说得这叫什么话!?”
会场正在比赛。
朱韵看着他,低声说:“李峋喜欢笨女人的话只在基地成员面前说过,媒体为什么会知道?”
保安很愤怒,觉得该干点什么来处理一下刚才的事件,可他又没什么动作,因为他敏感地觉得这个沉默的男生已经有点失去理智了。
她有心结解不开。
李峋的情绪已经卡在一个撕裂的节点,等他接到电话赶到医院,看到李蓝奄奄一息的样子,便彻底爆发了。
好像全世界所有人都在被维护着,只除了他。
很长一段日子里,朱韵不敢睡觉。好不容易睡着了,醒来也不敢睁眼。
两年前他带给他的那种可怕的压迫感又来了。
朱韵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回转倒流的梦。
母亲替她办了休学,一步不离地看着她。
然后是那个炎热的下午,点名的老师在体育馆门口扯着嘶哑的嗓音不停地喊——“一班一号,李峋在不在?”
朱韵去门口。
高见鸿神色一顿,淡淡道:“你以为这几年下来,他得罪的人还少吗?”
母亲坐在床边,看着这样的女人,低声说:“朱韵,人每得一场大病,就会改掉一个坏习惯。你一定要吸取教训。”
反正不管她接不接受,结果都是一定的。
母亲说:“所有的决定都是他自己做的,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早就说过,我看学生很准,这人早晚要出问题。你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太容易被那些剑走偏锋的人吸引,最后受伤的都是你自己。”
“女士,您需要纸巾吗?”乘务员看到流泪的朱韵,轻声问。
她没有料到会有这样一出,那么早年的事情竟然还被朱韵记着。
母亲凝视她,半晌回答:“这话你要问那些恨他的人。”
就在她推开门的一刻,朱光益从外面进来,二话不说给她推回去,反手关上门。
李蓝被一组路过的参赛学生无意间发现。
直到一个多月后,已经开学了,朱韵还是起不来床。母亲终于开始担心,她带她去看西医,没有用,医生说主要是心病引起。她又带她去看中医,医生号完脉,在朱韵眉梢那比划了一下,对母亲说:“这孩子现在的气已经到这了。”说着,医生手又往上半寸,“到这就是抑郁症。”再往上半寸,“到这,十个里面九个会有自杀行为。”
她只见了高见鸿。高见鸿在继续运作公司,但他放弃了之前李峋制定的项目,转向电子商务,并且经由之前的咨询师,拉了一批新的投资。
“可错到这个份上吗?”她看着母亲,又像是透过她问向所有人。“你真的觉得他错到这个份了吗,必须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母亲:“你要干什么?”
朱韵说不出话,只是不断摇头,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有什么事的,肯定有原因,他不会这么突然就……母亲哼了一声,道:“他在现场就直接就被抓走了,听说昨天他姐姐死在医院了,啧啧,真是一报还一报。”
监控画面色调暗沉,像永远洗不干净的抹布。
“记过?”母亲听得哼笑一声,缓缓道,“方志靖的左眼球摘除了。”
她说得很慢,每一句都花费很大力气。
朱韵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回转倒流的梦。
他刚要洗漱的时候,被拍门声惊得一跳。他去开门,看见外面一个高个子的男生,脸色阴沉,满眼血丝。
“不过就是打了场架而已,记过就好了。”
他还是一动未动。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母亲起身,临出门前又对她说:“朱韵,你爸身处的位置你也该知道,你跟那男孩的事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你不要只想着自己。你也不用钻牛角尖,谁年轻时候都有过冲动和异想天开,过去了就过去了,揭开这一页,接着往下走就是了。”
他知道出事了,但他不清楚到底出了多大事。他倒在地上,那时还尚有微弱意识,眼睛里血红一片,世界也跟着一同颤抖,血液脑浆都搅和到一起。他想嘶吼,却怕到连声音都不敢出,喉咙被死死掐着,感觉出一种被人置之死地的恐怖。
朱韵被关了四天。
李峋进会场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只有方志靖一下子看到他,他的发言瞬间就停了。他看着逐渐靠近的李峋,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
揭开这一页。
朱韵没有说话,转身离开,高见鸿忽然拉住她的胳膊,声音也激动起来。
最后朱韵甚至想要从窗户跳下去,母亲也不拦,坐在沙发里看着她。
朱韵目光毫不退缩,完全豁出去了。
媒体轻而易举给他塑造成一个攀权附贵嫉贤妒能的形象。一时间舆论沸沸扬扬,并呈现一边道的态势。
“今年必须给她送出国。”朱光益对母亲说,“这样不行,她得换一个环境。”
那时李峋找李蓝已经找了十几个小时了,所有能去的地方他都去遍了,最后甚至去寻求警察的帮助。警察以“失踪时间没有超过24小时”的理由婉拒,让他再去可能的地方看一看。
朱韵浑浑噩噩度过很久。母亲这次给了她充足的时间,没有催,也没有再劝。
朱韵:“你让我出去!”
刚巧是方志靖的小组在做演示,下面的评委组林老头坐在正中,他对方志靖印象不错,正在跟旁边的老师夸他。
目无礼法,打压同学,巴结领导女儿……
“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吗,就在你和方志靖把刘晓妍逼走的那天。”
“朱韵你再跟我喊一次!?”
朱韵浑身冰凉。
朱韵无法接受。
“你哪都不能去!”朱光益沉声说,“这件事结束之前,你就老实在家待着!”
最后救了她的,还是一场梦。
母亲端着茶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朱韵转向她:“我不听话的时候多了,我还会抽烟呢,你知道吗?”
朱光益又是一巴掌,母亲没拦住,朱韵被扇得结结实实。她皮肤白|嫩,对外在的冲击十分敏感,这两个耳光打得她半张脸都肿起来,眼底透着血丝,可她还是强撑着,始终不让眼泪流下来。
朱韵埋着头。
母亲坐在沙发里,一边喝茶一边将事情平淡地叙述给她听。因为她的语气很轻松,所以朱韵也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
时间的维度似乎发生了变化。
这个梦让她体验到了一种永恒的爱,或者换句话说,一种永恒的自由。
背后有声音回答——
好在还有一个最牢固的,便是他临别前的那句“我爱你”,摸爬滚打千锤百炼,始终不会模糊,足以证明一切过往,告慰所有的义无反顾。
全场都被吓傻了,直到评委席上的林老头豁然站起,冲着旁边的工作人员大吼一声:“干什么呢!快拉住啊!”
校值班室的保安刚刚起床,一看这破天,忍不住皱眉。因为今年有比赛,他休息的时间也往后延了,这让他很不爽。
朱韵点点头,转身离去。
许久后,天地间猛然刮起一阵狂风,足球场上的草疯魔一般摇摆。
有一阵朱韵甚至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抗不过去了。
那一刻方志靖甚至忘记了比赛,他在心里飞快思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露馅了。
朱韵一时间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她回身上楼,母亲在背后说:“你去哪?”朱韵不回话,脚步不停,回房间拿手机。可找来找去也找不到。她眼眶泛红,手开始不停地哆嗦,又急匆匆下楼,看着母亲说:“我手机呢?”
李峋的判决很快下来,故意伤害造成对方重伤致残,证据确凿,且毫无悔意——当法官质问他为何要下这么重的手,他只说了一句,“因为他该死。”
保安刚要问他是谁,就听男生低沉的声音说,我要昨天的监控录像。
朱韵的身体每况愈下,从睡眠开始,慢慢影响到内脏,皮肤。她身上起了大片大片的疹子,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母亲从来没听过朱韵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一惊之下,茶水洒出几滴,烫了手,目光更厉了。
朱韵听也不听,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必须去见他。
仿佛睁眼,即见地狱。
做到最后,她甚至觉得那个梦美得不像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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