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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幼儿园还能看，小学可真小。”米易跑回来，笑得不行。
她看着米易的话，在想，怎么回？
还有4条未读新消息。
“好像……没有，但总感觉你没实话。”
她常年在外读书和居住，没办过自己的出入证，想回家，先要在警卫室拨电话给家里，如此肯定暴露了行踪。发小在这时候就显出了用处。
米易从车上下去，城城打开车门，坐在车上，猫着腰给她指：“左边是小学，现在荒废了，右边是幼儿园，”她回头问发小，“还有人吗？”
米易犯难。
米易：nignt.
城城绕到后排，做贼一样看看四周，上了车。这里挨着家属区，太容易被抓个正着了。她让发小开车离开这里，往北开。道路两旁车少，人更少，三三两两，有穿军装的，也有穿着常服的。三人在车上合计着，因为怕被熟人碰到，晚饭就不在这里吃了。军事区有训练任务，早被铁丝网拉上，封住了，想看？一准被熟人逮到。
米易顺着她说的，看夕阳西下，看远方。
她挑了芝华士，拧开小瓶子，喝了两口，大半瓶已经没了。
米易：你这种不用套餐的，根本不懂我的痛苦。之前是发不完，老觉得浪费，现在是几天就发完了，每发一条都要算钱。我妈估计是看我住院，不敢念叨我，过去在家里，她一听我手机短信响，都说我聊天浪费时间，浪费钱。
俩人一个在说肉，一个在哭。
“不知道，”城城顺着她说，“谁知道你们学校的政策，不过我觉得，和老师好好说说，也许有戏？”
她点开。
城城：？？
城城：你的错觉。只有你会觉得，全世界人都该喜欢我。
“……难怪你俩发小，真像。”
城城看着这条短信，不晓得如何回复。
电话挂断，城城也不说话了。
城城：你要睡着也吱一声。
米易没有笔记本电脑，城城想，她爸妈应该没看过在雪域高原笑得灿烂无比的女儿。
米易：第一次见你那天，你和haku说话，我看你的背影，手心都出汗了。也不敢上去，站了好久，等同学全上了卡座，才敢进去。
餐巾纸一团团地丢在吐骨头的小盘子里，丢不下了，就被她放到桌子一角。那天，城城记得很清楚，是坐在店门口第二张四人桌子旁，外头天黑着，身边的玻璃能照出整个店内的景象，全是火锅出来的蒸气。
小学和幼儿园是紧邻的。
米易想到自己是上海毕业的，留在那，就和她在一个城市了，高兴不少：“那我去报社实习吧，不跟着王博了。”
她笑：“王博要伤心了。”
发小干笑两声：“说得好！”
“你以后在北京住吗？”米易问。
“没有也看不上你。”城城说。
米易从阅兵台跳下来，对她笑。城城把相机整个塞过去：“这里边都是你，拿回去给你爸妈看看。”
“你很好，”城城看她，“他一直夸你。”
城城：米易？
城城想要回复。
城城：我看你今天活蹦乱跳的，估计手术完，休息休息，就能给王博干活了。
她用餐巾纸一张张压着眼睛，浸透一张再换一张。
从西藏开始，所有照片都没删过。
米易：我一直想买小灵通，可要等回上海，发短信便宜。护士说北京也有，其实我也只有在北京和你发短消息多，回去上海也没人可聊了。
“那在上海？”
米易：有点，还有想等护士一早来，万一要赔偿，可不能告诉我妈。你要帮我个忙，帮我去取钱。我爸说，今天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让我出医院了。算了你还是睡吧，你这样可怎么办，老不睡觉，作息太差了。
酒是照喝的，喝着喝着，眼泪开始大颗地掉下来。
还有明天，明天她还会去医院，不急于在今天把所有都聊完。
“我也没多好……他能找到更好的助手的。”
又想说，你该睡了。
住的是酒店，不敢天天去医院，怕米易父母觉得她太热情，没事干，也不上学不上班的，就只往医院跑，正常人看都是神经病。于是平时陪米易聊聊短信，周末准时去医院报道。
城城让她站定，自己跳下两级台阶，给她留影。
她笑，回复。
不过很快，米易想到现实的事：“这次要耽误好多课，可能会留级。”
多年后再想起，脑海里一个字都没剩下。
今日一游，让她心境大好，从路上开始，就和城城聊着短消息。到了酒店，仍是聊兴不减，她陪着聊，怕打断米易的兴致，一直没洗澡。
米易：那，我也喜欢你，你知道吗？
米易：刚才去找充电器了。我妈睡着了，怕吵醒她，是从床尾爬下去的。床旁边帘子有个大洞，不知道谁扯的，我踩到，全扯坏了，我妈竟然没醒，吓死我了。这东西要赔钱吧……今晚不睡了，你陪我聊天吧。
“要不，今晚你给班主任打个电话，问问？”城城建议她。
城城：干什么不睡？太兴奋了？
北京的秋天来得很快。
“是啊，屁大点儿地儿，”发小也笑，“所以你看，现在倒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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