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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世勋摇头笑着,对母亲说:“得,真要准备嫁妆了。”
容嘉上缓缓转过头,望向悄无声息的躺在地板上的父亲。
一对对人在他们身边踩着节拍跳过,他们却相拥着站在舞池中央,就像一座屹立着的孤岛。
冯世真在信里写:“郭老很喜欢大哥,他太太总请我们兄妹俩去吃饭,还把郭小姐介绍给我们。郭小姐是留学归来的儿科医生,漂亮大方,性情温柔。我们都很喜欢她。”
随后,容嘉上在申报上发了一条简短的申明,履行了自己对冯世真的承诺,将父亲多年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冯家,孟家,一桩桩旧事浮出水面。
“你又救了我一次。”容嘉上说。
容嘉上今天却是被同学强拉来的,并没兴趣跳舞。可女孩子们或许都受过侦察科的训练,跟人的功夫一流。不论容嘉上躲去哪里,总能被她们轻易找到。
容嘉上和她额头相抵,陶醉地闭上了眼。
“我们家买了一个小房子,前面是大哥的诊所,后面住家,又在英租界里……听说广州比上海热很多,那我给你寄的长衣估计不适合穿了。”
“带着你那疯外甥滚!”容定坤嘶声咆哮。
“你让我看看。嘉上,让我看看……”
航空教练所的师生并不多,就算开学了,校园里也不热闹。不过师兄们多是黄埔军校的毕业生,周末便带着一群学弟们坐车去黄埔军校,跑去他们的新生跳舞会上凑热闹。
“想不到?”容定坤桀桀冷笑,“你以为只有你会算计?以为软禁了你老子,你就能掌握一切了?容嘉上,你还太嫩了!”
“爹,你想要怎么样?”容嘉上一脸冷汗,沉声问,“我可以把权都还给你,我今晚就收拾包袱从家里滚出去。你把世真放了,我就立刻消失。”
“会跳。”容嘉上说,“但是没有适合的舞伴。”
容嘉上不怕冷,但是怕热。才五月,广州就已经热得穿背心裤衩了。军训回来,容大少爷热得像条狗,吐着舌头蹲在宿舍前的阔叶树下,拆看冯世真写给他的信。
“谁是你爹?”容定坤嫌恶道,“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居然真的是个疯子。青芝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一个怪物?”
正拿枪比着自己脑袋的容嘉上忍不住朝孟绪安丢了一个白眼,“孟老板可不可以不要添乱?”
失算了!
他手上一用力,锋利的刀片割破冯世真脖子上细嫩的肌肤,鲜血瞬间涌出。
容嘉上摇头笑了笑,“你找不到的。她人在上海。”
“他连皮都没破,死不了!”冯世勋干巴巴道。
南方的雨季的闷热和潮湿轻而易举地就把来自上海的容嘉上给打趴下了。
就这一瞬,冯世真猛然还击,裹着丝巾的手一把抓住比在脖子上的刀片,另一只手掌狠狠推在容定坤青紫的鼻梁上。
冯世真缓缓笑了,泪水疯狂地涌出了眼眶。
“你什么时候……”容嘉上捂着胸吃力地站起来,“你的腿……”
眼看一群娘子军又发现了容嘉上的新据点,火力集中地攻打过来。容嘉上苦不堪言,忙不迭再度转移阵地,朝大门外逃去。
冯世真没有回答。她和容嘉上紧紧拥抱,谁都没有说话。
而他就这么出人意料地死了。一条围巾,轻易就勒断了他的脖子,死得又快彻底。留给人们的,是庆幸,是后怕,还有沉重的叹息。
容嘉上在怀里摸了摸,掏出那个冯世真给他的锦囊。里面的银锁近乎被子弹打穿,“桢”字成了一个洞,却也因此救了容嘉上一命。
而这个时候,冯家人为了躲避记者,举家回乡祭祖。容嘉上孤单地站在月台上,望着别的情侣在袅袅蒸汽中拥抱吻别,自己则形单影只地踏上了旅途。
容定坤惨叫一声,却是依旧不肯松开手,拽着冯世真一起朝窗外翻了出去。
“爹地?”孟九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地抓起围巾闻了闻,继而呜呜地哭了起来。
冯世真面色如死人一般,掰着容嘉上捂着胸口的手,声音颤抖得好似风中的叶子。
容嘉上躲得苦不堪言,别的同学却是羡慕得眼红。
“嘉上——”冯世真失控尖叫,扑过去抱住容嘉上跌落的身子。
而他的世真,他纯真善良、总是能带给他抚慰和鼓励的世真,却被他留在了千里之外的上海。
同学没辙,撤退了。
这一瞬间,所有的声音和色彩重新回归。容嘉上的命也回来了。
冯世勋朝容定坤冲去,抓着他握枪的手狠狠砸在地上。容定坤吃痛大叫,枪被打落,旋即被冯世勋抓起来丢出了窗。容定坤破口大骂,冯世勋一拳捶在容定坤脸上,打得他鼻血迸射。
“你躲什么?她们又不吃人。”同学笑道,“你好歹也是从上海来的大少爷呢,怎么连舞都不会跳?”
一群穿着军校制服的俊朗挺拔的年轻人中,容嘉上依旧是最为醒目的一个。他不过在舞池边百无聊赖地站着,就吸引了来来往往的女孩儿们的目光。两首曲子过后,就已经有一群女孩围在了容嘉上身边,叽叽喳喳,有打听他身家年龄的,有想找他跳舞的,十分热闹。
手臂猛地收紧,将朝思暮想的窈窕身躯禁锢在了臂弯之中。两张面孔靠得极近,近到鼻尖轻触,一个吻一触即发。
她微微笑着,眸光闪动,说:“我们来跳一支舞吧。”
冯世真眼波一颤,轻声接道:“云胡不喜……”
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涌向容府,却被告知,容家人已经搬走了。昔日繁华如仙宫般的容公馆,铁门紧锁,窗帘低垂,满庭残花落叶,大门上挂着吉宅待售的牌子。
“我在中山大学找到了一份助教的工作。”冯世真轻声说,“同时我打算进修法学。这样,我们就能靠得近一点。怎么样,开心吗?”
广州,东山航空教练所。
警告声还未来得及出口,冯世真的头发被人狠狠拽起,沾着血的手术刀抵在了脖子上。
容嘉上忍着呼吸时胸腔的剧痛,踉跄奔到窗前,屏住呼吸往下望。
况且冯世勋还不知道又要将他嘲讽成什么样,又会坚定地反对他们俩的婚事。哪怕自己替这准大舅子挨了一颗子弹,都没有改变他的看法,这也让容嘉上哭笑不得。
容定坤睁着的眼里写满了不甘,脸扭曲狰狞,面上泛着渗人的青紫。他看着仿佛随时都能再度跳起来,大发雷霆,咆哮嘶吼。但是他的眼睛不会再眨,他的胸膛不会再起伏。
慌不择路之中,忽然有人伸手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容嘉上扭过头,不期然跌进了那双秋水一般清澄温润的眸子里,呼吸一窒。
容嘉上汗流浃背,给冯世真写信:“我每天都在梦里想你,想你过来,又怕你受不了这个鬼天气……”
“最近一直在思考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女人求职在这个社会上依旧还是要收到诸多掣肘,所能做的多是辅助男人的工作,例如助教、护士。仿佛世人都觉得女人没有能力,不足以独当一面。而我受所学限制,也难以寻到可以一展身手的职务。真羡慕你们男人自由自在。比如你现在,大概天天都能驾驶着飞机在蓝天上翱翔吧?嘉上,我很想你……”
众人一愣。
“这是做梦吗?”容嘉上呢喃,依旧难以置信。
孟绪安蹲下来摸了摸外甥的头发,看着容定坤的尸体,对冯世真道:“他当初勒死你爹的时候,是否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世真要是现在站他面前,还不知道能不能认出他来。
容定坤扯着冯世真的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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