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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群鬼最新章节!

    〔还是那间屋子。所有的门都敞着。桌子上的灯还点着。外面漆黑一团,只是后面左边窗外还有点淡淡的火光。

    〔阿尔文太太头上蒙着披肩,站在暖房里往外瞧。吕嘉纳也围着披肩,站得比阿尔文太太略靠后些。

    阿尔文太太 整个儿都烧完了!烧成了一片平地!

    吕嘉纳 房子的底层还在烧。

    阿尔文太太 欧士华怎么还不回来?反正救不出什么东西来了。

    吕嘉纳 我把帽子给他送去好不好?

    阿尔文太太 他连帽子都没戴?

    吕嘉纳 (指着门厅) 没有,帽子在那儿挂着呢。

    阿尔文太太 没关系。他一会儿就会回来。我自己去找他。(从花园门里出去)

    曼德 (从门厅里进来) 阿尔文太太不在这儿吗?

    吕嘉纳 她刚上花园去。

    曼德 我从来没遇见过像今天晚上这种可怕的事情。

    吕嘉纳 是啊,可不是一场大祸吗?

    曼德 喔,别再提了!我连想都不敢想。

    吕嘉纳 这场大火是怎么着起来的?

    曼德 别问我,安格斯川姑娘!我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想————你父亲还不够我受的————

    吕嘉纳 他又怎么了?

    曼德 他几乎把我气疯了。

    安格斯川 (从门厅里进来) 曼德牧师————

    曼德 (转过身来,吓了一跳) 你索性追到这儿来了?

    安格斯川 是,我该死,可是我不能不————喔,老天爷!我说什么来着?这个乱子可不小,曼德牧师!

    曼德 (走来走去) 嗳!嗳!

    吕嘉纳 怎么回事?

    安格斯川 你瞧,都是刚才我们做祷告惹的乱子。(低声向吕嘉纳) 孩子,这回老头儿可叫咱们拿住了。(高声) 唉,这都是我的错儿,连累曼德牧师闯这场大祸!

    曼德 安格斯川,可是我并没有————

    安格斯川 除了您老人家,谁手里都没拿蜡烛。

    曼德 (站住) 你这么说吗?可是我不记得我手里拿着蜡烛。

    安格斯川 我瞅得清清楚楚您老人家怎么拿着蜡烛,使手指头夹蜡花儿,把一截有火的烛芯子扔在一堆刨花里。

    曼德 你在旁边看见的?

    安格斯川 是的,我瞅得清清楚楚,一点儿不假。

    曼德 这我可不明白了。再说,我从来不用手指头夹蜡花儿。

    安格斯川 是啊,这不像您老人家平素干的事。可是谁想得到会惹这么大的乱子呢?

    曼德 (来回走动,心神不定) 喔,别问我。

    安格斯川 (跟着他走) 您老人家也没保火险?

    曼德 (不停地走) 没有,没有,我已经跟你说过了。

    安格斯川 (跟在他后头) 不保火险!还放火把那整片房子烧得干干净净!唉,真倒霉!

    曼德 (擦头上的汗) 你也可以这么说,安格斯川。

    安格斯川 偏偏这场火烧的是一所据说城里乡下都沾得着光的慈善机关!我想报馆里一定不会放过您老人家。

    曼德 是的,我现在想的正是这件事。最糟的就是这个。将来那些恶毒的咒骂和攻击!唉,我想起来都害怕!

    阿尔文太太 (从花园里进来) 我没法子劝他离开火场。

    曼德 哦,你来了,阿尔文太太。

    阿尔文太太 现在你不必硬着头皮致开幕词了,曼德牧师。

    曼德 喔,我倒宁愿————

    阿尔文太太 (低声) 这场火烧得很好。这所孤儿院反正不会有好下场。

    曼德 你觉得不会?

    阿尔文太太 你觉得会吗?

    曼德 这究竟是一场大祸。

    阿尔文太太 咱们不必大惊小怪的,把它当作一件普通事情处理就是了。安格斯川,你是不是在等曼德先生?

    安格斯川 (在门厅门口) 我是在等他老人家,太太。

    阿尔文太太 那么你先坐一坐。

    安格斯川 谢谢,太太,我愿意站着。

    阿尔文太太 (向曼德) 你是不是坐轮船走?

    曼德 是,还有一个钟头开船。

    阿尔文太太 那么请你把全部契约文件都带走。这件事我一个字都不愿意再听了。我心里还要想别的事————

    曼德 阿尔文太太————

    阿尔文太太 过几天我再把委托书寄给你,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办。

    曼德 我愿意效劳。那笔遗产基金原来的计划恐怕整个儿都要变动了。

    阿尔文太太 当然。

    曼德 我想首先把索尔卫那份产业拨给教区。那块地很值几个钱,将来好歹总有用处。至于银行存款利息,我想最好拨给一个对本城有好处的事业。

    阿尔文太太 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件事现在完全不在我心上了。

    安格斯川 曼德先生,您老人家别忘了我的水手公寓。

    曼德 对,这意见不坏,不过我们还得考虑考虑。

    安格斯川 (低声) 哼,考虑个鬼!喔,老天爷!

    曼德 (叹气) 唉,我不知道这些事能管多少时候————不知道社会上的舆论会不会逼着我辞职。这就完全要看官方调查起火原因的结果了。

    阿尔文太太 你说什么?

    曼德 结果怎么样可没法子预料。

    安格斯川 (走近曼德) 嗯,也许可以。因为这儿有我杰克·安格斯川。

    曼德 话是不错,可是————

    安格斯川 (放低声音) 杰克·安格斯川不是俗语说的见死不救、忘恩负义的那号人。

    曼德 是的,可是,老朋友,怎么————

    安格斯川 打个比方吧,您老人家可以把杰克·安格斯川当作命里的救星。

    曼德 不行,不行,我不能让你替我担错儿。

    安格斯川 喔,将来反正是那么回事。我知道从前有过一个人把别人的过错担在自己肩膀上。

    曼德 杰克!(抓紧他的手) 像你这样的好人真少有。好,水手公寓的事我一定帮忙。你放心吧。

    〔安格斯川想要道谢,可是感激得说不出话。

    曼德 (把旅行提包搭在肩膀上) 现在咱们走吧。咱们俩一块儿走。

    安格斯川 (站在饭厅门口,低声对吕嘉纳) 我的好姑娘,你也跟我进城吧!管保你舒服得骨头发酥。

    吕嘉纳 (把头一扬) 谢谢! [1]

    〔吕嘉纳走进门厅,把曼德的外套拿来。

    曼德 再见,阿尔文太太!希望法律和秩序的精神赶紧走进你们的家门!

    阿尔文太太 再见,曼德牧师。

    〔她看见欧士华正从花园门里进来,马上走进暖房去接他。

    安格斯川 (和吕嘉纳一起帮着曼德穿外套) 孩子,再见。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知道上哪儿找杰克·安格斯川。(低声) 记着,小港街,唔!(向阿尔文太太和欧士华) 我给水手们安的这个家名字要叫“阿尔文公寓”,我一定这么办!要是事情能遂我的心,我还敢大胆说一句,准得让它对得起去世的阿尔文先生。

    曼德 (在门口) 喂,喂,走吧,我的好朋友。再见!再见!(和安格斯川从门厅里出去)

    欧士华 (走到桌子旁边) 他刚才说的是什么公寓?

    阿尔文太太 喔,他说的是他想跟曼德牧师合办的一个公寓。

    欧士华 将来也会像孤儿院似的烧得精光。

    阿尔文太太 你为什么这么说?

    欧士华 什么东西都会烧掉。凡是纪念我爸爸的东西全都保不住。就拿我说吧,我这人也在这儿烧。(吕嘉纳吓了一跳,转眼看他)

    阿尔文太太 欧士华!刚才你不应该在外头待得那么久,可怜的孩子。

    欧士华 (在桌子旁边坐下) 你这话差不多说对了。

    阿尔文太太 我给你擦擦脸,欧士华,你满脸都是水。(拿自己的手绢儿给他擦脸)

    欧士华 (瞪着眼睛向前呆看) 谢谢你,妈妈。

    阿尔文太太 你累不累,欧士华?想不想睡觉?

    欧士华 (心神不定) 不,不,不想睡!我从来不想睡。我只是假睡觉。(伤心) 睡觉的日子反正不远了。

    阿尔文太太 (瞧着他发愁) 好孩子,你真是病了。

    吕嘉纳 (关心) 阿尔文先生病了吗?

    欧士华 (烦躁) 喔,快把门都关上!我害怕得要命!

    阿尔文太太 吕嘉纳,把门都关上。

    〔吕嘉纳把门都关上,站在门厅门口。阿尔文太太摘下披肩。吕嘉纳也摘下披肩。阿尔文太太拉过一张椅子,在欧士华旁边坐下。

    阿尔文太太 好啦!现在我挨着你坐。

    欧士华 对,挨着我坐。吕嘉纳也别走。吕嘉纳永远得陪着我。你肯不肯救救我,吕嘉纳?

    吕嘉纳 我不懂你的话。

    阿尔文太太 救救你?

    欧士华 是啊,在必要的时候。

    阿尔文太太 欧士华,难道你母亲不能救你吗?

    欧士华 你?(一笑) 这件事你不肯做。(伤心地大笑) 你,哈哈!(一本正经地瞧着她) 其实你不救我谁救我?(急躁) 吕嘉纳,你为什么不跟我亲热点儿?为什么不叫我“欧士华”?

    吕嘉纳 (低声) 我怕阿尔文太太不愿意。

    阿尔文太太 不久你就可以叫他“欧士华”了。你先过来挨着我坐下。(吕嘉纳静静地不好意思地在桌子那一头坐下) 可怜的受罪的孩子,我现在要把压在你心上的那块石头搬开————

    欧士华 你,妈妈?

    阿尔文太太 我要把你说的那些懊恼痛苦扫除干净。

    欧士华 你做得到吗?

    阿尔文太太 现在我做得到了,欧士华。刚才你提起生活的乐趣。我听了那句话,我对自己一生的各种事情马上就有了一种新的看法。

    欧士华 (摇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阿尔文太太 你早就该知道你爸爸当陆军中尉时候是怎么一个人。那时候他浑身都是生活的乐趣!

    欧士华 不错,我知道他是那么个人。

    阿尔文太太 那时候,人家一看见他就觉得轻松快活。他真是生气勃勃,精力饱满!

    欧士华 后来怎么样?

    阿尔文太太 后来,那个快活的孩子————那时候你爸爸还像个小孩子————憋在一个不开通的小地方,除了荒唐胡闹,没有别的乐趣。除了衙门里的差事,他没有别的正经事可干。没有事需要他用全副精神去做,他只做点无聊的事务。他也没个朋友懂得什么叫生活的乐趣————跟他来往的净是些游手好闲的酒肉朋友————

    欧士华 妈妈————

    阿尔文太太 因此就发生了那桩不可避免的事情。

    欧士华 什么不可避免的事情?

    阿尔文太太 就是刚才你自己说的要是你在家里待下去也会发生的那件事情。

    欧士华 你是不是说爸爸————

    阿尔文太太 你爸爸憋着一股生活的乐趣没地方发泄。我在家里也没法子使他快活。

    欧士华 连你都没法子?

    阿尔文太太 从小人家就教给我一套尽义务、守本分,诸如此类的大道理,我一直死守着那些道理。反正什么事都离不开义务————不是我的义务,就是他的义务,再不就是————喔,后来我把家里的日子搞得你爸爸过不下去了。

    欧士华 为什么你从前写信给我的时候不提这些事?

    阿尔文太太 你是他儿子,我从前没想到可以把这种事告诉你。

    欧士华 从前你是怎么个看法?

    阿尔文太太 (慢慢地) 从前我只看清楚这一件事:在你生下来之前,你爸爸已经是个废物了。

    欧士华 (语音哽塞) 哦————(站起来走到窗口)

    阿尔文太太 后来我每天心里都撇不下一件事,就是:照道理,吕嘉纳应该像我自己的儿子一样,待在我家里。

    欧士华 (急忙转过身来) 吕嘉纳————!

    吕嘉纳 (跳起来,低声问) 我————?

    阿尔文太太 不错,现在你们俩都明白了。

    欧士华 吕嘉纳!

    吕嘉纳 (自言自语) 原来妈妈是那么个女人。

    阿尔文太太 吕嘉纳,你妈妈长处很多。

    吕嘉纳 不错,可是她反正是那么个女人。喔,从前我也怀疑过,可是————太太,我现在是不是可以马上就走?

    阿尔文太太 你真想走,吕嘉纳?

    吕嘉纳 是的,我真想走。

    阿尔文太太 当然,你高兴怎么办就怎么办,可是————

    欧士华 (走近吕嘉纳) 你现在就走吗?这是你的家呀。

    吕嘉纳 Merci,阿尔文先生!现在我也许可以叫你欧士华了,可是老实说,这情形 可跟我从前预料的完全不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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