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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孤独的修养人
“小子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敢对我说这样不分长幼的话!”老者一点都不在乎怒气冲天的他,甚至看也没看他一眼,依旧是慢条斯理的说话,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不许欺负黄将军!”
“不许欺负老年人!”
…………………………
忽然,从隔壁监舍里传来大声的呼喊,此起彼伏连续不断,不是一个人,而是有很多人。聆听了一下,默默地数了数,大概有六七个人。
“操蛋,你自己是个军人,还是个将军,又不是没有能力,还要喝我的酒,是成心在逗我玩的,是吧!”
陈伯康听到有人叫老者是将军,感到自己被这老者戏耍了,眼光不善的看着这个被称作黄将军的人。虽然是在看着,心情气愤之下,拿起酒壶就往自己的嘴里灌,一口气喝完了,将酒壶一扔,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呆在监狱里都还这么有精神,谁敢戏耍你。”对隔壁牢房里发出的叫喊声,黄将军像是没听见一样,仍旧是自顾自的说着话。
“叫什么叫,大晚上的,还不赶快睡觉!是不是白天太清闲了?看来明天还得再给你们加点量,做不完就别想吃饭了!”
听到叫喊声,狱卒匆匆的跑过来,看到是那间牢房里的人还没休息,吵吵嚷嚷的,不客气的用手中的棍子敲着牢门,发出当当的声音。
牢房安静了下来,狱卒看了一眼,冷哼一声,骂了一句,转身向旁边的牢房巡视去了,直接忽略了陈伯康和黄将军的牢房。
“我有没有精神关你们屁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明天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哼!连自个都没管好,还想着替别人操心,还这有你的!不过,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充大尾巴狼,装好人,还有隔壁的那些傻蛋,全都给我闭嘴了!少在那儿唧唧歪歪的,别把我给惹火了!惹急了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倒霉蛋!”
面对着摇摇晃晃的陈伯康,看到他满脸充血一般的鲜红,满嘴的胡说着酒话,老头已看出他确实是喝醉了。这种当地的红薯酿制的酒非常厉害,跟上海的本地酒和那些洋酒都不一样,即便是经常喝酒的人,喝了这种酒,一不小心也会喝的酩酊大醉。
“你喝多了,早点休息,明天醒了就好了。”
说完老者不再理他,回床上休息去了。虽然陈伯康喝醉了,可脑袋瓜还清醒着,扶着门框喘着气,看着老头躺在床上,张着嘴,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继续说下去,可面对一个老头,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兴趣。
几天之后,陈伯康摇晃着身体起床,连续几天借酒消愁,让酒醉后的身体感觉很不舒服,有些吃不消。活动了两下,下意识的告诫自己以后要控制,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出牢房,准备打拳跑步,似乎完全忘记了昨晚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不过,让他奇怪的是,当自己在跑步的时候,身后居然跟着两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老头和一个小孩。
老头是个疯老头,姓华,听狱卒说是在刑场上看到被枪决犯人的时候被吓疯了;那个小孩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头大身子小,看起来才像个三岁的孩子,是很明显营养不良的特征。想想也是在监狱里,还想着要营养那就是笑话,能填饱肚子就错了,其他的只能是妄想。
原本也没在意这个事,跟着跑就跟着吧,又不会出事。可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来劲了,边跑还都傻呵呵的发出笑声。他停下来,跟着跑的人也都停下来,抬着头看着他,四只眼睛都带着疑问,似乎是在问他,为啥不跑了。
“老头,觉得跟着我跑有意思吗?小娃娃,你着身子虚,这样跑下去,你会受不了的,快回去吧。不然你生病了,你父母会找我的。”
疯老头摇晃着脑袋,呵呵呵的傻笑着看着他,一脸听不明白的样子。那小孩看着他却不害怕,可也不敢上前靠他太近,似乎很担心他会对自己发火,可从他的眼中,又没看到想象中的形象。
“我真是服了你们。”
看到这两人无动于衷的样子,也不知道听懂自己的话没有,就这样傻痴痴的望着自己,觉得这样对峙挺没意思,总不能上前去教训这一老一少。这种情况从来没有遇到过,连想都没想过,只好转身走开了。
洗漱完,端着碗吃早饭的时候,正聚精会神的吃着,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抬头一看,是那个跟着自己跑步的小男孩,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吃饭。这一下,陈伯康倒胃口了,再也吃不下去了。
在监狱里,关着一个小孩的这种事情,不管对内还是对外,无论任何借口都是件丢脸的事。
对监狱里的事情,陈伯康多少还是知道一些,毕竟自己也是在上海当了几年的警察。虽然知道被关押在这里的绝大多数都是共产党人,像他这样的没几个,而那个被称为黄将军的老头只是个另类,基本上跟自己享受着一样的待遇。其他的人都是除了劳作,平时约束的挺严的,时刻都是有人在一旁监视着。
“小娃儿,没吃饱?要吃自己拿。”他拿起一个馒头递给小孩。小孩摇摇头,没有伸手,还是看着他。
“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呀?”
“我想跟你练拳。”
陈伯康笑了,向小孩身后看去,扫视了一圈没有发现有其他人注意这边,边摇头边伸手摸他的头,“你着身子太虚弱,太差了,要练也练不好,反而会伤了你自己的。喏,把这个拿上,想要练拳啊,要多吃点,这样才能把身体长好。”
小孩失望地看着他,那眼神让陈伯康心里很难受。自从进了监狱,他一直保持着一个人独立的行动,根本不跟周围的人接触,基本上成了一个独立的隐形人。
在这个监狱里,他很清楚自己的一言一行,随时都会有人报告给戴笠。假如自己仍像平时一样,肆无忌惮的乱说乱动,甚至跟监狱里的犯人互相交往,不但会坐实了自己的嫌疑,还会给那些犯人带来更大的麻烦。
“小萝卜头,过来,不要打搅叔叔吃饭。”
小萝卜头跑过去拉着一个女人的手说:“妈妈,我要跟叔叔学拳。”
“学拳有什么好,成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只会欺负弱小的人,还不快到黄爷爷哪儿去上课。今天要是记不住单词,看我不打你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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