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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无衣带着顾洛雪穿巷过曲,诺大的长安城仿佛了然于心。

    华灯初上,城内灯火通明,雪风悠然,街边门店的旗幡有节奏的飞舞,漫天雪舞中,古拙的栏杆被蒙上一层银润。

    半柱香功夫后,秦无衣站在平康坊的上曲。

    比起西市白天的喧嚣热闹,这里有过之而无不及,整个平康坊分上、中、下三曲,放眼望去整个坊内都只有一个颜色。

    红色。

    红色的灯笼、红色的轻幔、红色的盛装,甚至楼阁也被映成红色。

    平康坊里歌馆酒楼林立,仙音袅袅,舞姿翩翩。

    一日看尽长安花,说的便是这里。

    这里的花,姹紫嫣红,缤纷妖娆,令文人骚客醉生梦死,流连忘返。

    最艳丽的花开在流杯楼。

    那是一座碧瓦朱甍的大宅,层台累榭,雕栏玉彻,朱门南开。

    里面尽是风花雪月,往来全是风流薮泽,京都侠少萃集于此,一掷千金只为一睹花魁聂牧谣的芳容。

    美人起舞度华年,翠被金裳郁金香。

    最美的花当然是最美的女子,能在流杯楼当花魁,单单有样貌还不行。

    聂牧谣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诗笔艳荡而工,七绝尤长,在长安城名噪一时,达官显贵全都慕名而来。

    流杯楼与其他歌坊不同,花魁只卖艺不卖身,任凭才高八斗或是家财万贯,也别想有床笫之欢,能被聂牧谣请上香闺小酌,已足够在长安城传为美谈。

    秦无衣带着顾洛雪走进去时,流杯楼高朋满座,榭台上的聂牧谣正弹奏琵琶曲,曲调绵绵不绝,婉转细腻犹如天籁,大有绕梁三日之功。

    顾洛雪凝视良久,但见聂牧谣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映得面若芙蓉,艳比花娇,仿佛能轻轻拧出水来。

    弹奏琵琶的手指纤长白皙,竟与琵琶上镶嵌的白玉无二色,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虽同为女子,但顾洛雪还是难免在心中暗赞,好一个人间尤物,我见犹怜,难怪整个长安城的男人都为之趋之若鹜。

    一曲弹罢,聂牧谣彬彬有礼起身答谢,吐气如兰,柔弱婉约,待上了香闺,楼下才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

    顾洛雪反应过来:“你寻的就是这朵花?”

    “想查清妖案就得靠她。”秦无衣答非所问,落座点了一桌茶点,动作轻车熟路,像是这里的常客。

    顾洛雪警觉起来:“她与京城的命案有关?”

    “能来流杯楼的非富即贵,谁也不差金银财帛,要博红颜一笑除了文采斐然之外,还得能言会道,纵观这城里,下至巷曲旮旯,上至皇宫内苑,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流杯楼这位花魁。”秦无衣解释道。

    “我去拿她问话。”

    “稍安勿躁,风月之地别负了良辰美景。”秦无衣按住刚要起身的顾洛雪,“见她还有其他办法。”

    婢女站在三楼高声说道:“我家聂娘感谢各位贵主、公子垂青,聂娘惜才爱文,时逢上元将至长安夜雪,聂娘以雪入题出七绝上联,各位贵主才俊可在东墙留下联墨宝,若起承转合与我家聂娘心意相通,可上楼秉烛夜谈。

    请各位听好上联。

    晚雪尽在胡笳曲,元夜寒水望君聚。”

    婢女话音一落,席间才俊纷纷跃跃欲试。

    顾洛雪自小精通诗词歌赋,原本以为聂牧谣虽倾国倾城,也不过是个一般的风尘女子罢了。

    听了七绝上联两句,竟是对仗工整,哀怨惆怅,颇有意境,不由心里暗暗惊叹,难怪聂牧谣被誉为花魁,果然有不同凡响的过人之处。

    再看看席间落座的人,对秦无衣低语道:“长安城里久负盛名的文人墨客,这里坐了有一大半,想要靠赛诗见聂牧谣,恐怕并非易事。”

    秦无衣将甜枣放在嘴里笑而不语。

    第一个上前提笔赋诗的衣着华贵,举笔在东墙一蹴而就。

    倚楼红妆问娇娘,云雨巫山露凝香。

    “太常少卿辛谭,贞观二十三年的进士,才富五车诗画双绝。”顾洛雪瞟了一眼,露出鄙夷之色,“轻浮艳俗,不堪入耳,朝堂之上都说此人有魏晋之风,今日一见,怕是沽名钓誉之辈。”

    “我瞧着这个叫辛谭的也有花甲之年,就他这身子骨还想秉烛夜谈,也不怕被屋里妖精要了他的命。”秦无衣翘起腿踩在长椅上,一脸痞样和楼里众人格格不入。

    第二个去东墙留诗的是个样貌俊朗的中年人,看年纪刚过而立,举手投足却有大家之范。

    翠掩琵琶道离恨,谁言东风不惜花。

    “这位的诗又如何?”秦无衣笑问。

    顾洛雪侃侃而谈:“程东风,宗正少卿,显庆五年甲第高中,此人工于书法,据说诗词风清骨骏,奇雄飘逸,不过在我看来,他的书法远比诗写的要好,行文毫无神韵,以自己名字入题多有卖弄之嫌,而且文不对题,浪得虚名,不值一提。”

    这两人应该是今晚官职最大的,陆续还有其他人在东墙提诗,秦无衣听顾洛雪谈吐,应是擅攻诗词之人,又见她屡屡对众人留在墙上墨宝冷眼相加,就猜到墙上诗词难有能入她眼的。

    “聂牧谣姿色倾国,又天性聪慧,才思敏捷,难免会持才傲物,听闻她只以文会友,即便是高官显贵也不留情面,可见此女性烈,你若强拿审问,我怕她会缄口不提。”秦无衣斜着身子对顾洛雪说,“我听你言谈,好似对诗词甚有钻研,既然今日东墙上的诗词难尽人意,你不妨也赋诗一首,兴许能独占鳌头,我们岂不是就能见到聂牧谣?”

    顾洛雪也不推辞,虽是女子,却有一股舍我其谁的自信。

    上前提笔沾墨,不假思索挥笔而就。

    因是流杯楼的生面孔,周遭宾客打量了她半天,也没人认出她是女儿身,等顾洛雪退回落座,席间溢出一片赞赏之声,众人纷纷侧目观望。

    竹林贤迹声犹在,鸿鸬寒窗流杯败。

    那一手书法隽永苍劲,笔力峻激,颇得王羲之法,完全看不出女儿气。

    秦无衣看在眼里,暗暗想笑,这丫头倒是刻薄的很,以竹林七贤来鄙视在场的众人,当年的鸿鸬之志和寒窗苦读,没有换来贤名仁德,却都败在这声色犬马的流杯亭。

    可笑是,居然没人看出顾洛雪的讥讽之意,甚至还有人拍手称好。

    婢女从东墙抄下诗句回房,少顷,站在三楼栏杆处朗声道:

    “聂娘昨夜偶感风寒,身体不适,今日文会到此为止,怠慢之处还望各位贵主海涵。”

    这话说得委婉,意思就是今晚没有一首诗令聂牧谣看中。

    顾洛雪一脸不服,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风尘女子看低,心有不甘却又不能发作,对面的秦无衣笑得畅快,好像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流杯楼里的文人骚客意犹未尽,起身准备打道回府。

    秦无衣吐出枣核,举手高呼一声。

    “桃红归一破龙城,旧闻四方有故人。”

    众人纷纷停步而望,顾洛雪也是愕然一惊。

    聂牧谣上联哀怨惆怅,深闺盼君的绵绵之意溢于言表,而秦无衣出口成章,诗词豪迈不羁,一扫上联的颓然幽怨之情。

    桃花预示严冬将逝,故人将会踏春而至。

    这还不是让顾洛雪震惊的地方,聂牧谣的上句中以“在”和“水”两字为诗心,而秦无衣对仗工整,以“一”和“方”应对。

    这是一首藏中诗,合在一起便是:

    在水一方。

    顾洛雪只知秦无衣身份显赫,为查案不惜以身犯险,对他多有敬佩之意,可怎么也没想到,面前这位举止怎么看也不像寻常高官的人,竟然诗词同臻极境。

    想起秦无衣在西市轻佻不羁,再看看如今洒脱至极的他,顾洛雪一时错愕茫然,猜不透面前这个男人,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一面。

    楼上香闺雕门轻掩,倾城之貌的聂牧谣重新站在楼边,长袖一拂媚态万千。

    “这位公子诗赋瑰丽,才情双绝,若是不嫌请楼上一叙。”

    秦无衣弹衫而起,举手投足潇洒不羁,拱手向众人道了一声:“承认。”

    顾洛雪跟在后面,身后是众人的羡艳之声,越发感觉秦无衣深藏不露,心想自己没有跟错人,和秦无衣一起定能破了妖案。

    聂牧谣的香闺奢华别致,扑鼻而来的淡香沁人心脾,檀香木的床上挂着玫红色的纱幔,一缕夜风袭来,纱幔随之舞动,妖娆瑰丽,处处流转着女儿家的细腻温婉。

    靠近窗边的书案上垒着各色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砚台上搁着几支墨迹未干的狼毫笔,桌几上摆放几张宣纸,宣纸上是一幅刚起笔的画,细腻的笔法隐约勾画出某个浪客寂寥的身影。

    顾洛雪环视一圈,嘴微微张开,长安城内达官贵胄、文人侠少趋之若鹜的香闺,比起自己那间陋室不知道好多少倍。

    聂牧谣屏退婢女随手关门,顾洛雪刚想开口,忽见聂牧谣上去,冲着秦无衣左右就是两巴掌,顺势一把拧住秦无衣的衣领拎到面前。

    “吃老娘,用老娘,赖在流杯楼住了大半月,临了招呼没一声,还偷了老娘的如意簪。”聂牧谣再无之前妩媚柔弱之态,冷冷瞟了顾洛雪一眼,“现今还敢带着小浪蹄子回来,你活腻了?”

    秦无衣也没躲闪,硬生生接下这两巴掌,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抬手捂脸,却捂在聂牧谣纤细白嫩的手背上。

    秦无衣也在看顾洛雪:“你知道她是女人?”

    聂牧谣一脸傲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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