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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镰仓战神源义经最新章节!

    1

    “镰仓的美在于秋潮。”

    京都出生的谋臣大江广元曾经对赖朝这样说过。由比滨一到秋天,海的颜色就蓝得令人惊讶。

    这个时候,讨伐平家的远征军从由比滨出发了。

    总司令是赖朝的弟弟范赖。

    路途很远。

    要从山阳道的长门(山口县)进攻到九州,坂东武者进行这么壮大的远征,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吧!赖朝对范赖以及这支远征军,表现出很大的情义,还开了盛大的饯别会,出发时并亲自送行到镰仓郊外坡下的稻濑川附近。

    (京都的义经会怎么想呢?)

    这是赖朝担心的事情,不过,他多少有点得意的心态。那个浮华的男子在京都受到欢迎,就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擅自接受朝廷的官职,背离镰仓体制,成为朝廷的警察长官检非违使。那不就等于是镰仓的叛徒吗?

    可是,义经不仅没想到自己是镰仓的叛徒,甚至好像还无法理解赖朝为甚么生气。

    (他如果不是笨蛋,就是疯子。)

    赖朝这么想。

    管他是笨蛋还是疯子,赖朝最伤脑筋的是,义经具有在战场上演出奇迹的才华。更伤脑筋的是,他屡次建立的战功证明了这份才华。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天才,整个京都因为他的才华而沸腾,他赢得了京都人的喜爱。自京都创始以来,在那些小气啰唆的公卿及庶民心中的,除了义经之外,再也没有人获得那么多喜爱了吧?

    (异常的受欢迎,会创造出危险的人物。)

    赖朝的政治顾问大江广元对照中国历史,举出很多的例子,这样告诉赖朝。

    大概是因为这句话徘徊脑中,这个晚上,随著夜深人静,赖朝对义经的担心,转变成另一种形式:恐惧。

    (他会不会在京都独立呢?)

    赖朝恐惧这件事情。

    后白河法皇会不会笼络义经,组成京都源氏,就像上个时代的源三位赖政一样,把源氏势力一分为二,然后图谋毁灭源氏势力。若是以前的义经,赖朝多少可以控制他的行动,可是,现在的义经是“朝臣”。而赖朝又任命范赖为追讨平家的司令官,义经一定更恨赖朝了吧!

    (药力是不是太强了呢?)

    赖朝夺走义经追讨平家的资格,本来想要借此惩罚他,可是,搞不好会因此引发别的效应。

    (镰仓会瓦解。)

    赖朝甚至这样想。他睡不著了,在深夜里派使者去叫大江广元前来。

    广元来了。

    “晚上别想事情!”

    广元小声指摘他这种习惯。广元认为,晚上想事情会使心趋向消极,把事情往不幸的方向想,甚至联想到毁灭,想事情必须在有太阳的时候。这是武卫(赖朝)的坏习惯。

    “可是,怎么办才好呢?”

    “我有个办法。不过,等明天早上我来拜谒你的时候再说。”广元退下。

    他遵照约定,第二天早上来拜谒赖朝,说出他的办法:

    “让义经娶妻,而且,还要是跟你渊源深厚之人的女儿才好。”

    他的意思是用这个方式来监视义经。赖朝拍手叫好。

    “好主意!”

    他没办法马上想出适当人选。这类事情,非得跟妻子政子商量不可。他立刻告诉政子。

    “我不管!”

    政子打心里不喜欢义经,她丝毫不感兴趣。对政子来讲,她关心的是娘家的亲弟弟义时、泰时,而义经这个人,有甚么事情也跟她无关。

    赖朝命令左右:

    “叫比企尼来。”

    比企尼对赖朝来讲,是世上最重要的女性之一。她是把赖朝从小抚养长大的乳母。

    比企尼出身于武藏国比企郡(埼玉县)拥有广大庄园的大族,很早就附属在赖朝亡父义朝的麾下,赖朝出生时,比企氏的妻子来到京都当他的乳母。义朝去世,赖朝被放逐到伊豆之后,比企尼对赖朝的爱还是不变,二十年来,不断从比企送米来给赖朝,支援他和部下的生活。

    赖朝统治关东后,立刻接比企尼前来镰仓。

    “今后,我不会让您有任何不自由之处。”

    他们彼此执衣而泣。后来,比企尼的养子比企能员在镰仓府受到重用,都是赖朝为了要报恩所为。

    这尼姑就住在镰仓的府邸里。她马上来了,坐在屋边回廊上。赖朝提到要为义经娶妻的事情。

    “您有没有认识年纪刚好的女孩呢?”

    他这么一问,尼姑马上就高兴得要跳起来似的,说道:

    “河越的孙女怎么样?”

    河越就是指河越氏,是武藏国入间郡河越(现在的川越)的大族。比企尼的女儿嫁给现在的主人河越太郎重赖后,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已经长大,名字叫乡。

    “好!”赖朝慌忙点头。

    据说她很聪明,个性又温和。赖朝一决定,马上派飞脚去京都找义经。

    “我以前就想帮你办这件事情了,现在已找到适合的女孩,会尽速让她上京都。”

    这是飞脚传递的讯息。

    赖朝怕义经在京都娶妻。如果他娶了京都公卿的女儿,这个危险人物就会更加京都化,甚至透过妻子的娘家,跟法皇结合得更紧密。

    “可是……”乳母越来越不安了,“河越风俗的女孩能当贵府御曹司的正室,自是可喜可贺,可是,却太可惜了!”

    “河越风俗又怎么样?”赖朝问。

    “不会错的。义经并不是像平家那种旁系或公卿,只是我们的家臣,跟河越一样都只是家臣,然而,就田地和部下的多寡来讲,河越可就比他强大多了。”

    (若河越的女儿嫁过来,他们就会知道义经是我的甚么人了吧!)

    赖朝想。

    2

    范赖的平家追讨军行列整齐优美地进入京都,时值八月底。京都因源氏的常胜军到来而沸腾。

    可是,负责京都治安工作的义经,只到京都郊外的粟田口去迎接,接下来就不现身了。他托词感冒,一直躲在六条堀川馆里,也不去见范赖。他的个性简直就像小孩子。

    “奇怪的人!”

    好几次像吐口水般吐出这几个字的,是此次担任范赖军参谋长的镰仓侍所别当和田义盛。

    义盛是三浦党一族,很难得有人能如此完整地把坂东武者这特殊人种的行径,表露无遗。

    在作战的时候,他勇猛无比,非常有廉耻心,为了弓箭的名誉,死不足惜。而在平时,因为这份名誉心过于露骨,所以常会因小事与人相争,或做无谓的铺张,莫名的想说出他的欲望。

    顺便一提,和田义盛是从赖朝起兵时就在一起的同志,当时,赖朝在石桥山举兵失败,逃往房总半岛途中,在海上遇到和田义盛的救援部队,才获得重生的机会。义盛在船上对赖朝说:

    “我们家乡的俗话说,想要食物的人,就要先拿出碗。就像现在这样,佐殿(赖朝)被逼到绝路了。我可以在这个时候求取将来的恩赏吗?”

    由于他的态度天真纯朴,赖朝忍不住笑著点头。

    “说吧!”

    义盛表示,以前归在平家麾下时,必须去京都轮大番的工作,可是,那是看在平家的军奉行忠清壮大的声威才去的。在六波罗的忠清门下,各国有名的武士都弯腰恐惧出入其中,那种热闹繁荣的景象,至今还犹在眼前。如果将来佐殿取得天下,可不可以让自己担任军奉行呢?

    赖朝捧腹而笑。

    “好!我答应你。”

    他们有了这样的约定。赖朝在镰仓置府时,依照原先的约定,马上让和田义盛担任侍所别当,是平时的军务长官,也是战时的总参谋长。义盛这次远征,是自愿当范赖的辅佐者。

    “甚么程度的感冒呢?”

    义盛问。别人告诉他,义经好像是假病,并没有躺卧在床。

    “我要去跟他讲话。”

    和田义盛就是这种人。他率领部下,穿著军装,往六条堀川而去,猛然进入门里。

    府邸内有棵很大的柿子树,叶子开始转红。他看到义经就在老树干的另一边,好像在吃栗子。

    “御曹司,听说你生病了。”

    义盛主动跟义经攀谈,可是义经却敏捷的站起来,不发一语往内走去。

    “你要逃吗?”

    和田义盛发出丹田之声。这句话好像刺激到义经,他发出紊乱的脚步声,再度跑出来,翘起他的小屁股,盘腿坐下。

    “我不是要逃!”

    义经的眼里闪著怒光。

    “听著!”他离开位子,说明理由:“原因在于你的无礼。”

    义经表示,面对镰仓殿下的弟弟,竟然在院子里站著向他说话,这算甚么?应该跪下说话才是。他是因不想出声责备,所以才假装没看到而往里面走。

    “这算甚么!”和田义盛气得盔甲颤抖:“我和田义盛只对镰仓殿下跪著说话。我义盛是镰仓殿下的家臣,你也一样只是家臣,哪有家臣向家臣下跪的规矩呢?”

    (我终于说了!)

    义盛觉得这番话说得很痛快。义盛的郁闷几乎是所有镰仓武士的感觉,义经在坂东不受欢迎的程度,也早已经是公认的。

    其实,先前在木曾会战或一之谷,义经率领的坂东武士中,有些不听义经的命令,大部份都被处罚了。被处罚的人都很愤慨。

    “哪有这种不合理的事情?”

    他们争相怒骂,向赖朝诉苦。关于这一点,赖朝也很生气义经的越权。在镰仓的制度上,只有赖朝有处罚家臣的权力,义经无权。义经能处罚的,只有自己的随从。

    然而,义经却毫不在意的破坏规定。

    坂东的家臣是以亲戚、有渊源者、姻亲等关系扩大组合而成。只要处罚一个家臣,就会引来全族的怨恨,并会在姻亲中传播,会树立更多意想不到的敌人。这一点,也是义经在镰仓不受欢迎的原因。

    “这些话,我很早以前就想对御曹司说,可是镰仓殿下……”和田义盛说:“我是侍所别当,侍所的任务不只是指挥作战,还要调查家臣的军功以及在战场上的功过,然后向镰仓殿下报告。我今天来这里,是以侍所别当的身分来的。”

    义经既然是家臣,那么,担任别当的和田义盛就是管理、监督家臣的上司。就这个意义来区分上下的话,义盛的地位还高过义经。义盛认为,义经必须尊重他,更别提要他下跪。

    (你讲甚么!)

    义经生气了,可是,很难得的,他竟然忍住了。义经现在已惹恼哥哥赖朝,搞不好和田义盛就是仗著哥哥的权威来的。他想,要是跟此人吵架,不知道会有甚么后果。

    “可是,义盛……”

    他用小而平和的声音表示,自己是已故义朝的儿子,现在镰仓殿下的弟弟,难道不算尊贵吗?和田义盛保持沉默。

    (乡下人不懂世故。)

    义经如此理解对方的沉默,所以他举出平家的例子来说明。以平家来讲,义经的位置是清盛的弟弟经盛、教盛、赖盛、忠度这类旁系。平家全盛时期,这些人多么尊贵啊!他这么一说,和田义盛渐渐抬起头来。

    “要是镰仓听到你怀念平家时代,会怎么想呢?平家是平家,源氏是源氏,两者不能混为一谈。”义盛这么说。

    根据赖朝的方针,源氏中尊贵的人,只有赖朝一人,这是赖朝的统治原则。对赖朝而言,就像他追杀义朝的弟弟志田义广或新宫行家一样,甚至可以说全族都是敌人。

    “小太郎!”义经用这通称来称呼这个侍所别当:“听著!”

    “既然不用血统为尊贵与否的标准,那就必须用朝臣的官位。义经已经是判官了,加入朝廷的臣子行列中,是很尊贵的,而不过是一介关东地下人的和田义盛,就算说是镰仓的侍所别当,也是私设政权的私官而已,面对朝臣源义经,不下跪行礼,似乎不太对吧?”

    “这……”

    连和田义盛都无言以对。原来如此,若是朝廷的廷臣,就不配置在关东侍所别当的管理之下。

    (正因为如此,镰仓殿下对御曹司擅自接受法皇赐予的官位,才会这么生气。)

    和田义盛觉得,自己开始理解赖朝愤怒的核心了,可是他并未说出来。

    “总之,我是以镰仓侍所别当的身分来向你抱怨,你这位御曹司竟然托病怠慢了三河守(范赖)入京。”

    丢下这句话后,他离开义经的府邸。

    “你真能忍耐!”

    后来,武藏房弁庆夸奖义经。

    要是他当时跟和田义盛吵架,动刀抡枪,就不得不跟镰仓府断绝关系了。

    (不懂镰仓殿下的想法。)

    弁庆不得不这么想。

    如此打压义经的地位,甚至用政治手段弹劾他身为源家旁系的骄傲,岂不是要激起近畿武士拥戴义经与镰仓对抗吗?

    (可是,这是妄想。)

    弁庆慌忙赶走脑中的想法。义经并没有这种政治野心。

    范赖军在京都停留几天后,接受了朝廷下达的追讨平家官符,声势浩大地往山阳道走去。

    3

    要嫁给义经的河越重赖的女儿乡御前,在九月十四日来到京都。

    “是镰仓殿下做的媒。”

    就因为这种份量,在京都的镰仓家臣或义经的部下们,都来到山科迎接。义经则在六条堀川等待新娘到来。

    (河越的女儿吗?)

    一想到这点,他的心情就很不愉快。以义经的身分,应该娶京都有官位的下级贵族之女,或至少是源氏旁系其他名门的女儿才对。河越重赖的女儿,是属于家臣啊!

    (哥哥只当我是家臣吗?)

    义经感到心酸。而且,以习惯于京都生活的义经眼光来看,他根本对关东来的乡下女孩不感兴趣。

    弁庆也是来山科迎接的人之一。从对面四宫之森附近,有一列队伍走近。这个僧侣模样的大块头男子,也跟其他人一起下马。

    行列最前面是两名骑马武者,全队共有男女三十馀人,河越家的两个儿子率领这列队伍,其他还有几个骑马随从、几个徒步者,以及一些背运行李的人。乡御前就在行列的中间,用虫垂衣【注:覆盖在斗笠上的薄绢布,是妇人外出时用的,可盖住上半身。】覆盖住整张脸,侧坐在马背上,因此看不出容貌长相。不过,她的衣服很乡下气。

    (判官的男人运真差啊!)

    弁庆与其说是怜悯,不如说是觉得好笑。

    将整列队伍装饰得色彩缤纷的是八个侍女。八人都对弁庆这群迎接者郑重弯腰行礼,其中只有一个人权位特别高。

    (是不是那女人呢?)

    弁庆突然有某种直觉。他猜测,乡御前的侍女中,一定有一个人受赖朝或其妻北条政子的命令,向镰仓报告义经的情况。

    他向河越家的随从询问,果然,只有一个女人不是河越家的仆人,以前是政子的侍女。

    “你叫甚么名字?”

    “月代御前。”

    “三郎!”

    弁庆催马来到同伴伊势三郎义盛身边。

    “你的女人决定了!”

    他没头没尾讲了这句话,表情很认真。

    “啊!”

    伊势三郎一副刚睡醒还没清醒的表情,懒懒的点头。他有这样的义务。其实,前几天,弁庆就事先召集随从,对他们说道:

    “镰仓殿下怀疑判官。这次娶乡御前,恐怕就是想监视我们。可以不必管乡御前,不过,她的随从中,很可能有别有企图的人。”

    “同意!同意!”

    大家纷纷点头。弁庆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各找一个人为目标,建立亲密关系。”

    伊势三郎过去虽是强盗,可是他外表清秀,令人难以联想到他的出身。他在战场上勇猛作战,一旦穿上寻常衣著,却优雅得让女人们误以为:

    ──他是北面御侍(法皇御所的亲兵)吗?

    “我当强盗的时候,从来没有诱拐过女人。”

    伊势对这一点很自豪。都是女人主动找上他的。

    “那女人只有你搭得上。”

    弁庆鼓励著伊势。伊势毫不做作地点头。

    “那个女人吗?”

    他在马鞍上扭头往后看。

    “她似乎小得出乎意料之外。”

    他好像在品评茄子或竹笋,对这方面的事很生疏的弁庆,觉得这说法很好笑。

    “可不能太大意!镰仓的威势似乎给她很强的后盾,她的权力可能很大。”

    “不简单吧!对了,她叫甚么名字?”

    “月代御前。”

    “好艳丽的名字。”

    月代是指月亮升起前,在山边渐渐染上黄金色的现象。

    接下来的四半刻钟,众人都没看到伊势三郎义盛,也没看到月代御前。

    (手脚真快啊!)

    弁庆伸了伸舌头,多少感觉有点不愉快。同伴中有人善于此道,实在不太好。

    伊势直到晚上才回京都,跟弁庆一起值夜班。

    “怎么样了?”

    弁庆问。

    可是伊势却好像忘了似的(这就是他装腔作势之处),只说:

    “那个女人的事情吗?有点麻烦了!”

    那时候,他们离开队伍,下了斜坡,伊势带著她在茶屋休息。为了解渴,他拿出甘酒,当然也倒了一杯给月代御前。伊势用忧郁的表情拿起漆板上的碗。女人注视著伊势,然后点头说著:

    “辛苦了!”终于也拿起了碗。

    “里面放了千僧。”伊势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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