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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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里亚半岛的部队指挥官的职务。

    在这样的支持下，一个睿智而有远见的政客可能会成功地实施改革计划，建立一个基于人民良好意愿和感激的强大的独裁政府。然而，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既不睿智也没有远见。作为一个非常固执的人，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决心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的制度强加于他所治理的国家。在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强行推行他的制度过程中，随着出现的困难越来越多，最初没有胆量发表意见的反对派遭受的痛苦和折磨也越来越多。从前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统治只是令人恼怒和难以忍受，如今却逐渐发展成了暴政。不久，在希腊的自由土地上建立了一个俄国式的专制的傀儡机器。俄罗斯帝国的独裁统治是建立在一个基于侦查和秘密警察系统的中央集权政府，拥有专制监禁部门、新闻审查部门、懦弱的地方当局及其他所有不负责任的武装力量的支持。就连令土耳其人备受煎熬的希腊远古的公共自由体制，现在也因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不信任而遭到摧毁。很快，在整个希腊，没有人有权通过宪法反对总统独裁。

    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上任初期所面临的困难可能会轻易使一个民主的政治家难以容忍一种表面自私且派系林立的反对派。经历了战火蹂躏的这个国家千疮百孔，百废待兴。尽管这场战争由于士兵们的精疲力竭而告一段落，但绝没有结束。易卜拉欣帕夏带着他的两万步兵和四千骑兵，仍然稳稳地盘踞在摩里亚半岛南部。1828年2月，为了证明自己仍然有能力出击，易卜拉欣帕夏向北进军，发动了一次艰苦的远征。在推进过程中，易卜拉欣帕夏率队攻击的黎波里，将它夷为平地，用火药炸毁了那些坚固的建筑物，并向废墟里撒了盐[5]。由于部队出现叛变，易卜拉欣帕夏无法用同样的方式攻击纳夫普利亚。通过直接谈判和海军上将的干预，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试图说服易卜拉欣帕夏撤离希腊，但没有成功。易卜拉欣帕夏严肃地说道：“即使撤退，我也得从地峡走。我所到之处就像是沙漠里刮起干热风，能够摧毁城市，将居民埋葬在废墟里，甚至连树木也要连根拔起。”

    如果易卜拉欣帕夏真的将这一威胁付诸实施，希腊军队将无法抵抗。在某种程度上，恢复军事效率至关重要，而当时正是开展这一军事行动的最佳时机。目前，饥饿使桀骜不驯的阿尔马托利游击队变得驯服，因此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命令他们在新任命的总司令德米特里乌斯·希普西兰蒂的指挥下去达玛拉集结。由于控制了唯一的食物供应渠道，对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来说，迫使这些阿尔马托利人服从某种欧洲纪律并不困难。然而，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并不精通军事科学。法国的查尔斯·尼古拉·法维耶上校是唯一一个能够成功开展军队训练改革的人，最近却由于受到嫉妒和排挤而被踢出了希腊事务管理层。在这种情况下，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只好将军队分成一个个由千人组成的小团体，并为每一个团体安排一个上校，然后让他们各自训练。

    在海上，希腊军队要求改革的呼声比陆地上的呼声更强烈。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抵达伊兹拉岛后不久，岛上民众就派出一个代表团，表示愿意提供援助，但同时他们也要求平反冤屈，赔偿他们在民族事业中遭受的损失。对于伊兹拉岛民众咄咄逼人的气势，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冷傲地拒绝了。国库空空荡荡，即使到了约定的日子也没有能力支付任何赔偿。至于伊兹拉岛民众高高在上的关于援助的提议，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根本不需要。伊兹拉岛民众必须服从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命令，否则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会刻意不将伊兹拉岛民众应该享受的利益纳入希腊独立的条约中[6]。这件事像导火索一样引发了后来的一系列事件，而这一系列事件最终导致这些岛屿成为武装反对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基地。

    目前，海上最大的问题是对海上抢劫的镇压。有时，列强会对海上抢劫的事件视而不见，因为正是海盗抢劫的持续存在不时地为其提供干涉群岛事务的借口。然而，如今海盗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脱离了约束。事实上，这些海盗船不仅获得了希腊政府的特许证，横行于海面，而且还在爱琴海的许多岛屿上建立了据点。甚至完全靠这种邪恶的海盗生意支持，克里特岛海岸的格拉布萨居然发展成一个欣欣向荣的城镇。这件事耗尽了列强的耐心。1827年11月，海军上将们接到整治海上问题的命令。

    1828年1月，海军准将托马斯·斯塔恩斯率领一支英法联合中队出现在格拉布萨。经过一番激战，他们缴获十几艘海盗船并摧毁格拉布萨。格拉布萨的居民们纷纷逃往克里特岛，加入菲尔兰·哈恩和厄克哈特手下的叛乱部队。与此同时，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派遣希腊舰队到其他地方执行类似的任务。无论希腊政府的船在行动过程中犯下什么罪过，镇压在没有获得法律许可的情况下实施海上掠夺的海盗都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在斯科派洛斯岛和斯基亚索斯，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分别摧毁了四十一艘和三十八艘海盗船。在完成这项工作后，安德烈亚斯·米奥里斯上将奉命帮助萨奇提斯在纳瓦里诺封锁易卜拉欣帕夏，同时切断易卜拉欣帕夏从克里特岛和爱奥尼亚群岛获得物资供应。

    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每次行动都会由于缺乏物资而受到阻碍。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试图在埃伊纳岛建立一家国家银行，并直言不讳地表示，他希望希腊领导人中更富有的人为国家事业做出贡献，捐献资金，不过收效甚微。然而，尽管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承受了如此巨大的压力，而且那些不知疲倦的亲希腊人士也积累了大量资金，比如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和日内瓦的银行家艾纳特，但由于既没有信贷，也没有足够的担保，在埃伊纳岛建立国家银行的项目停滞不前。旧有的土耳其农业税收体制异常腐败，使人民痛苦不堪，但这项税收并没有因此遭到废除。此外，希腊政府现在征收更高的税额，为了获取一部分钱财，只好将土地再次拍卖，同时规定今后税款的征收形式将用货币支付取代实物征收，这将导致农民陷入高利贷陷阱。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向欧洲内阁发出请求，请对方提前支付援助款项，但目前并没有得到对方的积极回应。直到俄土战争爆发，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才收到大量援助，缓解了困难的处境。

    由于他不喜欢也不信任与他一起工作的人，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陷入最致命的错误中。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将自己的兄弟们带进政府，但实际上他们根本不适合政府工作。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任人唯亲，在自己周围遍插亲信，他们都是来自他自己所属的威尼斯门户————科孚岛贵族，这些人既没有参与希腊独立战争，也不同情希腊人民的民主思想。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哥哥维亚罗·卡波基斯迪亚斯是一个律师，既没有头脑又缺乏工作热情，却被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举荐成为斯波拉提群岛的长官。在斯波拉提群岛，维亚罗·卡波基斯迪亚斯的傲慢、愚蠢和对法律或正义的绝对蔑视让岛民们生不如死，生活异常悲惨，甚至觉得还不如回到土耳其统治的时代。然而，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已经习惯并接受了维亚罗·卡波基斯迪亚斯对群岛的专横独裁的统治方式。此外，在维亚罗·卡波基斯迪亚斯到来后，托马斯·科克伦勋爵就辞去了自己的职务。于是，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就任命维亚罗·卡波基斯迪亚斯为海军上将。相似的是，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弟弟阿戈斯蒂诺·卡波基斯迪亚斯，除了拥有高高在上的身份，并不具备任何任职的资格，却被任命为级别超过德米特里乌斯·希普西兰蒂和理查德·丘奇将军的最高统帅，拥有对军队的最高指挥权。

    这种明目张胆的裙带关系冒犯和疏远了善妒又野心勃勃的希腊人民。扬尼斯·安东尼奥斯·卡波基斯迪亚斯总统的地位暂时没有动摇，因为他被看作是俄罗斯帝国和三国同盟友好交往的保证，而希腊人民希望能够从中获得自己一直为之斗争并为此遭受痛苦而追求的独立自由。一旦在什么时候发生了动摇他们赢得大国善意的信任的事情，希腊人民的失望情绪一定会发泄到那个使希腊政府变得可恶可憎的人身上。

    注解：

    [1]　犹太人盼望的复国救主。

    [2]　什一税：指人们将自己生产的货物或他们挣的钱的十分之一用来缴税。

    [3]　冯·普罗克施-奥斯滕男爵：《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统治下的希腊发展史》，第2卷，第445页。————原注

    [4]　三大宪法：三大宪法是希腊独立战争期间通过的国家宪法。《阿斯特罗斯宪法》是1822年在埃皮达鲁斯第一次国民大会上通过的临时宪法。《埃皮达鲁斯宪法》是1823年在阿斯特罗斯召开国民大会时对临时宪法的改革。《特罗泽宪法》是1827年在特罗泽会议上通过的。

    [5]　据《旧约·士师记》记载，在攻下示剑后，以色列人的领袖基甸在被征服的土地上撒了盐。在中世纪，撒盐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仪式。“在土地上撒盐”象征着征服和重新定居。

    [6]　门德尔松·巴托尔迪：《希腊历史》，第2卷，第43页。————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