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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他也得到皇室出身的静宽院宫的同情,静宽院宫最初把庆喜当作朝敌,但后来天璋院亲自来替庆喜说项,最后她也变得同情庆喜,而展开对京都求情请愿的活动,庆喜的雄辩,终究还是产生极大的效用。

    接著庆喜采取的策略,便是绝对的恭顺,任何权位他都可以牺牲不要,庆喜并非对现实世界中那些乳臭未干的公卿策士低头,他的眼光放在未来的历史记载上,只有恭顺才能消除叛贼的臭名,赢得后人的好感。而且,在对方阴谋出招后,他让自己成为弱者,不去抵抗,对日本这个爱好悲剧的民族,他们总是同情时运不济的英雄,庆喜便抓住这个心理,让世人觉得庆喜是无辜受害者,而萨长便是剧中红脸压迫人的恶棍,这招便是机智多谋的庆喜最后一张王牌。

    他为了表示自己的恭顺,便向幕臣发出通吿:“不要再聚集于江户,回到自己的故鄕,自谋生活!”这个命令让下面的人十分困扰,也有人因而大起反感,就拿从京都开始便为庆喜效犬马之劳的松平容保、定敬两兄弟来说,这两位会桑的藩主,便因不受朝廷及萨长的欢迎,禁止再到江户城,叫他们离去,容保或许还能回到会津,定敬则因自己的伊势桑名藩已被官军占领,有家归不得,最后只有带著些败将残兵流落到越后柏崎一带。

    这些人现在也都成为朝敌,而德川家又对他们弃而不顾,容保便曾做诗“大树倒了,但为何一定要连附著的藤枝都连根拔起?”以此讽喩庆喜的无情。

    庆喜自身的恭顺更是彻底,二月十二日,他离开江户城,到上野宽永寺大慈院以待罪之身闭门不出,到了四月十一日,胜海舟已完成协议,官军入城,庆喜便远离江户,放逐回水户。

    一直到第二年明治二年九月,庆喜才获释自由,同时局势也开始改变,过了不久,他便从水户搬到德川的新封地静冈。

    从此,庆喜便从历史的舞台上永远退下来了。

    在静冈,他住在市中绀屋町的代官公邸,隐居生活正式开始,这一年他算起来才不过三十三岁。

    从水户到静冈时,庆喜曾感叹:人生的漫漫长路,令人茫然!不过实际上庆喜这个人的日子根本不会无聊,反而更多彩多姿,他整天埋首在自己的兴趣中,包括:拉弓、打球、狩猎、放鹰等。

    庆喜的个性一向专注,像放鹰,当他学习如何握拳让鹰站立,整天就不断地练习,直到驾轻就熟:接著又学唱宝生流的谣曲;然后又学油画,庆喜原来就很喜欢画画,在一桥家时,便跟著画师狩野探渊学山水画,现在转向他更有兴趣的油画上。

    “在我不当将军的时候,便表示我终于可以好好画油画了!”这个不知寂寞的男人,从他的旧臣中岛镰次郎那里,开始接触到油画,因为画材颜料很难买到,庆喜便自己制作。

    另外,像摄影是他从旧幕时代便极感兴趣的事,退隐后他更深人钻研化学,彻夜在暗房中研究如何冲洗,庆喜特别喜欢拍风景照,静冈附近的景色几乎全被他拍光了。

    庆喜也喜欢刺绣,在荷包上绣牡丹、中国狮子、花草或蝴蝶等图案,他都擅长,有时若有较大的作品,便把它送到母亲的娘家有栖川宫家,并跟近臣表示此非传世之作。庆喜心中十分淸楚,自己的作品日后定会在世间流传的,并非是因为刺绣本身,而是他一定会成为历史人物,所作所为会受到后人的评价,由刺绣一事,便可了解庆喜很多事的作为。

    他也不与旧臣会面。

    庆喜觉得,他并不愿因与人见面再勾起任何感怀,而且再藉著这些人的传布,不晓得又会对世人说出什么话来。他曾见过的只有一桥家以来的家臣涩泽荣一,及类似他跟明治政府间的保证人胜海舟。

    明治十年,涩泽荣一和永井尚志(庆喜在京时颇宠信的秘书)一起求见庆喜,庆喜只接见了涩泽,拒绝与永井会面,因为此时涩泽是不任公职的企业家,永井却在新政府中,担任元老院大书记官,为了避免引起政府中人无谓的误会,他便避开了。

    永井怀疑难道庆喜没有一点点怀旧吗?在京都时代,从原市之进被暗杀后,永井便成为他最亲近的部下,从大政奉还到离开大阪回江户都担当了重大的任务,现在能与庆喜对谈这段往事的对象,除了板仓伊贺守胜静以外,便是他永井玄蕃头尚志,然而庆喜却避而不见。

    其实,不说也该知道,庆喜如果和他见面,难免有些遗憾甚至怨叹的话会说出来,传出去对双方都很不好,也是因为这样,他跟过去的朋友部下都不再往来了。

    即使春岳也是,春岳在维新后的新政府担任高官,常会来往于京都与东京两地,途中当然会经过静冈,然而春岳自己也有所避讳,尽量不与庆喜见面;除他之外,许多要常来往于京都与东京的达官要人,虽是庆喜的旧识,也都尽量避免在静冈过夜,庆喜也乐得淸闲无事,但是永井尚志却真的一点都不能了解庆喜不眷恋过去的心情

    永井偶然间还得知了在静冈的旧幕臣对庆喜的评价都不太好,在这以前,新政府选田安家的龟之助继承德川家的家业,领地在骏州(静冈),俸禄七十万石,因此他们便从江户搬来,然而在迁移分封间,旧幕臣有五千人失去俸禄,他们没有自己的家,只能沦落寄住商家或农家,就在这时,对诸事好奇的庆喜偏偏就骑台脚踏车在大街小巷间闲逛,旧幕臣们都心生怨恨,觉得贵族出身的庆喜,一点也不懂体恤下情,不懂民间疾苦。

    庆喜就这样地在静冈隐居了三十年,最初住在代官屋中,明治二十一年那附近盖了车站,变得很热闹吵杂,他便搬到该市的西草深,总之就是要距离世人越远越好。

    这段日子,他得到许多子女,明治四年长男与次男同时出生,但到了明治五年这两个儿子都死了,但同时得到了三男,不过第二年明治六年时,三男又死了,然而却获得一名长女,当然这些孩子的母亲都不是同一个人,最后,他的子女中长大成人的,共有十个男孩十一个女孩。

    明治三十年,庆喜六十二岁,那年他家中遭到两名小偷侵入,取走了德川家一部份财宝,虽然没多久小偷便被逮捕,但庆喜已经很不喜欢那个屋子,十一月便搬到东京,住在巢鸭,成为维新后的东京市民。

    同样的,庆喜还是不想跟世人打交道,不过有时他的亲戚有栖川宫威仁亲王会来访,而且还劝他说既然移居东京,有时不妨到朝中走走。庆喜则推辞说自己还是名为朝敌的叛贼,应该谨守本分,不能到宫中参见。

    有栖川宫则认为这是一种误解,时过境迁,早就没人把庆喜当作朝敌,最根本的还是因为庆喜心结打不开,他心中还有恨意,这种恨意倒不是针对朝廷,而是针对萨摩的大久保与西鄕,庆喜是如此的讨厌萨摩人,他曾对左右说过:“长州人从最初就公然与幕府为敌,这点我们都看得很淸楚;然而萨摩却并非如此,起初与幕府亲近,打击长州,后来随著情势的变化,在表面上保持著亲幕的态势,却暗中捣鬼,这不是小人的作为吗?”

    这番话传来传去,传到有栖川宫的耳中,现在庆喜拒不入朝,他便以为庆喜是心中有怨,他又对庆喜说:“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二十几年,知道这段往事的人大槪也都不在人世了,现在又何必计较什么呢?”

    庆喜很殷勤地解释:他并不是憎恨那些人,而且他们还算是这个国家的开国大臣。然后庆喜口气一转,说了个很不成理由的理由,他说:“我没有大礼服可穿!”有栖川宫用力地摇著头:“一般衣服也可以呀!不是一定要穿大礼服的。”然而说到这里,有栖川宫对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

    庆喜此时确实是什么身分也没有。从德川家达(明治十七年成为公爵)继承德川家业以后,庆喜便不再是贵族,也非士族,连平民都不算,他原先就有有栖川家的血缘,与现在的皇后也多少有点血缘关系,以前的旧大名连会津松平氏与桑名松平氏都位列贵族,然而身为他们首领的庆喜,却未受到国家同样的礼遇,他当然会介意。

    而经过维新以后三十年,当时的政治事件已经变成历史,恩怨意气也都冷却下来了,现在越来越多人开始觉得能奉还大政的德川庆喜,才是明治政府能建立的最大功劳者,在这样的时代气氛下,授予庆喜爵位的呼声越来越大,因此也觉得庆喜是该上朝参见天皇的。

    庆喜对别人这样的劝吿,总觉得该多考虑,他便去找胜海舟商量,胜海舟并不光说道理,他积极地争取安排,终于使庆喜能上朝参见天皇。

    那是第二年明治三十一年二月九日,庆喜已经六十二岁了,没有大礼服,他穿著葵纹的一般服装到皇城去见天皇。

    天皇在日式房子中召见庆喜,未在西式的房间,除了是因为庆喜的服装,也是因为明治天皇视庆喜为皇室的一员,而特别亲切地招待他,还为庆喜准备了坐垫,主人这一方有天皇与皇后,皇后亲自招呼接待庆喜,并亲自为他倒酒。庆喜在京都的时候,到一条家访问时,曾遇见年轻时的皇后,皇后也对当时的统治者庆喜印象深刻。

    庆喜安然无事地吿退后,第二天,天皇便叫伊藤博文来,“今日能得天下,”故意用玩笑的口吻强调:“不都是拜庆喜之赐吗?”像天皇这样子的话语,很快地便流传了出去,第二天,胜海舟到宫中时,便有一个旧幕臣对他说这件事。

    四年以后,庆喜便与他原来宗家的德川家达分开,特别再封为自成一家的贵族,授予公爵之位。

    而后到了三十六年五月,庆喜开始维新后的长途旅行,到大阪去,他登上了现由第四师团管理的大阪城,又再爬上天守阁的遗址,远眺四方,随行接待的有第四师团长及炮兵工厂长,他们看庆喜伫立在墙头,也不打扰地走远了,由他沈思,随后庆喜便去参观城东烟囱林立的炮兵工厂,他们知道庆喜从旧幕时代便对枪炮十分感兴趣,不过,现在庆喜对成排并列的大炮却毫不关心,只对该工厂发明制成的饭盒显得兴致很高。

    庆喜拿起一个,也不放手地问:“这个是做什么用的呢?”旁边的技术员很详细的解释说如何放进米,水如何装满的方法,还送给庆喜一个,他非常高兴地又问:“用铝制作,对人体有害吗?”因为他打算平常使用,但技术人员们却无法给予肯定的答案。

    “如果用银做,应该就没问题!”凡事认真的庆喜,回到东京后,便命人送银块到炮兵工厂,

    工厂便依样做了一个银饭盒,送还给庆喜,那以后,庆喜每天就用那个银饭盒自己煮饭。

    庆喜对次年发生的日俄战争,早料到会赢,他并不特别关心,倒也不是不关心,每天早上他都熟读过各家报纸,这个老人成了颇乐天知命的人。明治四十三年,无政府主义者幸德秋水跟他的十一位同志,因密谋刺杀天皇而被逮捕,庆喜认为天皇制度迟早会遭到跟德川家同样的命运,他便把子女叫到跟前,训戒他们说:“以后无论男女都要学有专长地营生!”

    到了大正二年十一月,庆喜已是七十七岁高龄,原先是感染小感冒,但很快地变成四十度的高烧,他几度向主治医师询问是否得了肺炎,后来证实是得了急性肺炎。到了二十一日,临终前,主治大夫问他:“会不会觉得很痛苦?”庆喜还很淸楚地吿诉医生:“只觉得很衰弱,倒不觉得痛苦。”这是他最后的话语,几分钟后的凌晨四点十分,他停止了呼吸。

    葬礼是三十日的午后,在东京上野的宽永寺举行。历代将军的葬礼,从家康以后都是采用天台宗与净土宗的佛敎仪式,不过庆喜的遗言却交待要用神道仪式,神道是水户家相传的宗敎,庆喜选择自己要像个水户人一样的死去。

    葬礼中,有从宫中派来的敕使,及旧大名们约三百人参加,另外还有许多没落的旗本前来,不过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倒是许多外国使臣前来参加。他们都视同日本的元首去世般地行礼,特别是美国,通知日本政府的外务大臣,由总统亲笔写了哀悼书寄来,日本对前朝君主死后的葬礼从来也未如此隆重过。

    从江户开始就已繁盛的商人们,看到庆喜的灵柩经过,也都想著:最后的将军死了!而在东京市的消防队,为了纪念这位最后的将军,其中有一组便穿著细筒裤,且保存著江户以来的消防旗帜。

    庆喜的死,表示江户时代已正式结束了,从此以后,庆喜只有活在怀念江户人们的感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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