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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当睡者醒来时最新章节!

    虽然格雷厄姆来自于遥远的十九世纪,但是他已经充分适应了这个新时代特有的精细繁杂,所以当他踏入风向标塔楼的贵宾接待厅时,并没有因为那错落有致的陈设而大惊失色。或许把这里称作室或者厅都不太合适,因为眼前出现的分明是一个复杂的拱形结构系统,巨大的空间被分隔开来,拱门,拱桥,拱道,拱廊随处可见,置身其间,空间又是彼此相连的。一段阶梯的坡度稍显平缓,他随即走了上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个身着鲜艳服饰的男男女女,分布在空间的上上下下。那些服饰真的鲜亮异常,胜过他先前见过的所有。一扇滑动壁板门出现在阶梯的尽头,对此他已经相当熟悉,他穿过了那扇门,从这个位置看去,乳白色的远景被或浓或淡的紫色点缀其间。瓷质材料制成的拱廊凌空横跨,上面用金银透雕饰品进行了精心装饰。目光望向更远处,虚幻缥缈的围屏出现在尽头,一排排孔眼在上面若隐若现。

    他将头抬起来,看到一层一层的拱廊在向上移动,而且无数张面孔正在俯视着他。他听到了说话声和乐曲声,细腻婉转,又不失活泼,他努力寻找,但是依然无法得知那声音从何处飘来。

    很多人聚集在中央甬道上,但是并非拥挤到无法穿行。肯定有数千人来参加这次集会。他们个个身穿色彩光鲜的服装,有些甚至穿着奇装异服来博取眼球。不管男男女女,所有的服装都缤纷得让人眼花缭乱。传统的清教观念早已经被人们抛弃,男士们不再穿着素雅清淡的服装。很少能够看到留长发的男士,但是留着卷曲波浪发型的男人倒是随处可见,显然理发师对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再也看不到任何与谢顶有关的东西,满眼都是那种中缝分开像云团紧凑一样的卷曲发型。相信如果罗塞蒂罗塞蒂(1828——1882,英国诗人和画家)在场的话,肯定会流连忘返。一位绅士被介绍给格雷厄姆,他通常被人们称为“登徒浪子”。他的头发造型非常特殊,留着两根辫子,上面还有层层的褶皱,有点像一朵朵雏菊正待开放,辫梢从下面露出来,看起来相当别致。在这般景观的对比下,相信具有中国血统的公民再也不会为自己的民族曾留发蓄辫而感到不好意思了。

    服装的款式多到让人眼花缭乱,难得见到类似的款式。男士的体型一般都比较匀称,宽松马裤是他们的首要选择。女士们的服装则要更加多样,除了带有泡泡袖的蓬松衣和两侧开叉的旗袍,也有人选择斗篷和长衫,真的是千姿百态,让人眼花缭乱。很明显利奥十世时代的款式对这些服饰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但是不可否认仍然可以从中窥探到远东地区的美学思想。在维多利亚时代,体型壮硕的男人很可能会遇到紧扣的衣服骤然崩开的尴尬,而现在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出现,曾经那些夸张到极致的细腿裤和充满了窄袖子的晚礼服,只会出现在一些非常重要的场合,而且也会伴随着带有褶皱的拖地长裙搭配穿着。在这个时代,苗条的体型同样非常受欢迎。格雷厄姆生活的年代具有典型的拘谨特征,如此一来,他本人也便成为一个带有典型拘谨特征的人。所以,眼前这些人在他的眼中确实非常不一般,每个人的体态都是如此的优雅,每一张面孔都洋溢出如此丰富的表现力。他们放肆地舞动着手脚,让内心的喜怒哀乐畅快地显露出来。尤其是男子们,只要身边有女性的围绕,他们更是充满了谈话的欲望。大致放眼一望,女性的数量显然占据了人群的大半。

    其中也有不少细腻低调的女性,一般围在她们身边的男子都比较相似,不管是在服饰,还是在风度和举止方面。法兰西第一帝国时期流行过的那种优雅简洁的连衣裙与巧妙别致的褶皱也受到不少人的追捧,格雷厄姆从一群女士的身边经过,她们会有意做些动作来夸耀自己的服装,比如扬起手臂,或者耸耸肩膀。有些人的上衣腰部没有接缝,也没有类似于束带之类的东西,还有些人的衣服直接从肩膀上垂下长长的褶皱。女性晚礼服上面那些漂亮的点缀依然受到追捧,时隔两百多年依然让人倍感自信与欢乐。

    每个人的姿态都端庄优雅。格雷厄姆感到有点疑惑,他对林肯说,仿佛拉斐尔(1483——1520,意大利文艺复兴盛期的画家和建筑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很多人好像是活生生从漫画中走出来的。格雷厄姆通过林肯了解到,每个富人都要接受这种教育,在各种不同的场合做出合乎礼仪的举止。格雷厄姆顺着阶梯走下来,走向那边的甬道,人群中开始响起热烈的掌声,其中还夹杂着嗤嗤的笑声。但这些人还是表现出了优雅的风度,没有人死死地盯着他看,更没有人围上来令他无法动弹。

    林肯告诉他,这些人都是这个时代伦敦社会的上层人物,能够参加今晚聚会的,都是些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或者是握有权势的官员,或者是与官员关系密切的名流商贾。其中还有些人为了欢迎他,特地从欧洲的享乐城赶来。当晚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航空当局,因为在推翻管理会的过程中,他们的叛变显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除此之外还包括一些举足轻重的人物,例如食品联合企业的官员。一位欧洲猪场的主管人长了一副非常有趣的面孔,他的举止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但有着吹毛求疵的刻薄,更显示出玩世不恭的放浪。有两个比较有趣的身影出现在格雷厄姆的视线中,一个是身着华服的主教,还有一个人正在与他交谈,那人的穿着打扮与著名的诗人乔叟(1340——1400,英国诗人)别无二致,甚至他还在自己的头上戴了一顶桂冠。

    “那个人是谁?”格雷厄姆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伦敦主教。”林肯告诉他。

    “不,我是指另一个。”

    “那个是桂冠诗人(由国王或女王任命,作为王室成员为特定场合作诗,终身享受薪俸的优秀诗人)。”

    “怎么你觉得一点也不奇怪呢?”

    “当然他并不写诗,他是沃顿(1568——1639,英国诗人和外交家)堂兄,评议员之一。但是他是一位保皇党成员,不会给人带来不愉快的红玫瑰。(红玫瑰是指十五世纪英国封建贵族争夺王位的玫瑰,战争中的一方,兰开斯特家族的族徽,另一方为约克家族,其族徽为白玫瑰)现在仍然保留着诸如保皇党俱乐部之类的传统,他是成员之一。”

    “听浅野说,曾经有过一个国王。”

    “那是个不称职的国王,所以他们只能将他废黜。这确实是属于斯图亚特王朝的灾难,我觉得,不过事实上……”

    “太过分了吗?”

    “是的。”

    格雷厄姆并没有将这些完全参透,但是他明白这应该是一首序曲,为某个新时代的大转变而奏响。初次与这些社会名流相见时,他不得不屈尊降贵地鞠躬来显示自己的敬意。很明显细微的等级差别依然没有消失,就算身处这样的集会之中。

    林肯认为有一种做法比较得体,那便是仅仅把他介绍给一小部分人,或者说这个圈子的核心人物们。第一个与他见面的是机长,他显得非常与众不同,经过阳光的灼晒,他的皮肤显得黝黑发亮,与周围那些娇嫩的肌肤显得格格不入。现在他已经成为整个集会的焦点人物,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对于管理会的叛变。

    跟与会者那种普遍端庄典雅的举止比起来,机长的风度显然逊色了很多,但是在格雷厄姆的眼中,这些都不足挂齿。格雷厄姆先是说了几句老套的客气话,并且对他的忠诚表示绝对信任,最后他还非常坦率地询问了机长的健康问题。机长是个很健谈的人,但是语调有些奇特,没有如今英语中那种有趣的长短变换的特点。他经常妙语连珠,他将自己形容成一只粗俗的“空中飞狗”。没错,他这就是如此直接,描述得如此直白。他的性格非常顽固,也不炫耀自己学识渊博,但是他坚信那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都是些无足轻重的玩意儿。他鞠躬的时候显得气魄非凡,随后带着一副桀骜不驯的自负离开了格雷厄姆。

    “看到这些东西并不受人待见,我心里非常高兴。”格雷厄姆话中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你是指那些唱片和电影放映机吧?”林肯的话中存在中些许恶意,“生活教会他不少东西。”他再次朝着那个魁梧的身影投去一丝留恋。

    “事实是他被我们收买了,”林肯说道,“从某个角度来说是这样的。而且因为奥斯特罗格的权力非常宽泛,所以他一直对他存在很深的疑虑。”

    之后林肯又突然转过身,向他介绍工学基金机构总监督官。那人的身材高大颀长,身上穿了一件蓝灰色的学院式长款礼服。他的脸上始终挂着微笑,鼻子上架着一款维多利亚时代的眼睛,低头看着格雷厄姆。他喜欢一边讲话一边打手势,他的手看起来非常瘦削,但是指甲被修理的十分精致。这位绅士的风度立刻引起了格雷厄姆的兴趣,并且坦率地向他提了一连串的问题。这位总监督官似乎一直在暗暗嘲笑那位外表笨拙,内心坦率的机长。但是当格雷厄姆问道他自己的机构所拥有的教育控制权时,他似乎有点不知所云。其实,他的机构与遍布伦敦各个市区的企业联合组织早已经签订了契约,根据这一契约,制定了现在的教育控制权。随后他们又谈到维多利亚时代以后的教育进步问题,很明显这才是他真正的兴趣所在。“我们早就已经放弃了那种死记硬背的教育方式,”他说道,“早就彻底放弃了,所谓考试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这一点难道您不赞成吗?”

    “您是如何获得成功的呢?”格雷厄姆问道。

    “我们通过各种手段尽力使功课变得具有吸引力。如果它不能符合标准,我们便将其放弃。我们的教育涉及的领域非常广泛。”随后他又转入一些教育内容的细节方面。他们的谈话变得冗长起来。总监督官还谈到了裴斯泰洛齐(1746——1827,瑞士教育家)和福禄培尔(1782——1852,德国学前教育家),话语中充满了深深的敬意。但是他的话语中并没有显示出对于他们的伟大作品过多的赞美。格雷厄姆通过与他的谈话得知,大学依然存在,而且达到了普及程度,形式也发生了很大变化。

    “举个例子,有一类女孩子是这样的,”总监督官说,他感到格雷厄姆对他的话非常感兴趣,所以谈得更加起劲,“对某些专业非常着迷,但是这一专业要求严格的基本功,不过并不是太难学。我们便会大量满足她们的要求。目前为止,”他开始操起一副拿破仑的腔调,“整个伦敦大概有五百台留声机正在进行教学,内容是柏拉图和斯威夫特(1667——1745,英国作家,讽刺文学大师)对雪莱(1792——1822英国浪漫主义诗人)、黑兹利特(1778——1830,英国作家和评论家)和彭斯(苏格兰诗人)等产生的影响。课后学生们针对授课内容写一些带有自己真实感受的随笔。之后会在最明显的地方公布获奖名单,你们那个时代催生并发展了我们这个时代的教育,懂了吗?但是您所生活的那个时代,那些中产阶级的学识是如此粗浅鄙陋,我们的社会早已经抛弃了那种现象。”

    格雷厄姆再次发问,“你们会对公立小学进行监督吗?”

    “会进行全面的监督。”总监督官回答说。格雷厄姆生活在民主时代末期,对于这些问题曾经产生过异乎寻常的兴趣。此刻他连续不断的问题着实令对方有点手忙脚乱。突然一些零碎的语言闪现在他的记忆中,而且全部出自那位曾经在黑暗中与自己交谈的老人口中。事实上,总监督官已经确认了老人说过的话,“我们早就将那些死记硬背的应试教育废除了。”他这样说道。但是格雷厄姆的理解是一切需要努力的项目都被取消了。

    总监督官因此变得有些忧伤,“我们尽全力将小学变成这样一个场所,孩子们可以在里面无忧无虑地生活,因为这样的日子并不长久,很快他们便不得不进入社会。所以我们对他们的约束非常少,只有简单的几条原则,遵守纪律,努力学习。”

    “难道你们不是向孩子们灌输了很多东西吗?”

    “为何要采用灌输的方式呢?这样只会招来他们的不满和麻烦。我们令他们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得到愉快。但是就算像现在这样的鼓励性教育,仍然面临不少麻烦。那些思想是如何传入工人们的大脑中的,没有人知道。总之他们就这样口口相传,越传越远,甚至还包括一种无政府的混乱状态!工人们中间开始出现鼓动者。一直以来,我都这样认为,我的首要斗争对象就是消除普遍的不满。民众们究竟为什么会如此怨声载道呢?”

    “这一点,我也很奇怪。”格雷厄姆一边思考着一边说,“但是很有一大堆事情我希望能够弄明白。”

    在他们的谈话过程中,林肯一直在旁边站立着,他细心地观察着格雷厄姆的表情,这时他找到了合适的时机,低声插了一句嘴,“还有一些人需要介绍呢。”但是总监督官依然在兴高采烈地比划着,仿佛根本不在意。此刻林肯恰好与一位女士的目光交汇在一处,他对格雷厄姆说,“那里有一位女士,您也许会有兴趣认识一下。”那位娇艳的女子生了一副娇小玲珑的体态,她就是欧洲食品联合企业猪场经理的女儿,长着一头红色的头发,一双清澈的眸子显得楚楚动人。格雷厄姆暂时从总监督官身边离开走到她的面前。那女子表示,自己对于那个“有趣的旧时代”非常感兴趣,她也知道格雷厄姆的迷睡正是从那个时代开始的。她的言谈举止中充满了万种风情。

    “不知道多少次我曾经幻想过那个充满浪漫的年代。”她说道,“对于您来说,那只是一段逝去的记忆。在您的眼中,这个世界该是多么奇怪和拥挤啊!我曾将看过有关那个时代的图画和照片,那时候的房子都是用烧制的砖坯砌成的,就那样在田野乡间散布着,被炉火冒出的滚滚烟尘熏得一片漆黑。那时候还有拱桥和铁路,广告也是简洁明了的。那些永不开化的清教徒总是一贯的保守严肃,奇怪的黑色外套仿佛是他们的统一服装,他们的头上还带着那种特别的高帽子。悬在高空的铁架拱桥上奔跑着快速的铁轨火车,放养的牛马包括小狗在大街上乱跑。这一切是多么的突然啊,您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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