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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御纂性理精义卷十二

    治道类二

    田赋

    吕氏大临曰横渠慨然有意三代之治论治人先务未始不以经界为急尝曰仁政必自经界始贫富不均教养无法虽欲言治皆苟而已

    问横渠谓世之病井田难行者以亟夺富人之田为辞然处之有术期以数年不刑一人而可复不审井议之行於今果何如朱子曰讲学时且恁讲若欲行之须有机会经大乱之後天下无人田尽归官方可给与民如唐口分世业是从魏晋积乱之极至元魏及北齐後周乘此机方作得荀悦汉纪一段正说此意甚好若平世则诚为难行【附荀悦汉纪论曰古者什一而税以为天下之中正也今汉民或百一而税可谓鲜矣然豪强富人占田逾侈输其赋太半官收百一之税民收太半之赋官家之惠优於三代豪强之暴酷於亡秦是上惠不通威福分於豪强也今不正其本而务除租税适足以】

    【资富强夫土地者天下之大本也春秋之义诸侯不得专封大夫不得专地今豪民占田或至数百千顷富过王侯是自专封也买卖由己是自专其地也孝武时董仲舒尝言宜限民名田至哀帝时乃限民占田不得过三十顷虽有其制卒不得施然三十顷有不平矣且夫井田之制宜於民衆之时地广民稀勿为可也然欲废之於寡立之於衆土地既富列在豪强卒而规之并起怨心则生纷乱制度难行由是观之若高帝初定天下及光武中兴之後民人稀少立之易矣就未悉备井田之法宜以口数占田为立科限民得耕种不得买卖以赡贫弱以防兼并且为制度张本不亦宜乎虽古今异制损益随时然纲纪大略其致一也】○人家田产只五六年闲便自不同富者贫贫者富少闲病败便多飞产匿名无所不有须是三十年再与打量一番则乘其弊少而易为力人习见之亦无所容其奸矣○有治人无治法此虽老生之常谈然其实不可易之至论也夫先王之世使民三年耕者必有一年之蓄故积之三十年则有十年之蓄而民不病於凶饥此可谓万世之良法矣其次则汉之所谓常平者今固行之其法亦未尝不善也然考之於古则三登泰平之世盖不常有而验之於今则常平者独其法令簿书筦钥之仅存耳是何也盖无人以守之则法为徒法而不能以自行也而况於所谓社仓者聚可食之物於乡井荒闲之处而主之不以任职之吏驭之不以流徒之刑苟非常得聪明仁爱之令又得忠信明察之士相与并心一力以谨其出纳而杜其奸欺则其法之难守不待已日而见之矣○救荒之政蠲除赈贷固当汲汲於其始而抚存休养尤在谨之於其终譬如伤寒大病之人方其病时汤剂砭灸固不可以少缓而其既愈之後饮食起居之间所以将护节宣少失其宜则劳复之证百死一生尤不可以不深畏也○青苗者其立法之本意固未为不善也但其给之也以金而不以谷其处之也以县而不以乡其职之也以官吏而不以乡人士君子其行之也以聚敛亟疾之意而不以惨怛忠利之心是以王氏能以行於一邑而不能以行於天下○问差役雇役孰便曰互有得失而今所谓雇役便者即谓不扰税人然聚浮浪无根着之人又多害事所谓差役便者即谓税人自顾藉爱惜然其为之者多有破家荡产之患

    陆氏九渊曰社仓固为农之利然年常丰田常熟则其利可久苟非常熟之田一遇歉岁则有散而无敛来岁阙种粮时乃无以赈之莫若兼置平籴一仓豆时籴之使无价贱伤农之患阙时粜之以摧富民闭廪腾价之计析所籴为二每存其一以备歉岁代社仓之匮实为长利也

    学校

    程子曰治天下以正风俗得贤才为本宋兴百余年而教化未大醇人情未尽美士人微谦退之节乡闾无廉耻之行刑虽繁而奸不止官虽冗而材不足者此盖学校不修师儒不尊无以风劝养厉之使然也去圣久远师道不立儒者之学几於废熄古者一道德以同风俗方今人执私见家为异说支离经训无复统一道之不明不行盖在於此宜先礼命近侍贤儒各以类举及百执事方岳州县之吏悉心推访凡有明先王之道德业充备足为师表者其次有笃志好学材良行修者皆以名闻其高蹈之士朝廷当厚礼延聘其余命州县敦遣萃於京师馆之寛闲之宇丰其廪饩恤其家之有无以大臣之贤典领其事俾羣儒朝夕相与讲明正学其道必本於人伦明乎物理其教自小学洒扫应对以往修其孝弟忠信周旋礼乐其所以诱掖激厉渐磨成就之道皆有节序其要在於择善修身化成天下自乡人而可至於圣人之道其学行皆中於是者为成德又其次取才识明逹可进於善者使日受其业稍久则举其贤杰以备高任择其学业大明德义可尊者为大学之师次以分教天下之学久之则十室之乡逹於党遂皆当修其庠序之制为之立师既一以道德仁义教养之又专以行实材学升进去其声律小碎糊名誊録一切无义理之弊不数年闲学者靡然丕变岂惟得士浸广天下风俗将日入醇正王化之本也○善言治者必以成就人才为急务人才不足虽有良法无与行之矣欲成就人才者不患其禀质之不美患夫师学之不明也师学不明虽有美质无由成之矣○古之士自十五入学至四十方仕中闲自有二十五年学又无利可趋则所志可知後之人自童稚闲已有汲汲趋利之意何由得向善故古必使四十而仕然後志定只营衣食却无害惟利禄之诱最害人○天下有多少才只为道不明於天下故不得有所成就古者兴於诗立於礼成於乐古人於诗如今人歌曲一般虽闾巷童稚皆习闻其说而晓其义故能兴起於诗後世老师宿儒尚不能晓其义如何责得学者是不得兴於诗也古礼既废人伦不明以至治家皆无法度是不得立於礼也古人有歌咏以养其性情声音以养其耳舞蹈以养其血脉今皆无之是不得成於乐也古之成材也易今之成材也难

    曾氏巩曰古之人自家至於天子之国皆有学自幼至於长未尝去於学之中学有诗书六艺弦歌洗爵俯仰之容升降之节以习其心体耳目手足之举措又有祭祀乡射养老之礼以习其恭让进材论狱出兵授捷之法以习其从事师友以解其惑劝惩以勉其进戒其不率其所以为具如此而其大要则务使人人学其性不独防其邪僻放肆也虽有刚柔缓急之异皆可以进之於中而无过不及使其识之明气之充於其心则用之於进退语默之际而无不得其宜临之以祸福死生之故而无足动其意者为天下之士为所以养其身之备如此则又使知天地事物之变古今治乱之理至於损益废置先後始终之要无所不知其在堂户之上而四海九州之业万世之策皆得及出而履天下之任列百官之中则随所施为无不可者何则其素所学问然也盖凡人之起居饮食动作之小事至於修身为国家天下之大体皆自学出而无斯须去於教也其动於视听四支者必使其洽於内其谨於初者必使其要於终驯之以自然而待之以积久噫何其至也故其俗之成则刑罚措其材之成则三公百官得其士其为法之永则中材可以守其入人之深则虽更衰世而不乱为教之极至此鼓舞天下而人不知其从之岂用力也哉及三代衰圣人之制作尽坏千余年之闲学有存者亦非古法人之体性之举动惟其所自肆而临政治人之方固不素讲士有聪明朴茂之质而无教养之渐则其材之不成固然盖以不学未成之材而为天下之吏又承衰弊之後而治不教之民呜呼仁政之所以不行盗贼刑罚之所以积其不以此也与

    朱子曰古者学校选举之法始於乡党而逹於国都教之以德行道艺而兴其贤者能者盖其所以居之者无异处所以官之者无异术所以取之者无异路是以士有定志而无外慕早夜孜孜惟惧德业之不修而不忧爵禄之未至若夫三代之教艺为最下然皆有实用而不可阙其为法制之密又足以为治心养气之助而进於道德之归此古之为法所以能成人材厚风俗济世务而兴太平也○古人学校教养德行道艺选举爵禄宿卫征伐师旅田猎皆只是一项事皆一理也○今科举之弊极矣乡举里选之法是第一义今不能行只是就科举法中与之区处且变着如今经义格子使天下士子各通五经大义禁怀挟出题目使写出注疏与诸家之说而断以已意策论则试以时务如礼乐兵刑之属革奔竞之弊独取经明行修之人如此亦庶几矣○有少年试教官先生曰某思量须是立个定制非四十以上不得任又云须是罢了堂除及注授教官却请本州乡先生为之士子也归心他教也必不苟

    许氏衡曰先王设学校养育人材以济天下之用及其弊也科目之法愈严密而士之进於此者愈巧以至编摩字样期於必中上之人不以人材待天下之士下之人应此者亦岂仁人君子之用心也哉

    宗庙

    程子曰自天子至於庶人五服未尝有异皆至高祖服既如是祭祀亦须如是其疏数之节未有可考但其理必如此七庙五庙亦只是祭及高祖大夫士虽或三庙二庙一庙或祭寝庙则虽异亦不害祭及高祖祭祢而不及祖非人道也

    张子曰宗子之法不立则朝廷无世臣且如公卿一日崛起於贫贱之中以至公相宗法不立既死遂族散其家不传宗法若立则人人各知来处朝廷大有所益或问朝廷何所益曰公卿各保其家忠义岂有不立忠义既立朝廷之本岂有不固○言宗子者谓宗主祭祀宗子为士庶子为大夫以上牲祭於宗子之家

    朱子曰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大夫士降杀以两而祭法又有适士二庙官师一庙之文大抵士无太祖而皆及其祖考也其制皆在中门外之左外为都宫内各有寝庙别为门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天子太祖百世不迁一昭一穆为宗亦百世不迁二昭二穆为四亲庙高祖以上亲尽则毁而递迁昭常为昭穆常为穆诸侯则无二宗大夫又无二庙其迁毁之次则与天子同仪礼所谓以其班祔檀弓所谓祔於祖父者也三代之制其详虽不得闻然其大略不过如此汉承秦敝不能深考古制诸帝之庙各在一处不容合为都宫以序昭穆贡禹韦玄成匡衡之徒虽欲正之而终不能尽合古制旋以废罢後汉明帝又欲遵俭自抑遗诏无起寝庙但藏其主於光武庙中更衣别室其後章帝又复如之後世遂不敢加而公私之庙皆为同堂异室之制自是以来更历魏晋下及隋唐其闲非无奉先思孝之君据经守礼之臣而皆不能有所裁正其弊至使太祖之位下同孙子而更僻处於一隅既无以见其为七庙之尊羣庙之神则又上厌祖考而不得自为一庙之主以人情而论之则生居九重穷极壮丽而没祭一室不过寻丈之间甚或无地以容鼎俎而阴损其数孝子顺孙之心於此宜有所不安矣○古者一世自为一庙有门有堂有寝凡屋三重而墙四周焉自後汉以来乃为同堂异室之庙一世一室而以西为上如韩文中家庙碑有祭初室祭东室之语今国家亦只用此制故士大夫家亦无一世一庙之法而一世一室之制亦不能备故温公诸家祭礼皆用以右为尊之说○问始祖之祭曰古无此伊川以义起某当初也祭後来觉得僭遂不敢祭余正父谓此天子诸侯之礼若士大夫则自古无明文先生因举春秋如单氏尹氏王朝之大夫自上世至後世皆不变其初来姓号则必有太祖又如季氏之徒世世不改其号正父谓春秋自是世卿不由天子先生云非独春秋如诗说南仲太祖是文王时人至宣王时为太祖不知古者世禄不世官之法如何○问祭礼曰温公祭自曾祖以下伊川以高祖有服所当祭今见於遗书者甚详此古礼所无创自伊川所以使人尽孝敬追远之义○古人所以祔於祖者以有庙制昭穆相对将来祧庙则以新死者安於祖庙所以设祔祭豫告今不异庙只共一堂排列以西为上则将来祧其高祖只趱得一位死者当移在祢处如此则只当祔祢今祔於祖全无义理但古人本是祔祖若卒改之後世或有重立庙制则又须改也○问周制有大宗之礼乃有立适之义今大宗之礼废无立适之法而子各得以为後则长子少子当为不异曰宗子虽未能立然服制自当从古是亦爱礼存羊之意不可妄有改易也如汉时宗子法已废然其诏令犹云赐民当为父後者爵一级是此礼意犹在也岂可谓宗法废而诸子皆得为父後乎

    陈氏埴曰宗法之立嫡长之尊有君道焉大宗所以统其宗族凡合族中有大事当禀大宗而後行小宗所以统其兄弟如同祢者有大事则同祢之兄弟当禀继祢之小宗而後行一族之中大宗只是一人小宗尽多故一人之身从下数至始祖大宗惟一数至高祖小宗则四此古者宗族人情相亲人伦不乱岂非明嫡庶之分有君臣之义由大宗小宗之法而然与

    吴氏澄曰古之大夫元士有家有家者何谓都邑有食采之田以奉宗庙子孙虽不世爵而犹世禄承家之宗子世世守其宗庙而支子不得与焉宗子出在他国而不复然後命其兄弟若族人主之此古者大夫士之家所以与国咸休而无时或替也

    礼乐【諡法附】

    程子曰礼之本出於民之情圣人因而导之耳礼之器出於民之俗圣人因而节文之耳圣人复出必因今之衣服器用而为之节文其所谓贵本而亲用者亦在时王斟酌损益之耳○大凡礼必须有意礼之所尊尊其义也失其义陈其数祝史之事也○先王之乐必须律以考其声今律既不可求人耳又不可全信正惟此为难求中声须得律律不得则中声无由见律者自然之数至如今之度量权衡亦非正也今之法且以为凖则可非如古法也此等物虽出於自然亦须人为之但古人为之得其自然至於规矩则极尽天下之方圆○今尺长於古尺欲尺度权衡之正须起於律律取黄钟黄钟之声亦不难定世自有知音者将上下声考之须得其正便将黍以实其管看管实几粒然後推而定法可也古法律管当实千二百粒黍今羊头山黍不相应则将数等验之看如何大小者方应其数然後为正昔胡先生定乐取羊头山黍用三等筛子筛之取中等者用之此特未为定也

    张子曰礼者理也须是学穷理礼则所以行其义知理则能制礼然则礼出於理之後今在上者未能穷则在後者乌能尽今礼文残阙须是先求得礼之意然後观礼合此礼者即是圣人之制不合者即是诸儒添入可以去取○古乐不可见盖为今人求古乐太深始以古乐为不可知只以虞书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求之得乐之意盖尽於是诗只是言志歌只是永其言而已只要转其声令人可听今日歌者亦以转声而不变字为善歌长言後却要入於律律则知音者知之知此声入得何律古乐所以养人德性中和之气後之言乐者止以求哀故晋平公曰音无哀於此乎哀则止以感人不善之心歌亦不可以太高亦不可以太下太高则入於噍杀太下则入於嘽缓盖穷本知变乐之情也

    欧阳氏修曰由三代而上治出於一而礼乐逹於天下由三代而下治出於二而礼乐为虚名古者宫室车舆以为居衣裳冕弁以为服尊爵俎豆以为器金石丝竹以为乐以适郊庙以临朝廷以事神而治民其岁时聚会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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