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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山谷跑去,十四个祖鲁人紧追其后。没有人采取任何措施去帮助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科克伦没有听到任何人下达命令。直到过了一阵,他才有机会告诉凯里中尉自己看到的情况。科克伦是个老兵。他凭自己的经验认为,在当时情况下,大家不可能被召集到一起。

    随后法庭休庭。第二天重新开庭时,第一批被传唤的证人及证词如下:

    威利斯中士被传唤时说:他离开目击现场时,看到骑兵罗杰斯躺在自己战马旁边的地上,离克拉尔很近。威利斯中士觉得他看到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受伤了,同时看到骑兵亚伯举起了双臂。他还认为,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可能是被拖到了死后被发现的地方。当时,在山谷二十码之外召集士兵是可以做到的。

    哈里森上校被传唤时说:凯里中尉作为一名高级作战军官必须指挥这支部队。凯里中尉自告奋勇去执行巡逻任务,以便侦察路上的情况。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奉命去侦察,以便做更全面的报告。因此,他已经把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交给凯里中尉保护。

    法庭审查时,哈里森上校说:当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被派到他的部门时,他并没有被告知要将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当作皇室成员保护。因此,像对待其他军官一样,他只是采取适当的预防措施以防可能发生的危险。

    随后,斯科特医生————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医护人员————被传唤。他说: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受到十八处长矛的刺伤,其中五处是致命伤,但没有枪伤。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死亡地点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

    起诉至此结束,辩护又开始了。

    哈里森上校证实了凯里中尉作为指挥官的能力,并说自己对凯里中尉充满信心。

    贝莱尔斯上校也被传唤。他说,由于1879年6月1日发生的事件,凯里中尉在受审前一天已被免职。

    凯里中尉提出,他的案子已经预先判决,在受审之前自己已经受到惩罚。

    以下是凯里中尉的陈述:

    1879年5月31日,我接到哈里森上校的通知,他说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将于6月1日动身,由我带领先头部队骑马去为6月2日的宿营选择行军路线和宿营地点。我立刻建议派我和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一起去,因为我知道那条路,想再走一遍,以便核实某些地方的情况。哈里森上校同意并提醒我说,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自己要求去做这项工作,我不能以任何方式进行干涉。为了护送我们,贝丁顿上尉骑兵部队的六名欧洲人和六名巴苏陀人奉命与我们一起前往。贝丁顿上尉骑兵部队在1879年6月1日9时接受了检阅。由于受到一点耽误,巴苏陀人还没有出现,而此时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希望立即出发,所以没有等到巴苏陀人赶来我们就出发了。当我们到达伊特莱兹山和印加西山之间的山脊时,我建议等一等巴苏陀人,但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回答道:“哦,不用,我们的队伍已经足够强大了。”或者类似的话。我们开始侦察,在一座可以俯瞰伊托乔兹河的山上停留了大约半个小时。其间,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绘制地形图。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数英里之外的乡村,并且没有发现祖鲁人的任何踪迹。然后,我们下到山谷,进入一个克拉尔,并卸下马鞍让马卧地休息。我们看到这片土地很荒凉。虽然克拉尔右边长满了玉米,但我们认为在这里扎营没有什么危险。如果这件事的责任要归咎于某一个人,那就是我,因为我同意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看法,认为这里非常安全。我曾经两次到过这个地方,而且没有看到过一个祖鲁人。骑兵旅的旅长曾经只带了几个士兵骑马走过这片地方,他还嘲笑我带了这么多人。我们身边有一位友好的祖鲁人,他在回答我的询问时说周围没有祖鲁军队。我相信他说的话,但仍然拿着望远镜进行了仔细的查看和搜寻。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即1879年6月1日15时40分左右,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命令我们备好马鞍。于是,我们去玉米地赶马,但至少花了十分钟才把马鞍备好。正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卡菲尔人向导告诉我们他在远处看到了一个祖鲁士兵,但他看上去似乎并不担心,所以我没觉得有任何危险的迹象。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率先备好了马鞍。看到他准备好了,我也骑上了马,士兵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然后,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问士兵们是否都准备好了,士兵们回答“准备好了”,于是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下令“准备上马”。这时,我转身看见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一只脚踩在马镫上,眼睛看着士兵们。过了一会儿,我听见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说“上马”。然后,他转身对着士兵们,看着他们跨上了马鞍。这时,我的目光落在离我二三十码的玉米丛中,我看到那里有大约二十张黑脸,还看见一股烟。接着,我听到一串嗒嗒的开枪射击声及一阵急促的喊叫声,“乌苏图”!我们的人和马立刻惊慌地逃走了。有两个士兵从我身边冲了过去。大家似乎都已骑上马时,我用马刺策马快跑。其实,战马已经自动跑起来了。我确信没有人遭到射击而受伤,因为我没有听到任何呼喊声。于是,我大声喊道:“靠左边走,穿过山谷,在山谷后面集合!”同时,我看到在左侧的玉米丛中冲出了更多的祖鲁人,他们企图切断我们的退路。我跟在几个士兵后面赶往山谷,山谷太窄,每次只能通过一个人,其他人已经骑马跑了。我向高处跑了几百码之后,停下来向周围察看,我看见祖鲁人跟在我们后面,还看见我们的士兵向右边奔逃,而山谷的左边一个人也没有。我的一个骑兵把我的注意力吸引到了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战马上————它正向山谷的左边飞奔而去。这个骑兵说:“恐怕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被杀了,长官!”我立刻说:“你认为回去有什么用吗?”这个骑兵指着我们左边充斥着黑人的玉米丛说道:“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肯定早死了,长官!祖鲁人很快就把人杀了。”我认为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已经在克拉尔附近摔下去了,因为他的战马正是从那个方向跑过来的,返回去牺牲更多的生命毫无用处。况且我身边只有一个士兵,其他人都已经跑到距离山谷大约两百码的地方了。于是,我向他们大喊,让他们靠左边走,在托姆博卡拉河找一个渡口会合。然后,我对身边的骑兵说:“我们继续向亨利·伊夫林·伍德上校的营地走,别走我们来时的路,之后再带一些龙骑兵回来寻找尸体。”我们大约在1879年6月1日18时30分到达营地。当我们受到攻击时,我们的卡宾枪还没有装好子弹。据我所知,我们没有一个人开枪。我之后就再没有看到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他骑的是一匹快马,我以为他离我很近。除了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我们还死了两名士兵及那个友好的卡菲尔人。我们在山谷和克拉尔之间找到了两名士兵的尸体,他们的身上满是长矛的刺伤。他们一定是在撤退时从战马上摔下来被祖鲁人用长矛刺死了————因为我反复察看了现场,没有看到任何战斗的痕迹。

    令人恐惧的氛围和充满责备的遗憾情绪笼罩着整个纳塔尔。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被杀令人悲伤,但更加令人悲伤的是,当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遭到野蛮的祖鲁人的长矛残忍刺杀时,他的战友弃他而去了。在军队里,将士们特别愤怒和悔恨。无论他们多么渴望伸张正义,但对那天与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在一起的人的行为做出评判时,出于人的本性,很难完全公正。军事法庭判凯里中尉有罪并将他押解回国。然后,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欧仁妮皇后为这个不幸的人求情,英国女王亚历山德拉·维多利亚陛下也很乐意地下令释放凯里中尉。

    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死亡令殖民地每个军民都很痛苦。整个纳塔尔弥漫着悲伤的情绪,人们不禁回想起伊桑德尔瓦纳战役的惨败,令人震惊的惨状至今历历在目。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对英国殖民者的事业慷慨热情、无畏献身的精神令人充满同情。一个帝国的继承人死了,这个消息一定会传到他那已经成为寡妇的母亲那里,而她依然客居英国。人们以各种方式表达自己对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尊重,军队和军事当局,政府及人民,纷纷向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致敬。纳塔尔举行了隆重的全民哀悼活动。当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遗体被运到彼得马里茨堡时,各阶层的人们纷纷涌上街头,加入送别的队伍,以表达对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敬意。据《纳塔尔时报》报道,1879年6月8日13时15分,人们听到从纳皮尔堡传来鸣枪之声,这是向人们宣告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遗体已经到达离纳皮尔堡不到两英里的地方。14时,商贸路集合点已经超过三千人。在这里,人们聚集成庞大的遗体送别队伍,一边是由通信监察长H.H.克利福德少将带领的军队,另一边是由殖民地副总督亨利·布尔沃爵士带领的平民队伍。

    丧子的欧仁妮皇后

    成千上万的人排起长龙,来到将要举行遗体送别仪式的地方。遗体送别仪式组织者花费了不少功夫,才使所有人按照指示的顺序就位。最先走过来的是政府官员,之后是大约六十人组成的城市卫队,米切尔上校担任总负责人,J.H.斯宾塞担任地方负责人;他们后面来了许多奥德·费洛斯家族和福雷斯特家族的人,他们都戴着本教会的丧礼徽章;最后是普通百姓。人们纷纷哀悼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

    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遗体

    在庄严的鸣枪声和沉重的教堂钟声中,一切都安排就绪。人们看到,载着灵柩的炮车在正规军和骑警护送下从山上慢慢下来。当灵柩走近时,将士们立正敬礼,人群一片寂静。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遗体走近人群时,人们的悲痛之情涌上心头。每个人都脱帽致敬,军队也举枪致敬。灵柩上覆盖着一面很大的三色旗,三色旗上放着一顶头盔和一把剑,周围摆放着用玫瑰花和山茶花编成的花环及一个美丽的紫罗兰十字架;灵柩后面跟着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灰色战马,马背上披着缀着“N”字的黑纱。按照军队习俗,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靴子倒扣在马镫上。接着,送别队伍按照之前的顺序排好,前面是H.H.克利福德少将和副总督亨利·布尔沃爵士,后面是跟着遗体下山的德·莱西神父和鲍德里神父。在送别队伍中,人们可以看到英国教会和其他教派的许多神职人员,包括科伦索主教、麦克罗里主教迪安·格林、领班神父厄舍伍德、G.M.St.M.里奇牧师、随军牧师等。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两名随从紧跟在天主教神职人员后面。护柩人员包括威洛比上尉、第二十一皇家苏格兰燧发枪团士兵、福克斯上校、贝克·拉塞尔中尉、第十二枪骑兵队士兵、伊斯特中校、斯图尔德中校、赖利上校。H.H.克利福德少将的随从是福克斯上校和第七十七团的韦斯特马科特中尉。比塞特将军全身戎装出席遗体送别仪式,因为贝莱尔斯少校不在,所以斯伯丁少校担任了比塞特将军的副官。出席送别仪式的政府公务人员包括殖民地司法部部长M.H.加尔韦、殖民地财政部部长波尔金霍恩、测绘局局长P.C.萨瑟兰、马里茨堡市市长W.弗朗西斯、市政参议员,沃克·阿克曼先生和C.C.格里芬先生,以及所有部门行政主官。他们都没有因不在马里茨堡或生病而缺席。

    马里茨堡的官兵们在斯库恩斯中尉指挥下全部集合。英军乐队演奏着《撒乌耳》中的哀乐,送别的氛围显得更加肃穆。送别队伍沿着商贸路缓慢地行进到教堂街拐角处,拐弯后又经教堂街进入朗马克特街,于1879年6月8日大约15时50分到达罗马天主教学校。在这里,护柩人员将灵柩从炮车上抬下来并抬进教堂,跟在后面的送别人员站满了教堂。在场的军人在教堂外排成了两列。牧师巴雷特神父在门口迎接送葬队伍。他和德·莱西神父、鲍德里神父一起在灵柩前主持并举行了简短的祈祷仪式。在场的人们都深受感染。接着,官员和其他名流穿过两排军人形成的通道走出了教堂。随后教堂的门关上了,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遗体留在了教堂里面。

    H.H.克利福德将军下达了下列特别命令:

    1879年6月4日星期三

    通信线路和军事基地监察长已经收到中将[6]的正式确认,中将指挥的部队在战场上遭遇了一件不幸事件,即英勇的年轻士兵————法兰西帝国的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不幸被祖鲁人杀害。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一直在英国接受军事训练,之后来到非洲参加祖鲁战争。

    军事基地监察长认为,自己正在按照中将的愿望,在祖鲁兰记录所有军官和所有士兵体验到的深切悲痛和同情之感,虽然不断有人战死,但职责使每个人在这片殖民地坚守岗位。

    不幸的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遗体将于下周一,即1879年6月9日,运达彼得马里茨堡,然后继续运往英国。我们将迎接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遗体,并表达我们的敬意和悲痛之情。

    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遗体从彼得马里茨堡出发,运到港口城市德班。在德班,助理副官W.P.巴特勒少校发布了以下特别命令:

    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遗体运抵德班

    1879年6月10日

    1879年6月11日9时30分,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遗体将从德班的罗马天主教堂运往纳塔尔港码头,然后送上“博阿迪西亚”号军舰前往英国。

    我们将派出驻防部队护送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灵柩,并向其致以最后的哀悼和敬意!派出的驻防部队要谨记以下三点:

    第一,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既是伟大家族的最后一位继承人,也是享有崇高军事声望的一名士兵。

    第二,在危险的日子里,他是英国坚定的盟友之子。

    第三,他是法兰西孀居皇后欧仁妮的独生子。欧仁妮皇后现已无权无子,流亡英国,客居海外。

    让我们怀着深切的悲痛和无限的崇敬悼念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英军所有官兵要铭记,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加入英军,是作为一名英国士兵在战斗中阵亡的。

    W.P.巴特勒

    于德班

    德班的罗马天主教堂被改造成了灵堂,灵柩在这里停放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这里举行了庄严的安魂弥撒。据《纳塔尔水星报》1879年6月10日报道,9时,一大群人聚集在教堂外面,一辆炮车在教堂外面等候。仪式结束,一切安排妥当后,人们便很快列队送别。外面最引人注目的是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那匹灰色的战马。这匹马是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从一位德班的绅士手中买来的。负责照管这匹战马的马夫正忙着回答人们提出的有关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各种问题。这匹战马的马鞍已经备好了,就像它回到营地后发现主人不在一样。在外面等候送别的军人共有七百名。全体官兵依然由驻防部队指挥官赫斯基森少校指挥。在南非参战的每个团都派了代表前来,包括龙骑兵团和枪骑兵团。

    1879年6月10日9时45分,教堂的门开了,灵柩被抬上了炮车。抬灵柩这项光荣任务由军饷部海恩斯上尉、军需部格兰维尔上尉、扬上尉和布伦克尔上尉、军械署军资供应处长官马什和外科医生莱斯利少校六人负责。

    遗体送别队伍组成如下:

    现在,灵柩由一艘小汽船运到“博阿迪西亚”号军舰旁边,之后又被抬上军舰,并用绳索吊进舱中。军舰上到处挂着对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充满敬意的悼念饰物。《巴黎费加罗报》记者德莱吉先生和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的两名随从同遗体一起前往英国。

    在此,我要插入一份在纳塔尔签署的致辞副本,以表达对欧仁妮皇后的深切同情,从而结束祖鲁战争史上这一令人悲伤的篇章。

    尊敬的欧仁妮皇后:

    纳塔尔殖民地人民恭敬地向法兰西帝国皇后表达敬意。年轻勇敢的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忠诚于高尚的事业却不幸英年早逝。我们为此痛心疾首!

    面对这一巨大不幸,作为母亲,您的内心一定充满了痛失爱子的遗憾与悲痛。此时,纳塔尔殖民地所有人民都感同身受,在此向您及爱子表达我们由衷的敬意!

    我们能给您的慰藉不足以安抚您悲痛的心。事实上,您遭受的巨大痛苦无以慰藉。不过,我们真诚地祈求上帝,祈求上帝让您的悲伤得到慰藉!

    如蒙启阅,我们倍感荣幸,深表敬意!

    致伟大帝国的皇后

    您忠诚而卑微的仆人

    注解:

    [1] 以下信息来自一位殖民者,他的性格和经验使他的描述无可指摘。他说:“作为一个在祖鲁兰生活多年的居民,我有一些自己的经验和观察方法。人民委员会在洛克渡口成立的前一年,乌西拉约酋长在乌索格克塞建造了自己的营地,周围建起了一堵有射击孔的坚固石墙。他的臣民经常告诉我,他们希望利用这些石墙来对付白人。他们经常谈论战争。我不止一次向乌西拉约酋长和他的臣民提出抗议,还告诉他们要小心,不要和白人开战,因为后果对他们来说会很糟,但这都没用,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枪支和庞大的军队充满信心。有一次,塞奇瓦约送了一块牛皮给西奥菲勒斯·谢普斯通爵士,并且说,如果西奥菲勒斯·谢普斯通爵士能数清牛皮上面的毛,他也许就能知道祖鲁士兵的数量了,但我认为这块牛皮没能达到其目的。当人民委员会在洛克渡口成立时,乌西拉约酋长威胁说,如果英军士兵穿过布法罗河来查看边境线,他会杀死这些人并毁掉他们的帐篷。在乌西拉约酋长所在营地附近,人们仍然能看到烽火台后面的石头堆。我通过一位传教士向人民委员会发出警报,后来阵亡的杜恩福德上校注意到了警报。为了对付白人,祖鲁人购买了数千支枪,又购买了大量弹药,请来巴苏陀兰的人们教他们制作火药,同时进行了大量的射击训练。当乌姆贝里尼在乌姆蓬戈拉发动第一次大屠杀时,我记得那是1877年,他去见祖鲁国王塞奇瓦约,塞奇瓦约给他戴上了“无畏者”的头饰。因此,像有人说的那样,塞奇瓦约不认同这个无耻之徒的所作所为,但这对乌姆贝里尼似乎没什么影响。想一想,为什么塞奇瓦约任由乌西拉约酋长和他的臣民年复一年从布尔人那里盗马、牛、羊而不惩罚他们?1876年冬天,乌西拉约酋长和他的手下带着武器越过边界,拖走了那些逃命的可怜女人,当时塞奇瓦约为什么没有立即予以惩罚?为什么祖鲁国王塞奇瓦约要煽动其他部落反对白人?为什么塞奇瓦约不在乎加冕礼上的承诺?因为他希望发生战争,而且他如愿以偿了。使塞奇瓦约陷入疯狂的主要原因是:第一,他轻视福音,因为他非常了解福音,所以不允许他的臣民成为基督徒;第二,因为基督教政府不允许塞奇瓦约像他的祖先那样对其他部落发动战争;第三,塞奇瓦约坚信自己一定能消灭白人,因为他认为白人屈指可数,而他自己的士兵则像草一样不计其数————他在谈话中经常用这句话来形容自己的士兵数量。只要能除掉白人,塞奇瓦约很快就能征服黑人部落————这一直是他的希望。现在我们必须感谢上帝,因为上帝派了像亨利·巴特尔·弗里尔爵士这样的人来拯救殖民地的居民,从而使他们免受塞奇瓦约预谋的攻击。”————原注

    [2] 诸如以下的段落会经常出现。1879年5月,一位在图盖拉河下游的记者写道:“获知援军已经到达,人们一边看着一边计算着援军的数量。牛车驶来的道路上充斥着饥饿的牛,它们饿得快拉不动车了,而地上的草变得干燥而稀疏。但人们看不到援军任何准备行动的迹象。可能要过几个月的时间,援军才会重新开始行动。报纸上的这类说法,真的让人感到悲伤而绝望,并让人担心整个祖鲁战争会失败。取得任何一次成功后,如果英军能迅速推进,那么战争早就结束了。但事实上,它留给祖鲁人足够的时间来重整旗鼓,还使祖鲁人认为,英军在遇到一些未知的困难后,最终肯定会彻底放弃。这场战争如果是从英国国内发起的,那毫无疑问将会失败。英军如果能在两周前进军,现在可能已经看到战争结束了。这种拖延只会进一步影响祖鲁人的心理,使他们继续抱有最终取胜的希望。英军物资运输的问题越来越令人担忧。正如我们在其他地方所指出的,一个简单的事实是,南部非洲的物资已经过度紧张。在许多情况下,年幼而没有运输经验的牛也被用来运送物资。这会面临非常严重的风险,从而损失这些牛。我们庆幸地获悉,调查委员会的调查表明,运输费用和运输困难是导致人们发出强烈谴责的最根本原因。实际上,供求之间出现了问题。粮食供应部现在雇用了一千八百辆牛车,但还急需两百多辆。我们认为,有关粮食供应产生过高费用的问题,人们提出的说法有些过分夸大。然而,我们依然非常焦急地等待着人民委员会的报告。”————原注

    [3] 在这次战斗中,几家报纸的记者,包括《标准报》《每日电讯报》《每日纪事报》的记者,遭到祖鲁人的攻击。————原注

    [4] 在开普敦的一个港口,一位乘客说,他留意到的那个年轻人不可能是王子,因为他看见那个年轻人站在梯子下,把一个贫穷工人的孩子们接过来放到一只船上。在开普敦,人们误把一位衣着华丽、举止高雅的年轻人当成了那位法兰西帝国的王子。而当一位衣着朴素、举止谦逊的年轻人从轮船上走下来,坐进等候在那里的总督牛车时,人们都感到非常惊讶。————原注

    [5] 路易-拿破仑·波拿巴王子早已以超群的绘图技巧和识别位置的能力而声名远扬。————原注

    [6] 即切尔姆斯福德男爵弗雷德里克·塞西杰。————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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