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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的回答带着淡淡的冷酷，“也跟他说了你们两个。他让你们明天去找领班，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告诉领班你们已经得到老板的允许，这样就可以了。一星期两英镑，如果你们又细心嘴又严的话，酬劳还有可能加。”
“这可是我的强项，长官！”多洛普斯尖声插嘴道，把酒杯砰的一声放在吧台上，“我们的嘴会像房子一样严实的，长官。而你就像那房主。”
“嗯，那你可得记好了！”鲍金斯尖锐地回道，“不然你们俩可没好果子吃。那么这件事就解决了，对吧？你们叫什么名字？再跟我说一遍，我忘了。”
“比尔·琼斯，他叫萨米·罗宾逊，”克里克快速回答，“真是太感激您了，先生。有谁知道哪里能让我们今晚落个脚吗？明天我们就有时间找住的地方了。”
这时酒馆女说话了，她极其肥胖的身子倚在吧台上，碰了碰克里克的肩膀。
“我们这儿有客房，亲爱的，”她用诱哄的口气说道，“如果没问题，你们可以来我们这儿。我们有舒服的床，正餐有可口的食物。你们还可以跟我们一起用早餐。最好今晚就住过来。”
“谢谢，我会的。”克里克咕哝着回答，捅了捅多洛普斯的肋骨，表示他对这个安排感到非常高兴。
夜晚就这样过去了，两人接受了住宿的提议，这种条件是他们这个行业的人所习惯的了，价格也适中。第二天早上他们就开始新的工作了。
工头是个魁梧结实的男人，他已经收到那个“酒馆里的先生”的消息，马上就安排两人去工作。任务很简单，他们只需给机器输送大量原材料，其他人和机器就会做剩下的工作。不过更让他们高兴的是，两人被安排在一起工作，这就让克里克有机会时不时跟多洛普斯说几句话，告诉他注意一些事情。
这个工厂有点小，工人也不算太多，从第一个早上工作开始到现在，克里克发现工厂只生产电气装置。
“他们要把这些产品运到哪里呢，老弟？”克里克问他另一边的工友，一个二十三四岁的愉快小伙子。
“运到比利时。那边的一个大公司向老板买货。”
“噢？所以他们是跟比利时做生意吗？有点意思。嗯，那他们是怎么把货运出去的呢？”
“用船运啊，笨蛋！”这个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对不用脑子的笨蛋的鄙视。在机器的隆隆声中，克里克稍微提高了声音。
“嗯，任何人都知道这点！”他笑着说，“我的意思是，是用哪种船？应该是大船吧，要运这样的东西。”
那人打量了他一会儿，低下了头，声音降低了许多。
“渔船，”他轻声说道，然后就算克里克对此发出讽刺的笑声他也什么都不说了。
渔船？……嗯，真奇怪，用渔船运送电气设备去比利时！这么做生意真是有趣，虽然这也完全可行。好吧，他必须在今天结束之前跟这个好小伙儿再问点什么出来。
晚饭后，在猪哨酒吧喝杯啤酒，那人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他并不是非常讨人喜欢，所以也不常能喝到免费的啤酒。第二杯酒下肚，他似乎都准备要把心掏出来给这友好的新人看了，不过克里克很聪明，他在等待时机，并不想在其他工友的眼皮底下向那小伙子套取信息，所以他仅仅谈论了上午发生的一些事，讨论了劳工问题————从一个新的视点。然后，哨声响起来，宣布晩餐时间结束，他们便一起往工厂走去。这时，克里克发出第一枚炮弹。
“你看，老弟，”克里克悄悄地说，“你是个大方的家伙，是吧！告诉我多一点你今天说到的渔船的事吧，我很感兴趣，我都快要被好奇心折磨死了。你的意思不会是这地方的老板竟然直接用渔船把电气装置这类东西运到比利时吧？”
“是的，”詹金斯点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似乎很好笑，不是吗？而且我估计这其中应该有些猫腻，不过我不会说出去的。那工头可是个魔鬼。你可不要像那两个家伙一样，他们自以为有些小聪明，跟工头说他们会告诉所有人他们知道的事————不过鬼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我没能再多了解些什么了，也没想这样做，不过他们俩————嘴被拉上了！就像这样！再没人见过他们，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你最好把嘴闭上，无论怎样，在这里你都要闭上。”
“噢，”克里克摆摆手，“我不是会瞎说的人，你不用担心。另外，那个满脸黑胡子眼神凶恶的家伙是谁？前天晚上我看见他和鲍金斯待在一起。”
“那不是鲍金斯，老伙计，”詹金斯笑着回答，“那不是他的名字，你是怎么想出来的？那人的名字是皮戈特。另一个人，我们叫他卑鄙吉姆，因为他为老板做所有的卑鄙勾当，不过他的真名是道博斯。如果你把我的话当回事的话，朋友，不要去惹怒他，他是个十足的魔鬼！”
嗯！“卑鄙吉姆”，或者吉姆·道博斯，受聘于这家反常的公司，目的是做一些“卑鄙勾当”。好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可是有很多活干呢。而在这里，鲍金斯不是鲍金斯。
克里克带着些思索回到工厂工作，有点心不在焉，多洛普斯看见他眉头紧皱，便靠过来紧张地低声道：“没出什么事吧，先生？”
克里克快速摇摇头。
“不，孩子，没出什么事。我只是在思考，而且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两个小时以来，我都觉得不对劲儿。”多洛普斯发出嘶嘶的耳语声，他的眼中闪烁着战斗的光芒。“我有些事要告诉你，”他在噪声的掩护下悄声说道，“你应该会感兴趣的，要等到晚上再说吗，比尔？”
“你说得对，伙计。”这时工头经过这里，停下来看他们工作，克里克便提高了声音，“必须说，这是份好工作，我打心底里这么觉得。很快就上手了，是吧？”
“是呀！”多洛普斯夸张地回答。
工头耸了耸肩，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