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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蔡元培自述最新章节!

    甲午听惊雷

    (一八九四年)六月间,日本兵侵入朝鲜,京官多激昂。我正与黄鹿泉、王书衡、吴雁厂、胡锺生诸君为诗钟之会,亦尝赋诗与寄愤,但未尝参加松筠庵联名主战的宣言。

    冷眼观变法

    (一八九八年)戊戌,与友人合设一东文学社,学读和文书。是时,康、梁新用事,拜康门者踵相接。孑民与梁卓如君有己丑同年关系,而于戊戌六君子中,尤佩服谭复生君。然是时梁、谭皆在炙手可热之时,耻相依附,不往纳交。直至民国七年,为对德宣战问题,在外交后援会演说,始与梁卓如君相识。然八月间,康党失败,而孑民即于九月间请假出京,乡人因以康党疑之,亦不与辩也。

    孑民是时持论,谓康党所以失败,由于不先培养革新之人才,而欲以少数人弋取政权,排斥顽旧,不能不情见势绌。此后北京政府,无可希望。故抛弃京职,而愿委身于教育云。

    绍兴中西学堂

    那时候,绍兴已经有一所中西学堂,是徐君以 的伯父仲凡先生所主持的。徐先生向知府筹得公款,办此学堂。自任督办(即今所谓校董),而别聘一人任总理(即今所谓校长),我回里后,被聘为该学堂总理。

    我任绍兴学堂总理。该学堂学生,依年龄及国学程度,分为三斋,略如今日高小、初中、高中的一年级(数学及外国语例外)。今之北京大学校长蒋梦麟君与北大地质学教授王烈君,都是那时第一斋的小学生。今之中央研究院秘书马祀光君,浙江省教育厅科员沈光烈君,都是那时第三斋的高才生。堂中外国语旧有英、法两种,任学生选修。我到后,又添了一种日本文。教员中授哲学、文学、史学的有马湄莼、薛朗轩、马水臣诸君,授数学理科的有杜亚泉、寿孝天诸君,主持训育的有胡锺生君。在那时候的绍兴,可谓极一时之选。但教员中颇有新旧派别。新一点的,笃信进化论,对于旧日尊君卑民、重男轻女的习惯,随时有所纠正;旧一点的不以为然。讨论的机会,总是在午餐与晚餐时。因为餐室是一大厅,列许多方桌,每桌教员一人,学生六人,凡不与学生同桌之教员与总理,同坐中间圆桌。随意谈天,总不免涉及政治上、风俗上的问题,所见不同,互相驳辩,新的口众,旧的往往见诎。此种情形,为众学生所共闻,旧的引以为辱。而我与新派的教员却并不想到这一点。

    旧派的教员,既有此观念,不能复忍,乃诉诸督办。督办是老辈,当然赞成旧派教员的意见,但又不愿公开地干涉。适《申报》载本月二十一日有一正人心的上谕,彼就送这个上谕来。请总理恭录而悬诸学堂,我复书痛诋,并辞职,后经多人调停,我允暂留。

    尝试书院改革无果

    当我离绍兴中西学堂以前,嵊县官绅聘我为剡山书院院长。照旧例,每月除官课由知县主持外,举行师课一次,由院长出《四书》文题、试帖诗题各一,为评定甲乙就算了。院长到院与否,都无关系。我觉得此种办法,实太无聊,到院后,曾演讲数次,说科学的有用,劝院生就性所近,分别考求;但书院经费有限,不能改进,我担任一年,就辞职了。

    那时候,诸暨有丽泽书院,亦聘我为院长,我未能到院,一年后,我力劝改为学校了。

    宁绍会馆

    那时候,留居嘉善县的宁波、绍兴两府同乡建立宁绍会馆,聘我为馆中董事。因为嘉善同嘉兴等县,自太平天国事变以后,本地人经兵与疫的两次扫除,地旷人稀,农田尽成荒地。先有湖南人领地垦荒,绍兴人继之。绍兴离嘉善较近,往垦的更多;日久,遂有购数百亩、数千亩的地主,招佃代种,于是关系渐趋复杂。而宁波、绍兴的商人,来此地开设钱庄、杂货铺的,也与年俱增。又宁波人的习惯,客死者必须归葬,力不能归柩时,须有一停柩的地方。宁绍会馆的设立,一方面用以调解地主与佃户,或农人与农人间的纠纷;一方面用以改良旧日停柩的公所。因地主中有单君继香者是我旧日学生,提议请我,经其他发起人赞同,所以有此聘书。但我虽去过好几次,也不过对于立案、定章等事稍有帮助,没有多大的贡献。

    当我在嘉善的时候,我见县衙门的告示,禁止安吉、孝丰人来此养蜂。推原其故,安、孝居民善养蜂(当然是旧式的),常用木桶袋蜂群,分寄于邻近各县民居的窗前,给小费,托照料,定期来割蜜,本是两利的事业,不意嘉善等县人忽扬言蜂采蜜,于谷有害,禀官禁止,自此遂沿为成例。其实蜂为植物界虫媒之一种,于果谷是有益的;但积非成是,一时竟无术纠正。

    在杭州

    我在绍兴学堂时,偶往杭州,得识许君秋帆(沅)。许君以丹徒人宦游杭州。设一方言学社,教授英文,曾至绍兴学堂参观。曾为我等述吴君稚晖在南洋公学训练学生的成效,我始注意于吴君之为人。

    我自离绍兴学堂后,曾与童君亦韩同往杭州,筹办师范学校。是时杭州著名的学堂有二:一为高等学堂,用求是学堂改组的,其程度约如今日的高中。一是养正书塾,是私立的,其程度约如今日的初中。养正书塾的教员,如陈介石、林少泉、陈叔通诸君,监学邵伯 君,均时相过从。学生中如汤尔和、杜杰峰、马夷初诸君,均杰出之才。林、陈诸君出一白话报;林君后改号白水,以犀利的白话文著名,实于是时开始练习之。高等学堂所聘的教员,有宋君燕生(恕),博览,广交游,善清谈。著有《六斋卑议》,反对洛闽理学,颇多新思想,但虑患特深,特喜作反语,自称著有十种《鸣冤录》,如《汉学鸣冤录》等等,中有一种是《满洲鸣冤录》。又尝为驻防营的桂翰香作诗集序,汤、马诸君深不以为然。

    我与章太炎君相识,亦始于此时。我与童君亦韩自杭州往临安,为绍兴同乡组织小学校,路过余杭,访章君于其家。童君与章君本相识,故为我介绍。章君本名炳麟,字枚叔,但是时以提倡排满之故,自比于明遗老顾亭林、黄梨洲两先生,因改名为绛(亭林名),而字太炎(取于黄太冲、顾炎武)。是时所发表的是第一版的《訄书》。此书汉人虽读之感痛快,但畏祸,不敢多为传布;而杭州驻防金梁,乃购数十部分赠满人之识字者,说:“汉人已如此,我们还可不振作吗?”金君倒真是章君的知己了。

    执教南洋公学

    我三十五岁(1901年)任南洋公学特班教习。那时候南洋公学还只有小学、中学的学生;因沈子培监督之提议,招特班生四十人,都是擅长古文的;拟授以外国语及经世之学,备将来经济特科之选。我充教授,而江西赵仲宣君、浙江王星垣君相继为学监。学生自由读书,写日记,送我批改。学生除在中学插班习英文外,有愿习日本文的;我不能说日语,但能看书,即用我的看书法教他们,他们就试译书。每月课文一次,也由我评改。四十人中,以邵闻泰(今名力子)、洪允祥、王世澂、胡仁源、殷祖同、谢沈(今名无量)、李叔同(今出家号弘一)、黄炎培、项骧、贝寿同诸君为高才生。

    我的第二次婚姻

    我的元配王夫人之卒,已过了一年,友朋多劝我续娶,并为我介绍相当之女子;我那时提出五条件(一)天足者;(二)识字者;(三)男子不得娶妾;(四)夫妇意见不合时,可以解约;(五)夫死后,妻可以再嫁。同乡的人,对于(一)、(二)两条,竟不易合格;而对于(四)条又不免恐慌,因而久不得当。有林君为言都昌黄尔轩先生之次女天足,善书画。黄先生方携眷属需次杭州,可托人探询。我适与童君又往临安,抵余杭,薄暮,童君识余杭革局长叶祖芗君,往投宿。叶君设宴相款,我大醉,叶君谅我真率。晚餐后,叶君导观大厅中所悬之图画,均极精细之工笔画,款署黄世振,字亦秀劲。叶君说,这是我同乡黄君尔轩之女,甚孝,尝刲臂疗父疾,工书画。童君就告以我有求婚的意思,叶君慨然以媒介自任。后来借叶君之力,我得与黄女士订婚,己丑己亥月(实为辛丑十一月廿二日),结婚于杭州。

    是时,孑民虽治新学,然崇拜孔子之旧习,守之甚笃。与黄女士行婚礼时,不循浙俗挂三星画轴,而以一红幛子缀“孔子”两大宇。又于午后开演说会,云以代闹房。

    其时孑民好以公羊春秋三世义说进化论,又尝为三纲五伦辩护,曰:“纲者,目之对,三纲,为治事言之也。国有君主,则君为纲,臣为目;家有户主,则夫、父为纲,而妇、子为目。此为统一事权起见,与彼此互相待遇之道无关也。互相待遇之道,则有五伦。故君仁,臣忠,非谓臣当忠而君可以不仁也。父慈,子孝,非谓子当孝而父可以不慈也。夫义,妇顺,非谓妇当顺而夫可以不义也。晏子曰:‘君为社稷死则死之。’孔子曰:‘小杖则受,大杖则走。’若如俗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者,不特不合于五伦,亦不合于三纲也。”其时孑民之见解盖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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