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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遗憾云。若乃诸名家之甲乙,久著人间,无待予备述也。湖南毛晋识。

    《四库全书总目》集部·词曲类:《片玉集》二卷,补遗一卷,宋周邦彦撰。邦彦字美成,钱塘人。元丰中,献《汴都赋》,召为太学正。徽宗朝,仕至徽猷阁待制,出知顺昌府,徙处州,卒。自号清真居士。《宋史·文苑传》称邦彦“疏隽少检,不为州里推重。好音乐,能自度曲,制乐府长短句,词韵清蔚”。《艺文志》载《清真居士集》十一卷,盖其诗文全集,久已散佚。其附载诗馀与否,不可复考。陈振孙《书录解题》载其词有《清真集》(当作《清真词》)二卷,后集一卷。此编名曰《片玉》,据毛晋跋,称为宋时刊本所题。原作二卷,其补遗一卷,则晋采各选本成之。疑旧本二卷,即所谓《清真集》,晋所掇拾,乃其后集所载也。卷首有强焕序,与《书录解题》所传合。其词多用唐人诗句隐括入调,浑然天成,长篇尤富艳精工,善于铺叙。陈郁《藏一话腴》谓其“以乐府独步,贵人学士市侩妓女,皆知其词为可爱”。非溢美也(下略)。

    案:此疑旧本二卷,为直斋著录之《清真词》。“晋所掇拾,乃其后集。”误,辨见下。

    《清真诗馀》(见郑瑶《景定严州续志》、黄昇花庵《绝妙词选》 )

    《圈法美成词》(张炎《词源》卷下 ),

    《详注周美成片玉集》十卷

    漳江陈元龙少章注。

    刘肃序:辞不轻措,辞之工也。阅辞必详其所以措,工于阅者也。措之非轻,而阅之非详,工于阅而不工于措,胥失矣,亦奚望焉?是知雌霓之诵,方脱诸口,而见谓知音白题,八滑之事既陈,而当世之疑已释。楛矢萍实,苟非推其所从,则是物也,弃物耳,谁欤能知?触物而不明其原,睹事而莫征所自,与冥行何别?故曰:无张华之博,则孰知五色之珍;乏雷焕之识,则孰辨冲斗之灵?况措辞之工,岂不有待于阅者之笺释耶!周美成以旁搜远绍之才,寄情长短句,缜密典丽,流风可仰。其征辞引类,推古夸今。或借字用意,言言皆有来历,真足冠冕词林。欢筵歌席,率知崇爱,知其故实者几何人斯?殆犹属目于雾中花、云中月,虽意其美,而皎然识其所以美,则未也。漳江陈少章家世以学问文章,为庐陵望族。涵泳经籍之暇,阅其辞,病旧注之简略,遂详而疏之,俾歌之者究其事、达其意,则美成之美益彰。犹获昆山之片珍,琢其质而彰其文,岂不快夫人之心目也。因命之曰《片玉集》云。庐陵刘肃必钦序。

    阮元《四库未收书提要》:《详注周美成片玉集》十卷。周邦彦所撰《片玉词》二卷《四库全书》巳著录。此宋陈元龙注释本。元龙字少章,庐陵人。是书分春夏秋冬四景及单题杂赋诸体为十卷。元龙以美成词借字用意,言言俱有来历,乃广为考证详加笺注焉。

    《清真集》二卷

    明无名氏跋:隆庆庚午用复所司李藏元人巾箱本,命胥鲁颂照录讫。盟鸥园主人记。

    王鹏运跋:右影元巾箱本《清真集》二卷,附《集外词》一卷。案:美成词传世者,以汲古毛氏《片玉词》为最著。近仁和丁氏《西泠词萃》所刻,即汲古本。此本二卷,百二十七阕,为余家所藏。末有盟鸥主人志语,盖明钞元本也。编次体例,与《片玉词》迥别,而调名字句,亦多不同。陈振孙《书录解题》云:“《清真集》二卷,后集一卷。”又毛子晋《片玉词》跋:“《美成词》一名《清真集》,一名《美成长短句》,皆不满百阕。”与此均不合。久欲刊行,以旧钞剥蚀过甚,无本可校而止。去年从孙驾航京兆丈,假得元刻庐陵陈元龙《片玉词》注本,编次体例与钞本正同,特分卷与题号异耳。爰据陈注校订,依式影写,付诸手民。其集中所无,而见于毛刻者,共五十四阕,为《集外词》一卷附后。毛本强序,陈注刘序,钞本不载,今皆补入。《美成词》又名《片玉词》,据序,即刘必钦改题也。光绪丙申春三月十有三日,临桂王鹏运鹜翁记。

    案:先生词集,行于世者,今惟毛刻《片玉词》二卷;王刻《清真集》二卷,陈注《片玉集》十卷,则元刻仅存。又见仁和劳顨卿手钞振绮堂藏《片玉集》十卷,目录之下,略有注释,词中注多已削去,殆亦从陈本出。其古本,则见于《景定严州续志》、《花庵词选》者,曰《清真诗馀》;见于《词源》者,曰《圈法美成词》;见于《直斋书录》者,曰《清真词》、曰曹杓注《清真词》,又与方千里、杨泽民《和清真词》合刻者,曰《三英集》(见毛晋、方千里《和清真词跋》 )。子晋所藏《清真集》与王刊元本不同,其《氐州第一》一首作《熙州摘遍》,此宋人语,非元以后人所知,则其源亦出宋本。加以溧水本,是宋时已有七本。而陈注《片玉集》十卷、王刻《清真集》二卷,则为元本。毛跋之《美成长短句》,不识编于何时。别本之多,为古今词家所未有。溧水本编于淳熙庚子,故阕数虽多,颇有伪词。陈注十卷与王刻二卷,编次均同。方千里、杨泽民《和词》,既不据溧水本,又题《和清真词》,则必据《清真词》。今其次序,与陈注本王刊本正同,则此二本疑即出于直斋著录之《清真词》三卷。今以此数本比较观之,方、杨《和词》均至《满路花》而止(陈注本卷八之末,王刊本卷二第五十三阕 ),而陈注本、王刊本尚有《绮寮怨》以下三十一阕。疑宋本《清真词》二卷,当至《满路花》止,而《绮寮怨》以下即所谓后集。王刊元本以后集一卷合于下卷,而陈本则分前集为八卷,后集为二卷,虽皆出于《清真词》,然皆非《清真词》之旧矣。由此观之,则《清真词》三卷之编次,亦复不难推测。至毛刊《片玉词》,子晋谓出宋本,或据陈注本刘必钦序谓“片玉”之名,乃必钦所改题,溧水旧本,不应先有此名。然此本编次既与他本绝异,而所增词甚多,其中伪作间出,而其佳者,又绝非清真不办,且陈允平《西麓继周集》全从此本次第,足证宋末已有此本。又子晋未见陈注本,则亦无从改题为“片玉”,余疑刘序乃释“片玉”二字,特措辞不伦,此又元、明人常态,无足怪也。又疑《清真词》三卷,篇篇精粹,虽非先生手定,要为最先之本。考王灼《碧鸡漫志》,成于绍兴己巳,而书中已有“美成集中多新声”一语,则先生词集,绍兴间已盛行矣。《片玉》本强焕所编,又益以未收诸词,既编于数十年后,羼入他作,自不能免。惟子晋宋本之说,固无可疑也。

    《大观礼书宾军等四礼》五百五卷,《看详》十二卷

    《大观新编礼书吉礼》二百三十二卷、《看详》十七卷(均见《宋史·艺文志》 )

    《祭服制度》十六卷(大观三年成,见《礼志》 )

    《五礼》四百七十七卷(政和元年成,见《礼志》。此四种,疑即《五礼新仪》之长编也 )

    《政和五礼新仪》二百四十卷(政和三年成,见《礼志》、《艺文志》 )

    《徽宗御序》(题政和新元三月一日。文烦不录)

    《尚书省牒议礼院知枢密院事郑居中等札子》奏:窃以礼有五经,而威仪至于三千。事为节文,物有防范,本数末度,形名比详。遭秦变古,书缺简脱。远则开元所纪,多袭隋余;近则开宝之传,间存唐旧。在昔神考,跻时极治,新美宪章,是正郊庙,缉熙先猷,实在今日。恭惟陛下,德备明圣,观时会通,考古验今,沿情称事,断之圣学,付之有司,因革纲要,既为礼书,纤悉科条。又载仪注,勒成一代之典,跨越三王之隆。臣等备员参订,复更岁月,悉禀训持,靡所建明。谨编成《政和五礼新仪》并序例,总二百二十卷,目录六卷,共一百二十六册。辨疑正讹,推本六经,朝著官称,一遵近制。上之御府,仰麈乙览,恭候宸笔裁定,其以治神人以辨上下。从事新书,其自今始,若夫搜补阙遗,讲明稀阔,告成功而示德意,则臣等顾虽匪材,犹当时顺圣意而成之。取进止牒,奉敕宜颁降牒至,准敕故牒。政和三年四月二十九日牒。

    《书录解题》:《政和五礼新仪》二百四十卷,目录五卷,议礼局官知枢密院郑居中,尚书白时中、慕容彦逢,学士强渊明等撰。首卷祐陵御制序,次九卷御笔指挥,次十卷御制冠礼,余二百二十卷,局官所修也。

    案:《宋史·职官志》:“议礼局,大观元年,诏于尚书省置,以执政兼领详议官二员,以两制充应,凡礼制本末,皆议定取旨。政和三年《五礼仪注》成,罢局。”今案《政和五礼新仪》卷首,尚书省牒后修书官衔名,则检讨官有郭熙、丁彬、王俣、莫俦、李邦彦、叶著、苏恒七人。详议官有宇文粹中、张漴、刘焕、强渊明、慕容彦逢五人。详定官白时中一人,而郑居中则不署局中何官,盖总领局事也。中无先生衔名,盖时已出知隆德府,不在经进之列。《新仪》前诸札子中,尚有检讨官俞昂(亦见《宋史·舆服志》 )、张邦光(政和元年 )二人,详议官薛昂(大观二年 )一人,均未列衔,当同是例。此外如刘昺尝领局事,先生尝为检讨官,则仅见《宋史》本传。史谓先生出知河中府,徽宗欲使毕礼书,留之,固在秉笔之列。而及《太常礼》就,大署欧阳,《六典注》成,但书林甫,虽进书之例宜然,亦后人所当考核者矣。局中成书千余卷,至宋末仅存《五礼新仪》(见《宋史·礼志》 )。今日传本,除阁本外,常熟瞿氏、归安陆氏、仁和丁氏、江阴缪氏,均有钞帙,中阙二十卷,各家相同。国维见汪钝翁家钞本,钝翁曾以传是楼宋本《校正后记》云:“宋本所缺者,无从校补。”则此书残阙久矣。

    尚论三

    先生家世钱塘,自祖父以上,均不可考。有名邠者,乃先生之从父。《咸淳志》云:“邠字开祖,嘉祐八年登进士第。熙宁间苏轼倅杭,多与酬唱,所谓周长官者是也。轼后自密州改除河中府,过潍州,邠时为乐清令,以《雁荡图》寄轼,有诗,轼和韵有“西湖三载与君同”之句。后轼知湖州,以诗得罪,邠亦坐罚金。元祐初,邠知管城县,乞复管城为郑州,有兴废补败之力。由是通判寿春府,见苏辙所行告词。后知吉州,官至朝请大夫、上轻车都尉。其丘墓在南荡山。邠系元符末上书人,崇宁初第,为上书邪等。政和五年,又为僧怀显序《钱唐胜迹记》。盖历五朝云。侄邦彦(《咸淳临安志·人物传》以《九朝通略》、《东坡年谱》及《乾道志》修 )。案:《茅山志》载先生《芝术歌序》云:“道正卢至恭得芝一本于术间,邦彦请乞于卢持寿叔父。”中有句云:“庐陵太守蕴仙风。”邠尝知吉州,故云“庐陵太守”。然则邠乃先生叔父也。《咸淳志·人物》尚有周邦式,字南伯,著名钱唐,中元丰二年进士,官至提点江东刑狱,知宿州、滑州,皆不赴,提举南京鸿庆宫。十二年,起知处州,不行。积官中大夫。其传即在先生传后。盖先生兄弟行,而亦知处州,亦提举南京鸿庆宫,可谓盛事。

    先生子姓无考。《四库全书总目》:“《清波杂志》十二卷,《别志》三卷,宋周辉撰。辉字昭礼,邦彦之子。”案:辉书中载其父事,至绍兴中尚存,又事绝不与先生类,决非一人也。

    先生有孙,与岳倦翁相知。《宝真斋法书赞》云:“嘉泰甲子十二月,舟过吴门,遇公之孙某,同上兰省。”但名字官阶,均不可考。曾孙铸,则嘉泰中与楼忠简共编定先生文集者也。案:《桯史》云:“辛稼轩守南徐,予来筮仕委吏。时以乙丑南宫试,岁前莅事,仅两旬即谒告去”云云。则倦翁于甲子十二月过吴门,实应乙丑省试。时先生之孙尚赴南宫,而曾孙已与攻媿编定先生文集。可知先生有数孙也。

    先生冢墓在杭南荡山(《咸淳志》、《梦粱录》均同 ),故后裔自明州复徙于此。《咸淳志》云:“子孙今居定山之北乡”是也。

    先生卒年,《宋史》、《东都事略》、《咸淳志》皆云“年六十六”,而据《玉照新志》,则先生实以宣和三年辛丑卒。以此上推,则当生于仁宗嘉祐二年也。

    宋太学生额,熙宁初九百人,后稍增至千人。至元丰二年,诏增太学生舍为八十斋,斋三十人,外舍生二千人,内舍生三百人,上舍生百人(《宋史·选举志》 )。先生入都为太学生,当在此时。词中《西平乐序》:“元丰初,予以布衣西上,过天长道中。”亦足证也。

    先生所历之官,为太学正、国子主簿、秘书省正字、校书郎、考工员外郎、卫尉少卿、宗正少卿、卫尉卿秘书监,所带之职则为直龙图阁、徽猷阁待制。所任之差遣,则在朝为议礼局检讨官,提举大晟府;在外则教授庐州、知溧水县、知河中府、知隆德府、知明州、知真定府、知顺昌府、知处州。河中真定、处州,均未之官。故楼攻媿序但云“三绾州麾”。至《挥麈馀话》谓先生尝为“秘书少监”,《浩然斋雅谈》谓“尝为起居舍人”,均不足信。胡仔《渔隐丛话》、王楙《野客丛书》称先生为周侍郎,亦误也。

    先生交游殊不易考,其见于遗诗者,则有蔡天启、贺公叔。《片玉词》下《鬓云松令》一阕“送傅国华奉使三韩”。案:《宋史·高丽传》:“宣和四年高丽王俣卒,诏给事中路允迪、中书舍人傅墨卿奠慰,留二年而归。”(徐兢《宣和奉使高丽国经序》同 )国华当即墨卿字,时为中书舍人,故词中有“凤阁鸾坡,看即飞腾去”之句。时先生已卒,即未卒,亦不应复入京师,此词必系他人之作。又《片玉词》上有《水调歌头》一阕“中秋寄李伯纪大观文”。案:忠定初罢宣抚使,除观文殿学士,知扬州,在靖康元年九月,其罢左仆射为观文殿大学士,在建炎元年八月,十月 [1] 落职,至绍兴二年,复拜观文殿学士、湖广宣抚使,均在先生卒后。且忠定为观文殿大学士仅历两月,其词亦不似建炎倥傯时之作,其伪无疑。则先生与二人有交际否,殊不可考。其在议礼局,则上官同僚有郑居中等十数人。其提举大晟府,则僚属有徐伸幹臣(典乐 )、田为不伐(初为制撰官,后为典乐大司乐 )、姚公立(协律郎 )、晁冲之叔用(大晟府丞。然大晟府官制无丞,疑即是大乐令。官与太常寺丞同 )、江汉朝宗,万俟咏雅言,晁端礼次膺(均制撰官,次膺后为协律郎 )。其在顺昌,则与王性之相知。交游可考者,如此而已(徐伸见《挥麈馀话》,田为见《宋史·乐志》、《方伎·魏汉津传》,姚公立见《直斋录》,晁冲之见《独醒杂志》。江汉诸人见《铁围山丛谈》、《碧鸡漫志》。唯徐伸、晁冲之官大晟府在政和初,未必与先生提举同时耳 )。

    先生于熙宁、元祐两党,均无依附。其于东坡,为故人子弟。哲宗初,东坡起谪籍,掌两制,时先生尚留京师,不闻有往复之迹。其赋汴都也,颇颂新法,然绍圣之中,不因是以求进。晚年稍显达,亦循资格得之。其于蔡氏,亦非绝无交际。盖文人脱略,于权势无所趋避,然终与强渊明、刘昺诸人,由蔡氏以跻要路者不同。此则强焕政事之目,或属谀词,攻媿委顺之言,殆为笃论者已。徽宗时,士人以言大乐,颂符瑞进者甚多。楼序、《潜志》,均谓先生妙解音律,其提举大晟府以此。然当大观、崇宁制作之际,先生绝不言乐。至政和末,蔡攸提举大晟府,力主田为而排任宗尧(事见《宋史·乐志》及《方伎·魏汉津传》 )。先生提举,适当其后,不闻有所建议,集中又无一颂圣贡谀之作。然则弁阳翁所记颇悔少作之对,当得其实,不得以他事失实,而并疑之也。

    先生少年,曾客荆州。《片玉词》上有《少年游》“南都石黛扫晴山”一阕注云:“荆州作。”(《片玉集》无此注 )又《渡江云》词云:“晴岚低楚甸。”《风流子》词云:“楚客惨将归。”均此时作也。其时当在教授庐州之后,知溧水之前。集中《齐天乐》“绿芜凋尽台城路”一首,作于金陵,当在知溧水前后,而其换头云:“荆江留滞最久,故人相望处,离思何限。”此其证也。又《琐窗寒》词云:“似楚江暝宿,风灯零乱,少年羁旅。”时先生方三十余岁,虽云“少年”可也。

    先生《友议帖》(见《宝真斋法书赞》 ):“罪逆不死,奄及祥除,食贫所驱,未免禄仕。此月挈家归钱唐,展省坟域,季春远当西迈。”此帖岁月虽不可考,味“西迈”一语,或即在客荆州之际。果尔,则在荆州,亦当任教授等职。

    先生游踪,或至关中,故有《西河》“长安道”一阕。惟此词真伪,尚不可定,又无他词足证。至《苏幕遮》词所云:“家在吴门,久作长安旅。”则以汴都为长安也。

    先生出知隆德府,当在政和二三年之交,《五礼新仪》进于政和三年四月二十九日。书中不列衔,盖已莅潞州矣。至五年,徙知明州,.则在潞州盖及二年以上。

    先生以直龙图阁知明州,在政和五年。其次年即以显谟阁待制毛友代之,见乾道《四明图经》,《太守题名记》(《宝庆》、《延祐》,二志同 )则其入为秘书监,即在次年也。

    先生出知顺昌府,据《鸡肋编》,在王寀、刘昺获罪之后。而《挥麈后录》载开封尹盛章命其子并释昺《和寀诗》有“来年庚子”之语,则必在宣和己亥(元年 )以前。又案:《昺传》:“昺免死,长流琼州,乃刑部尚书范致虚为请。”考致虚于重和元年九月自刑部尚书为尚书右丞,则寀、昺获罪必在重和元年九月前。先生出外,亦在是岁矣。

    先生晚年,自杭徙居睦州,故《严陵集》有先生《敕赐唐二高僧师号记》。景定《严州续志》载州校书板有《清真集》、《清真诗馀》。以此,集中《一寸金》词恐亦在睦州时改定也。

    宋时钱唐词人以先生与潘阆为最著,而二人身后毁誉,适得其反,可谓有幸有不幸矣。逍遥获罪之事,宋人所记亦不一,谓“太宗晚年烧炼丹药,潘阆尝献方书,惧诛,匿舒州潜山寺为行”者,《刘贡父诗话》之说也。谓“阆为秦王记室参军,王坐罪下狱,捕阆急,阆自髡其发,后编置信上”者,叶绍翁《四朝闻见录》之说也。谓“坐卢多逊党,追捕,变姓名,僧服入中条山”者,沈括《梦溪笔谈》之说也。谓“太宗大渐时,阆与内侍王继恩等,谋立太祖之孙惟吉,寻悉诛窜”者,《挥塵馀话》之说也。《宋史·王继恩传》言阆与继恩交通状,而不及易储事。《吕端传》言继恩等谋立楚王元佐,而不及太祖孙惟吉(案:元佐亦字惟吉,疑即一事 )。参考诸说,知阆曳裾王门,纳交宦侍,至以布衣与人家国事,决非高蹈之士。徒以东坡盛称其诗,陆子适跋《逍遥集》,遂以杨朴、魏野比之,殊为失实。先生立身颇有本末,而为乐府所累,遂使人间异事皆附苏秦,海内奇言尽归方朔。廓而清之,亦后人之责矣。

    先生《汴都赋》变《二京》、《三都》之形貌,而得其意,无十年一纪之研炼,而有其工。壮采飞腾,奇文绮错。二刘博奥,乏此波澜;两苏汪洋,逊其典则。至令同时硕学,只诵偏旁;异世通儒,或穷音释。然在先生,犹为少作已!

    《重进汴都赋表》,高华古质,语重味深,极似荆公制诰表启之文。末段仿退之《潮州谢上表》,在宋四六中,颇为罕觏。进《五礼新仪札子》,语尤简古,又与《重进(汴都)赋表》同一机抒。时先生虽已在外,疑亦出其手也。

    先生诗之存者,一鳞片爪,俱有足观。至如《曝日》诗云:“冬曦如村酿,微温只须臾。行行正须此,恋恋忽已无。”语极自然,而言外有北风雨雪之意,在东坡和陶诗中犹为上乘,惜仅存四句也。

    陈元靓《岁时广记》有先生内制《春帖子》三断句。案:宋制,《春帖子》词,均翰林学士为之,先生未任此官,殆为人代作耶?

    先生诗文之外,兼擅书法。岳倦翁《法书赞》称其“体具态全”。董史《皇宋书录》谓其“正行皆善”。又石刻铺叙《凤墅堂帖》第二十卷中刻有周清真书。古人能事之多,自不可测也。

    先生于诗文,无所不工,然尚未尽脱古人蹊径。平生著述,自以乐府为第一。词人甲乙,宋人早有定论,惟张叔夏病其意趣不高远。然北宋人如欧、苏、秦、黄,高则高矣,至精工博大,殊不逮先生。故以宋词比唐诗,则东坡似太白,欧、秦似摩诘,耆卿似乐天,方回、叔原,则大历十子之流。南宋惟一稼轩,可比昌黎。而词中老杜,则非先生不可。昔人以耆卿比少陵,犹为未当也。

    先生之词,陈直斋谓其“多用唐人诗句 括入律,浑然天成”。张玉田谓其“善于融化诗句”。然此不过一端,不如强焕云:“模写物态,曲尽其妙。”为知言也。

    山谷云:“天下清景,不择贤愚而与之,然吾特疑端为我辈设。”诚哉是言,抑岂独清景而已。一切境界,无不为诗人设,世无诗人,即无此种境界。夫境界之呈于吾心,而见于外物者,皆须臾之物,惟诗人能以此须臾之物,镌诸不朽之文字,使读者自得之,遂觉诗人之言,字字为我心中所欲言,而又非我之所能自言。此大诗人之秘妙也。境界有二:有诗人之境界,有常人之境界。诗人之境界,惟诗人能感之,而能写之,故读其诗者,亦高举远慕,有遗世之意,而亦有得有不得。且得之者亦各有深浅焉。若夫悲欢离合,羁旅行役之感,常人皆能感之,而惟诗人能写之。故其入于人者至深,而行于世也尤广。先生之词,属于第二种为多。故宋时别本之多,他无与匹。又和者三家,注者二家(强焕本亦有注,见毛跋 )。自士大夫以至妇人女子,莫不知有清真,而种种无稽之言,亦由此以起。然非入人之深,乌能如是耶?

    楼忠简谓先生“妙解音律”,惟王晦叔《碧鸡漫志》谓:“江南某氏者,解音律,时时度曲。周美成与有瓜葛,每得一解,即为制词。故周集中多新声。”则集中新曲,非尽自度。然“顾曲”名堂,不能自已,固非不知音者。故先生之词,文字之外,须兼味其音律。惟词中所注宫调,不出“教坊十八调”之外。则其音非大晟乐府之新声,而为隋、唐以来之燕乐,固可知也。今其声虽亡,读其词者,犹觉拗怒之中,自饶和婉。曼声促节,繁会相宣;清浊抑扬,辘轳交往。两宋之间,一人而已。

    先生逸词,除毛氏所录《草堂》数阕外,罕有所见。只《乐府雅词拾遗》下有《南歌子》一首,《能改斋漫录》载先生增王晋卿“烛影摇红”半阕耳。惟伪词最多,强焕本所增,强半皆是。如《片玉词》上《青玉案》“良夜灯光簇红豆”一阕,乃改山谷《忆帝京》词为之者,决非先生作,不独《送傅国华》、《寄李伯纪》二首,岁月不合也。

    年表四

    * * *

    [1] “十月”,原作“十日”,据罗本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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