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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半农谈影最新章节!

片子去判断受光的深浅,那就未必可靠:安见不是照得很好而洗坏了的呢。所以,洗与扳是相需为用的:能扳而不能洗,犹之乎能识字而不能写字。又如你要到内地去旅行,自己不会洗也非常不便:不但曝露过的片子搁久了要坏,便是照了而不能立时看看,要到一年半年之后才能知道是好是坏,这种的气闷,也就有点受不了。

    就我的经验说,洗片子的药,以Rodinal为最好,而且最经济,最便当;不过要洗得深一点:不然,到了定影水里要减了一层,就太浅了。

    许多照相朋友以为要把人物照得好,就得有美人儿;要把风景照得好,就得有好景致。这种的见解我实在不敢赞成。因为我们的目的,是要造美,不是要把已有的美复写下来。

    若然把已有的美复写下来,而其结果居然是美,也就罢了。无如事实上竟不易占到这样的便宜:往往很美的美人,照到了纸上就全无美处;很好的景致,到了纸上也竟可以变得乱七八糟,不成东西。其故由于眼中所看见的事物的美,与纸上所表现出来的影像的美,并不是一件事:换句话说,这两种美之成立,所根据的条件是完全不同的。

    要照得好相,第一要把目中美即纸上美的见解打破:取景时,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要相信finder(因为它所代表的是目中的影像),所可相信的,只有一块毛玻璃,因为毛玻璃上的影像,即是将来的纸上的影像。

    依纸上美所应有之条件,以判断毛玻璃上的影像的美不美,这是从事于写意照相或美术照相的人千万不可忽略的一件事。

    究竟纸上美所应有的条件是怎样?这就“一言难尽”了。

    事物的影像,可以分析为三种原素:一是形,二是光,三是色,————这三种原素本是不能分离的,现在把它分离开来,只是为讲说上的便利罢了。

    色在美术照相中,并不十分重要;因为现在的颜色照相还很幼稚,不能在美术照相中占到相当的位置;通常所谓美术照相,都是没有颜色的照相;既然没有颜色,自然在颜色上不必有什么讨论了。

    不过也有两件事应当注意:第一,在毛玻璃上看影像时,不要被颜色欺蒙了:不要说“好!颜色配合得真好!”要知道这种的颜色是不能留存的;你若不预先注意到这一点,到洗出来时必定大失所望,甚而至于一张片子完全没用。所以在毛玻璃上看影像时,应当牢记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专在形与光上用工夫。

    第二,照相中只有黑与白,所以无论什么颜色,到了照相中不变为黑,即变为白。不过,在我们眼睛里所看见的颜色,蓝近于黑,黄近于白,红处于两者之间。到了照相里,却变做了蓝近于白,红与黄都近于黑。这是纸面上所表现的,同我们眼睛里所看见的冲突了。要免除这弊病,应当用“正色片”,再在镜头上加用黄玻璃罩;有一种不用罩的正色片,用起来很便当,不过价钱贵些,而且在中国也不容易买到。

    形是画的骨子,光是画的命脉。要是一幅画中,只有形而没有光,这一幅画就变做了死的。所以照相不但要善于取形,而且要善于取光。但是,如果没有形,光就无从附着;所以形的研究,更在光的研究之前。

    形是线的集合体:把无论什么形折开来看,只是几条线便了。线有垂直线、水平线、斜线、曲线四种;一幅画中所用的线,必略有所偏:房屋和树木是偏于垂直线的,草原和海洋是偏于水平线的,山坡和屋顶是偏于斜线的,人像和动物是偏于曲线的。

    偏于垂直线的画,往往宜于直幅;偏于水平线的画,往往宜于横幅;偏于斜线与曲线的,横幅直幅都可以。

    但是,所谓偏于某种线,并不是说画幅中某种线的分量最多,却是说某种线对于我们的刺激力最大:譬如一幅画中,有许许多多的树木房屋,垂直线可以说很多的了;但假使中间有一条S形的路,我们看上去,必定首先看见了这条路,然后才看见树木和房屋;那么这一幅画,就只能说是偏于曲线的,或者说是以曲线为主线的。又如海面和海中的波纹,都是水平线,或者是近于水平线的曲线,但假使画幅中有一只很大的船,上面的桅杆,下面的倒影,都非常刺目,我们就应当说这一幅画是偏于垂直线的,或者说,以垂直线为主线的。

    垂直线、水平线、斜线,可总名之曰直线,直线的好处,可以使人振作精神;其坏处,乃在陷画境于呆板。联结直线而成的折线(zigzag),要是不很复杂而安排得好,却可以别有一种风趣;否则棱角太多,易使人感觉疲劳而生厌恶。

    要之,直线在画幅中所占的分量,虽然可多可少,却不宜多到十分之十;至少至少,也总该有一两分的曲线去补助它。但曲线不必是显的,有时候也可以用隐的:例如把许多斜线排成一个辐射形,或把许多平行的水平线排成一个马蹄形,看画的人虽然没有看见真正的曲线,脑子里却得到了曲线的印象,而且亦许还是很好的曲线的印象。

    反之,十成之十的曲线,却可以构成很好的画,不必有藉于直线的帮助。不过在一幅全用曲线的画中,略略参进一两条直线去,也可以增加不少的趣味。

    这样一说,就要说到“陪、“衬”两字了。

    前文说过“主线”这个名词。陪与衬,是对于主而言;故有主线,即有陪线,有衬线。

    陪就是重复,衬就是相反。譬如主线是垂直线,主线安排定了,别在一适宜之处作一条次要的垂直线,那就叫做陪线;若然不是垂直线而是水平线,那就叫做衬线。

    垂直线以水平线为衬线,水平线以垂直线为衬线,斜线近于垂直线者,以水平线为衬线;近于水平线者,以垂直线为衬线,近于四十五度者,水平线与垂直线均可作衬线。

    曲线得取相宜之直线为衬线;直线亦得取相宜之曲线为衬线。

    曲线亦得取曲线为衬线,但方向必须近于相反;若然近于相同,那就是陪线了。

    所谓陪线或衬线,其所处地位以及给与吾人的刺激力,与主线相较,应处于次要的一个阶级上;若然过于这一个阶级,那就是一幅画中有了两条主线了;若然不到这一个阶级,它就不能算得陪线或衬线,只能打在“散线”里算。

    一幅画中有了两条主线,就要破坏画幅的“单纯”(Unité);若然只有一条主线,其余都是散线,算不上陪线或衬线,则主线太孤单,决然站立不稳,这都是“章法”(composition)上的大忌。

    所以一幅画中,除主线之外,至少必须有一条陪线或一条衬线;若能两者兼有,那自然更好。但陪衬线也不宜太多;太多了要使画面庞杂,不成其为章法。

    讲到章法,最要注意的是画主(Subject principal)。

    画主就是画幅中最重要的一件东西,所谓重要,是说它在全画中被放最重要的地位,而又最能吸收观者的趣味。

    但“一件东西”的“一件”二字,应当活看:有时是一件,有时却是许多件的合体。譬如一棵高大的树,我们可以认为一件东西而当做画主;但如三五棵树丛生在一起,我们看上去,只觉它丛生有得有趣,合成了一个美的总体,并不像植物学家一样把它一棵棵的分析出来看,这也就应当认为一件。

    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完全的东西而只是一件东西的一部分,在画幅上也可以认为一件东西而当作画主;例如照半身人像,或者是单照一个很大的头,眼睛便是画主。

    画主既然是一件东西,换句话说,就是线所构成的物形,但画主与主线是两件事,不能彼此相混。

    有时候,画主与主线可以并而为一;例如以一棵高大的树做了画主,而同时这一棵树的垂直线,就兼做了画中的主线。有时候,画主与主线可以分而为二,例如海面上有两只鸥,主线是海面的水平线,画主却是鸥;又如半身人像,主线是人身的垂直线,画主却是两只眼睛。

    一幅画中,只能有一个画主,不能有得两个。譬如两只石狮子,你若把它端端正正一边一只的照下,那就不能算得有章法;必须换一个位置,使一只近些,一只远些,到了画幅中,一只大些,一只小些,大的作为画主,小的作为“陪从”(Subordonné),这才略略有些意思。

    画主是最能吸收观者的趣味的东西,所以在造画时,应当极意斟酌,使它能享受画面上最好的权利,使全画的精神,完全集中在它身上。

    有时候两件东西碰在一起,似乎彼此都可以做得画主的,作者应当毅然判断:究竟取哪一个。若然迟疑不决,以为两者不妨兼取,其结果必至于两败俱伤。

    譬如有一棵很美的树,其附近处有一条曲线形的路,你若要以树为画主,就应当找到一个位置,看上去能把树的美完全发挥出来,路的美不美,却不妨看做第二件事;反之,你若以路为画主,就应当掉换一个位置,把它的曲线美安排到了最美的一步,然后再去顾到树。

    风景带动物(人或禽兽),是风景为主而动物为从;人物带风景,是人物为主而风景为从。这两种画的作法完全不同;若然一面要顾着风景,一面要顾着人物,实做“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八个字而无所偏重,结果是“戴了石臼跳钟馗,吃力不讨好。”

    画主在画中,应占有最好的地位。地位的好坏,可以分作两方面说:

    第一,就远近说,我们可以把画中所表现的形象,分作近、中、远三层(这是最粗略的分法)。画主的位置,通常都在近层或中层上;也有在远层上的,不过要安排得好。

    第二,就幅面说,有“强点”,有“弱点”,画主应当避去弱点而处于强点之上。

    强点是最容易受到观者的注意的一点;弱点适得其反:是个最不容易注意到的地方。弱点在画幅的正中央,强点在中央点与四角的半中间。如图,O为弱点,ABCD均为强点。强点之中,似乎右边的DC两点,比左边的AB两点又要强一点,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道理,是没有方法可以解释得明白的;亦许因为人的眼睛,不生在中央而生在两旁,所以注视两旁的成份,比注视中央的成份多一点,又因为平时做工写字,用右手多于用左手,从而右目较左目为发达,所以两目同时看在纸上,右目所得到的印象,比左目所得到的要浓一点。

    但是,我所说的强点弱点,只适用于我们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照片;若然有什么盛举,如纪念会欢迎会这类,要照相,当然要请阔老先生坐中央,呜呼!此亦天经地义也!

    半身人像中无所谓近层远层,只须对光时注意着两只眼睛就是。眼睛的位置,多少总要偏于上半幅一点。不要恰恰在上下间的平分线(即横中线)上;至是否在左右间的平分线(即直中线)上,却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偏左的时候,眼光必须向右注,偏右的时候,眼光必须向左注;若然眼光是正的,眼睛的位置却是偏的,那就不能保持画面的“均衡”(équilibre),看画的人就有“不稳固”(instabilité)的感觉了。

    风景画的地平线或水平线,不应在画幅的横中线上,总要高一点或低一点。高于横中线的,全画的气息可以高伟些,但太高了要不稳固。低于横中线的,在稳固上不生问题,不过有时不免有平庸的气息;而且不宜太低:如将全画上下间分作三等分,则近底的一条等分线,最适宜于地平线或水平线;如分作四等分,则近底的等分线,便是地平线或水平线的最低界;若比此更低,画面就要有洼陷的气息了。

    如果是左右平分的景物,就应该取偏一点的景,不宜以景物的中心,置于直中线上;因为“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是世间最讨厌的事。

    上面说过“陪从”这一个名词。陪从是对于画主而言;陪从的作用,第一是免除画主的孤单,第二是保持画面的均衡。所谓均衡,是说把全画面上的东西放在手里等,其重量应当各部调匀,不要这一部分失之太轻,那一部分失之太重。我们知道画主的重量是很大的;它的位置,又不在画幅的中央而在一旁。所以,他若偏于甲面,乙面就觉得太轻了。必须乙面上也配上一个或几个次要的东西,然后重量才能相称。但何以不用等要的东西而用次要的呢?因为两个等要的东西放在一起,就是一幅上有了两个画主了。两个不等的东西又何以能保持均衡呢?因为画面上的均衡,不是天平式的而是秤式的。

    画主与陪从,不必是同类的东西,却也不能相异得太离奇。譬如是一间破陋的古屋,旁边站着个时装的美女;或者是一丛浓艳的牡丹,旁边有个灰衣大哥在那儿大骂“他好的!”或者是一株清劲的梅花,有位翎顶辉煌的老爷打着道子来看,————这就不伦不类,破坏了景物的调和了。

    画主与陪从之外,余下的零碎东西,可总称曰“附从”。

    不论画主、陪从,对于画面总担负着“团结”的使命。所谓团结,亦即前文所说过的“单纯”:画中影像虽多,而主要的意趣,却只有一个;换言之,即画中事物,彼此间都应气息相照,而成为一“局”。若然一幅中有两个局,我们把它切了开来,还仍旧可以各为一局,这就不能算得有章法。

    反之,一局不完,也不能算得有章法。局的完不完,可以看画的人的眼光的起止为标准。我们看画,总是从画主看起,渐次以及于画边。假使画边有一个人或一件东西,其气息向外而不向内,我们看到那里,意境就不免被它拉到画外去而不能停止于画中,这就是一局不完。又如画中有一条路,其一端从我们的近身处起,渐渐的蜿蜒入画中,我们看起来,当然依着这方向看去,若然它的彼一端,并不在画中消灭(消灭谓远至不可见,或被一丛树遮去了),而仍旧从别一边缘走出画外,我们的意境,也不免跟着它到画外去,这也是一局不完。这类的例,举不胜举,只能随时体味。

    还有一件章法中很重要的事,我们可以套用“清党”的名词而称之曰“清画”。

    清画中包含着两种职务。第一种是排除没中用的东西。画中景物,总是愈简单愈好,所以一幅画,只要采取几件重要的东西,使宾主安排得妥当,便算完事;零零碎碎的不相干的东西,不妨一概割弃。第二种是排除要不得的东西。世间事物,本来是无论其本身之美丑如何,都可以用美术的手腕制造为画中美的;但也有几种东西,本身并不甚丑,到了画中,却变做了奇丑不堪,简直是要不得。据我的经验,广告牌与电杆,应当归入此类;最近又觉得高粱也很讨厌。但别人的意见是否与我相同,却不得而知。

    光是画的生命;若然依据章法,将各种景物安排得很好,而不能采取适当的光,这一幅画还仍旧是死的。

    就方术上说,光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玻璃棚里的光,可以用人工调节变化的;一种是室外的天然光,不能调节变化,只能斟酌采取。

    处分玻璃棚里的光,另是一种技术,今且不说;至于室外的天然光,却应避去顶光(即正午的光)、直光(即与镜头同一方向的光)、反光(即正对镜头的光)三种而用斜光:最好的斜光是四十五度,即上午八九点钟或下午三四点钟的光。但是,这只为谨守绳墨的先生说法;也尽有人用人家所不用的光而出奇制胜。

    但无论是谨守绳墨也好,是出奇制胜也好,在光的研究上,总要顾到“参错”与“调匀”两件事。所谓参错,是说画面上应当有黑处,有白处,不能一套板的平均;所谓调匀,是说画面上虽然有黑处,有白处,而这黑与白间的精神是融合的,是一致趋向着美而造成一个美的总体的,不是各管各的帐而闹得乱七八糟的。

    参错与调匀,应当从大处着墨,不应当零碎,零碎了就要变成拍卖旗,甚而至于变成满脸麻子!

    研究光的配合,最扼要的方法是先在画面上定出一个主光(一块大黑或大白);主光定了,再找陪光与衬光(主光为黑,则陪光为黑,衬光为白;主光为白,则陪光为白,衬光为黑。陪光与衬光的面积及浓度,总要比主光差一点。)一幅画中的光,如果能有一主,一陪,一衬,已就很好;陪光与衬光多一点不要紧,主光却与主线和画主一样:只能有一个,不能有两个。

    光有软硬。黑白间的距离大者为硬,小者为软。硬光可以唤起精神,软光可以增加韵味。但太硬了可以使画境陷于干枯,太软了也可以造成混沌的境界而使人不快。

    光有深浅。黑的总量多者为深,少者为浅。深光的趣味浓郁,浅光的趣味轻灵。但太深了近于臃肿,太浅了近于松懈。

    光的软硬深浅,也和景物的清糊一样,只是作者意境中的事,不是方术或规律所能限定的。

    岂物软硬深浅清糊而已,写意照相的总体,主完全寄附在作者的意境之内:必须先有了意境,然后才可以把方术规律拉过来,做个参考;否则无论方术如何高妙,规律如何精严,你只有死板板的依着它做,做到完了你还不知道你自己在哪里,怎还能说这一幅画是你的!

    所以,所有的方术规律,只宜置之一旁,略备顾问,不必依样画葫芦,做到绝对或完全的地步;若然你真能把你的意境表现得好,便在这上面欠缺一点,也全不打紧。

    开了这么一大套的话匣子,可以赶紧“收摊”了!且抄一段故事下来做个尾声。

    “葛延之在儋耳,从东坡游,甚熟。坡尝教之作文字,云:‘譬如市上店肆,诸物无种不有,却有一物可以摄得,曰钱而已。莫易得者是物,莫难得者是钱。今文章,词藻事实,乃市肆诸物也;意者,钱也。为文若能立意,则古今所有翕然并起,皆赴吾用。汝若晓得此,便会做文字也。’”

    苏老头儿想来不见得会欺我们的罢。

    再抄一段:

    “嘉靖初,南京守备太监高隆。人有献名画者,高曰:‘好好!但上方多素绢,再添一个三战吕布最佳。’人传为笑。沈石田送苏守《五马行春图》,守怒曰:‘我岂无一人跟者耶!’沈知,另写随从者送入,守方喜。沈因戏之曰:‘奈绢短少,画前面三对头踏耳!’守曰:‘也罢也罢!’”

    我们虽然不要把作品送给阔人看,而这一类的倒霉事,却也尽有机会可以碰到。碰到了怎样呢?“也罢也罢!”

    (附言)

    有许多人以为美术是模仿图画的,这实在是个很大的错误;至少至少,我个人总不愿意这样主张。因为画是画,照相是照相,虽然两者间有声息相通的地方,却各有各的特点,并不能彼此摹仿。若说照相的目的在于仿画,还不如索性学画甘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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