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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敌后游击区域日志(1957年9月编次)

    在抗日战争之第二年(1939年)春初,愚由四川大后方偕友五六人到前线皖、苏、豫、鲁、冀、晋各省,出入于敌后游击区域者约八阅月。此行缘起及其结果,往时在香港《光明报》发表《我努力的是什么》一长篇中曾叙及之,小标题为《巡历华北华东各战地》。但所叙只首尾概略而已,于其历程未能详也。愚当时无日记。随行诸友有作日记者,如李健三所作则毁于鲁南遭遇敌人之时,独黄艮庸一简略手册幸存至今。因约同艮庸以此手册为根据,彼此追忆往事,略加排叙如次。题曰:敌后游击区域行程日志。

    当时随行人员计有黄艮庸、王靖波、王福溢、李健三、翟茂林、张荫平诸君。其中前五人皆豫鲁乡村工作之同人或同学,相从甚久,唯荫平一人系到洛阳后临时邀其参加。又福溢入鲁不久即潜赴济南工作,于后半旅程未同行。而由鲁南返川途程中却又增一董泮清同学一路随行到川。

    一月卅一日 艮庸等先我起程,乘军委会所派大卡车离渝,当晚宿内江;二月一日抵成都。

    二月二日 我乘飞机由渝到成都,与艮庸等相会。

    二月三日 艮庸等乘车离成都,过绵阳小停,当夜宿梓潼。

    二月四日 艮庸等车过剑门关抵广元。军委会派车至此为止,候西北公路局派车来接始能北去。五日在广元候车。

    二月六日 艮庸等乘车由广元抵汉中。

    二月七日 艮庸等乘车过大散关抵宝鸡。

    二月八日 艮庸等换乘火车到西安,住花园饭店。九日留西安候我到来。

    二月十日 我乘飞机到西安,同住花园饭店。我原于九日从成都起飞,飞至中途得悉西安在敌机轰炸中,不能降落;乃转至兰州降落,故次日始飞抵西安。从十日至十七日皆留于西安,与战区司令长官蒋鼎文及八路军办事处林、伍(伯渠、云甫)各位先生商洽如何渡河入鲁。

    二月十七日 偕艮庸起行赴宜川。盖以各方接洽一时尚无入鲁之方便,而适遇阎百川派驻西安办事处处长方闻,即与其约定访问阎氏,藉先了解晋中战况。其时阎驻秋林镇,秋林镇在宜川之东,黄河边上。是日车抵咸阳发生故障,只得留宿。晤咸阳县长邵履均(旧识)。

    二月十八日 旧历除夕,车过三原,晤赵戴文于一花园中;晚抵洛川,途中落雪。

    二月十九日 抵宜川城(第二战区兵站在此)。

    二月廿日 车过黄龙山,荒无人烟;薄暮抵秋林镇,当晚晤阎。廿一日留秋林续谈大局(参看《我努力的是什么》一文中所叙)。

    二月廿二日 离秋林返宜川。廿三日留宜川候车。廿四日有军委会叶参谋(叶楚伧之子)叶南陪同苏联顾问二人到达,约定明日附其车同行返西安。

    二月廿五日 离宜川抵中部县留宿。次日廿六抵西安。

    二月廿七日 晤西安行营主任程颂云(潜),商谈去战地视察事。从廿七日到下月二日之前均留止西安。在此期间内一夕胡宗南、邓宝珊忽相偕来访。

    三月二日 晚八时偕同人乘火车离西安去洛阳。深夜过潼关,敌人隔黄河岸打炮(所以必在黑夜通过者以此)。

    三月三日 早抵洛阳,住入旅馆。午后晤第一战区司令长官卫立煌。晚间卫派其蒋副官长来言,河北丁专员树本今早已渡河去,必须另候渡河机会。从三日到十八日均留止洛阳,在此期间曾一游关帝陵、龙门、伊阙。

    三月十八日 偕同人离洛阳行抵襄城。因于学忠被任苏鲁游击总司令,卫长官主张我随其一路入鲁。此时间于在皖北阜阳,特往就之。

    三月廿日 经叶县、偃城到漯河。此处为黄河泛滥区,有民船通周家口,当晚下船宿。

    三月廿一日 早由漯河开船,夜泊邓城。

    三月廿二日 下午二时到周家口,有王成章(济宁专区工作同人)来接。王在当地驻军任队长。

    三月廿三日 搭小汽轮往阜阳,夜泊界首。在轮舟中为同人分析敌我情势。

    三月廿四日 下午六时船抵阜阳,入城则于孝侯已先行,留有张旅长招待我等。从廿四日至廿九日之前均留止阜阳,等候于之参谋长王静轩由陕南率队至此,再同行入鲁。阜阳被黄河水灾,且曾经敌人焚炸惨重。(阜阳旧称颖州府)

    三月廿九日 偕同人随于部五十一军王参谋长及其部队离阜阳往蒙城,意在宿州车站南越过津浦铁路而东。是夜宿插花庙。

    三月卅一日 行抵蒙城城外“四里吴家”宿营。此时得悉五十一军先头部队在宿州站南穿越铁路者,遭敌军截击损失甚重。王参谋长部队改计向北,而不东越铁路。愚亦变计轻装前进,不随大队同行。于是彼此分手。

    四月二日 移往城内县政府之财委会。蒙城亦经陷敌,城内民房破坏惨重,城内房屋约仅存十之一。四月七日前均留止于此。

    四月七日 派靖波、荫平往涡阳转永城(属豫东)书案店(市镇名),与新四军彭雪枫司令接洽;希望其能引导入鲁。

    四月八日 偕同人离蒙城往涡阳,当晚到达,住城内财委会(马玉昆旧宅)。

    四月十日 同人离涡阳往永城书案店晤彭司令及副司令吴芝圃,承其招待留止三日。

    四月十三日 起行,随新四军滕团往李士林(地名),彭司令以一白马赠我代步。当晚在李口(地名)休息,候至夜一时乃以急行军越过公路。

    四月十四日 住李士林李家(此似属苏北萧县境)。

    四月十七日 离李士林行二十里至王白楼(萧县境)止宿。

    四月廿一日 由王白楼行四十里到王寨,当晚移住郝楼。砀山县长窦雪岩原为邹平乡村工作同人,是日亦赶来相接。原邹平同学许锡琏在萧县工作亦来晤。凡此以下所云县长者皆潜伏敌后之我方游击县长也。

    四月廿二日 萧县县长彭笑千(效骞)约谈并晚饭。八时起行,除雪岩带队同行外,并有苏鲁豫支队第四大队派兵两连护送。因有敌情,当晚绕道复回王白楼。到达时已将天晓,小憩即北行十里至张庄休息。

    四月廿三日 傍晚起行,六时许经过小山,夜二时由黄口车站之西渡桥附近越过陇海铁路,一夜之间以行军姿态行九十里。

    四月廿四日 晨六时行抵黄河故道,八时住于毛李庄(属砀山县)。当时即有敌人追踪而至,计有敌汽车四辆及步兵八十余,先与雪岩所带县队接触。恰好彭明治所部苏鲁豫支队派来将与护送我的第四大队交接任务之第一大队,由胡大队长率领昨夜已先到,驻于高寨。既发现敌人来袭,胡大队长即接我从毛李庄移住高寨中,同时会合第四大队及砀山县队将敌包围,相持竟日。日暮后由第一大队护送我等离高寨向单县(属山东)进发,一夜行七十里,疲甚。雪岩仍随同一路。

    四月廿五日 晨五时行抵单县之侯楼,住刘藜照(此人为邹平训练部同学)家中。村中驻军有军马甚多。

    四月廿七日 下午北行十五里至中兴集,住邹平研究部同学王梅村家。丰县县长董玉珏赶来相见。雪岩伴送至此为止(由此回砀山)。

    以上为由川入鲁之行程。

    由此以下为入鲁而后之行程。

    四月廿八日 晚六时由胡大队长派骑兵护送至大谢庄,单县县长王椿元来迎接(王为邹平县人)。

    四月廿九日 刘耀庭(原为土匪,此时任游击队司令),徐国杰(省府所派人员)来见。晚六时由刘派队送至城武。夜二时到达城郊,有史县长及新编保安旅旅长朱世勤(原亦土匪出身,人甚好,其后抗敌战死)来迎接,宿县政府内。

    五月二日 早由朱旅长派队护送赴定陶,行至中途适遇定陶县派骑兵来接。先曾误以为敌人,后乃省觉。午刻抵定陶,住县政府。

    五月三日 第三政治大队(山东乡村工作同人当时在军委会政治部指导下所编成)同人张勖仁由鄄城来接,并由定陶县队护送至菏泽,住第六中学分院。

    五月四日 我应邀在民众剧院讲演。此行沿途每为人分析抗战形势作动员工作,先后讲话次数甚多,然开大会对群众作讲演则自此始。第三政治大队同人宋乐颜(鲁西支队长)由鄄城乘汽车来接。

    五月六日 同乐颜坐车到鄄城,与同人裴雪峰等(原邹平同人留鲁抗敌者)会晤,留止五日,大会小会多次,不一一记。

    五月十一日 濮县县长张子馀及研究部同学王湘岑来接,即相偕到濮县,雪峰亦送至濮县而后返。

    五月十二日 偕同人由濮县起行往范县,中途遇聊城专署派汽车来接,正午抵范县晤王金祥专员及张孟龙同学,详询故专员范公筑先在聊城抗敌殉国事。按:1936年聊城专区推广乡校训练民众时,范公引我同人赵玉波为秘书主任,同学张潜(孟龙)为秘书,抗战初期声威甚著。其后聊城陷敌,范公、玉波等皆死难。王金祥原为其参谋长,即继任专员,与孟龙退守范县。

    五月十三日 在范县,鲁西行署李树春主任派汽车来接。

    五月十四日 离范县,经过寿张县小停(似有一中学在此),进至张秋镇(鲁西行署驻此)会晤李主任(兼民政厅长)。此时据报有敌情。十五日派靖波往杨桥与东进支队(八路军)联络。

    五月十六日 晨离张秋镇往杨桥,住东进支队杨勇团部。适值一一五师政委罗荣桓在此(闻在某处与敌作战七昼夜之久疲极来此就睡),曾出相见。

    五月十七日 经杨团派人护送我等晚六时离杨桥往汶上县之葵林,夜行军至翌晨到达。

    五月十八日 下午三时出发,六时经金口过运河,夜十二时抵东阿县之位里(地名)。

    五月十九日 晨离位里往钟无盐村(东阿属),近午到达,与一一五师代师长陈光会晤。

    五月廿日 深夜一时随一一五师王参谋处长秉章所率队伍离无盐村,次早八时抵钢城坝(宁阳县属)。

    五月廿一日 下午四时离钢城坝行廿余里至刘伶墓村(属宁阳)。

    五月廿二日 下午四时离刘伶墓,经王家峪,深夜在南驿车站附近之第十五号桥横越津浦铁路。因当地伪保长两面应付,为我侦探敌情,并为我们放哨引路,故得平安通过。随抵老庄休息。

    五月廿三日 下午三时离老庄行卅里到泗水县之杨家桥止宿。

    五月廿五日 (廿四日之后半夜)三时离杨家桥,天明后八时到泰安县属之管家峪止宿。据回忆此地粮食极度困难,几乎难于觅食。

    五月廿七日 离管家峪经白马关往蒙阴县城,晚七时到达。

    五月廿八日 天雨,留蒙阴休息。

    五月廿九日 午前十时离蒙阴往刘官庄会晤五十一军一一四师方叔洪师长(范)并参加其前任师长阵亡之追悼会。当日下午方师长派骑兵护送经旧庄到坦埠。途遇临沂专区工作同人张里元专员靳子钦秘书及曾在邹平受训之陆 昇 训同学(此时为八路军方面一游击队的团长)等来迎。晚宿陆 昇 训团部内。

    五月卅日 早六时离坦埠往王庄八路军山东纵队指挥部(天主教旧教堂),沿途见有欢迎标语张贴及欢迎的群众迎来,欢迎于学忠总司令及愚两人。于系应省主席沈鸿烈邀往东里店省政府,路经王庄,适与我有一段同路,同时到达。当即会晤纵队指挥员张经武同志及政委郭洪涛同志(张先于1936年相识,郭先于1938年相识)。于未多停即离去。我留参加群众大会讲话,并午饭,然后去东里店。从东里店来迎者有省政府人员及第三政治大队同人秦亦文等多人。彼此相遇于途。护送我之骑兵以及我等既均乘马,陆 昇 训等亦乘马,而来迎人员亦多骑马。马多而山路崎岖狭窄,掉转拥挤时我右足踝被擦伤。晚七时抵东里店,住入政治大队办事处。

    五月卅一日 午前沈派其秘书长雷法章先来看我,午后沈、于又偕来看我,邀同赴群众欢迎大会。沈、于及我各讲话。晚七时欢宴,酒菜奢侈,竟有从青岛运来之啤酒汽水,绝不似身处山村之中,更鲜坚苦抗敌之意。

    六月一日 偕艮庸等到水北(地名)第三政治大队总队部,与同人同学等相会。连续留止于此,在朝会上讲话及开会座谈等。足伤转益恶化,浮肿痛楚,步履维艰。

    六月四日 偕艮庸等回东里店,往于东安(地名)之省府招待处。晚间沈约谈话便饭,且留宿。次日乃回东安休息。

    六月六日 同人及同学公竹川、曹锡侯、李树圃、王伯平等多人(多半在政治大队工作)来谈。

    六月七日 伯平忽来报告云得鲁北支队信息,队长李星三同学因接受伪军某部诈降被杀害。按:第三政治大队之下共分鲁北、鲁南、鲁东、鲁西及豫北五个支队。星三在研究部同学中,愚夙认为最可有为之人,不意其遭遇如此,伤痛之极。

    是日午前十时左右有敌机十五架自北飞来轰炸东里店,伤亡二百余人,公私房屋大都焚毁,所存无几。按:东里店原为一普通农村,自沈设省府于此,从未遭敌袭,日趋繁荣,恍若城市。久已乐而忘忧。此次敌人大举扫荡,当上空投弹之时早已四面包围。国民党政府在山东全省的一政治中心于一日之间即遭毁灭。同时,于之总司令部(在上高湖)八路军之指挥部(王庄)各相距六十里、四十里不等,亦为其扫荡目标,均不能不各自转移矣。

    六月八日 早沈派人送信云,省府避敌他迁,嘱我亦自行转移。并派步兵约一班人来照料护送。先两日李澄之校长邀我为其中学讲话,已应诺;至此愚仍依约往坡里————中学所在地,而不知局面固已大变。近午,行至金星头,即遇省府某某厅处机关人员及第三政治大队同人秦亦文等,各不期而会。其目的地或不一,其力求转移避敌则一。愚等小憩继续前进,黄昏至坡里。入庄不见一人,只见有八路军方面游击队一小队正在庄外集合。询知中学师生已全体转移至东南山岭上;离庄不远已发见敌人,庄内万不可住。因即于暮色苍茫中登山觅晤李校长。同时会见亓养斋、范明枢两老先生(年各八旬以上)以及其他许多人,皆在山中避敌,地名西昌峪。大家皆劝我换装隐蔽,不宜骑马。而我足伤未愈,勉强能骑马,实不能步行。当时求其他代步不可得,乃倒转一方凳用两木杠抬之如二人肩舆。是晚不过假寐片刻,于午夜一时偕同人等继续转移。

    六月九日 天明行至小王庄,此处原有八路军方面一部分人员已不知所往。又东行六里至马斗峪略事休息,复行至王庄附近,闻悉张经武之山东纵队亦已全部他去。遂折东北行,追踪省府秘书处于周家上庄,在附近赵家高塔小停。嘱艮庸往访雷秘书长,适雷对省府人员正在给资遣散俾各自隐蔽,不获接谈。嘱靖波访晤五十一军方叔洪师长,询取情报及转移路线。靖波回报云方师辎重太多,情况不佳(其后方师长果遇敌阵亡),乃决计不随任何其他大队伍同行。

    六月十日 黎明行抵连谷峪,入民家小睡,遽闻枪炮声,知前方已发生战事。出门遥见敌骑在西面山岭上,空中并有飞机,即向东南趋奔。沿途与省府财厅等机关相遇,各皆狼狈不堪。(此时即将沈前所派给我等之一班人归还给省府,)幸有保安二旅及五十一军与敌相持,我等乃得以安全退却。十时余行抵东郭庄庄外树林下,与八路方面一工作团(非战员)相会,随后五十一军军部亦到。靖波、艮庸分别与工作团负责同志张天民、五十一军江副官长等洽商行止。初闻牟军长中珩即将到来,而候之不至。中午遂同工作团移往山官庄(有《大众报》匡亚明社长来会见),正休息间回首望见东郭庄方向却已开火。似敌人追踪牟军长而来也。休息至夜半起行(与工作团偕行),登摩天岭,往西越过公路时已天明。

    六月十一日 晨六时抵孙家官庄休息,庄前竟树起日本旗。正午行抵沂水之虎岩庄,工作团商请庄长供给养。但庄民虑被敌人发见,嘱我等在庄外山沟内休息进食(红薯加豆粟煮粥,五百余人分食)。晚七时起行约八里至上岩峪宿。是日不时有敌机在上空侦察。

    六月十二日 晨六时离上岩峪移至附近之许家峪山窝隐蔽,入夜数百人皆露宿(如是者多日)。幸在夏季,不畏冷。据闻敌情已较缓和,战事移至东里店之东北方面。

    六月十三日 留许家峪休息,冯韬同志介绍邵德峰先生来谈,劝我以变姓名暂时隐匿之计。晚六七时东北方向廿里许发现火光。

    六月十四日 留许家峪,有苏鲁总部之便衣探兵二人被八路军误捕,因悉于总司令即隐驻在南之水牛里。嘱艮庸往访得晤,并即止宿。

    六月十五日 晨间艮庸返许家峪报告。愚即偕艮庸、健三同去水牛里访于,谈战况并商我返川之计。当晚宿于总部。

    六月十六日 午间仍返许家峪,有沂水县孔县长派县府李主任及于鉴泉同学来致慰问意。

    六月十七日 留许家峪,传莱芜、泰安、淄川、博山各县有为我方收复之讯,但连日上空仍见敌人飞机往来。

    六月十八日 派董泮清同学往坡里、水北等处与八路方面觅取联络,并探第三政治大队消息。晚间,八路工作团与我等分手移住夫子峪(后来知其遭遇敌人)。我等拟明日迁南墙峪,故留许家峪未动。

    六月十九日 早五时离许家峪,七时抵南墙峪,借居民家,不再露宿。此间有山东纵队之干部学校及山东鲁迅艺术学校师生共约六百人,留止已五六日。会见鲁艺校长王绍洛、干校副主任许宗林。嘱艮庸赴田家峪西南之偏连峪访沂水县长孔庆铭,又嘱靖波往访于总部,各于当晚转来。夜半落雨。

    六月廿日 落雨迄晨未停,连绵以至午后仍阴沉,大慰农情。因苦旱已久也。下午四时泮清回,知第三政治大队住岱崮,并带来秦亦文信,劝我前往同住。

    六月廿一日 (旧历端阳,)晨五时起行往岱崮。才西北行七里许,忽闻曾家瞳方面有敌兵发见,即停止前进。继而传来枪炮声,遂折回南墙峪,隐于山沟内。复移至西墙峪。夜晚九时离西墙峪,越西岭至王家庵子,经上岭、下李庄,由佛庄过公路(夜三时五十分通过)北行。

    六月廿二日 晨十时抵坡里。从昨晚起行至此,共约百里之路。陆 昇 训同学任八路特务团团长,其团部今驻此。患难之后见面倍觉亲切。随继续前进至公庄休息。下午五时亦文特来相迎,即偕住岱崮与同人同学会见甚欢。其时已昏夜,落雨。

    六月廿三日 午间得谍报敌人分从东方及南方两路而来。盖第三大队驻此已逾一周,复有省府厅处零散人员日渐纷集于此,遂形成目标。亦文当即传知整装准备出发,适张里元、靳子钦亦率所部来会。彼此策商行止,经决定里元等向北走,我等西行。临行,亦文分嘱公竹川(懋淇)同学随我身边照料,秦弘同学率武装一小队为我任警卫。下午四时离岱崮到茶叶坪曾停息,续于昏暗细雨中行进。雨落愈大,昏暗愈甚,出手不辨五指,山路崎岖坎坷而油滑。两次闻人堕落沟涧,以人太多,队太长,竟不暇顾。愚虽骑马,而夹在人众行列,举步迟缓有类蜗牛,通夜行不过五里。

    六月廿四日 黎明,雨不稍停,衣履湿透,饥疲且冷。行抵对经峪一小村,亦文让我先入休息,彼则率大队更前进至石人坡休息。我等入村不见一人,而讶其衣被柴粮俱在。方解衣烘烤觅求饮食之间,闻石人坡方面枪声大作,知是接触开火。不敢怠缓,出村向东北一高山攀登,此时大得马力。为免遭敌人跟踪,嘱靖波、泮清率同秦弘武装队另行活动,而我与艮庸、竹川等五六人寻路下山隐藏。初隐于后山窝一郑姓人家(有老人胸悬十字,知为天主教徒),方得喘息,忽又告警。出门见有挟衣裹粮扶老携弱者即随之行,至山脚入岩洞内隐蔽。洞内几已人满,见我等异乡人物,指点隐于最后。此时前后各山头敌我两军渐集,不久开火,各种枪声、炮声、炸弹声、飞机声震耳。两军往返冲夺,或远或近,近者如在头顶。约从午后二时起始,七时后其声乃渐疏渐停。洞内人众整日屏息静听,待至黑夜枪声全停息,即劝我等赶紧他徙(徙往神仙洞)。我等亦不愿累及老百姓,但出洞于黑暗中爬行未远,知敌我两方哨兵警戒甚严,无法通过,只得仍退回原洞内过夜。

    六月廿五日 夜来人众先后各自离去,皆不知其所往。天明,洞内只余我等六人(艮庸、竹川、健三、茂林、荫平与我)。约早七时许敌我两方复开火。此时洞内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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