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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龙榆生学术论文集最新章节!

    自從黨中央提出“百花齊放、百家争鳴”的方針以後,鼓舞了一般知識分子向科學進軍的熱情,開始有了一些重視學術的空氣。但是花要放得耀眼,家要鳴得驚人,還有待於領導方面的不斷扶植和老一輩的專家們多起一些橋梁作用。“後來居上”,是要從多方面加以培養的。

    談到文化建設,不容許割斷歷史。關於古籍的大量翻印,已經成了一項刻不容緩的重大任務。最近中華書局即將着手進行文、史、哲一類著作的刊行,這是異常可喜的一個好消息。我曾給舒新城先生建議,在翻印古籍方面,必須特别重視校訂和標點工作;像過去商務印書館搞的《叢書集成》和《國學基本叢書》那樣不負責的亂加句讀、訛誤滿紙的惡劣作風,是絶對要不得的了。商務印書館在文化教育上的巨大貢獻和在編輯方面培養了很多專家學者,這功績是不容否認的。但王雲五爲了生意眼,以七角錢作爲校點古籍一萬字的酬勞,這簡直是“傷天害理”,也就難怪擔任這項工作的人只顧“拆爛污”了。

    關於古籍的校訂標點,是一件異常艱巨的工作。就是學有專長的老師宿儒,也很難保證百分之百的準確性。我還記得一九三五年的春天,我正準備改就廣州中山大學之聘,從上海到南京去向黄季剛(侃)先生辭行,順便慶祝他的五十生日。他請我到“浣花”吃過酒,到太平門外看過桃花,回到他在臺城腳下新築的“量守廬”,指着他正在細讀的《舊唐書》,告訴我説:“你看我左邊一把剪刀,右邊一瓶漿糊,爲的什麽?讀古書真不容易!常是分過句讀之後,發覺講不通,把它挖了一個小洞,補起來重點。爲了搞通俞正燮《癸巳類稿》一段話,直到三年之後,細看《唐書·藝文志》,才把它點斷句子。”黄先生是音韻學的權威,前北京大學和中央大學的名教授,可惜那年秋天就死了!他這一段話,我是深深印在腦海里的。

    我前年替北京文學古籍刊行社校訂《山谷詞》,用了八九種不同的本子,逐字比較,寫了兩次的清稿。爲了決定一個字,常是想了幾天。譬如那首《洞仙歌》是給瀘州太守做生日的。它的後半闋有這樣幾句:“正注意得人雄,静掃河山,應難從五湖歸棹。”(《彊邨叢書》本《山谷琴趣外篇》卷一)這“河山”的“山”字,宋刊本和嘉靖本、汲古閣本都作“西”。一般的説來,“静掃河山”也是講得通的。可是我們仔細一想,在北宋中期,一般詩人學者都重視當時的“敵國外患”,主要的是“西夏”。黄庭堅這首詞,正是勉勵王補之該找機會爲國家靖邊殺敵。這“河西”恰是指的“西夏”,和前一首慶祝黔州太守曹伯達的《鼓笛慢》“宜威西夏”,用意相同。這樣作者的愛國主義思想,也就很明朗的表現出來了。我曾和劉大傑先生談起,他説這就是“一字千金”。然而“此中甘苦”,卻不是現在一般出版社的編輯先生們所能瞭解的。爲了《山谷詞》用了許多禪宗的話,我還寫信去問過博聞強記的錢鍾書教授和馬一浮、陳寅恪兩位大師。我覺得這就是對人民、對我們的祖先、也就是對自己負責。

    現在反過來看,一般著作家和出版社的編輯先生們是用怎樣的態度來對待這古籍的校訂標點工作呢?有的是“強不知以爲知”,有的是索性“拆爛污”。我且隨手舉些例子:

    (一)前年我在上海博物館資料室工作,偶然翻翻周貽白教授著的《中國戲劇史》,他引了王盧溪的《上元鼓子詞》,接着説:“僅一闋,未知何調。”下面是:“詞云:玉漏春遲,鐵關金鎖,星橋夜暗塵隨馬,明月應無價。天半朱樓,銀漢波光射。更深也翠蛾如畫,猶在涼簷下。”(中華書局出版,上册,八八頁)我看到這裏,不覺嚇了一跳。向朋友們探聽到,周教授正在中央戲劇學院擔任戲劇史的教課,我就寫了一封信告訴他:這是用的《點絳唇》的調。句法上半闋是四、七、四、五,下半闋是四、五、三、四、五,“夜”、“馬”、“價”、“射”、“也”、“畫”、“下”七個字都是韻腳,應該這樣讀:“玉漏春遲,鐵關金鎖星橋夜。暗塵隨馬,明月應無價。  天半朱樓,銀漢波光射。更深也,翠蛾如畫,猶在涼簷下。”我是好意的提醒他,希望他再版時更正。也不知道是信没有收到,還是大教授“高不可攀”?始終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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