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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终朝采绿,不盈一匊。予、发、曲、局,薄、言、归、沐、本韵。○赋也。下同。

    终朝采蓝,不盈一襜。五、日、为、期,六、日、不、詹、本韵。

    之子于狩,言、韔、其、弓、之子于钓,言、纶、之、绳、本韵。

    其、钓、维、何、维、鲂、及、鱮、维、鲂、及、鱮,薄、言、观、者、本韵。[评]只承「钓」言,大有言不尽意之妙。

    此妇人思其夫之不至,既而叙其室家之乐,不知何取义也。

    [一章]「曲局」字妙,与「卷发如虿」迥别。

    [二章]「五日为期」二句:「五日」,成言也;「六日」,调笑之意。言本五日为期,今六日尚不瞻见;只是过期之意,不必定泥为六日而也。郑氏以其不近理,改为「五月、六月」,吁,何其固哉!

    [四章]单言钓,不言狩。已从简言钓,亦只「维鲂及鱮」一句,上下皆虚衍及过递语,殆简而又简。

    【采绿四章,章四句。】

    黍苗

    芃芃黍苗,阴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劳本韵。之。兴也。

    我、任、我、辇,我、车、我、牛、我行既集,盖云归本韵。哉!赋也。○下同。

    我、徒、我、御,我、师、我、旅、我行既集,盖云归处!本韵。

    肃肃谢功,召伯营之。烈烈征师,召伯成本韵。之。

    原、隰、既、平,泉、流、既、清、[评]快。召、伯、有、成,王、心、则、宁、本韵。

    宣王命召穆公营谢,功成,徒役作此。集传谓「徒役南行,行者作此」,语意不明。如是,则下章何以云「归」云「有成」乎小序谓「刺幽王」,黄东发曰:「诗中明言美召公,而诗序乃以为刺幽王,此类亦何讶晦庵之去序耶!」

    此篇与崧高同一事分大、小雅者,此为士役美召伯之作,彼为朝臣美申伯之作;此为短章,彼为大篇也。严氏以此第三章「我师我旅」,及第四章「烈烈征师」为平淮之役,非也。两事非一时,岂有士役一诗中兼两事者且崧高诗亦只言营谢,不言平淮也。左传云「君行师从,卿行旅从」,则天子之卿与诸侯同,故有师、旅也。

    【黍苗五章,章四句。】

    隰桑

    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本韵。○兴也。

    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本韵。○兴也。

    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本韵。○兴也。

    心乎爱矣,遐不谓本韵。矣!中、心、藏、之,何、日、忘、本韵。之、赋也。

    此思见君子之诗,亦不知其何所指也。何玄子曰:「朱子谓『此喜见君子之诗,词意大概与菁莪相类』,今细味实有不同者。菁莪取兴自『中阿』而『中沚』,而『中陵』,有离潜向升之象。此三章但皆曰『隰桑』耳,隰者卑下之地,其非在高明之位可知。况『其乐如何』,『云何不乐』,又皆未有是事而假设之语乎!」

    【隰桑四章,章四句。】

    白华

    白。华。菅。兮。白。茅。束兮。[评]一比。之子之远,俾我独本韵。兮。比而赋也。下同。

    英英白。云。露彼菅。、茅。[评]二比。上二「白」总以「白云」,妙笔。天。步。艰。难。之子不犹。本韵。

    滮。池。北。流。浸、彼、稻、田、[评]三比。啸、歌、伤、怀,念彼硕人。本韵。

    樵、彼、桑、薪,卬、烘、于、煁、[评]四比。维彼硕人,实劳我心。本韵。

    鼓、钟、于、宫,声、闻、于、外、[评]五比。念子懆懆,视我迈迈。本韵。

    有、鹙、在、梁、有、鹤、在、林、[评]六比。维彼硕人,实劳我心。本韵。

    鸳、鸯、在、梁,戢、其、左、翼、[评]七比。之子无良,二三其德。本韵。

    有、扁、斯、石,履、之、卑、兮、[评]八比。之子之远,俾我疧「疧」,原作「●」,今校改。本韵。兮。

    小序谓「刺幽王」,大序谓「周人为之作是诗」,集传以为申后作。按此诗情景凄凉,造语真率,以为申后作自可。郝仲舆曰:「愚幼受朱传,疑申后能为白华之忠厚,胡不能戢父兄之逆谋宜臼能为小弁之亲爱,胡乃预骊山之大恶读古序,始知二诗托刺,故序不可易也。」何玄子驳之曰:「骊山之事,不可举以责申后。申后被废,未必大归。又幽王遇弒事在十一年,距废后时盖已九载。此时申后存亡亦未可知。邹肇敏谓『观「于宫」、「于外」、「在梁」、「在林」之,当时或废处深宫;其赋白华,亦如后世之赋长门耳』。此论为允。」愚按,郝氏佞序,最属可恨,故录何氏之驳于此,俾人无惑焉。

    [一章]凡诗兴、比之义,大抵不能尽详。如「白华」、「白茅」,旧解皆以为白华喻后,白茅喻妾。按,白者取洁白之义,白华、白茅何所分焉比意不楚。集传谓「二物至微,犹必相须为用,何之子之远而俾我独耶」又象以比夫、妇益疏。愚意,「白华」、「白茅」皆以比己之洁;「菅兮」、「束兮」者所以状华与茅之用也。且下章总言「白云」露此二物,更可见。

    [二章]华、茅已白矣,又有英英之白云而露之,使其滋养生长,又以比王无恩泽于我,不如白云也。

    [五章]「鼓钟于宫」,即所见以喻之。

    [六章]此则以「鹙」比妾,以「鹤」自比也。

    [七章]此则以「鸳、鸯」比己与王也。

    [八章]「有扁斯石」二句,言此扁石为人践履,何其甚卑,见其不可以卑为尊也。集传云:「有扁然而卑之石,则履之者亦卑矣。如妾之贱,则宠之者亦贱矣。」此类悍妒之妇骂夫,古人必无此语意。

    此诗八章,凡八比,甚奇。

    【白华八章,章四句。】

    ●蛮

    ●蛮黄鸟,止于丘阿。道之云远,我、劳、如、何、!本韵。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本韵。之、兴也。下同。

    ●蛮黄鸟,止于丘隅。岂敢惮行,畏不能趋。本韵。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蛮黄鸟,止于丘侧。岂敢惮行,畏不能极。本韵。饮之食之,教之诲之;命彼后车,谓之载之。

    小序谓「刺乱」,无刺意。集传谓「此微贱劳苦而思有所托者,为鸟言以自比也」。谓禽鸟亦有教、诲及后车之事,岂真误读大学「可以人而不如鸟乎」,而以此诗为鸟言耶可叹也!此疑王命大夫求贤,大夫为此诗。五「之」字,自我而言。「饮、食、教、诲」,言平日教养之事。先言「饮、食」,后言「教、诲」者,先养后教也。「命后车载之」者,称王之命也。又按,旧解谓「大臣出使,小臣为介,依托于卿大夫,而望其饮、食、教、诲,后车以载」,然于末二句「命」字「谓」字不合;且意志卑陋,以饮食为先,奚足录焉!

    【●蛮三章,章八句。】

    瓠叶

    幡幡瓠叶,采之亨之。君子有酒,酌言尝本韵。之。赋也。下同。

    有兔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献本韵。之。

    有兔斯首,燔之炙之。君子有酒,酌言酢本韵。之。

    有兔斯首,燔之炮之。君子有酒,酌言本韵。之。

    小序谓「大夫刺幽王」。按诗中「君子有酒」句与他篇同;而下三章言「献」、「酢」、「」,主宾之礼悉具,毫无刺意。毛、郑谓「庶人」之礼,则篇中明云「君子」矣。集传第混云「燕饮之诗」,亦只得如此说;但必以「瓠叶」、「兔首」为薄物,未免执泥古人之意,后人岂知,或偶举二物为言,无不可耳。

    【瓠叶四章,章四句。】

    渐渐之石

    渐渐之石,维其高矣。山川悠远,维其劳矣。武人东征,不遑朝本韵。矣。赋也。下同。

    渐渐之石,维其卒矣。山川悠远,曷其没矣。武人东征,不遑出本韵。矣。

    有、豕、白、蹢,烝、涉、波、矣、[评]用事奇峭。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武人东征,不遑他本韵。矣。

    将士东征,劳苦自叹之诗。小序谓「刺幽王」,亦无据。

    [一章]「不遑朝」,犹「不能晨夜」之意。

    [三章]集传引张子曰:「豕之负涂曳泥,其常性也。今其足皆白,众与涉波而去,水患之多可知矣。」此正指既雨后为言也。乃集传又曰「豕涉波,月离毕,将雨之验也」,何居侄炳曰,「将雨、既雨,诸说纷如,总因泥下『离毕』之义,认为苦雨;与鹳鸣蚁垤之说同一可哂。愚谓出师日久,三年六月,不知几历雨旸,武人何沾沾以此为苦若东山零雨,特就归途所遇而言,不可以彼例此也。豕性或喜群聚卑湿之所有之;若谓喜雨至于游泳波涟,鲜不『载胥及溺』矣。盖二者皆以不得其所为兴:豕性负涂而今涉波,月行中道而今离毕;武人有家室而今东征,是以行役久病,不遑他事。两两相况,意直捷而味深隽。」此说甚佳,存之。

    【渐渐之石三章,章六句。】

    苕之华

    苕之华,芸其黄矣。心之忧矣,维其伤本韵。矣!兴也。下同。

    苕之华,其叶青青。知、我、如、此,不、如、无、生、!本韵。[评]悲极。

    牂。羊。坟。首。;三。星。在。罶。人、可、以、食,鲜、可、以、饱、!本韵。[评]尤刻凿,匪夷所思。

    此遭时饥乱之作,深悲其不幸而生此时也;与兔爰略同。

    [三章]「牂羊」二句,但觉其奇妙,然不能深得其解。毛传曰:「『牂羊坟首』,言无是道也。『三星在罶』,言不可久也。」集传曰:「羊瘠则首大。罶中无雨而水静,但见三星之光而已。言饥馑之余,百物雕耗如此」。按,二说似皆非确义;然集传较近。

    【苕之华三章,章四句。】

    何草不黄

    何、草、不、黄、何日不行何人不将,经营四方本韵。○兴也。下同。

    何。草。不。玄。何人不矜哀我征夫,独为匪。民!本韵。

    匪。兕。匪。虎,[评]顺承上「匪」字。率彼旷野。哀我征夫,朝夕不暇!本韵。

    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本韵。

    征伐不息,行者愁怨之诗。

    [三章]「匪兕匪虎」,顺承上「匪民」「匪」字用来,全不必泥,犹云「此兕也,此虎也」。以兕、虎「率彼旷野」兴征夫朝夕在途,与下以狐「率彼幽草」兴栈车行于周道,同为一例语。如必欲泥「匪」字,则以二句为倒字法,曰「率彼旷野者非兕非虎耶」亦可也。从来人皆不知,执泥「匪」字求解。孔氏谓「今非是兕,非是虎,何为久不得归宿,常循彼空野之中,与兕、虎禽兽无异乎」后人皆从之。按诗人从不说理,如此解便与说理何异且语亦拙陋;又与下「有芃者狐」绝不一例。因悟大序谓「视民如禽兽」,亦已主此解矣。集传以此章为赋,下章为兴,岂有词同而体异之理盖亦沿旧解之误,故致此也。因叹千古少善说诗者!

    【何草不黄四章,章四句。】

    附论仪礼六笙诗

    六笙诗者,仪礼所载南陔、白华、华黍、由庚、崇丘、由仪也。曷谓之「笙诗」仪礼乡饮酒礼、乡射礼、燕礼皆上歌鹿鸣、四牡、皇皇者华。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乐南陔、白华、华黍。后间歌鱼丽,笙由庚,歌南有嘉鱼,笙崇丘;歌南山有台,笙由仪。此「笙诗」所由名也。

    六笙诗本不在三百篇中,系作序者所妄入;既无其诗,第存其篇名于诗中。今愚概从删去,论之曰:古之作乐者取三百篇以为歌,用其施于匏、竹诸器者,则准诸律、吕,别制为诗,犹汉以下一代皆有乐章也。此六诗者,乐中用以吹笙者也。仪礼本文,以鹿鸣诸诗曰「歌」,以南陔诸诗曰「乐」,以鱼丽诸诗曰「歌」,以由庚诸诗曰「笙」,皆可验。郊特牲云:「歌者在上,匏、竹在下,贵人声也。」乐以人声为贵,匏、竹为贱;以堂上为贵,堂下为贱:故歌于堂上,用三百篇之诗;笙于堂下,用此六诗。既取其协于律、吕以为乐章,且亦不敢亵用三百篇之意也。南陔三篇则独奏之;由庚三篇则间歌奏之。此仪礼作乐用诗之大略也。

    仪礼之书作于周末,去三百篇之世已远,其云作乐歌鹿鸣诸诗,与诗旨亦不相涉;况其为笙诗,于三百篇更奚与哉!自序诗者又出仪礼之后,见仪礼此文,认以为三百篇中所遗者,于是妄以六篇之名入于诗中;见仪礼以南陔、白华、华黍笙于鹿鸣三篇之后,故以之共为鹿鸣之什;见仪礼间歌以由庚、崇丘、由仪笙于鱼丽、南有嘉鱼、南山有台之中,故以之附于其后。既不见笙诗之辞,第据其名妄解其义,以示序存而诗亡。于南陔、白华皆言「孝子」,因前后诸诗为忠,故以孝厕其间;用意甚稚。夫诸诗既为朝庙所用,言臣之忠,可也,何由及于家庭之孝子乎于华黍为宜黍、稷,此不必言矣;于由庚、崇丘、由仪则难揣摹其义,第泛言万物得所之意,以合乎国家治平景象而已。其彷佛杜撰,昭然可见。由是传之于世,诗有三百十一篇矣。

    按:古所传诗唯三百五篇。孔子曰「诗三百」,举成数言之。史记言「古诗三千余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其可施于礼义者三百五篇」。龚遂谓昌邑王曰「大王诵诗三百五篇」。王式曰,「臣以三百五篇谏」。以及汉之谶纬诸书,亦无不言三百五篇者。皆历历可证汉世从无三百十一篇之说。且诗自秦后未有一篇缺失,不应唯经所用为笙诗者则尽失之;此即问之童稚而亦不信也。况人谓序作于周人:诗既失矣,序何由存序既存矣,诗何由失此又不待言者也。

    且仪礼之乐章甚多,不止此六篇。燕礼记、大射皆云「奏肆夏」;礼记、左传亦同。乡饮酒、燕礼、大射皆云「奏陔」。此即南陔。大射又云「奏狸首」及「公入,」。燕礼记又云「下管新宫」。此等皆乐章名,皆有辞也。笙诗六篇,同是一篇。观此,则当时作乐,被于八音诸器,皆系别有乐章,唯用三百篇为歌,甚明矣。左传于文王之三、鹿鸣之三曰「工歌」,于肆夏之三曰「金奏」,亦可验。第此诸乐章所习者为工瞽之徒,附于乐以行,又篇帙寥寥无多,故乐亡而诗与之俱亡耳;不若三百篇经圣人手定,褎然巨帙,传之于学士大夫,朝夕弦诵,宜乎其独存也。幸而序诗者不以肆夏等篇名亦入于三百篇,若入之,又令后人枉生疑障,议论?起矣。此愚之独断,自信为确然无疑者。不知何以从来说诗家竟不一知之,于此六篇纷然猜拟,各出意见

    毛传谓「有其义而亡其辞」;郑氏谓「辞、义皆亡」。夫他不亡,何以独亡仪礼所用之为「为笙诗」之「为」,疑是「六」之误文。笙诗,前已辩之矣。刘原父以「亡」作「无」,谓「本有声而无词」。董氏、郑樵氏主其说,而朱仲晦从之。朱谓「仪礼曰『笙』,曰『乐』,曰『奏』,而不言『歌』,则有声而无词明矣」。其据仪礼用字,亦略见及;而不虞其不知别为乐章而以为无词也。

    辩之者,严氏曰:「乐以人声为主,人声即所歌之诗也。若本无其辞,则亦无由有其义矣。」郝氏曰:「辞生于心;声托于器。乐由心生;声由辞生。有辞然后有声;声无辞不成章。所谓『鼓瑟而歌』者,手弹、口和,故曰『歌』。口吹而辞奏乎其中,故曰『笙』,曰『乐』,曰『奏』,未可以此为有声无辞之证也。」以上辩「无辞」之非皆是,而惜其不知为非三百篇之诗也。朱又曰:「意古经篇题之下必有谱焉,如投壶鲁鼓、薛鼓之节;而亡之耳。」此尤可笑。射与投壶所歌者,狸首、驺虞,以鼓为之节也。若以南陔诸诗为鼓而无辞,则狸首、驺虞亦无辞乎既谓之谱,自无有辞;既有南陔诸名,自非为谱:何贸贸也至于执仪礼工歌之序为据,谓毛公所移篇次为失,于是复移易之,沾沾自喜,谓悉依仪礼正之,嗟乎,则是以仪礼为经,三百篇为传,颠倒惑乱至于如此,更何足与辩哉!

    于是后人又有求其说而不可得,别为怪诞之论者。邹肇敏谓六篇之辞即在小雅之内,南陔即天保云云。何玄子踵其意而变之,谓南陔即草虫云云。皆不备录。竞出新意,逞奇巧,滔滔奚止,更足叹也!

    故愚将此篇名直从删去,俾还「三百五篇」之旧;勿令别制乐章,以乱圣人「各得其所」之雅、颂。爰详述其意,附诸小雅末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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