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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容所的一个老人昨晚死了,早上他们在南特把他送下车,他的脸上盖着一块毛巾。我不知道是哪一个。比利时领事在站台上,神甫陪着他去副站长办公室办理手续。

    这里的接待服务站比别处的更大,戴袖章的女士也更多。他们似乎觉得自己对我们这些难民的责任更大,因为他们将决定我们的目的地。

    我希望最后我能看到海,我还没看过海。我知道海离这里还很远,我们只是在港湾里,但是我看到了桅杆和轮船的烟囱,听到了汽笛声。车厢里的蓝领阶层先下车,他们在站台上排着队,踏着军人的步伐离开了火车站。

    天气还是和前几天一样异常的好,我们可以在出发之前梳洗一番,吃个午饭。

    火车站的副站长和一个看上去像官员的人交谈,他指着我们三节破旧的车厢,好像打算把它们从钩子上取下来。我担忧了一会儿。

    我们也越来越不愿意混在比利时车厢中,我们要求一个单独的火车头,但最终他们还是让我们一起走了。

    最让我惊讶的是胖朱莉。火车开动前片刻,她兴高采烈、容光焕发地出现在站台上,穿着一条棉布花裙,裙子上没有一处褶皱。

    “小伙子们,你们觉得你们悠闲地躺在稻草上时朱莉在做什么呢?她去洗了个澡,一个真正的热水澡,就在对面酒店的浴缸里,而且她还想办法顺便买了条裙子!”

    我们往旺代方向前进。一个小时之后,我隐约看到远处的大海。我很激动,抓住安娜的手。我在电影院和彩色照片上见过大海,但是我没有想到大海原来如此明亮,如此辽阔,又如此虚幻。

    海水是天空一般的颜色,反射出太阳光,太阳好像同时在海的上面和下面。无穷的词汇在我脑海里喷薄而出。

    安娜明白这是我的一次全新体验。她微笑着。我们俩的心情都很轻松。整个车厢一整天都很欢乐。

    我们大概都知道以后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因为领事穿过几节车厢去安慰他的同胞们,叼烟斗的男人一直监视着那边的情况,他给我们带来了很多新闻。

    “比利时人的目的地好像是拉罗谢勒。有人说什么调车场。他们在那儿安置了一个营地,里面有木板房、床和一切应该有的东西。”

    “那么我们呢?我们这些不是比利时人的人呢?”

    “他们将会制定出一个计划。”

    我们慢慢地行驶着,我看到了一些城镇的名字,它们让我想起我读过的书:波尔尼克、圣让——德蒙、克鲁瓦德维……

    我们看到了约岛,在阳光的照耀下,它就像贴在水面上的条状云朵。

    我们的火车似乎绕了好几个小时的远路。火车为了能在野外停留,选择第二条路线,后又折返。

    我们不再害怕下车,再耍杂技般登车,因为我们知道司机会等我们。

    我明白为什么我们调了那么多次车,可能就是这个原因使我们费了那么长时间才从阿登高原来到这里。

    那些正常的火车还在行驶,车上有着付了车费的正常乘客。此外在一些大线上,必须让军车和军需品车优先通过。

    在几乎所有火车站,普通职员旁边都有个下命令的官员。

    而我们只是难民,他们时不时引导我们去铁路停车线那里,为其他火车腾出地方。

    我旁边的人在打电话,我们在一个开满天竺葵的漂亮的红色火车站。有一条狗横着睡在站长门前。站长因为热而把鸭舌帽放到后面,他正在玩放在办公桌上的信号旗。

    “当布瓦,是你吗?”

    火车站站长跟我解释这不是普通电话。这是一条专线,除了错打进来的之外,每部电话只能联系最近的火车站,通知火车即将到达下一站。

    “你们那里也是这样吗?”

    铁丝网后面有几只母鸡,还有一小块整饬良好的菜地,和我家一样。一个女人在一楼做家务,有时用抹布擦一下窗户。

    “二三七在我这里……我不能让他们继续待在这里了,因为我在等一六一……你的铁路停车线空着吗?……霍縢斯酒吧开着吗?通知酒吧马上会有一大批客人去他们那儿……好!谢谢……我给你送过去……”

    因此我们在一个极小的火车站度过了三个小时,火车站旁有一家漆成粉红色的旅馆。桌子被大家占满。我们在那儿喝酒吃东西。安娜和我待在外面的一棵松树下,我们沉默时我觉得很尴尬。

    如果我得描述一下这个地方,我只能说说树荫和阳光,玫瑰色的光线,绿色的葡萄树和醋栗树。我一无所感,动物般安逸。我不知道那天自己是不是没有尽可能向幸福靠近。

    气味好像我童年记忆中的气味,还有空气的颤抖,难以察觉的声音。我记得我说过这话,但我一直在东写一句,西写一句,把自己隐藏起来,所以必然会重复。

    我刚开始写我的故事时,想在故事的最前面加一个“告读者”。我主要是想表达一种伤感,而不是为了考虑结构。疗养院图书馆里的书大多是一九〇〇年以前的作品,写个警告、序言或开场白,这是上个世纪作者的风格。

    那些书籍纸张已经发黄,上面有棕色污迹,比现在的书籍纸张更厚更亮,气味也很好闻。我觉得,纸张的气味与小说主人公息息相关。封面上的黑色织物像一件旧外套的手肘处那样发亮,我在菲迈公共图书馆看到过那样的布。

    我担心自己会变得骄傲,所以决定不写告读者了。我可能会重复,可能会越写越乱,前后矛盾,但没关系,我写,是为了探寻一种真相。

    我谈到与我个人不相关但我经历过的事件时,会根据记忆讲述而不是查阅报纸,因为我不知道去哪儿找报纸。

    我对十号星期五这个日子记得很清楚,这个日子现在应该已经印在了历史书中。我同样大略记得我们走过的路程,一些同伴念出了我从未听说过的火车站站名。

    一条马路是空的,在那个时代的早上,一个小时之后那里应该会人头攒动。一切都进行得非常快也非常慢。我们还在谈论荷兰的战争,色当停了一些装甲车。

    我的记忆可能有些差错。在菲迈的最后一个早晨,我能回忆起几个小时内的每一分钟,但是对于其他时候,我只能回忆起大致的氛围。

    在火车上,极度疲惫令大脑形成了一些记忆断层。

    我们完全没了主动性。什么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我们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琐细小事都会扰乱我的心绪,因为我非常谨慎小心。我会反复思考一个想法。我之前已经说过飞机扫射我们的火车,司机在火车头和死去的机修师旁指手画脚,但我没有提到列车长。火车上都应该有列车长,因为列车长负责做决定。

    我没有看到他。他存在吗?还是不存在?反正现在事情总是不按正常规律发展。

    说到旺代,我只知道那一天我的皮肤、眼睛和整个身体从来没有那么渴望阳光。可以说我能感受到光线所有的细微差别,牧场、田野和树木上的各种绿色。

    一头白色和棕色的奶牛躺在橡树的树荫下,它潮湿的鼻尖动个不停。它已不再是一只熟悉的动物,一个平常的画面,而变成了……

    变成了什么?我找不到词语来表达。我很笨。我在奶牛的眼睛里看到了泪水。那一天,在粉红色旅馆的露台上,我的眼睛长时间惊讶地盯着一只苍蝇在一滴汽水周围绕圈。

    安娜发现了。我感觉她在笑。我问她为什么笑。

    “我感觉你刚才就像五岁。”

    我甚至发现自己在闻出人们身上的气味,尤其是汗水的气味后感觉非常惬意。最后我们来到一个地方,那里土地和大海在同一水平线上,村庄里有五座钟楼。

    人们忙于手中的活,我们的火车停下来时,他们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好像并不想仔细观察我们或提什么问题。

    我注意到那里的鹅和鸭比我们那儿要多,他们的房屋那么矮,能用手碰到屋顶。这里的居民不怕房子被风吹走吗。

    我看到了吕松,它让我想起红衣主教黎塞留。然后我看到了丰特奈——勒孔特。我们可能昨天晚上就到了拉罗谢勒。丰特奈火车站站长跟我们解释说不好让我们在黑暗中下车,所以就把我们安置在接待中心。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飞机袭击,煤气灯和所有室外灯都被涂成了蓝色,居民们必须把黑色窗帘放下来。行人晚上在城里行走得带着手电筒,汽车也必须把大灯调暗才能上路行驶。

    “他们将会为我们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睡觉。他们应该会给我们带来一些补给。”

    确实是的。我们靠近大海,随后又远离大海,我们的火车已经不再遵循任何时刻表,它似乎在寻找一个停靠点,最后它停在一个停车点附近的牧场上。

    晚上六点了。我们没有感觉到黄昏时分的那种凉爽。几乎所有人都下车了,大家下去活动一下双腿。除了那些由神甫照看的老人和那些修女,我还看到一些表情严肃的成熟女士,她们弯下腰采摘雏菊和黄花毛茛。

    有人说那些穿着灰色粗呢制服的老人精神不正常。确实有这个可能。在拉罗谢勒,他们由一些护士和其他修女照看着,被塞到两辆大客车里。

    我有了一个想法,于是往德德那边靠拢。他是一个十五岁男孩,我打算跟他买一条被子。比我预计得要难得多。他就像市场上的老农民那样激烈,但我最后获胜了。

    安娜微笑地观察着我们,我想她猜不到我们正在交易什么东西。

    我也笑了。我感觉自己非常年轻。或者说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年纪了。

    “你那么激烈地在说什么?”

    “我的一个想法。”

    “我猜猜。”

    “不要。”

    “就要!”

    在那一刻,我就像个少年,而她就像个小女孩。

    “那说说看。”

    “你不想在火车上睡觉。”

    确实是的,我很惊讶,她竟然猜到了。在我眼里,这个想法有点疯狂,除了我没人会想到。我从来没有在室外睡过觉,就连小时候也没有,因为我妈妈不允许。此外,在城里也很难在外面睡,后来我因为生病更不能了。

    火车站站长一说到要帮我们在乡下找一个角落,我马上就有了这个想法。现在我得到了一条被子,它可以为我们遮挡露水,保护我们的隐私。

    一辆黄色汽车到了,一起到的还有一个开朗的护士和四个十六七岁的童子军。他们给我们带了三明治,两壶热咖啡和许多条巧克力。他们也有被子,那是为老人和小孩准备的。

    车门发出砰砰的响声,随即便是一片喧哗,我们可以在喧哗中听到佛拉芒语。天渐渐暗下来。

    火车昨夜停车时,我们发现比利时车厢里有一些婴儿。护士接到专线电话后,带着奶瓶和尿布赶来了。

    这跟我们的车厢无关。不是因为我们不是比利时人,而是因为我们的小孩都不在这个车厢内。另外两节货车车厢里的法国人跟我们同时在菲迈上车,但我们彼此不认识。

    车上形成了一些封闭的独立的小团体。每个小团体内还有更小的团体,比如玩牌的,或者像安娜和我这样的组合。

    有些青蛙在呱呱叫,草地和树林里传来一些声响。

    我们在散步,没有牵手,没有接触。安娜抽着烟,烟是我在南特给她买的。

    我们都不想谈情说爱。如今回想起来,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情。我说的是通常意义上的爱情。

    她不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也没有表现出好奇。她知道我曾经患了结核病,因为我们谈到睡眠时我说过:

    “我在疗养院的时候,八点钟熄灯。”

    她马上看着我,她的目光我难以描述。可能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未经思考的想法。本能让她听见了一种非常明晰但转瞬即逝的东西。

    她低声说道:“现在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你。”

    “你发现了什么?”

    “你过了几年的监禁生活。”

    我没有继续问,但是我觉得我也明白了。她也被监禁过。那个让她生活在四面墙之内的地方的名字并不重要。

    她找到了我们的一个相似之处,但不想说出来。因为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我们步履缓慢地向黑漆漆的火车走去,我们只能看到燃烧着的香烟的红点,听到一些窃窃私语。

    我拿到被子了。我们在寻找一个地方,我们的地方,一片柔软的土地,高高的草丛,微微倾斜的地面。

    三棵树将我们藏匿于人们的视野之外,一大堆被人踩过的牛粪散发着气味。月亮在凌晨三点之后才升起来。

    我们面对面地站着,好一会儿都有点不自然。我为了掩饰窘态,开始整理起被子来。

    我看到安娜把还在燃烧的香烟丢在草丛里,用一种我第一次观察她时看到的动作脱下裙子,然后是内衣。

    然后她一丝不挂地靠近我,天气比她想的凉,她不禁打了几个哆嗦,但温柔地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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