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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没有神经质,但为了全面了解他,他们找来很多人在普瓦捷给他做了很多测试。首先是监狱的医生,精神病医生,然后是一个长着一双吉卜赛人眼睛的奇怪女人,这个女人是心理学博士。他有时候觉得这个女博士很可怕有时候又觉得她很滑稽。

    他们对他的淡定越来越感到惊讶,甚至想要指责他这种淡定。在重罪法庭,有人,可能是代理检察长或是要求赔偿损失的原告代表会把这种淡定看作是厚颜无耻和挑衅。

    总的说来,他确实能够控制好自己,他喜欢随时保持警惕静候事情的到来,而不是提前采取行动。

    他们在莱萨布勒——多洛讷度过的两周快乐吗?当然很快乐,但也有点忧伤,因为他对妻子和女儿萌生的担忧时不时萦绕心头。

    他们像所有的避暑者一样,去露天咖啡馆吃早餐,玛丽安娜已经穿好了红色的泳衣,他们九点钟就来到沙滩上,立即就占据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

    他们两天就学会了当地的一些习惯和礼仪,认识了黑岩餐厅里同桌的客人,对同桌的坐在对面的老爷爷和老奶奶微笑。他们对玛丽安娜摆出友好的姿势,玛丽安娜被同桌男子的胡子所吸引。

    “如果他的头再低下来一点,他的胡子就会浸到汤里。”

    马丽娜每天都在观察他,她确信这总有一天会发生的。

    上午和下午,都是同样一群人坐在太阳伞下,金色头发的女士在自己身上涂了一层油,一直涂到肚子上,她泳衣的带子往下垂着,整天都在看书。还有一些没有教养的巴黎小孩,对玛丽安娜吐舌头,在水里推她……

    吉塞勒不适应这种闲散的生活,在一旁织着天蓝色的毛衣,这样她女儿开学时就可以穿了,她嘴里默念着针数。

    吉塞勒觉得莱萨布勒——多洛讷之行不是个符合实际的好主意?托尼和玛丽安娜在那边玩,教玛丽安娜游泳。水一直浸到肚子上,他把手放在下巴上。他试图教妻子游泳,但是脚刚踩不到地面,她就会惊慌失措,拍着手掌,拼命抓他。有一次一个突如其来的浪打过来把吉塞勒淹没了,吉塞勒朝他望了一眼,他从她眼中看到的尽是害怕。不是对大海的害怕,而是害怕他。

    他尽量表现得很镇定,很放松地玩着球,和玛丽安娜散步一直散到海堤那儿。他们一起在城市拥挤的街道上漫步,参观教堂,拍池子里的渔船,渔女们穿着褶裥裙和涂过漆的木鞋在那里卖鱼。

    总共大概有十万人在沙滩上,暴风雨来临时,所有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朝酒店和咖啡馆冲去。

    为什么他有时候会心不在焉呢?他是不是在责怪自己没有在圣朱斯坦,因为安德妮可能在那徒劳地做着暗号?

    “关于这个暗号,法尔科内先生……”

    在普瓦捷待了几星期后,他把蒂耶姆法官的问题和精神病医生的问题搞混淆了。他对他们说着一样的话,只是用的词不一样,说法不一样。他们在审讯期间商讨过吗?他们希望他的回答自相矛盾?

    “您的情妇和您什么时候决定用暗号?”

    “第一个晚上。”

    “您说的是九月在路边上的那个夜晚吗?”

    “是的。”

    “这是谁的主意?”

    “她的。我已经跟您说了。她想我们换个地方约会,她马上想到了我弟弟的旅馆。”

    “用毛巾?”

    “她首先建议放一件事先说好的商品在杂货店橱窗的角落里。”

    杂货店有两个橱窗,塞满了货物、棉布、围裙和木底皮面套鞋。德皮埃尔商店坐落在主街上,离教堂只有几步路,人们要穿过镇子必须得经过这里。

    店里面很阴暗,有两个堆满商品的柜台,墙边有些酒桶和货物箱,货架上摆满罐头和酒瓶,还有人字斜纹布裤子、柳条筐和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火腿。

    他童年记忆中最强烈最特别的气味就是煤油,因为那时候农村和偏僻的农场还没有电。

    “哪一种商品?”

    “一包淀粉。然后她又担心丈夫在她做饭时把淀粉移了位置,而她对此根本不知情。”

    他们怎么能希望,在短短的几周甚至是几个月的时间内,仅仅通过每天两到三个小时的时间,就能完全了解另外一种自己完全陌生的生活?他和吉塞勒的生活,还有安德妮的生活、德皮埃尔夫人和福尔米尔夫人的生活,乡村的生活,以及他往来于圣朱斯坦和特里安特之间的生活。就算只了解蓝色房间,也还需要……

    “她最后决定,在每个可以来旅馆和我见面的星期四,挂一条干毛巾在窗户边上。”

    他们房间的窗户,尼古拉和她的房间!他们睡在一个房间。就是在商店的楼上,三个窄窗户中有栏杆的那个,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面浅褐色的墙上挂了一幅镶着黑色和金色边框的石版画。

    “因此,每个星期四早上……”

    “我都会经过他们家。”

    他们穿着泳衣在沙滩上嬉戏时,谁知道安德妮有没有向他打暗号呢?谁知道毛巾是不是一直都在栏杆上呢?当然,他看到他们坐着2CV从特里安特回来,但是他不知道他们的精神状态是怎样的。

    “法尔科内先生,我在想,您向您的妻子建议去度假是不是……”

    “因为她之前跟我说了玛丽安娜脸色苍白的问题。”

    “我知道。您想借助这次机会。可能是一次让她信服的机会,一次扮演好丈夫、好父亲的机会,能让她消除疑虑的机会。您怎么看这个解释?”

    “不是这样。”

    “您坚持想要说明您的目的是为了远离您的情妇?”

    他很讨厌这个词,但是又不得不接受。

    “多多少少是这样。”

    “您已经决定不再和她见面了?”

    “我没有明确的计划。”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中您见过她吗?”

    “没有。”

    “她没有再给您暗号吗?”

    “我不知道,因为从那以后每周四早上我都不从他们家前面经过。”

    “而这仅仅是因为那天下午您看到她丈夫从火车站走出来,坐在露台上喝了一杯汽水吗?您曾经说过,她是唯一一个让您在性爱中完全满足的女人。您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让您体验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您眼界大开……”

    确实是这样,尽管他之前没有用过“眼界大开”这个词。在莱萨布勒——多洛讷,他有时候会想起蓝色房间,无意之中,从内心升起的肉欲让他咬紧牙关。有时,他会无缘无故不耐烦,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训斥玛丽安娜,心不在焉,眼神呆滞。吉塞勒和女儿相互使个眼色,妈妈假装对女儿说:

    “不要在意。你爸爸很烦。”

    片刻之后,看到他变得那么温柔、耐心、含情脉脉,她们难道不会感到非常混乱不安吗?

    “法尔科内先生,您是野心家吗?”

    他不得不认真思考一下,因为他还从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一边看着镜子一边向自己提问吗?

    “这得看您想到什么。我十二岁时,为了在假期给自己买一辆自行车,我放了学之后就去干活。后来,我想要一辆摩托车,于是去了巴黎。我和吉塞勒结了婚之后,萌生了自己创业的想法。在普瓦捷,我们用从美国买来的零部件组装农用设备,我的生意很好。”

    “您的弟弟在从事了几份职业后也决定创业?”

    这两个问题之间有什么关系?

    问这些问题的不是蒂耶姆法官而是比戈教授。他问得很慢,好像正在思考。

    “我在想,你们的父母都是意大利人,你们都是住在法国村庄里的外国人,这个事实……我听说您父亲是泥瓦工?”

    法官整个下午都在问老法尔科内先生问题,他之前派人去布瓦塞勒他的小房子里找到了他。

    “您对父亲了解多少?”

    “他来自皮耶蒙,那是拉林纳的一个非常贫穷的山村,那里距离韦尔切利三十公里。在那边的山区里,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吃饱肚子,大部分男孩都移居到国外,我父亲在大概十四岁或十五岁时,像其他男孩一样也出来了。他跟着一个开凿隧道的队伍来到法国,我不知道他们开凿的是哪个隧道,反正是在里摩日大区,然后他又去其他地方挖隧道……”

    在圣朱斯坦,所有人都叫他老安杰洛先生,和安杰洛·法尔科内交谈很困难,因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游遍整个法国,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最后决定定居在布瓦塞勒。”

    这是令托尼至今仍然惊讶的一件事。从前,在布瓦塞勒距离圣朱斯坦两公里半的地方,有一座古老的城堡,人们用城堡的石头在那建了一座修道院。如今那里荒草丛生,断壁残垣,还有托尼儿童时代钓过青蛙的臭水沟。

    那些修道士可能都去从事农业生产了,因为那里还保留了各式各样的建筑物,有牲口棚、工场、酒库,这些建筑围绕在院子四周。

    科坦特家族拥有那里大部分地方,并且拥有十多头牛羊、两匹耕马、一头嚼烟的老公山羊。他们租下了那些他们暂时不需要但是还能住人的建筑物。

    这是一个混居的小移民地,除了法尔科内家族,还有一户来自捷克的家庭,一些阿尔萨斯人,阿尔萨斯人带来了八个孩子。

    “您出生时您的父亲已经不年轻了。”

    “他在四十三或四十四岁时回皮耶蒙村把我母亲接了过来。”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他认为是时候该结婚了,于是回家乡去找了一位姑娘?”

    “我觉得是这样。”

    这个年轻的女孩,也就是他母亲,名叫玛利亚·帕萨里,她到法国时才二十二岁。

    “他们的婚姻美满吗?”

    “我从没听过他们争吵。”

    “您父亲继续做他的泥瓦工?”

    “他不会做其他工作,也从来没想过换工作。”

    “您是他们第一个孩子,三年之后,您的弟弟樊尚出生了。”

    “之后我的妹妹安杰利娜也出生了。”

    “她住在圣朱斯坦吗?”

    “她已经死了。”

    “夭折?”

    “在六个月大时,我母亲去了特里安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去那儿。在来法国之前,她从未走出过村子。在这个她连当地语言都不会说的陌生国度,她也很少出门。那天,在特里安特,大家猜测她可能把‘普瓦捷’听错了,她从不靠站台的那侧车门下了车,上了铁轨。她和怀里的宝宝一起被一列快车给轧死了。”

    “那时候您多大?”

    “七岁。我弟弟四岁。”

    “是您父亲把你们养大吗?”

    “是的。他干完活回来还得做饭做家务。以前我对他没有足够的了解,所以并不知道这场灾难是否改变了他。”

    “您的意思是?”

    “您很清楚。您难道不想问问吗?”

    托尼变得咄咄逼人。

    “是的。我想知道。”

    “您是怎么想的?村子里的流言确实有道理?我父亲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在圣朱斯坦,人们不说“头脑简单”。只需用一个词“简单”就可以表达这个意思。比戈教授有点尴尬,他只用一个模糊的手势来回答托尼的这些问题。

    “我不知道您是否得出了什么结论。这些年来,我的弟弟和我很少听到人们说起他。他七十八岁时,还独自一人住在我们出生的房子里,还在继续到处做零碎的泥瓦工活儿。”

    “他不愿意搬过来和我们或是和樊尚一起住。他唯一的娱乐就是在小园子里建造一个微型的村庄。他从二十年前就开始着手建了。教堂总共不到一平方米,但是他不放过任何细节。”

    微型农庄里有客栈、镇政府、横跨激流的小桥、还有一个水磨,每年都会增加一两座新房子。那是他和妻子两个人家乡逼真的复制品。

    他从没展示过自己心灵深处的东西。他是一个粗俗的人,并不是十分聪明,但在过去的四十几年里忍受住了那份孤独。托尼完全明白父亲回到拉林纳是为了在那里找一个妻子。

    他找到了玛利亚·帕萨里,她那么年轻简直可以当他的女儿,但安杰洛·法尔科内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她。他没有什么甜言蜜语,也没什么深情流露,因为他是一个感情内敛的男人。

    她和女儿同时死了之后,安杰洛·法尔科内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在花园里建造他特别的小村庄。

    “他没有疯!”托尼突然大声说。

    他猜有一些人可能是这么想的,可能还包括比戈教授。

    “我也没有疯!”

    “从来没有人说他疯了啊。”

    “那么您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六七次?就因为那些报纸把我说成了恶魔?”

    他们已经离开黑岩了。在那里的时候,他们生活在沙滩上,嘴里都是沙子的味道,在床上和口袋深处都能找到沙子。

    在十五天中,他只开心了两次。一次是太阳直接照在眼睛和皮肤上,让他产生眩晕的感觉;第二次是他长时间地盯着浪尖白沫四溅的波涛,看到波浪从远处大步缓缓地一浪接着一浪打过来,又全都破碎,变成千万颗闪耀的水珠在眼前奔腾。

    玛丽安娜喜欢看从云端射出来的阳光。几天之后,托尼的皮肤晒成了棕色,他晚上脱衣服时,青灰色的皮肤勾勒出泳衣的轮廓。只有吉塞勒因为总是躲在太阳伞下,皮肤的颜色没有变。

    在圣朱斯坦,德皮埃尔家昏暗的商店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安德妮和尼古拉晚上会当着彼此的面脱衣服吗?

    安德妮有没有放一条粉红边饰的毛巾在窗格上作为暗号?总是板着脸的尼古拉的母亲,有没有穿过花园,试图掌控大局,找儿媳妇的茬?

    普瓦捷的民众、警察、法官和医生,以及那个令人不安的心理学女博士,他们都想把真相告诉给别人,然而德皮埃尔家、福尔米尔家和其他非常想知道真相的人却几乎一无所知。

    那托尼知道些什么呢?托尼知道一些事情,不是吗?

    在圣米斯坦,德皮埃尔夫人是最重要的人物,甚至比做牲畜生意的镇长本人都重要,都令人生畏。在那个村庄,同一辈的人一起上学,但他们长大后很少有人可以叫她热尔梅娜,更别说以你相称了。对所有人来说,她都是德皮埃尔夫人。

    托尼开始当然不知道,因为他到杂货店为父母买东西时德皮埃尔夫人已经三十出头了:托尼无法忘记那时候那个与现在一样长着灰色头发的她。她站在柜台后面,穿着一件灰色罩衫,脸色惨白。

    托尼认识她丈夫,一个虚弱男人,也穿着罩衫,但是罩衫太长了。他戴着夹鼻眼镜,举止优柔寡断,眼神怯懦。

    有时人们看到他走路摇摇晃晃,由妻子牵着从商店后面走出来。他妻子把门锁上,但是有些人用狡黠的神情观察着,时不时摇一下头。

    托尼从流言中得知德皮埃尔先生患有癫痫病,在关闭的门后面,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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