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毒药最新章节!

    电影院的那一晚

    “卢卡?”麦格雷边问边把头转向两个办公室之间的传讯室。

    拉波因特不单单知道警长想问什么,更清楚这个时候警长不想说太多。

    “他去警察局外面接替托伦斯了,因为托伦斯对情况不是很了解……”

    麦格雷没有任何暗示就换了个话题,这次,拉波因特还是能迅速地跟上他的思维。

    “你呢?你怎么看?”

    麦格雷除了对哈维尔一直是以你相称,一般只有在行动中,在焦头烂额时,他才会对极少数的几个人称“你”。以“你”相称总是让拉波因特非常开心,因为他感觉他们俩之间突然有某种很亲密的关系,像是在讲知心话。

    “我不了解,头儿。我只是听他讲话,没有面对他,和您完全不一样……”

    正是因为这样,警长才想知道他的看法。他们听到的是相同的话。但是年轻人在门后面听,没有看到说话人的表情、眼神和手势,不会被这些东西分散注意力。他就像是剧院里的女引座员,站在外面的通道上听室内的表演,引座员听到戏剧中一段段的独白时的反应和看剧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真诚的人。”

    “不是疯子?”

    “他面对的是您,所以肯定会有点言不达意……”

    拉波因特本来还犹豫要不要说这句话,他担心警长可能会误解他的意思,因为他觉得这样说好像在拍马屁。

    “您再重新看您最后的几个问题,就会更理解我的意思。”

    “最后有什么?”

    “他应该是在撒谎。这只是我的看法。他小姨子应该知道他来这里。他也知道她知道。他不知道的是她跟踪到了这里,还在警局外面等他。我想应该是这一点让他很生气。您希望我现在就把审讯记录打出来吗?”

    麦格雷摇头,然后说:

    “我倒希望直到最后你都没必要打出来。”

    他开始有点着急,卢卡怎么还没有上来呢?他应该不会一直跟踪他们俩到沙迪伦街。警长迫切想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吃惊。拉波因特对这一点也特别好奇。

    “我想不通,”探员说,“为什么他要假装小姨子不知道他来我们这里呢?”

    “他可能有他的理由。”

    “什么理由?”

    “他不想把她牵扯进来,不想她有一天被控告为帮凶。”

    “就算她是同谋,那也只是……”

    拉波因特突然不说话了,惊讶地看了上司一眼。麦格雷说那话前提就是肯定事情已经发生,格扎维埃·马顿现在处境不利。他来不及再说话,因为外面传来匆忙而短促的脚步声,肯定是卢卡回来了。他穿过探员办公室,来到警长办公室,从微开的门缝中探进半个身子。

    “头儿,我可以进来吗?”

    他披着一件黑色的绒布料外套,外套上还有几片细小的白色的雪花。

    “外面下雪了?”

    “刚开始下。雪不大,但是打在身上感觉挺疼的。”

    “说说情况。”

    “警察局外面的那个年轻的女人和我一样被冻得不行了,并且她还是穿着一双很薄的皮鞋,我听到她不停地跺脚。刚开始她一动不动地站在石围墙旁边,不想被人发现。尽管我只看到她的侧影,但是从她站立的姿势,我猜她应该是一直盯着这几个灯火通明的窗户。这个时候整栋楼没几个房间还开着灯。我也是盯着上面看,看着房间里的灯一个一个地熄灭了。一会儿之后,我听到从上面传来声音。我之前从没意识到我们从里面走出来时发出的声音可以传那么远。探员们三三两两从里面出来,互相道别,分手离开……

    “她一点一点地朝这边靠拢,像是被您办公室的灯光吸引,并且看起来越来越紧张。我很肯定她好几次都有横穿马路冲进来的冲动……”

    “难道她觉得我拘禁了马顿?”

    “我不清楚。最后他终于出来了,一个人经过门口站岗的警察走了出来。他立刻环顾四周,像是在找某个人……”

    “他在找小姨子。我之前告诉了他,她在外面。”

    “原来是这样,现在我明白了。要想看见她可不容易。他首先往新桥方向找,但是她却站在相反的方向。他又往回走。我觉得马顿背对着她时那女的是想离开的,或者赶紧下到码头上躲起来,但她刚动一下就被他发现了。我听不清他们讲了什么。从他们的表情,我猜马顿首先是在责备她。虽然他没做什么,但是从他的态度可以看出他非常生气。

    她主动把手伸过去挽起他的手臂,还对他指了一下站岗的警察,然后引着他向圣米歇尔桥走去……”

    “等一下,”麦格雷打断他,“她是怎么挽马顿手臂的?”

    卢卡看起来有些茫然,不解警长怎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正处于恋爱中的拉波因特却很理解。

    “就是很自然的那种,像我们在街上看到的所有女人挽着丈夫或情人一样自然。他应该后来又责备了几句,但语气没那么强烈了。之后我猜想他是发现了她有点冷,所以用手搂住她的腰。两个人的身体也更加靠近。他们差不多是以同样的步子、同样的节奏向前走……”

    拉波因特和麦格雷对视一眼,想着同样的问题。

    “走到圣米歇尔桥,他们踌躇了一下,然后穿过车流,走进拐角的一间酒吧,这期间马顿一直搂着她的腰。酒吧吧台前坐了很多人。刚进去先得喝开胃酒。我透过雾蒙蒙的玻璃窗看着他们,没有走进去。他们俩站在账台前。服务员调好了一杯掺热糖水的烈酒,放在女人面前,但她看起来不大愿意喝。马顿坚持要她喝。最后她还是喝了,边吹边喝,而他呢,却只要了杯咖啡。”

    “对了,”麦格雷问拉波因特,“他中午在餐馆喝的是什么?”

    “矿泉水。”

    他问这个问题还真有些费解。如果有人问麦格雷这个问题,他也肯定相信这位玩具火车爱好者既不喝红酒,也不喝烈酒。

    “他们出来后,”卢卡最后说道,“就直接走向公交站台,然后站在那儿等车。我看着他们上了去奥尔良地铁站方向的车,我想我该回来向您报告一下情况。我做得对吗?”

    麦格雷点头。卢卡身上的雪已经化了,因为他交代情况时就一直在烤火。

    警长对他也是以“你”称呼。

    “今天晚上你有安排吗?”

    “没什么特别的安排。”

    “我也没有。”拉波因特迫不及待地说。

    “我不知道今天晚上该让你们俩谁去他们家外面守着。要守到大半夜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年轻的拉波因特把手举起来,像一个小学生。

    卢卡说: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轮流监视呢?我可以打电话给我妻子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家吃晚饭。我在蒙鲁日教堂对面的酒吧买个三明治就可以了。之后,拉波因特可以来代替我……”

    “我十点钟可以过去。”拉波因特表示。

    “你们可以再晚点儿。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以凌点为交接点呢?”

    “我可以早点开始。既然不睡觉,我想多做点事情。”

    “还有什么指示,头儿?”

    “没有了,好伙计。下次上面下达报销费用的通知时,我一定把这次监视行动报上去。你们监视的两位,妻子和丈夫都来过这儿。他们俩都过来向我讲了一些他们之间的琐事。按道理说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正因为这样……”

    他没有说完自己的想法,因为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该怎么说。

    “可能我当时就不应该让他知道他妻子来过。我犹豫过。但是我想……”

    他耸了耸肩,显然已经被这件事弄得有些烦躁,然后他过去打开放外套和帽子的橱柜,一边咕哝道:

    “不管怎样,我们等着瞧……晚安,伙计们……”

    “晚安,头儿。”

    卢卡又说:

    “我一点钟过去。”

    外面,天更冷了,冷得刺骨,细而硬的雪花絮团在路灯的光晕中看得清清楚楚。有些轻轻地飘落在人的皮肤上,像是想要深入到里面去,有些则落在睫毛上、眉毛上、嘴唇上。

    麦格雷受不了这样的刺骨寒风,不敢冒着这样的冷风等公交,所以叫了一辆出租车。他坐在车后座缩成一团,用厚厚的外套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他以前做的所有调查和这次的调查相比,现在看来真的太简单,简直就是小孩子的游戏,但他被这件事搞得挺恼火的。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相信自己,还打电话给帕尔东医生,还去找了局长和检察长,现在又祈求得到拉波因特的赞同。

    他感觉自己陷入了僵局,不知所措。汽车绕过共和国广场时,他突然想到一个解释,这倒让他安心不少。

    这次调查和以往不一样,他不知道该如何下手,难道不正是因为这次的犯罪行为还没有发生,他只是虚构了一件随时可能发生的罪案?

    要是最后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就好了!有多少犯罪行为一触即发,有些还是精心策划过的犯罪,但最后都没有真的发生?有多少人想要除掉某个人,不惜一切代价达到目的,但在最后一刻却放弃了?

    他之前查过的案子一下子全浮现在脑海中。有些案子因为缺乏有利时机,有时候是缺乏一次机会,一直都查不出结果。还有一些案子,如果一定时间内受害者没有说某句话,表明某种态度,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一次他不是让一个事实或者一个人的行为重现,而是要预测犯罪者的行为,这也是案子更难做的地方。

    那些关于心理学、精神分析学和精神病学的专著并没能给他提供什么帮助。

    他也认识很多其他夫妻,其中有些夫妻中的其中一位会因为某个原因想要另一个人死。

    之前的病例也没有什么借鉴意义,那些病例只对专业人员,或者在遇到狂躁症患者,尤其是那些以前杀过一次或几次人、悔改了又重犯的狂躁症患者时才有点价值。

    出租车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路口。司机对他说:

    “先生,我们到了。”

    家里的门还是和往常一样开着,麦格雷看到了灯光,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家具和物件摆放在原来的地方,这些年从没变过。

    麦格雷夫人看着他。夫人和以前一样,知道他很忙时从来不会问他问题。

    “我们去看场电影怎么样?”他提了个建议。

    “外面在下雪。”

    “你怕着凉?”

    “不是。去看电影我当然很开心啊。”

    她猜想他应该是不想和昨天晚上一样坐在沙发上反复思考一个问题。一小时之后,他们向共和国广场和新好景大道走去,麦格雷夫人挽着她丈夫的胳膊。

    格扎维埃·马顿的小姨子热妮也做过同样的事情,是在马顿惊讶地发现她在警察局外面等他时。麦格雷想不起来他们第一次相遇之后多久妻子开始挽着他的胳膊。

    离电影院还有一百米左右,他还不知道今天放映的是什么电影。他问了妻子他们何时挽着胳膊这个问题。

    “我知道啊,”她微笑,“我记得很清楚,那是我们认识三个月之后。那之前一个星期,在楼梯台阶上,你拥抱了我。从那以后,每天晚上,同样的地方,你都会拥抱我。一个星期二,你带我去了喜歌剧院,那次上演的是《卡门》,我穿着一件蓝色的塔夫绸料子的长裙。我还能说出我当时喷的是什么香水。一直到上出租车你都没有牵我的手,只有在扶我上车时才握住我的手。

    “看完戏之后,你问我饿不饿。之后我们去了布尔瓦大道,那时布塞餐馆还在营业。

    “我穿着高跟鞋,所以假装差点儿绊倒,借机抓住你的胳膊。当时我真是很胆大,大胆到我自己都感到吃惊,我一直在发抖。而你呢,你倒是挺聪明的,装作什么也没注意到。

    “从餐馆出来,我就挽着你的手,从那以后,我每次都会挽着你。”

    也就是说,热妮也同样是出于习惯。所以他们,也就是她和她姐夫,经常一起这样走在路上。

    这能说明他们毫不避讳。但马顿夫人真的如马顿先生所言,对这些完全知情?

    他来到售票窗口买票,然后拿着两张红色电影票向入口走去。

    正在放映的是一部警匪片,有枪战和打架斗殴的场景,主人公非常胆大,从窗户跳到一个敞篷车上,光天化日之下杀了司机,抢了他的车,一路狂飙,把在后面警报大作的警车甩出好远。

    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至少现在,他是在娱乐放松。看电影时他可以暂时忘记马顿夫妇和那个小姨子,忘记那个叫舒沃博的哈里斯先生,还有他们两对情人中不知哪一对更多的纠结而复杂的琐碎事情。

    幕间休息时他去买了点糖果给妻子,就像麦格雷夫人挽着他胳膊这一举动一样,这也是长期以来的一种习惯。同样,妻子吃甜点时他就去大厅抽半斗烟,边抽烟边随随便便瞟一眼下场电影的宣传画。这也是一个习惯。

    外面雪还在下。他们出去时,絮团越来越厚了,雪落到地上微微颤抖一下才慢慢融化。

    他们低着头走路,不让雪花飘到眼睛里面去。明天,屋顶应该会是白雪皑皑的一片,汽车也都只能停在家里。

    “出租车!”

    他怕妻子着凉。他感觉她已经消瘦了不少,所以特别担心。帕尔东建议她减减肥,所以麦格雷也做不了什么。他觉得妻子会越来越瘦弱,可能还会变得不再那么乐观,心情不如以前。

    车子停在他们在里夏尔·勒鲁瓦大道的家门前,他小声说:

    “我凌晨一点回来,你不会不太高兴吧?”

    平时,他不会问她这个问题。他只会简单地告诉她一声。而今天晚上,他却多问了这句本没必要问,甚至完全没理由问的话,...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下载APP
终身免费阅读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