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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阵痛中的边远的南方:密西西比

    (美国梦:它出了什么事?)

    最高法院刚做出判决说是要在学校里取消种族隔离,密西西比州立刻就开始出现种种议论,研究能用什么方法提高税收,使黑人学校能赶上白人学校的水平。当时,我给孟菲斯读者数量最大的报纸的公众论坛版写去了下面的这封信:

    我们密西西比人早已知道我们现在学校的水平是不够高的。我们的年轻男女自己每一年就都向我们证明,当他们中间最优秀的那些想受到最好的教育时————那本是他们应该得到也是有能力得到的,不仅是在人文科学方面而且在科学技术方面,如法律、医学与工程学,亦都如此————他们必须上别的州去深造。而且通常的情况是,十有八九,他们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所以说,当前,我们的学校即使对白人来说都是不够好的;我们州目前的教育质量甚至都不能满足白人青年男女的要求。在这样的情况下,它又怎么能使黑人的需要得到满足呢,他们显然是更加干渴,更有需要,否则联邦政府就不必非得要通过法令,强迫密西西比州(自然,还有别的州)尽可能地对黑人开放它的教育了。

    那就是说,我们现有的学校甚至对白人来说都是不够水平的。那么我们怎么做呢?是使它们变得好一些,尽可能加以改进吗?不是的,我们吵吵闹闹,东抠抠西搜搜,要提高额外的税项,以建立起另一套制度的教育,它顶多也只是赶得上原来就不够好的那种教育,因此对黑人来说也同样是不够好的;我们会有两种一模一样的学制,它们哪一种对任何人都是不够好的。

    这封信在报上刊出数天之后,我收到一份邮件,是写给孟菲斯报纸同一个栏目的一封信的复写副件。信里写道:“当哭宝宝威利·福克纳因为密西西比州的学校不够水准而大掉眼泪的时候……我们倒要对他在这些方面有无信心而提出疑问了。”等等,等等。接下去,信里便列举了一些事实,都是所有的南方人极有理由引以为豪的,那就是:我们南方土地上的教育种子储备,那可是经历了内战后的艰苦岁月保存下来的,当时我们这里还是一片战败与被占领的土地,而这样的成绩,完全是靠了一批有献身精神的教师不图回报所做出的贡献才得以做到的。接下去,在对我文章的质量与从事写作显然是出于牟利的动机做了一番嘲笑之后,作者在结束处写道:“我建议哭宝宝威利把眼泪擦干,在知识方面赶紧做些进补,因为对于他的州的基本经济状态,他也未免过于无知了。”

    接着,在这封信也在孟菲斯那份报上刊出之后,我又收到作者转来的一封读者写给他的信,写信的是密西西比州另一小镇的人,内容主要是对授给我的诺贝尔奖的讥讽,以及对“哭宝宝威利”一信的作者的赞扬,夸他干得好,能这么快就站出来反对那样的人,他们不识好歹,竟把教育质量看得比受教育者的肤色还重要。“哭宝宝威利”一文的作者把他的回信也一并附下,里面实际上的意思就是:“在我看来,福克纳是当今南方现实生活最有才情的评判者……倘若我们能羞辱他,使他下功夫对我们地区的基本经济状况做深入些的了解,他显然已经可能(原文如此)对我们反对种族混合的斗争做出天大的贡献了。”

    我的答复是,我不相信,在教会某人什么,在劝导别人按羞辱者自己认为是对的去想去做这方面,羞辱是个非常健全的方法。我再一次表示,在密西西比,我们最最需要的是尽可能好的学校,是尽可能好地利用我们培养出来的优秀男女人才,不论他们肤色如何。而且即使我们还不能拥有一个可以培养出优秀人才的教育制度,至少让我们有一个制度,它对学生不加区别,除了仅仅是从能力上做些区分,因为今天美国最主要、也许是至为迫切的需要就是:所有的美国人至少都应该站在美国一边;如果所有的美国人都站在同一边,我们在谈到人类自由时,就无须害怕别的国家与意识形态持有者会怀疑我们的诚意了。

    不过,这还没有接触到问题的实质。问题的实质是,在这种现象背后的是什么。悲惨的并不是那个僵持的局面,而是在僵局背后的那个东西————我们在南方面对着两个显然是互不相让的事实:一个是我们中央政府关于全体公民在教育上必须是绝对平等的法令,另一个则是南方的白人认为白人学生与黑人学生永远不能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但只不过是显然互相不能让步,因为它们必须相互让步,否则便只有死路一条了。事实上,南方也有一些人,南方土生土长的人,他们不仅相信两者可以调和,而且他们是热爱这片土地的————不是单单只爱白人也不是单单只爱黑人,而是爱我们的土地、我们的国家:爱我们的气候、我们的地理,爱我们人民的品质,包括白人也包括黑人,因为他们诚实公正,有光荣的传统,有辉煌的历史————这些都足以让人试图去调和双方,即使会落个两头都不讨好的下场:既受北方激进派的轻蔑,他们认为我们做得太不够,又受到我们自己南方顽固派的侮辱与威胁,他们深信我们所做出的一切已经太多。

    悲剧即在于这样的事实背后的理由,在于这样的事实背后的恐惧:南方的一些白人————他们在其他方面还是很有理性,很有文化,很慷慨大度与和善的————想要,一定要,为反对黑人获得的每一点点的社会进步而作寸步不让的斗争;这种拼死精神背后的恐惧会驱使那些有理性、成功的人士(写信给我的那位,亦即“哭宝宝威利”的作者,即是一位银行家,可能是像我家乡那样的又一个密西西比小镇上的一家————也许是唯一的一家————银行的董事长)抓起这样的稻草当作武器,对任何敢于建议改善黑人状况的声音加以羞辱、威胁与侮辱,以便让它改变,其实这样的建议还不一定必然是白人种族死亡的预兆呢。同样,悲剧亦非在于这种恐惧上面,若不是这种恐惧具有一种庸俗的品质的话————对黑人的恐惧并非对作为个人甚至亦不是作为种族的黑人,而是作为一个经济上的阶级、阶层或是因素,因为黑人所威胁的并非南方白人的社会制度而是南方白人的经济制度————那种经济制度,白人知道却不敢向自己承认,是建筑在过时的基础之上的————亦即人为的人与人之间的不平等————因此本身就已经过时因而注定要消亡的。白人知道,仅仅三百年前,黑人光着身子的先辈还在非洲雨林里吃大象或是河马的腐肉,但是就在三百年内,黑人中产生出了拉尔夫·本奇[1]博士、乔治·华盛顿·卡弗[2]与布克·T.华盛顿[3]这样的人物。白人知道,仅仅在九十年之前,黑人种族中,能拥有一张地契的还不到百分之一,能看懂地契的就更加少了;然而就在这九十年里,虽说他与县法院的唯一接触只是那扇他把税款交进去的窗子————他交了税却不能选举自己的代表————但是他已经能拥有自己的地块,可以用瘦弱的牲畜、破旧的农具与机械来耕作它了————换了白人来用那些配备便只有挨饿的份儿了————他靠这些养大孩子,喂饱他们,让他们有衣服穿,送他们上进得去的随便哪所学校,甚至偶尔还送他们去北方,在那里他们能得到平等的学习机会,到老黑人一生走完时他可以昂着头,因为他不欠谁一个子儿,而且还剩下足够的钱,够买棺材与办丧事的。这正是南方的白人所惧怕的:黑人,没有机会,却做出来那么多的事,要是得到平等的机会,真不知会做出多大的成绩呢,他很可能把白人的经济夺过去,黑人成了银行家、商人、种植园主,而白人却成了佃农或是长工。正因如此,黑人可以因为在异国战场上超常完成了挽救、保卫或维持了白人的生命的任务而获得我国最高级的英勇勋章,可是南方的白人呢,却不敢让黑人孩子们和黑人拯救与保卫了生命的白人的孩子们,在同一个教室里学习基础知识。

    现在,最高法院发了言,对它要说的意思做了精确的界定:它所说的“平等”,简简单单就是平等的意思,没有任何限制性或条件性的形容词:并非“分开但是平等”,也不是“平等地分开”,而是简简单单的,就只是平等;而此刻,密西西比的众多声音却还在谈论甚至都已经不再存在的事情。

    十九世纪上半叶,在奴隶制还未在美国被废除之前,托马斯·杰斐逊与亚伯拉罕·林肯都认为,黑人还没有成长到能够平等的地步。

    说这样的话到现在已经过去九十多年了,没有人说得清,他们的看法到现在是否会有所改变或是根本不会改变。

    不过假定他们并未改变看法,而这个看法又是正确的。假定黑人现在仍然没有成熟到可以平等的地步,这一点是黑人自己和白人都不会知道的,除非我们做些试验。

    不过,下面这一点我们是知道的,在联邦政府的支持下,黑人即将获得权利,试着做做看他们是否适宜于得到平等。而如果南方白人对于黑人获得像平等这样性质温和的东西都表示不能信任,那么南方白人在他们有权时打算怎么做呢?他们有权————他们有得到联邦政府支持的团结一致的一千五百万人————可是同时,这种权力的唯一障碍偏偏是已经成了黑人的同盟军的联邦政府。

    一八四九年,约翰·C.卡尔霍恩参议员发表演说支持会议决定,如果威尔莫特的书被采纳的话。同年的十月十二日,杰斐逊·戴维斯参议员向南方写了一封公开信,说:“在这个问题上逃避责任的一代传播了风,并让这旋风留传下来使他们的孩子获益。让我们团结起来,建立起制造业,进入对工业的追求,等着靠自己的力量过丰衣足食的生活吧。”

    当时,宪法规定,黑人和所有其他财产一样,也是财产,因此卡尔荷恩参议员和戴维斯参议员才具有当时有无可争辩的法律效力的州权,来支持自己的立场。现在,宪法保证黑人享有同等的平等权利,可是密西西比州舆论界谈到的州权,却已荡然无存。二十年前,当我们接受了第一次棉花价格维持的补助金时,我们————密西西比人————便已将我们的州权卖还给了联邦政府。我们的经济再也不是农业性的了。我们的经济即是联邦政府。我们再也不在密西西比棉田里耕作了。如今我们是在华盛顿的走廊上和参议院的会议室里耕耘呢。

    我们————南方————当时没有注意戴维斯参议员的警告。不过我们现在还是注意倾听为好。如果我们不想看到我们的家乡不到一百年里第二次因为黑人的问题被弄得残败凋敝不堪的话,我们这一回可得看清迈出去的步子日后会走向何方了。

    在密西西比有许多声音。有一种是我们的一个美国参议员的声音,虽然他现在并不是在代表美国参议院说话,他所鼓吹的亦与数年前他进入高官办公室宣誓时的内容并不完全相符,至少他没有企图隐瞒他的身份与状况。另一种则是我们的巡回法官中的一位的声音,虽然他现在并非开庭发言,他的主张亦与他在法律面前发誓的内容稍稍有异,那部法律规定凡人生而平等,弱者应该得到帮助与支持,这位法官倒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与状况。另外,还有普通公民的声音,这些人虽然没有声称专门代表白人的公民委员会与有色人种协进会,但是并不掩饰自己的感情与信念;我们就不去提学者们的声音了————教师、教授和学生————虽然,由于大多数的密西西比学校都是州立的或是受到州政府支持的,他们在公开信里并不总敢签上自己的名字。

    事实上这就是所有的声音了,但是另外还有一种。而这一种会预示所有的声音都变得喑哑,因为它是所有声音中至高无上的一种,因为它是上帝的光辉、权威与人的希望、冀求之间有生命力的联系环节。教会,那可是我们的南方生活中最强大的凝聚力量呢,因为并非所有的南方人都是白人与民主党人,但是所有的南方人都信教,而所有的宗教都是信奉单独的同一位上帝的,不管给他起的名字是什么。那个声音如今在何处呢,我所见到的唯一提到之处是我们孟菲斯报纸公共论坛版上的一封读者来信,信中说就他(信的作者)所知,巴不得要离开南方的人中没有一个是任何一个教会的会众,他们没有一个人怀疑,人类种族中总有一个分支永远注定要比所有其他部分质量差一些,因为《旧约》早在五千年之前就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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