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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时社会进化的必要条件

    原始社会如要从闭塞,贫乏,及纷乱互争的状态,进步到开通,富有,及太平自由的佳境,绝不能循德谟克拉西的平等途径,而必须藉贵族,君主,及僧侣的力量。原始的野蛮部落尽管是比较的平等,同部落之人尽管是贫乏相若,但它决不能进到较高的文化,或取得个人的自由。在全体社会很穷之时,必须先有几个富有之人,而后财富能集中,而后文化可资发达。在全体社会很闭塞之时,也必须先有几个多知多识之人,而后教育能有开导,而进步可期。在这种原始社会中,少数人之权势日增为组织之起点,而特权殊利为惟一巩固组织之道;不有少数人之垄断即不会有组织;不有特权殊利,组织也不会永久。当此之时,迷信与教育分离不开,而有宗教也即有教士之擅作威福,欺凌平民。我们试一读比德的《宗教史》便知梗概。我们因习惯于平等精神及科学观念之故,也许有人会以古代社会进步的条件为奇怪,然那些条件实即古代英吉利史的秘密之一大部分。研究那时历史最深邃的学者说:

    如果我们把数世纪视为封建时期,那么封建制度从我们的眼光看起来,实是我国历史中自然的,而且应有的一个阶段。如果我们希望第8世纪的英国能一跃而为第16世纪的英国,而又不须经过若干时期之封建制度,那我们一定须假设人类的天性及环境能发生许多重大的及根本的变化。所以我们如从广义讲,封建封度(我们之被野蛮种族征服早成不可更改的事实)实即文化;分业、分工、国防的所以有,艺术、科学及文学的所以生,以及学者的所以能从容求学,皆基于封建制度而来。不特诸侯之堡寨为封建制度的成绩,即大教堂,抄录室,及图书馆亦同为封建制度的异采。所以封建时代的势力————无论其为克服农民阶级,使之听命于封建地主的势力,或为废除农村自由,而代以米地及农奴制的势力,或其他势力————并不是变态的,退步的势力,也不是一种病态,而在大体上是常态的,健全的进步。我们之为此言绝无象乐观者流否认文化的进行为一种残酷的进行之意。我们当知19世纪的英国离11世纪的英国,要比离第7世纪的英国近许多————差不多近400年。[1]

    以上是大史家迈特兰(Maitland)在30年以前所说的话,本书中述及盎格鲁·萨克森及诺曼时期之诸章大半可说是上述“旨言”(“deep speech”)的发挥而已。君主,封建,及宗教的组织都属于一种共同的运动,且为那运动的协调部分。国王,诸侯,及主教三者,虽时相敌视,到底仍是互相援助的。三者都为中古无告社会之榨取者,但也同为那社会之援救者。在丹麦征服时及随后的一时期中为摹写君主及封建发展史之最好时期,虽然在萨克森征服期中已可见两者的肇端。但在本章中,我们应先估测宗教变化的重要,无论怎样难于估测,因为归依耶教本是英吉利人进于文明的第一步,而在本章所及到的时期中————自萨克森征服起至外琴人(Vikings)来侵止————宗教的变动又为最重要的一桩大事。

    《英国法律和文艺复兴》书封

    梅特兰(1850——1906),英国法学家和英国法律史学家。他的特殊贡献是运用历史的和比较的方法来研究英国的制度。他的著作有《爱德华一世时代以前的英国法历史》(2卷,1895)及《英国法律和文艺复兴》(1901)。

    耶教的功用

    罗马征服及耶教征服同为地中海势力之入侵;但前者以武力,以政治,而后者则用文化侵略的形式。曾见罗马军队上岸及下船之肯特诸埠亦即罗马之奥古斯丁(Augustine)及塔苏斯之狄奥多(Theodore of Tarsus)登岸之处。罗马帝国虽已灭亡,而其政治组织之原理则为此辈传教士所取法,他们在英国所建立之所谓宗教政治(hierarchy)亦一如罗马帝国政府之上下相承,整齐严密。过后,英吉利之诸王且取法于新成立的宗教政治而建设新国家的各种政治机关。除此而外,耶教回复后,学问亦随以复兴。拉丁字母的重兴发生极重大的结果。有了字母,才有看读写作的风气,有了看读写作的风气,野蛮种族才得由原始文化进而至于政治及法律的文化。

    林迪斯芳福音书中的圣马太像

    耶教所引入的许多新奇观念,不特诺尔狄克人所完全不知,即古罗马人亦大部视为奇异。它(耶教)教人以慈悲谦逊为怀,以自抑自制为养;它要人类的良心多活动,且须时感不安;它教人注意于肉体及灵魂的分别,须侧重后者,而更要用心于心灵之事;它教人须对来生秉种种的戒心及希望,并对今生谨慎将事,因为今生足以影响来生;它又教人墨守教条,且令世俗凡人受制于教士,————半因后者较智,半亦因迷信于教士之大权。耶教原为主张博爱的宗教,但后来竟以虐待邪教及异端著名者,亦因太重教条之故。中古之宗教,很像君主及封建制度,它们都不是只降福而不遗祸的。但它们并合起来却能使随随便便的诺尔狄克人本性丕变,而成千年后推铎尔时代沉毅有为的英吉利人。我们如果说在墨美特客店(Mermaid Tavern)[2]中的祖先要比萨克森酒堂(即歌人威得息司Widsith辈歌唱之处)中的远祖有思想些,懂事多些我们也不会负毁蔑远祖的嫌罢!

    托尔神的锤子护身符

    这是10世纪的托尔神的锤子护身符。尽管那时基督教在瑞典很重要,但这一类的东西却证明了至少一直到10世纪,古代北欧宗教与基督教共同存在着。

    盎格鲁·萨克森人的旧宗教

    原始盎格鲁·萨克森及斯干条那维亚人所崇奉的倭丁(Odin)及叨尔教实为俗人的宗教,战士的宗教,而非信士或平民的宗教。信教之人类皆不思想,不学无术,无动于心灵的一班宽宏大量之伟男子。诺尔狄克人种本以勇敢,宽大,忠义,朴实著称;他们的神话亦充满这种美德。今日英国学生社会差不多也以这种美德为准则;也许青年时代的民族性即远代国人民族性的反照罢。丹麦有一语,叫做“奸佞”(niding voerk),专以表示不勇,不忠,不信及其他一切类似的劣性。“奸佞”与违法的罪恶不同,且更为公论所不容;“奸佞”者或撒谎者比杀人者更要受世人的鄙视。荷马及贝奥武尔夫所摹写的社会本大致相同,然两者所推崇的英雄则绝不相同;多才多计的奥狄秀斯(Odysseus)决不能做诺尔狄克人之英雄;至于雅各(Jacob)则更不能得他们的崇拜。挨斯兰在耶教将到之前有一英雄叫做业亚尔(Njal)以从不撒谎得名;诺尔狄克战士之英雄要以业亚尔当之庶几近似。

    新旧两教的互触

    当窝登教及耶稣教初次相遇时,以奴隶俘虏为牺牲之习惯在欧洲大陆尚未完全消灭,但在萨克森英格兰则已无遗痕可寻。牺牲牛羊之俗在英格兰仍极流行。此间更有吃神宴及喝神酒的习尚;此种习惯后奉教皇格列高里(Gregory)之命,变为教堂宴及“教堂酒”(“Church ales”)。

    诺尔狄克人的宗教并不是基于畏惧,害怕,妖术,及诅咒仇人的宗教。它只教人勇于战,不畏死;它不会于神寺内作壁画以摹写恶人或仇人应得之极刑。它的理想是登英雄于神祇之堂,使英雄能近似神祇;在胜利及宴乐时如此,在危亡时亦如此。他们的神祇并不是永不受危险的,神祇与英雄同在运命之手中。照斯干条那维亚人所预想的情形,在世界将亡时,神祇会一一奋勇作战,和恶势力奋斗而死,临死时,忠勇之气犹炳然如平时。他们所知于神祇者如此,所望于英雄者也是如此。他们的宗教是不完全的宗教,但也不是淫教。它有它的特长。诺尔狄克人的使命即在将这些特长之处介绍于近代之文化,并把它们渗入耶教的本身。

    但长处尽有好多,而萨克森人及丹麦人的宗教究不过是野蛮人的宗教;它本质既没有可以自长自进的原力,它也没有足以感化异教的机械。它的信徒日后自动的皈依耶教等于它自承无用。它可算种族性的一种表示,但它不是能左右那种族性的一种势力。凡比较不易行的美德,如慈悲,如谦逊,它绝不劝人奉守。且它绝不养成任何形式上的奉教热诚;它也不会仇视异教。所以当耶教教士传教之时,绝不闻有被杀于盎格鲁·萨克森人之事。耶教来侵略时,它绝无自卫之能力;它的僧侣则散漫无组织,无团结力,亦无特殊地位。今举一例以明当时之情形。当保来那斯(Paulinus)首次来到诺森伯利亚而向其王爱底温(Edwin)传布耶教时,约克邑一带窝登教之主教魁飞(Coifi)宣言他忠事神衹并不得到丝毫好处,连朝中的首位也得不到。于是他即率领人民,捣毁他自己住持的寺庙,而皈依耶教。

    埃德温像

    埃德温(?——632),英国历史上诺森布里亚的盎格鲁·萨克森国王(616——632)。当时英格兰最强大的统治者和第一位诺森布里亚的基督教国王。

    比德在《宗教史》中还记录了另一篇赞成耶教的言论。这是出于爱底温的一个豪贵(thegn)之口,调儿要比魁飞的唱得高些,但两者是在同一贤人会议(Witan)中发表的。

    我王呀!我们这世的生命和冥中的生命比较起来,真有如冬日飞燕之穿射我王冬日宴处之殿屋。当我王和诸长老(Ealdorman)及诸豪贵饮宴之时,屋中固因赤火而暖热,但户外则仍雨雪纷飞,朔风载号。飞燕穿过室中时固无冬冷之苦,但一转瞬间,又须在严寒之气候中过生活。我们之生活正如飞燕之穿射室中,一转瞬而无所睹;生前生后为何物,我们竟无所知。新教既能助我们稍知过往未来之事,使此生之前因后果较为确定,我们自应采纳。

    关于宇宙之创造及天堂地狱之一切,如何可以入前者而避后者,耶教传教士有肯定的教旨为依归,不像旧教之含混其辞,游移无定;这诚一极大之便利,因为可藉以祛除人民的疑惑。旧教关于来世无定说,仅就人民之迷信而加以诗歌式之穿插而已。我们可以埃斯兰《业亚尔被焚记》(Burnt Njal)中之故事证明此点。照此书所说,和格尼(Hogni)曾听见他的父亲干那(Gunnar)在石冢中大哼其最后之一战。

    有一天晚上,和格尼及斯卡裴丁(Skarphedinn)正散步过干那石冢之南。是晚星月甚明,但有时仍略见烟云当头而过。突然间,他们自以为目见石冢洞开,而干那则向明月而直立。他们自以为目见火光四道燃于冢中,但无一有影。他们看见干那意兴甚浓,且面有喜色。他唱一歌,歌声甚宏;他们即站在远些也会听见。歌曰:

    热血如雨滴的纷飞,

    脸润而心坚如铁,

    赐人戒指如掷土,

    和格尼的父亲临终是如此;

    于是盔帽罩没了眉睫,

    手执战盾而口说:

    “我将死战士之死,

    宁死而不愿让步,

    是的,宁死而不愿让步,

    歌声寂而石冢重又闭合。

    上段记载可以看做旧日邪教社会的临死哀歌,因为过了没有几年后,耶教教士即来埃斯兰传教,埃斯兰本为诺尔狄克邪教最后的一个根据地,至是岛中的优秀分子,连从不撒谎的业亚尔也在内,一齐皈依正教,誓为之助。

    威尔须耶教的入英

    盎格鲁·萨克森邪教的灭亡比斯干条那维亚的更早400年。从地势论,耶教之入侵英吉利本应早于丹麦,诺威,及埃斯兰。英吉利人的窝登(Woden)教在第7世纪即被耶教势力所围攻而推翻。自北来者有苏格兰哥仑巴及爱丹(Columba,Aidan)之教;自南来者有罗马格列高里及奥古斯丁之教。威尔须耶教本可自西就近侵入英格兰,但威尔须耶教徒痛恨萨克森人至于极点,所以连仇族的灵魂也不愿代为超度。

    圣巴屈里克

    但威尔须人仍间接的有功于英吉利之耶教化,因苏格兰之耶教传自爱尔兰,而爱尔兰之圣士圣巴屈里克(St. Patrick)固一罗马化之不列颠人。他早年的家大概在塞汶河的下流。在第5世纪初叶,爱尔兰斯科特人侵入威尔士时把他俘至爱尔兰。随后他把爱尔兰变为耶教国(432——461)。哥仑巴自爱尔兰传耶教至苏格兰西部(563),而爱丹又自苏格兰西部传至诺森伯利亚(635)。所以英格兰北部之皈依耶教后于奥古斯丁在肯特登陆(597)仅三四十年而已。

    哥仑巴及爱丹所传来的爰尔兰耶教日后固与格列高里及奥古斯丁所传来的罗马耶教相抗衡对立,但巴屈里克初无创立教社[3]以与罗马对抗之意。他本是罗马帝国的公民,他爱罗马或重视罗马人之权利初不下于圣保罗自己。他的名字也即罗马名巴屈立沙斯(Patricius)。他本求学于高尔,并在高尔领得传教证书。是时之耶教教社虽尚不承认罗马主教为教社中之元首,但遇疑问时已有不时请示于他之习惯。巴屈里克既为笃信耶教之士,自亦知尊重罗马之威权。他虽不是一个了不得的学者,却把拉丁文带至爱尔兰。塞尔特人不久即得充分利用此不可限量之宝物,而从事于学问之工作。宗教方面及世俗方面之学问俱因而大有进展。然他并无创立特异文化的野心,他和派往斯拉夫种族传教之大教士息立尔(Apostle Cyril)不同。他甚想把爱尔兰归入罗马耶教及罗马文化之版图。罗马帝国在此时尚未断气,当时之世人本把罗马及耶教看做一起。爱尔兰人之所以采纳耶教,一部分亦因为野蛮人对于罗马及其一切,即在罗马已亡之后,仍有无限的敬仰,好比近世非洲人之所以采纳耶教,一半因为耶教可以代表欧洲的文化。

    爱尔兰耶教及寺院主义

    但巴屈里克去世后,他所建立的教社便离罗马而向另一途径前进。西罗马帝国之灭亡,邻岛不列颠上拉丁文化之荡除,海外法兰西及意大利之被野蛮人所征服,都使爱尔兰一时无法与地中海势力相接触,于是本土的塞尔特耶教及文化亦相继而起。野蛮人之势力要到第9世纪外琴人时始入爱尔兰,所以早期爱尔兰耶教的美术的,意像的,及文学的生活得以从容不迫的滋长。

    爱尔兰耶教虽滋生于爱尔兰社会,而不能变更它的性质,不像盎格鲁·萨克森耶教之能变更盎格鲁·萨克森社会。罗马式之宗教政治不宜于爱尔兰之社会组织,至于牧区之制(Parish system)则更不相宜。外琴人入侵以前爱尔兰无城市,斯屈龙波(Strongbow)来到以前爱尔兰无封建制度。初期之爱尔兰人仅有相争不已之部落:部落以血统为基础而各有酋长;在他拉(Tara)之所谓“大王”(“HighKing”)者对于这些酋长只有宗主权而没有统治权。因此之故,爱尔兰耶教亦只能迁就部落的系统。它不能有牧师各辖一区或罗马人主教各掌一地之制,虽然当时也有无数无足重轻,且没有领土之主教。爱尔兰耶教之真正生命寄于寺院(Monastery),而通常之寺院都与部落相关,它的僧正殆不受任何人之管束。

    圣巴特里克大教堂内部

    圣巴特里克,将基督教传入爱尔兰并部分参与比克特人和盎格鲁·萨克森人的基督教化。有关巴特里克的资料仅有他自己的两篇短的著作:一为《信仰的声明》;一为谴责不列颠人虐待爱尔兰基督教徒的《书信》。到7世纪末,他已成为传奇人物,流传说他向不信教的人显示三叶的苜蓿花,用这种植物的三叶共一叶柄比拟上帝三位一体。三叶苜蓿是今日爱尔兰国花,每年3月17日圣巴特里克节,爱尔兰人都在襟上佩戴此花。

    塞尔特人的寺院生活和圣本泥狄克特(St. Benedict)的理想不同。所谓寺院生活实即是深山弧岛上许多隐士集合同居而已。寺僧各有各的茅舍,以枝条泥草造成,大仅可容身。为守望相助,彼此照顾计,许多茅舍因聚于一处而有堡垒以为防护,且都受僧正之指挥。寺僧之事务极杂,他们可以一身而兼隐士,学者,战士,美术家,及传教士的生活:有外出传教,或调解部落间的斗争,或率领部落以应战者;有留居寺中而任抄录稿本,或文饰书页者;亦有迁居远处而更求隔绝者。圣卡司柏特(St. Cuthbert)所居之林狄斯斐因(Lindisfarne)本已荒僻异常,后来竟会离僧众而远迁斐因群岛(Farne Islands),这即一例。

    第一次去罗马航海途中

    圣本尼狄克·比斯科普(约628——689或690),又称本尼特·比斯科普(Benet Biscop)或比斯科普.巴杜辛(Biscop Baducing)。著名的双隐修院————圣彼得隐修院和圣保罗隐修院的创办人和首任院长,被公认为是英格兰本笃会隐修事业之父。669年,被任命为英格兰肯特坎特伯雷的圣彼得隐修院和圣保罗隐修院(后改名圣奥古斯丁隐修院)院长。他曾七访罗马,将搜集到大量书稿等物,悉数捐赠给各隐修院,使坎特伯雷成为当时学术和艺术最繁荣的中心之一。著名史学家比德是他的学生。图为圣本尼狄克·比斯科普第一次去罗马航海途中。

    比斯科普与书稿等物

    圣本尼狄克·比斯科普多次访问罗马搜集到大量手稿、圣人遗物和绘画,悉数捐赠给各隐修院,使坎特伯雷成为7世纪末、8世纪初西欧基督教学术及艺术最繁荣的中心之一。

    上述之寺院生活,在发源地及在传教地,在爱尔兰及在苏格兰及诺森伯利亚,都产生了好多的圣士。他们的所作所为都很能令人乡思;他们的传记比德在他的史中也搜罗了不少。从爱丹及卡司柏特的圣传中我们所见者几尽为朝气及鲜明之景象。我们所获于此种寺院生活者,不特刻尔斯的手录福音(Book of Kells),即林狄斯斐因之抄描绝技亦寺院生活的产物。在那种抄书工夫中我们可见塞尔特人及萨克森人之原有美饰与南方各地之耶教装璜相合而成尽美的精艺。是时拉丁古典文学几已绝迹于西欧,而教皇大格列高里正因高尔某主教之研习拉丁文法及古诗而加以谴责,爱尔兰之寺僧则因与世隔绝,且可不理教皇戒命之故,反能使拉丁文学保存于爱尔兰,而为将来流播之用。其后在比德及毕斯科普(Benedict Biscop)时,拉丁文果由爱尔兰传至英格兰,一时文风大昌;再于查理曼(Charlemagne)时,因阿尔琴(Alcuin)自英传至黑暗无文之大陆,而重又通行欧洲。

    爱尔兰的教士诚有大功于苏格兰,英格兰及欧洲大陆,但他们不甚能开化本国的人民,更丝毫没有把他们组织起来。爱尔兰人民的部落主义依然故我,一如往昔。塞尔特教社之长处亦即它的短处。教社中个人之自由太大,组织太散漫,所以初期的热度一经爆发后,教社几没有多少的余力。

    圣哥仑巴及苏格兰

    当563年圣哥仑巴率领徒众自厄耳斯忒(Ulster)传教至苏格兰时,所传者即是上述的耶教。哥仑巴是最合爱尔兰寺院生活理想的一个僧正;他是集战士,政客,隐士,及传教士于一身的圣士。他在离苏格兰西岸不远的一个小岛,叫做挨洪那(Iona)上建筑许多小茅舍以居寺僧。这些寺僧常至不列颠之北部为传教士,但必按期回至挨洪那小住休息,一则以共商进行,再则以闭门默思。

    苏格兰与英格兰之分在罗马时固属显明,但在黑暗时期则相混而不甚可分。萨克森人之诺森伯利亚深入苏格兰之东部,而塞尔特人之斯特剌斯克来德则跨进英格兰之西北部。在哥仑巴之时,苏格兰实可分为萨克森及塞尔特两部分。萨克森人居于低地之西南隅,地甚肥沃,日后叫做罗新安(Lothian),是时实为诺森伯利亚王国之北部。诺森伯利亚南迄恒伯河北至福耳司河的河口(Firth of Forth),领域甚广。爱底温在极北陲之岩石上筑一坚强之堡垒,即所谓“爱底温之堡”(“Edwin’s Burg”),故今之爱丁堡实当时萨克森人极北之坚城。西北全部,及后日苏格兰中部之大部是时仍为塞尔特人所居。此种塞尔特人,在种族上虽永无重大变化,但言语及文化则终究仿照萨克森人。苏格兰的历史本可说是塞尔特人之英吉利化史。幸而盎格鲁·萨克森人早日即留殖于东南低地,如果没有此种移殖,苏格兰或会永久成为塞尔特式的部落国家,而整个的历史及和英吉利的关系或会如爱尔兰及威尔士一样的变故频生。

    圣骨箱

    图为一个早期爱尔兰教堂形状的圣骨箱,装着圣科伦巴的遗骸。科伦巴(约521——597),即哥伦西尔。大隐修院院长、传教士,据说苏格兰信奉基督教主要是靠他的努力。约563年,他与12名门人在艾奥纳岛上建成的教堂和隐修院,作为向苏格兰传教的据点。

    在爱底温时,诺森伯利亚之萨克森人仍被视为仇寇,仍须和特威得河(Tweed)上流及以北之塞尔特人不断的作战。塞尔特人自己更内哄不已。各部落间复杂之分合及不绝之斗争不计外,塞尔特人可大别为三:一为加罗威(Galloway)及苏格兰北部之匹克人,他们大部大概是高台尔塞尔特人(Goidelic Celts);二为斯特剌斯克来德的不列颠塞尔特人(Britannic Celts);三为新自爱尔兰迁来,而居于达尔立亚达(Dalriada)即今之阿该尔邑(Argyllshire)之斯科特人(Scots)。苏格兰(Scotland)全岛日后即以海外迁来之种族命名,但斯科特人的文化并不能及于全岛。苏格兰西部和爱尔兰东北部之关系为历史上之一大要因,这不必待詹姆斯一世新教徒移殖于厄耳斯忒时,或近今爱尔兰人移居于克来德河(Clyde)时而始显,在古时亦已至为明显。

    哥仑巴本人即为爱尔兰之斯科特人,来岛不久他即对于达尔立亚达之斯科特人及北方之匹克人享有极大之威权。斯特剌斯克来德之不列颠人则皈依新来宗教较暂较迟。在第7世纪之初,以挨洪那为策源地之耶教最少已得苏格兰许多部落之酋长的信仰。但诺森伯利亚之萨克森人则依违于窝登教及奥古斯丁之徒保来那斯传来之罗马耶教间而莫知所衷;各教的消长有时要看他们国王个人的信仰,有时要看作战的胜负。但在没有叙述苏格兰·爱尔兰耶教感格诺森伯利亚以前,我们应先述奥古斯丁一派人在英格兰南部的活动。

    罗马教皇格列高里

    大格列高里不特是第一任大教皇,且为创立中古教国(Papacy)的雄主。在590年时他始主罗马区之教事。是时罗马四周皆野蛮种族,城中一片荒凉,穷困而不能自卫。然在主教之10余年内,格列高里竟已从灰烬中建立一声势赫赫的教国,隐然为已亡的西罗马帝国之后继者。

    欧洲牛耳之从俗人手中移到僧侣手中正和格列高里个人生活之变化一般。格列高里出身罗马华族,曾一度为罗马尹,在任时颇能施展他行政的长才。但在任未久,他飘然舍去社会上一切的特权及政治上一切的责任,而入卡立安(Cælian Hill)之山寺为僧。擢任为罗马主教后,他即运用其凯撒般的天才和奥古斯都般的组织能力而为教社发展势力。他写给西欧各处主教之信札,无论为宗教,政治,或为社会问题而发,俱能得到他们道义上的服从。即使教国正如霍布斯(Hobbes)所云,“仅仅是罗马帝国之鬼,头戴皇冕而高踞于已死帝国之墓上”,那个鬼也是活鬼而不是幻影。在帝国已亡,群龙无首之顷,西欧无数的君王,主教,寺僧,及人民即此活鬼亦极所欢迎,因为他至少可以令人在纷乱暴戾之世,怀一种进步,和谐,公正之希望。这种旧罗马的新观念不久亦深入盎格鲁·萨克森英格兰之人心。

    奥古斯丁

    至于奥古斯丁则不过是大格列高里得力的工具而已。变“盎格鲁”人为“安琪儿”的心念乃出于格列高里本人,所以奥古斯丁及其徒众首次赴英,无功而返时,他又重命他们前往传教,并给以各种训诲及鼓励。

    当奥古斯丁在坦涅特(Thanet)岛上陆时,肯特王国已到了拜纳《福音》之成熟时期。肯特在英吉利诸王国中最为文明,而和信耶教之法兰西关系最为密切,厄衰尔柏特(Ethelbert)之后即为佛郎克人而信耶教者。上面我已说过,是时之诺尔狄克人对于邪教很少深切的依恋,所以在后为耶教徒之国王,亦往往会因后之怂恿而采纳文化较隆各地之宗教,而他们的臣民也很少会发生怎样的反对的。

    坎特伯雷大教堂内部

    圣奥古斯丁(?——604或605)又称奥斯丁,英格兰坎特伯雷首任基督教大主教。他首建坎特伯雷基督堂作为主教座堂,创立在全欧本笃会隐修院名列第二的圣彼得圣保罗隐修院(在他死后改名为圣奥古斯丁隐修院),自此坎特伯雷遂成为全英格兰大主教驻地。

    奥古斯丁并没有把英国全部感化,他仅感化了肯特一国。他于坎忒布里置一主教;罗马耶教日后竟得以此为策源地而满播于全英。因为他的委状来自罗马,所以他声言对于不列颠全体耶教徒有最高的威权;但威尔须僧侣则否认他有这种权威。两方在塞汶河口之某地开会时,因各不相下而决裂。在伦敦一处之传教士不久亦被居民所驱逐。格列高里本有意以伦敦,而不以坎忒布里为大主教所在地,但因伦敦仍奉邪教,不肯就范之故,不得不放弃伦敦而置大主教于坎忒布里。自此而后伦敦又重见于历史,且差不多能脱离泰晤士河两岸的萨克森小国而独立。

    肯特以外,罗马耶教第一次之大成功为诺森伯利亚雄主爱底温之皈依耶教。爱底温的后亦为耶教徒,故保来那斯得以一举成功。爱底温的领土北至恒伯河,南至福耳司河,疆域既广,且有许多属国,所以到了此时,英格兰之一半似已信奉耶稣了。

    诺森伯利亚及麦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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