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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三

    恭宗孝安皇帝

    孝安皇帝諱祜,〔一〕清河孝王第二子也。〔二〕少聰明敏達,〔三〕慈仁惠和,寬容博愛,好樂施予。自在邸第,數有神光赤蛇嘉應,照耀於室內。又有赤蛇盤紆殿屋床笫之間,〔四〕孝王常異之。年十歲,善史書,〔五〕喜經籍,〔六〕和帝甚喜重焉,號曰「諸生」。數燕見在禁中,〔七〕特加賞賜,下及玩弄之物,諸王子莫得與比。殤帝即位,鄧后臨朝,以帝幼小,詔留於清河邸,欲為儲副。殤帝崩,以王青蓋車迎,〔八〕齊於殿中,〔九〕拜為長安侯,〔一0〕乃即帝位。謙讓恪懃,孜孜經學,志在供養,〔一一〕委政長樂宮。永初元年,徼外羌龍橋等六種慕義降附。〔一二〕永昌獻象牙、熊子。〔一三〕號皇太后母鄧夫人為新野君。〔一四〕新城山泉水大出,突壞人田,水深三丈。〔一五〕十一月,上始講尚書,躭於典藝。〔一六〕二年春正月,帝加元服。〔一七〕六月,雹大如芋魁、雞子,風拔樹發屋。〔一八〕閏七月,徼外羌薄申等八種舉眾降。〔一九〕三年,鴈門烏桓及鮮卑叛,戰九原高梁谷。〔二0〕四年,司隸、豫、袞、徐、青、冀六州蝗。〔二一〕新野君薨,〔二二〕贈以玄玉赤紱,賻錢三千萬,布三萬匹。五年,〔二三〕漢陽人杜琦叛,琦自稱安漢將軍。漢陽故吏杜習手刺殺之。六年正月甲寅,謁宗廟。〔二四〕七年,郡國蝗飛過。〔二五〕濱水縣彭城、廣陽、廬江、九江穀九十萬斛,送敖倉。〔二六〕元初元年,〔二七〕日南地坼長百八十二里,廣五十六里。二年,青衣蠻夷堂律等歸義。〔二八〕安定太守杜恢與司馬鈞等并威擊羌,〔二九〕恢乘勝深入,至北地靈州丁奚城,為虜所害,鈞擁兵不救,收鈞下獄。蠻田山、高少等攻城,〔三0〕殺長吏。州郡募五里蠻夷、六亭兵追擊,山等皆降。賜五里、六亭渠率金帛各有差。四年,〔三一〕武庫火,燒兵物百二十五種,直千萬以上。詔曰:「方今八月案比之時。」〔三二〕虔人種羌大豪恬狼等詣度遼將軍降。〔三三〕延光二年,〔三四〕九真言嘉禾生,禾百五十六本,七百六十八穗。三年,〔三五〕鳳皇集濟南臺丞霍穆舍樹上,賜帛各有差。〔三六〕衛縣木連理,定陵縣木連理。〔三七〕潁川上言白鹿見。〔三八〕潁川上言麟見。〔三九〕黃龍見歷城,又見諸縣。〔四0〕四年三月,帝崩于葉縣,在位十九年,時年三十二。御車所止,飲食、百官、鼓漏、起居、車騎、鹵簿如故。及還宮,皇后與兄顯,〔四一〕中常侍江京、樊豐等共與偽詐,〔四二〕不欲令群臣知上道崩,〔四三〕欲偽道得病,遣司徒等分詣郊廟社稷,告天請命,誣罔靈衹,以亡為存。其夕發喪,〔四四〕群寮百姓,如喪考妣,塞外蠻夷,致祭涕泣。葬恭陵。御覽卷九一

    立章帝孫濟北惠王壽子北鄉侯犢。〔四五〕范曄後漢書卷五安帝紀李賢注

    聖德炳著。〔四六〕。書鈔卷七

    〔一〕 「孝安皇帝」,事詳范曄後漢書卷五孝安帝紀,袁宏後漢紀卷一六、卷一七。汪文臺輯薛瑩後漢書、司馬彪續漢書卷一、謝沈後漢書、袁山松後漢書亦略載其事。

    〔二〕 「清河孝王」,名慶,章帝子,建初三年生,四年立為皇太子,七年廢,封為清河王。事詳范曄後漢書清河孝王慶傳、章帝紀。

    〔三〕 「聰明敏達」,書鈔卷七僅引此一句。

    〔四〕 「又有赤蛇盤紆殿屋床笫之間」,「又有赤蛇」四字原無,聚珍本有,今據增補。「笫」,床上以竹編製的墊子。范曄後漢書安帝紀云:「帝自在邸第,數有神光照室,又有赤蛇盤於床笫之間。」

    〔五〕 「善史書」,書鈔卷一二僅引此一句。范曄後漢書安帝紀李賢注云:「史書者,周宣王太史籀所作之書也。凡五十五篇,可以教童幼。」

    〔六〕 「喜」,原誤作「嘉」,聚珍本不誤,今據改正。

    〔七〕 「在禁中」,此三字聚珍本作「省中」。

    〔八〕 「王青蓋車」,「王」字聚珍本誤作「玉」。「車」字原脫,聚珍本有,今據增補。司馬彪續漢書輿服志云:「皇太子、皇子皆安車,朱班輪,青蓋,金華蚤,黑〈木虡〉文,畫轓文輈,金塗五末。皇子為王,錫以乘之,故曰王青蓋車。」

    〔九〕 「齊於殿中」,「齊」,聚珍本作「齋」,二字古通。「於」,原誤作「中」,聚珍本不誤,今據改正。范曄後漢書安帝紀云:「殤帝崩,太后與兄車騎將軍鄧騭定策禁中。其夜,使騭持節,以王青蓋車迎帝,齋於殿中。」

    〔一0〕「拜為長安侯」,范曄後漢書安帝紀李賢注云:「不即立為天子而封侯者,不欲從微即登皇位。」通鑑卷四九胡三省注云:「余謂先封侯者,用立孝宣帝故事也。」

    〔一一〕「志在」,聚珍本作「篤志」。

    〔一二〕「徼外羌龍橋等六種慕義降附」,此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云:「永初元年春正月,……蜀郡徼外羌內屬。」李賢注引東觀漢記云:「徼外羌龍橋等六種慕義降附。」玉海卷一五二亦引。此句即據李賢注和玉海卷一五二所引增補。聚珍本亦輯有此句。范曄西羌傳云:「安帝永初元年,蜀郡徼外羌龍橋等六種萬七千二百八十口內屬。」

    〔一三〕「永昌獻象牙、熊子」,此句原無,類聚卷九五引東觀漢記云:「安帝永初九年,永昌獻象牙、熊子。」「九年」乃「元年」之訛。以永初為年號僅有七年。范曄後漢書安帝紀載:永初元年三月「己卯,永昌徼外僬僥種夷貢獻內屬。」又西南夷傳云:「永初元年,徼外僬僥種夷陸類等三千餘口舉種內附,獻象牙、水牛、封牛。」可證永昌獻象牙、熊子為永初元年事,確切時間為元年三月己卯。今據類聚卷九五所引增補此句。

    〔一四〕「號皇太后母鄧夫人為新野君」,此句原無,書鈔卷四八引,今據增補。姚本、聚珍本皆未輯錄此句。范曄後漢書安帝紀永初元年載:「六月戊申,爵皇太后母陰氏為新野君。」和熹鄧皇后紀載:「永初元年,爵號太夫人為新野君,萬戶供湯沐邑。」

    〔一五〕「新城山泉水大出,突壞人田,水深三丈」,此三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永初元年十月載:「辛酉,新城山泉水大出。」李賢注引東觀漢記云:「突壞人田,水深三丈。」今據李賢注,又酌取范書字句增補。

    〔一六〕「躭於典藝」,書鈔卷一二僅引此一句。

    〔一七〕「二年春正月,帝加元服」,范曄後漢書安帝紀云:「三年春正月庚子,皇帝加元服。」袁宏後漢紀卷一六、通鑑卷四九所載皆同。此「二年」當作「三年」。

    〔一八〕「六月,雹大如芋魁、雞子,風拔樹發屋」,此三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永初二年載:「六月,京師及郡國四十大水,大風,雨雹。」李賢注引東觀漢記云:「雹大如芋魁、雞子,風拔樹發屋。」今據李賢注,又酌取范書字句增補。通鑑卷四九胡三省注亦引「雹大如芋魁」云云二句。

    〔一九〕「閏七月,徼外羌薄申等八種舉眾降」,此二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永初二年閏七月載:「癸未,蜀郡徼外羌舉土內屬。」李賢注引東觀漢記云:「徼外羌薄申等八種舉眾降。」今據李賢注,又參酌范書增補。通鑑卷四九胡三省注亦引「徼外羌薄申等八種舉眾降」一句。據范書西羌傳載,薄申等八種降漢者共三萬六千九百口。

    〔二0〕「三年,鴈門烏桓及鮮卑叛,戰九原高梁谷」,此三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永初三年載:「九月,鴈門烏桓及鮮卑叛,敗五原郡兵於高渠谷。」李賢注云:「東觀記曰:『戰九原高梁谷。』『渠』、『梁』相類,必有誤也。」通鑑卷四九胡三省注又引李賢注。今據李賢注,又酌取范書字句增此三句。聚珍本作「三年,鴈門烏桓及鮮卑叛,五原郡兵敗于高梁谷」。亦依李賢注和范書輯錄。

    〔二一〕「四年,司隸、豫、兗、徐、青、冀六州蝗」,此二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永初四年載:「夏四月,六州蝗。」李賢引東觀漢記注云:「司隸、豫、兗、徐、青、冀六州。」通鑑卷四九胡三省注引同。今據李賢注,又參酌范書增補。

    〔二二〕「新野君薨」,此下四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李賢注引,今據增補。新野君陰氏於永初四年十月卒,謚曰敬君。見范書安帝紀、和熹鄧皇后紀。

    〔二三〕「五年」,此下四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永初五年載:「九月,漢陽人杜琦、王信叛,與先零諸種羌攻陷上邽城。十二月,漢陽太守趙博遣客刺殺杜琦。」「漢陽人杜琦、王信叛」句下李賢注云:「東觀記曰:『琦自稱安漢將軍。』」又於「漢陽太守趙博遣客刺殺杜琦」句下注云:「東觀記曰:『漢陽故吏杜習手刺殺之。』」此下四句即據李賢注,又酌取范書字句增補。

    〔二四〕「六年正月甲寅,謁宗廟」,此二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載:永初「七年春正月庚戌,皇太后率大臣命婦謁宗廟」。李賢注云:「臣賢按:東觀、續漢、袁山松、謝沈書、古今注皆云『六年正月甲寅,謁宗廟』,此云『七年庚戌』,疑紀誤也。」今據李賢注增補。聚珍本作「六年春正月甲寅,皇太后率大臣命婦謁宗廟」,於李賢注外,又據范書作了增補。袁宏後漢紀卷一六云:永初「六年春正月甲寅,皇太后初親祭於宗廟」。所載與東觀漢記相合。又御覽卷五三一引東觀漢記云:「永初六年,皇太后入宗廟於世祖廟,與皇帝交獻焉,如光烈皇后故事。」此條已編入本書郊祀志。

    〔二五〕「七年,郡國蝗飛過」,此二句原無,類聚卷一00引云:「永初七年,郡國蝗飛過。」今據增補。

    〔二六〕「濱水縣彭城、廣陽、廬江、九江穀九十萬斛,送敖倉」,此二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永初七年載:「九月,調零陵、桂陽、丹陽、豫章、會稽租米,賑給南陽、廣陵、下邳、彭城、山陽、廬江、九江饑民,又調濱水縣穀輸敖倉。」其下李賢引此二句作注,今據增補。

    〔二七〕「元初元年」,此下三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元初元年載:「二月己卯,日南地坼。」李賢注引東觀漢記云:「坼長百八十二里,廣五十六里。」今據李賢注,又酌取范書字句增補。

    〔二八〕「二年,青衣蠻夷堂律等歸義」,此二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元初二年正月載:「蜀郡青衣道夷奉獻內屬。」李賢注引東觀記云:「青衣蠻夷堂律等歸義。」今據李賢注,又參酌范書增補。

    〔二九〕「安定太守杜恢與司馬鈞等并威擊羌」,此下六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元初二年十月載:「乙未,右扶風仲光、安定太守杜恢、京兆虎牙都尉耿溥與先零羌戰於丁奚城,光等大敗,並沒。左馮翊司馬鈞下獄,自殺。」李賢於「戰於丁奚城」下注云:「東觀記曰:『至北地靈州丁奚城』也。」又於「自殺」句下注云:「東觀記曰:『安定太守杜恢與鈞等并威擊羌,恢乘勝深入,為虜所害,鈞擁兵不救,收鈞下獄』也。」此下六句即據李賢注所引,又參酌范書連綴增補。范書西羌傳云:元初二年,「使屯騎校尉班雄屯三輔,遣左馮翊司馬鈞行征西將軍,督右扶風仲光、安定太守杜恢、北地太守盛包、京兆虎牙都尉耿溥、右扶風都尉皇甫旗等,合兵八千餘人,又龐參將羌胡兵七千餘人,與鈞分道並北擊零昌。參兵至勇士東,為杜季貢所敗,於是引退。鈞等獨進,攻拔丁奚城,大克獲。杜季貢率眾偽逃。鈞令光、恢、包等收羌禾稼,光等違鈞節度,散兵深入,羌乃設伏要擊之。鈞在城中,怒而不救,光等並沒,死者三千餘人。鈞乃遁還,坐徵自殺。」可與此相參證。

    〔三0〕「蠻田山、高少等攻城」,此句至「賜五里、六亭渠率金帛各有差」諸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元初二年載:「十二月,武陵澧中蠻叛,州郡擊破之。」其下李賢引東觀記「蠻田山、高少等攻城」云云一段文字作注,今據李賢注增補。

    〔三一〕「四年」,此下四句原無,司馬彪續漢書五行志二云:「元初四年二月壬戌,武庫火。」劉昭注云:「東觀書曰:『燒兵物百二十五種,直千萬以上。』」今據劉昭注,又參酌司馬彪書增補。范曄後漢書安帝紀、袁宏後漢紀卷一六、通鑑卷五0亦載元初四年二月壬戌,武庫發生火災之事。

    〔三二〕「詔曰:『方今八月案比之時』」,此二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元初四年七月載:「京師及郡國十雨水。詔曰:『……夫霖雨者,人怨之所致。其武吏以威暴下,文吏妄行苛刻,鄉吏因公生姦,為百姓所患苦者,有司顯明其罰。又月令「仲秋養衰老,授几杖,行糜粥」。方今案比之時,郡縣多不奉行。……』」李賢於「方今案比之時」句下注云:「東觀記曰:『方今八月案比之時。』」此二句即據李賢注,又酌取范書字句增補。「案比」,核驗民戶口數,漢代規定在每年八月進行。范書江革傳云:「建武末年,與母歸鄉里。每至歲時,縣當案比,革以母老,不欲搖動,自在轅中輓車,不用牛馬,由是鄉里稱之曰『江巨孝』。」李賢注云:「案驗以比之,猶今貌閱也。」由此看來,案比時,人們都要親自到官方接受查驗,以便國家準確掌握戶口情況。

    〔三三〕「虔人種羌大豪恬狼等詣度遼將軍降」,此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元初四年十二月載:「甲子,任尚及騎都尉馬賢與先零羌戰於富平上河,大破之。虔人羌率眾降。」其下李賢引此句作注,今據增補。

    〔三四〕「延光二年」,此下四句原無,范曄後漢書安帝紀延光二年六月載:「九真言嘉禾生。」李賢注引東觀記云:「禾百五十六本,七百六十八穗。」今據李賢注,又酌取范書字句增補。東漢會要卷一五注亦引「禾百五十六本,七百六十八穗」二句。

    〔三五〕「三年」,此下三句原無,類聚卷九九引,今據增補。「三年」上類聚原引有「安帝延光」四字,因與上文重出,今刪去。御覽卷九一五亦引此下三句,文字與類聚全同。

    〔三六〕「賜帛各有差」,范曄後漢書安帝紀延光三年二月載:「戊子,濟南上言,鳳凰集臺縣丞霍收舍樹上。賜臺長帛五十匹,丞二十匹,尉半之,吏卒人三匹。鳳凰所過亭部,無出今年田租。賜男子爵,人二級。」

    〔三七〕「衛縣木連理,定陵縣木連理」,此二句原無,類聚卷九八引東觀漢記云:「安帝延和三年,衛縣木連理。又其年,定陵縣木連理。」今據此增補。類聚所引「延和」乃「延光」之訛。范曄後漢書安帝紀延光三年七月載:「潁川上言木連理。」定陵縣屬潁川郡,東觀漢記所云「定陵縣木連理」,與范書安帝紀所云「潁川上言木連理」當為同一事。

    〔三八〕「潁川上言白鹿見」,此句原無,類聚卷九九引東觀漢記云:「安帝延光三年,潁川上言白鹿見。」今據增補。

    〔三九〕「潁川上言麟見」,此句原無,類聚卷九八引東觀漢記云:「安帝三年,潁川上言麟見。」今據增補。類聚所引「安帝三年」,當指安帝延光三年。范曄後漢書安帝紀延光三年七月載:「白鹿、麒麟見陽翟。」陽翟縣屬潁川郡,東觀漢記所云「潁川上言白鹿見。潁川上言麟見」,與范書安帝紀所云「白鹿、麒麟見陽翟」當是同一事。

    〔四0〕「黃龍見歷城,又見諸縣」,此二句原無,類聚卷九八引東觀漢記云:「安帝延光三年,黃龍見歷城,又見諸縣。」今據增補。范曄後漢書安帝紀延光三年九月載:「辛亥,濟南上言黃龍見歷城。」又十二月載:「乙未,琅邪言黃龍見諸縣。」可與此互證。

    〔四一〕「顯」,指閻顯。

    〔四二〕「共與偽詐」,此四字聚珍本作「共為詐」。

    〔四三〕「欲」,聚珍本作「容」,誤。

    〔四四〕「其夕發喪」,通鑑卷五一載發喪經過云:延光四年三月「庚申,帝至宛,不豫。乙丑,帝發自宛。丁卯,至葉,崩於乘輿。年三十二。皇后與閻顯兄弟、江京、樊豐等謀曰:『今晏駕道次。濟陰王在內,邂逅公卿立之,還為大害。』乃偽云『帝疾甚』,徙御臥車,所在上食、問起居如故。驅馳行四日。庚午,還宮。辛未,遣司徒劉熹詣郊廟、社稷,告天請命,其夕發喪。」

    〔四五〕「立章安孫濟北惠王壽子北鄉侯犢」,范曄後漢書安帝紀載:安帝卒後,「尊皇后為皇太后。太后臨朝,以后兄大鴻臚閻顯為車騎將軍,定策禁中,立章帝孫濟北惠王壽子北鄉侯懿」。李賢注云:「東觀記及續漢書並曰『北鄉侯犢』,今作『懿』,蓋二名。」此句即據李賢注,又酌取范書字句輯錄。通鑑卷五一載:「太后欲久專國政,貪立幼年,與顯等定策禁中,迎濟北惠王子北鄉侯懿為嗣。」考異云:「東觀記、續漢書作『北鄉侯犢』,今從袁紀、范書。」

    〔四六〕「聖德炳著」,此句為書鈔卷七標目,其下注「東觀孝安」,知此為東觀漢記安帝紀中文字。疑此句出安帝紀序。

    敬宗孝順皇帝

    孝順皇帝諱保,〔一〕孝安長子也。母早薨,〔二〕追謚恭愍皇后。〔三〕上幼有簡厚之質,體有敦愨之性,寬仁溫惠。〔四〕始入小學,誦孝經章句,〔五〕和熹皇后甚嘉之,以為宜奉大統。年六歲,永寧元年,為皇太子。受業尚書,兼資敏達。〔六〕初,乳母王男、廚監邴吉為大長秋江京、中常侍樊豐等所譖愬,〔七〕京懼有後害,遂共搆太子,〔八〕太子坐廢為濟陰王。〔九〕安帝崩,〔一0〕北鄉侯即尊位。王廢絀,不得上殿臨棺,而悲哀泣血,不下餐粥。〔一一〕北鄉侯薨,車騎將軍閻顯等議:〔一二〕「前不用濟陰王,今用怨人。」〔一三〕白閻太后,復徵諸王子,〔一四〕閉門發兵。〔一五〕中黃門孫程等十九人共討賊臣,〔一六〕以迎濟陰王於德陽殿西鍾下,〔一七〕即皇帝位。司空劉授以阿附惡逆,〔一八〕辟召非其人,策罷。永建元年,〔一九〕太傅馮石、太尉劉熹以阿黨權貴,李郃以人多疾疫免。三年,〔二0〕大傅桓焉無清介辟召,策罷。四年,〔二一〕漢陽率善都尉蒲密因桂陽太守文礱獻大明珠。詔曰:「海內頗有災異,而礱不推忠竭誠,而喻明珠之瑞,求媚煩擾,珠今封卻還。」太尉劉光、司空張皓以陰陽不和,〔二二〕久託病,策罷。司徒許敬為陵轢使者策罷,以千石祿終身。〔二三〕六年,葉調國王遣使師會詣闕貢獻,〔二四〕以師會為漢歸義葉調邑君,賜其君紫綬,及撣國王雍由亦賜金印紫綬。陽嘉元年,〔二五〕望都、蒲陰狼殺女子九十七人,為不祠北岳所致。詔曰:「政失厥中,狼災為應,至乃殘食孤幼。博訪其故,山岳尊靈,國所望秩,而比不奉祠,淫刑放濫,害加孕婦。」二年,〔二六〕汝南童子謝廉、河南童子趙遠,〔二七〕年十二,〔二八〕各通一經。以太學初繕,應化而至,〔二九〕皆除郎中。疏勒王盤遣使文時詣闕,〔三0〕獻師子、封牛,師子形似虎,正黃,有髯耏,尾端茸毛大如斗。冬十月庚午,〔三一〕以春秋為辟雍,隸太學,隨月律。十月作應鍾,三月作姑洗。元和以來,音戾不調,修復黃鍾,作樂器,如舊典。四年,〔三二〕太尉施延以選舉貪污,策罷。詔曰:〔三三〕「朕以不德,謫見于天,零陵言日食,〔三四〕京師不覺。」永和元年,〔三五〕大將軍夫人躬先率下,淑慎其身,追號為開封君。六年十二月詔:〔三六〕「故將軍馬賢,前伐西夷,克敵深入,父子三人同命,其以漢中南鄭之武陽亭封賢孫承先為武陽亭侯,〔三七〕食租稅。」漢安元年,〔三八〕雒陽劉漢等百九十七家為火所燒,其九十家不自存,詔賜錢廩穀。時以遠近獻馬眾多,〔三九〕園廄充滿,始置承華廄令,秩六百石。八月,〔四0〕遣侍中杜喬、光祿大夫周舉等八人分行州郡,〔四一〕頒宣風化,舉實臧否。二年,詔禁民無得酤賣酒麴。〔四二〕建康元年八月,帝崩于玉堂前殿,在位十九年,時年三十。遺詔無起寢廟,衣以故服,珠玉玩好皆不得下,務為節約。葬憲陵,廟曰敬宗。御覽卷九二

    有司奏言:「孝順皇帝弘秉聖哲,龍興統業,稽乾則古,欽奉鴻烈。寬裕晏晏,宣恩以極,躬自菲薄,以崇玄默。遺詔貽約,顧念萬國。衣無製新,玩好不飾。塋陵損狹,不起寢廟,遵履前制,敬勅慎終,有始有卒。孝經曰:『愛敬盡於事親,〔四三〕而德教加於百姓。』詩云:『敬慎威儀,〔四四〕惟民之則。』臣請上尊號曰敬宗廟,天子世世獻奉,藏主祫祭,進武德之舞,如祖宗故事。」露布奏可。〔四五〕司馬彪續漢書祭祀志下劉昭注

    中常侍籍建,遇姦追臣,〔四六〕追封為汝陰東鄉侯。〔四七〕書鈔卷四七

    〔一〕 「孝順皇帝」,事詳范曄後漢書孝順帝紀,袁宏後漢紀卷一八、卷一九。汪文臺輯司馬彪續漢書卷一亦略載其事。

    〔二〕 「母早薨」,范曄後漢書順帝紀載:「母李氏,為閻皇后所害。」

    〔三〕 「追謚恭愍皇后」,范曄後漢書順帝紀永建二年載:「夏六月己酉,追尊謚皇妣李氏為恭愍皇后,葬於恭北陵。」

    〔四〕 「寬仁溫惠」,書鈔卷六僅引此一句。

    〔五〕 「誦」,書鈔卷一二引作「通」。

    〔六〕 「兼資敏達」,書鈔卷二二僅引此一句。

    〔七〕 「乳母王男、廚監邴吉為大長秋江京、中常侍樊豐等所譖愬」,此句下聚珍本有「殺之,太子數為歎息」二句,係據范曄後漢書順帝紀增補。

    〔八〕 「遂共搆太子」,「搆」字下聚珍本有「陷」字。范曄後漢書順帝紀同。

    〔九〕 「太子坐廢為濟陰王」,此安帝延光三年九月事。袁宏後漢紀卷一七延光三年載:「九月丁酉,廢皇太子保為濟陰王。太子嘗有疾,避於野王君王聖第。太子乳母王男、廚監邴吉與中常侍江京、樊豐及聖、永等爭言相是非,遂誣譖男等,皆幽死獄,父母妻子徙日南。太子思戀男等,數為歎息。聖、永懼有後患,乃與京、豐共譖搆太子。是時閻后寵盛,京、豐媚於閻顯等,信之,遂與后共助毀太子。……是日太子廢。」袁紀所云「永」,指王永,為王聖女。

    〔一0〕「安帝崩」,此句上聚珍本有「明年三月」一句,范曄後漢書順帝紀同。

    〔一一〕「下」,書鈔卷六引作「暇」。

    〔一二〕「車騎將軍閻顯等議」,原脫「將軍」二字,聚珍本有,今據增補。

    〔一三〕「今用怨人」,此文義未完,當有闕脫。袁宏後漢紀卷一七云:「北鄉侯薨,車騎將軍閻顯、中常侍江京等謀曰:『前不用濟北王,今立之,後必怨人。』」

    〔一四〕「復徵諸王子」,「徵」字下聚珍本有「立」字。范曄後漢書順帝紀云:閻顯等白太后,「祕不發喪,而更徵立諸國王子」。袁宏後漢紀卷一七云:閻顯等「乃言於太后,徵濟北王、河間王子,將以為嗣」。

    〔一五〕「閉門發兵」,此句聚珍本作「閉宮門,屯兵自守」,范曄後漢書順帝紀同。

    〔一六〕「中黃門孫程等十九人共討賊臣」,「孫程等十九人」,包括中黃門孫程、王康、黃龍、彭愷、孟叔、李建、王成、張賢、史汎、馬國、王道、李元、楊佗、陳予、趙封、李剛、魏猛、苗光,長樂太官丞王國,見范曄後漢書宦者孫程傳。「討」,原誤作「計」,聚珍本不誤,今據改正。「賊臣」下聚珍本有「江京等」三字。

    〔一七〕「德陽殿西鍾下」,據通鑑卷五0載,安帝延光三年九月,廢皇太子保為濟陰王,居於德陽殿西鍾下。胡三省注云:「按帝紀,德陽殿在北宮掖庭中。蔡質漢儀曰:『正月旦,天子幸德陽殿,臨軒,公、卿、將、大夫、百官各陪朝賀,蠻、貊、胡、羌朝貢畢見,屬郡計吏皆覲,宗室諸劉雜會。』又曰:『德陽殿,周旋容萬人,陛高二丈,皆文石作壇,激沼水於殿下,天子正旦、節會朝百僚於此。』」

    〔一八〕「司空劉授以阿附惡逆」,此下三句原無,范曄後漢書順帝紀延光四年十一月載:「司空劉授免。」李賢注引東觀記云:「以阿附惡逆,辟召非其人,策罷。」今據李賢注,又參酌范書增補。

    〔一九〕「永建元年」,此下三句原無,范曄後漢書順帝紀永建元年正月載:「辛巳,太傅馮石、太尉劉熹、司徒李郃免。」李賢注引東觀記云:「馮、劉以阿黨權貴,李郃以人多疾疫免。」今據李賢注,又參酌范書增補。

    〔二0〕「三年」,此下三句原無,范曄後漢書順帝紀永建三年載:「冬十二月己亥,太傅桓焉免。」李賢注引東觀記云:「無清介辟召,策罷。」今據李賢注,又參酌范書增補。

    〔二一〕「四年」,此句至「今封珠卻還」諸句原無。稽瑞引云:「順帝永安四年,漢陽率善都尉蒲密因桂陽太守文礱獻大明珠。詔曰:『海內頗害異,而礱不惟竭忠,而喻明珠之求也,求媚煩擾。』令封珠還蒲密。」御覽卷八0二引云:「永建四年,漢陽太守文礱獻大珠。詔曰:『海內頗有災異,而礱不推忠竭誠,而諭明珠之瑞求媚,今封珠卻還。』」事類賦卷九引云:「永建四年,漢陽太守文礱獻大珠。順帝詔曰:『海內頗有災異,而礱不推忠竭誠,而喻明珠之瑞以求媚,今封珠卻還。』」今綜合三書所引增補。聚珍本云:永建「四年,漢陽率善都尉蒲密因桂陽太守文礱獻大明珠。詔曰:『海內頗有災異,而礱不惟竭忠,而遠獻明珠以求媚。』令封珠還蒲密」。字句稍異。袁宏後漢紀卷一八載永建四年獻珠事云:「五月,漢陽都尉獻大珠。詔曰:『海內有災,太官減膳,都尉不宣揚本朝,而獻珠求媚,今其封還。』」

    〔二二〕「太尉劉光、司空張皓以陰陽不和」,此下三句原無,范曄後漢書順帝紀永建四年五月載:「丁巳,太尉劉光、司空張皓免。」李賢注引東觀記云:「以陰陽不和,久託病,策罷。」今據李賢注,又參酌范書增補。

    〔二三〕「司徒許敬為陵轢使者策罷,以千石祿終身」,此二句原無,范曄後漢書順帝紀永建四年載:「冬十一月庚辰,司徒許敬免。」李賢注引東觀記云:「為陵轢使者策罷,以千石祿終身。」今據李賢注,又參酌范書增補。

    〔二四〕「六年,葉調國王遣使師會詣闕貢獻」,此下五句原無,范曄後漢書順帝紀永建六年載:「十二月,日南徼外葉調國、撣國遣使貢獻。」其下李賢引「葉調國王遣使師會詣闕貢獻」云云四句作注,今據增補。「六年」一句,係據范書補入。玉海卷一五二引「遣使師會詣闕」一句。

    〔二五〕「陽嘉元年」,此句至「害加孕婦」諸句原無,范曄後漢書順帝紀陽嘉元年載:「冬十一月甲申,望都、蒲陰狼殺女子九十七人。」李賢注云:「望都,縣名,屬中山國,今定州縣也。章帝改曲逆為蒲陰,亦屬中山,與望都相近,故城在今定州北。東觀記亦作『蒲』,本多作『滿』字者,誤也。東觀記又云:『為不祠北岳所致。詔曰:「政失厥中,狼災為應,至乃殘食孤幼。博訪其故,山岳尊靈,國所望秩,而比不奉祠,淫刑放濫,害加孕婦」也。』」今據李賢注,又參酌范書增補。

    〔二六〕「二年」,此句至「皆除郎中」諸句原無,書鈔卷六三引,今據增補。

    〔二七〕「趙遠」,當作「趙建」,姚本、聚珍本作「趙建」,御覽卷二一五、唐類函卷五五亦引作「趙建」。書鈔卷五六引續漢書云:「左雄奏徵海內名儒為博士,使公卿子弟為諸生。有志操者,加其俸祿。及汝南謝廉、河南趙建,年始十二,各能通經,雄並奏拜童子郎。」范曄後漢書左雄傳同,皆可證「趙建」二字為是。

    〔二八〕「十二」,姚本同,御覽卷二一五引亦同,聚珍本作「十三」,唐類函卷五五引同。按「十二」不誤,書鈔卷五六引續漢書、范曄後漢書左雄傳皆云謝廉、趙建年十二。

    〔二九〕「應化而至」,此句御覽卷二一五引同,姚本作「應召而至」,陳禹謨刻本書鈔卷六三、唐類函卷五五引與姚本同。聚珍本作「召而至」。

    〔三0〕「疏勒王盤遣使文時詣闕」,此句至「尾端茸毛大如斗」諸句原無,范曄後漢書順帝紀陽嘉二年六月載:「疏勒國獻師子、封牛。」李賢注引東觀漢記云:「疏勒王盤遣使文時詣闕。」又御覽卷八八九引東觀漢記云:「陽嘉中,疏勒國獻師子、封牛,師子形似虎,正黃,有髯耏,尾端茸毛大如斗。」此句至「尾端茸毛大如斗」諸句即據李賢注和御覽所引增補。事文類聚後集卷三六、卷五六,玉海卷一五四,箋注倭名類聚抄卷七亦引,字句與此略同。聚珍本漏輯「師子形似虎」云云諸句。

    〔三一〕「冬十月庚午」,此句至「如舊典」諸句原無,隋書音樂志下引為東觀漢記順帝紀中文字,今據增補。此句上原有「陽嘉二年」四字,因與上文重出,今刪去。范曄後漢書順帝紀李賢注、玉海卷一0四僅引「元和以來,音戾不調,修復如舊典」三句。玉海卷六兩引,一引字句與隋書音樂志下所引全同,一引字句與范書順帝紀李賢注所引相同。范書順帝紀陽嘉二年載:「冬十月庚午,行禮辟雍,奏應鍾,始復黃鍾,作樂器隨月律。」

    〔三二〕「四年」,此下三句原無,范曄後漢書順帝紀陽嘉四年載:「夏四月甲子,太尉施延免。」李賢注引東觀記云:「以選舉貪污,策罷。」今據李賢注,又參酌范書增補。書鈔卷五一引東觀漢記云:「太尉張酺、鄭洪、徐防、趙喜、隨延、寵桓,並以日蝕免。」「隨延」疑即「施延」之訛。

    〔三三〕「詔曰」,此句至「京師不覺」諸句原無,范曄後漢書順帝紀李賢注引,今據增補。此句上原有「陽嘉四年」四字,因與上文重出,今刪去。

    〔三四〕「零陵言日食」,司馬彪續漢書五行志六載:「陽嘉四年閏月丁亥朔,日有蝕之,在角五度。史官不見,零陵以聞。」陽嘉四年閏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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