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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詞和曲都是先有了調子,再按它的節拍,配上歌詞來唱的。它是和音樂曲調緊密結合的特種詩歌形式,都是沿着“由樂定詞”的道路向前發展的。宋翔鳳《樂府餘論》講過:“宋、元之間,調與曲一也,以文寫之則爲詞,以聲度之則爲曲。”如果就它們的性質來説,這話原來不錯。但是一般文學史上都把詞和曲作爲兩種不同體裁的名稱。宋詞、元曲,在我國文學發展過程中,占着很重要的地位。它的名稱的由來,是從樂府詩中的别名,逐漸擴展成爲一種新興文學形式的總名的。唐詩人元稹在他寫的《樂府古題序》上,把樂府的發展分作兩條道路。他説:

    《詩》訖於周,《離騷》訖於楚。是後詩之流爲二十四名:賦、頌、銘、贊、文、誄、箴、詩、行、詠、吟、題、怨、嘆、章、篇、操、引、謡、謳、歌、曲、詞、調,皆詩人六義之餘,而作者之旨。由操而下八名,皆起於郊、祭、軍、賓、吉、凶、苦、樂之際。在音聲者,因聲以度詞,審調以節唱,句度短長之數,聲韻平上之差,莫不由之準度。而又别其在琴、瑟者爲操、引,採民甿者爲謳、謡,備曲度者總得謂之歌、曲、詞、調。斯皆由樂以定詞,非選調以配樂也。由詩而下九名,皆屬事而作,雖題號不同,而悉謂之爲詩可也。後之審樂者,往往採取其詞,度爲歌曲;蓋選詞以配樂,非由樂以定詞也。

    《元氏長慶集》卷二十三

    這前一種就是先有了曲詞,按照每一個調子的節奏填上歌詞;後一種就是先有了歌詞,音樂家拿來作譜。照道理講,後者比較自由,應該可以大大發展,然而爲什麽反而把前者作爲一個時代樂歌的主要形式,作者甘心受那些格律的束縛,甚至不惜犧牲内容來遷就它呢?仔細一想,這原因也很簡單。《舊唐書·音樂志》上不是説過“自開元以來,歌者雜用胡夷里巷之曲”嗎?我們檢查一下崔令欽所寫的《教坊記》,它所記載的開元教坊雜曲,就有三百多個調子,除極小部分是來自外國或宫廷創作外,都是從民間採來的。這些來自民間的調子,當然爲廣大人民所喜聞樂見,大家都唱熟了。應用這種在民間生了根的形式來表現作者所要表達的情感,自然容易被廣大人民所接受而引起共鳴。

    詞和曲都是“依聲”而作。詞所依的“聲”,大部分是“開元以來”的“胡夷里巷之曲”。這些曲調,雖然大多數出自民間的創作,它所用的音樂卻已參雜了不少外來成分。這由於魏、晋以來,直到隋朝的統一爲止,中國的北部,長期經過少數民族的統治和雜居,把許多外來的樂器和曲調,不斷地傳了進來,與漢民族固有的東西逐漸融合,從而産生一種新音樂,也就是隋、唐間所稱的燕樂。這種新音樂,由於國家的統一而普遍流行起來,民間藝人因而不斷創作新的曲子,這就是“倚聲填詞”者的唯一來源。宋人郭茂倩《樂府詩集》中所標舉的“近代曲辭”,表明了“倚聲填詞”由嘗試而逐漸形成的關鍵。他説:

    近代曲者,亦雜曲也。以其出於隋、唐之世,故曰近代曲也。隋自開皇初,文帝置七部樂:一曰《西涼伎》,二曰《清商伎》,三曰《高麗伎》,四曰《天竺伎》,五曰《安國伎》,六曰《龜兹伎》,七曰《文康伎》。至大業中,煬帝乃立《清樂》、《西涼》、《龜兹》、《天竺》、《康國》、《疏勒》、《安國》、《高麗》、《禮畢》,以爲九部。樂器工衣,於是大備。唐武德初,因隋舊制,用九部樂。太宗增《高昌樂》,又造《讌樂》,而去《禮畢曲》。其著令者十部;一曰《讌樂》,二曰《清商》,三曰《西涼》,四曰《天竺》,五曰《高麗》,六曰《龜兹》,七曰《安國》,八曰《疏勒》,九曰《高昌》,十曰《康國》,而總謂之燕樂。聲辭繁雜,不可勝紀。凡燕樂諸曲,始於武德、貞觀,盛於開元、天寶。其著録者,十四調,二百二十二曲。又有梨園别教院法歌樂十一曲,《雲韶樂》二十曲。肅、代以降,亦有因造。僖、昭之亂,典禮亡缺。其所存者,概可見矣。

    《樂府詩集》卷七十九

    這些樂種,除《清商》部外,全是外來的。由於文化交流,經過長時期的消化作用,到了唐玄宗時,一種新的民族音樂,便如春花競放,普遍在民間盛行起來了。看了上面所説“聲辭繁雜”的話,這許多曲調原來不但有歌譜,而且是也有歌詞的。是不是和後來一樣,按着長短不齊的節奏去填上歌詞,現在很難猜測;但這裏面必定會有很多來自民間的作品,或者因爲它不够“雅”,没有受到統治階級的重視,所以很快就散失了。

    在封建社會裏,勞動人民是最富於創造性的,所謂“窮者欲達其言,勞者須歌其事”(庾信《哀江南賦序》),有了自己豐富的内容,自然會創造出自己的新形式。至於上層人物,往往落在後面,而又不甘心於放下自己的架子,偏要羣衆去遷就他,直到羣衆的力量發展到了不可抵抗的地步,而自己的東西卻爲羣衆所拒絶,才會回過頭來,朝着羣衆的方向去跑。這樣,憑他們的藝術修養,找到了正確方向,就能够在羣衆的基礎上,不斷提高。所以,在唐代新音樂興起之後,與它相應發展的新體長短句歌詞必須經過一個醖釀的過渡時期,這是毫不爲怪的。

    郭茂倩在“近代曲辭”中,列舉了開元、天寶間流行的一些大曲,如《伊州》、《梁州》、《甘州》之類,每一段都配上當時詩人所寫的五、七言詩,有的只是截取全篇中的四句,勉强凑合着來歌唱。例如《伊州歌》共有唱詞十段,第三段就是用沈佺期《雜詩》的前半首:“聞道黄龍戍,頻年不解兵。可憐閨裏月,偏照漢家營。”(《樂府詩集》卷七十九)《水調歌》共有唱詞十一段,第七段(入破第二)就是用的杜甫《贈花卿》的一首七言絶句:“錦城絲管口紛紛,半入江風半入雲。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同上)也有摘取李嶠《汾陰行》的結尾:“山川滿目泪沾衣,富貴榮華能幾時?不見只今汾水上,唯有年年秋雁飛”(《碧鷄漫志》卷四),作爲《水調歌》中一段歌詞的。這些大曲,有的多到二十四段,如《涼州排遍》;有的十二遍,如《霓裳羽衣》。王灼曾經説:“後世就大曲制詞者,類從簡省。”(《碧鷄漫志》卷三)可見唐詩人對新體歌詞的創作,遠遠落後於民間流行和教坊傳習的新興曲調;而那些整齊的詩句,是由樂工加上虚聲,勉强凑着來合拍的。這種偷懶的過渡辦法,可以看出士大夫的怠性和不甘適應羣衆的要求,從而延緩了長短句歌詞的發展速度。這偷懶辦法,卻也有它的歷史根源。據北宋音樂理論家沈括説:

    詩之外又有和聲,則所謂曲也。古樂府皆有聲、有詞,連屬書之,如曰“賀賀賀”、“何何何”之類,皆和聲也。今管弦之中纏聲,亦其遺法也。唐人乃以詞填入曲中,不復用和聲。此格雖云自王涯始,然正元、元和之間(公元七八五————八二〇年),爲之者已多,亦有在涯之前者。又小曲有“咸陽沽酒寶釵空”之句,云是李白所制。然李白集中有《清平樂》詞四首,獨欠是詩。而《花間集》所載“咸陽沽酒寶釵空”,乃云是張泌所爲,莫知孰是也。今聲詞相從,唯里巷間歌謡及《陽關》、《搗練》之類,稍類舊俗。然唐人填曲,多詠其曲名,所以哀樂與聲,尚相諧會。今人則不復知有聲矣!哀聲而歌樂詞,樂聲而歌怨詞,故語雖切而不能感動人情,由聲與意不相諧故也。

    《夢溪筆談》卷五《樂律》

    在這一大段話裏面,有三點值得注意。第一、是在長短句歌詞的新形式没有完成之前,所有配合曲調的歌詞,是長期停留在借助虚聲勉强凑合的過程中。我們只要去看看沈約《宋書》卷廿二《樂志》四所載漢鼓吹鐃歌十八曲和今(劉宋)鼓吹鐃歌詞三曲,簡直没法讀通。這原因據沈約説:“今鼓吹鐃歌詞,樂人以音聲相傳,訓詁不可復解。”又説:“漢鼓吹鐃歌十八篇,按《古今樂録》,皆聲、辭、艷相雜,不復可分。”由此可見,後來“依聲填詞”的辦法,雖然是束縛得很厲害,但也是出於不得已而用之,在樂歌史上是一個大大的進步。我們再查查《宋書》,還列舉了繆襲寫的魏鼓吹曲十二篇,傅玄寫的晋鼓吹歌曲廿二篇,韋昭寫的吴鼓吹曲十二篇,何承天私造的鼓吹鐃歌十五篇,都是仿照漢鼓吹鐃歌十八曲和一部分其它漢樂府的調子來寫的;魏武帝(曹操)、文帝(曹丕)、明帝(曹睿)所作的樂府詩,也都用了許多長短句子。這當然就是後來“依聲填詞”的開端。晋荀勖也曾發生下面這樣的疑問:“魏氏歌詩,或二言,或三言,或四言,或五言,與古詩不類。”他去問司律中郎將(掌樂的官員)陳頎,頎對他説“被之金石,未必皆當”。(《宋書》卷十九《樂志一》)從這話裏,可以看出魏氏歌詩所以要用長短句,就是爲了配合曲調的節奏,也只有曹操才敢嘗試去創作。當然這些創作,没有經過相當長期的鍛煉,就希望它能够“被之金石”而“皆當”,是很難做到的。但比起那些死板的一定要把整齊的、固定的四言或五言句子,勉强凑合着參差不齊的曲調,再加上一些有聲無義的字眼去唱,弄得聽者莫明其妙,寫在書上,誰也讀不通,是要進步得多了。一般文學史家,談到問的起源問題,都不曉得在這些材料上着眼,是絶對不能得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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