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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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西别墅虽然是栋老旧的房屋,但却经过了翻修。它的大厅看上去本该种满长毛绒的印度橡胶树,实际上却装饰着玻璃砖、飞檐灯、三角玻璃桌,整体氛围给人的感觉就是————装潢师八成刚从疯人院里跑出来吧。别墅的主色是由胆汁绿、亚麻籽膏药棕色、人行道灰还有猴屁股上的蓝色搭配而成,令人心情愉悦舒畅之程度,堪比看到了撕成碎片的嘴唇。
小小的前台现在空无一人,不过它后面的镜子很有可能是透明的,所以我没敢偷偷溜上楼。我按了铃。一个松软的大胖子像从墙后面渗出来一样出现在我面前,对我笑了笑,他嘴唇湿乎乎、软塌塌的,牙齿泛着青白色,眼睛亮得离谱。
“我找冈萨雷斯小姐,”我说,“我叫马洛,她在等我。”
“什么,哦,当然了,”他说着,胖手颤悠悠地抖了抖,“是的,当然,我这就打电话通知她。”他的声音也颤悠悠地抖了抖。他拿起话筒,对着里面嘟哝了几声,然后放下电话。
“是的,马洛先生,冈萨雷斯小姐让你直接上去。四一二号公寓。”他咯咯地笑起来,“不过我想你也知道。”
“我现在知道了,”我说,“顺便问一句,你今年二月在这儿吗?”
“今年二月?今年二月?噢对,今年二月我在这儿。”他把每个字的发音都咬得一清二楚。
“记得斯坦在这房子前面被杀的那个夜晚吗?”
笑容瞬间从那张胖脸上消失了。“你是警察吗?”他的声音现在又尖又细。
“不是。不过不介意的话,我得说你的裤子拉链没拉上。”
他惊慌地赶忙低头,哆哆嗦嗦地把拉链拉上。
“哎,谢谢你,”他说,“谢谢。”他从低矮的前台桌上探过身来,“准确来说,不是在前面,”他说,“差不多是快到下一个转角的地方。”
“他当时住这儿,对吗?”
“咱们还是不说这个的好,不说的好。”他停顿一下,小手指滑过他的下嘴唇。“你问这个干吗?”
“让你多说点话啊。你真该多注意,伙计,我能从你的呼吸里闻出来哦。”
他一下子脸红到脖子根。“如果你是暗示我喝了————”
“只是茶而已,”我说,“而且没用杯子。”
我转身走开了,他静静地没出声。走到电梯门前,我回头望去。他将双手摊平在前台上,站在那儿使劲扭头看我。虽然隔了一段距离,我还是能看得出他在打战。
电梯是自助式的,四楼是冷灰的色调,铺着厚地毯。四一二号公寓旁装了个小的门铃按钮,屋里传来轻柔的叮当声,然后门立马就开了。那双美丽深邃的深褐色眼睛看着我,那片鲜红鲜红的嘴唇对着我嫣然一笑,她穿着黑色的宽松长裤和火红色的衬衫————就和头天晚上一模一样。
“阿米哥。”她柔声说道,张开双臂。我握住她的两个手腕,将它们抵在一起,然后把她的手掌摊开,和她玩了一会儿童的手拍手游戏。她的眼神既慵懒妩媚又激情似火。
我放开她的手腕,用手肘关上房门,然后滑到她身边,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一样。
“你该给这两个玩意买份保险才对。”我碰了碰其中一个说,它够真,ru头就像红宝石一样坚硬。
她放声大笑,像她一贯那样。我继续往里走,四下打量着这个地方。房间颜色由浅灰和灰蓝色组合而成,不是她的风格,但也挺好看。屋里有座带圆木形瓦斯芯的假壁炉,还有一些椅子、桌子和台灯,不多不少,数量刚刚好。角落里立着一个雅致的小酒柜。
“你挺喜欢我的小公寓吧,阿米哥?”
“不要说小公寓,听起来像妓女的住处。”
我没看她,也不想看她。我坐在长沙发上,拿一只手摩挲着额头。
“睡了四个小时,喝了两杯酒,”我说,“我又有力气和你扯闲篇了。现在我其实没什么精力和你谈正事,但我非谈不可。”
她走过来挨着我坐下。我摇摇头。“坐那边,我是真要谈正事。”
她在对面坐下,严肃的深色眼睛盯着我。“那好吧,阿米哥,你想怎样都行。我是你的女人————至少我很高兴能当你的女人。”
“之前在克利夫兰时你住哪儿?”
“克利夫兰?”她的声音非常轻柔,就像鸽子般喁喁细语,“我说过我在克利夫兰住过吗?”
“你说你是在那儿认识他的。”
她回想了一下,点点头。“我那会儿结了婚,阿米哥。怎么了?”
“那你确实在克利夫兰住过喽?”
“嗯。”她柔声说。
“你是怎么认识斯蒂尔格雷夫的?”
“只是因为在那个年头,大家觉得认识个黑道上的人物很有面子。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趋炎附势吧,我想。大家都跑到据说他们常出没的地方,如果谁运气够好,没准在哪天晚上————”
“你让他把你弄到手了?”
她爽快地点点头。“应该说,是我钓上了他。他是个非常不错的小个子,真的,人很好。”
“那丈夫呢?————你的丈夫。还是说你早就忘了?”
她笑了。“全世界的街道上都是被抛弃的丈夫。”她说。
“这话倒是真的。你到哪儿都能找到这种人,甚至在湾城也有。”
这话没带来我想要的效果,她礼貌地耸耸肩,“我对此一点也不怀疑。”
“搞不好还是个堂堂巴黎大学的毕业生,搞不好就在某个小得可怜的小城诊所里随便给人看看病,满怀着希望而等待。这么凑巧的事真是太合我胃口了,有种诗一般的感觉。”
礼貌的微笑还停在她可爱的脸庞上。
“我们扯得太远了,”我继续说,“居然离题千里。我们应该缩小一下范围。”
我低头看着手指。我的头很痛。我连我应该表现出的四成水准都没做到。她递给我一个水晶烟盒,我从中抽出一根。她用金色小镊子为自己夹了一根————从另一个盒子里。
“我想试试你抽的这种。”我说。
“但墨西哥烟草太凶了,很多人都受不了。”
“只要是烟草我就没问题。”我说,眼睛注视着她。我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吧,你说得没错,我不会喜欢的。”
“那么,”她小心翼翼地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楼下那个前台接待员吸大麻。”
她慢慢点了点头,“我警告过他,”她说,“好几次了。”
“阿米哥。”我说。
“什么?”
“你不常说西班牙语对不对?搞不好你都不怎么懂。阿米哥这三个字已经被你用烂了。”
“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来昨天下午那一套吧。”她缓缓说道。
“当然不会。但你身上唯一的墨西哥痕迹,就是那么零星几个词,以及你说话时故作小心的样子————给人一种英语不是你的母语的印象,比如你会说‘do not’而不是‘don’t’,诸如此类。”
她没作答,只是悠闲地吸着烟,面带微笑。
“我在警察局里吃了苦头,”我继续说,“显然,韦尔德小姐已经机智地把这事告诉了她的老板————朱里斯·奥本海默————而他也想通了,找来李·法瑞尔为她辩护。据我看,他们并不相信是她杀了斯蒂尔格雷夫。但他们认为我肯定知道是谁干的,所以他们不再喜欢我了。”
“那你知道吗,阿米哥?”
“在电话里已经和你说过,我知道。”
她定定地看了我好久,然后说:“我当时在那儿。”她的声音终于有那么点儿冰冷严肃起来。
“事情非常奇怪,真的。那个小妹妹想要看看私人赌场,她从没见过那种场面,报纸上又刊登过————”
“她一直都待在这儿————和你一起?”
“不在我的公寓,阿米哥。我帮她在这附近另找了一间屋子。”
“怪不得她不愿告诉我,”我说,“但我猜你没能找到时间好好调教她。”
她微微蹙起眉头,拿着香烟的手划过半空。我看着烟雾在死气沉沉的空气中升腾萦绕,似乎在写着什么无法言喻的事。
“别胡言乱语,我刚才说了,她想去看看那房子。所以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让我直接过去。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我以前从没见他喝醉过。他大笑着,用胳膊搂住小欧法梅,告诉她,那笔酬金她赚得受之无愧。他说有样东西要送给她,然后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什么布裹住的钱夹,递给她。等她打开一看,发现钱夹正中央有个洞,洞上残留着血迹。”
“那可真没风度,”我说,“都不配称之为有个性。”
“你不太了解他这个人。”
“确实。继续。”
“小欧法梅拿着钱夹盯着看了半天,然后又瞪着他,她苍白的脸异常平静。接着她就向他道谢,打开皮包准备把钱夹放进去,当时我就想————这气氛可真有点古怪……”
“此处应有尖叫声,故事马上进入高潮,”我说,“我随时准备晕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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