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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匹克威克外传最新章节!

    文克尔先生爬出油锅,却大大方方、高高兴兴地跨进火坑

    那位流年不利的绅士,不幸造成一场不简单的纷扰,用前面所叙述的那样方式打扰了新月街的居民。而自己非常惶恐和忧虑地过了一夜,于是离开他的朋友们还在沉睡的屋子,自己也不知道往什么地方走了。促使文克尔先生采用这一步骤的那种优良和审慎的心情,决不能过高地加以估价或者过于热烈地加以赞赏。“假使,”文克尔先生在心里盘算,“假如这个道拉真要(我相信他一定要)把他对我实施暴力的威胁付诸实施,那末理论我有义务叫他出来[注]。他有妻子;那妻子属于他,而且依靠他。天哪!假使我在愤怒的胡作非为之下把他杀了的话,我此后一生的心情还得了吗!”这种痛苦的考虑在那位仁慈的青年人的感情上起了那么强烈的作用,使得他的膝盖互相敲击,使他脸上流露出内在情感的恐惧的表现。他被这种思虑所欺骗,就抓住行李,偷偷爬下楼梯,尽可能轻轻地关上那扇讨厌的大门,走了。往皇家饭店走呀走的,看见一辆马车正要到布列斯托尔去;他觉得到布列斯托尔或者到别处在他全是一样,就爬上御者座,让那每匹每天要在这条路线上跑两个来回路程的马把他带到了目的地。

    他在布煦旅馆开了房间;打算暂时不给匹克威克先生通信,等道拉先生的愤怒可能多少会消散一点之后再说;于是就想走出去看看这个城市,但是这里给他的印象却是一个他所见过的最污秽的地方。他观察了船坞和船舶,看了大教堂,打听了到克列夫顿去的路,按照别人的指向向那里走去。但是,正如布列斯托尔的人行道不是世界上最宽阔和最清洁的,它的街道也完全不是最直或者最不错综复杂的;文克尔先生被它们那种无数的拐弯抹角弄得胡里胡涂,四下里望着想找一个适合的铺子要打听一下道路。

    他的眼光落在一所新油漆的房屋上,那房子是最近改装的,又像铺子又像住家;有一盏红色的灯挂在大门上的扇形窗户上面,所以即使那扇从前是前客堂的房间的窗户顶上没有“外科”这两个金字漾在壁板上,也足以证明那是一个行医的人的住所。文克尔先生觉得这是问路的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于是迈进放着贴了金色签条的抽屉和瓶子的铺面;他看见那里没有人,但是里面后间的门上也有“外科”的字样——这是为了不显得单调,漆的白颜色——所以他断定那是卧室,或者有人在里面的,因此他用一只半克龙银币在柜台上敲着吸引大家注意。

    第一次敲过,有一种以前一直可以清楚听见的像有人用火钳和火箸之类在对打的声音突然停止了;第二次敲过,就有一个戴绿色眼镜、手里拿了一大本厚书、像是很用功的青年人静静地滑到铺子里,走到柜台后面探问来客有什么事干。

    “对不起,麻烦你了,先生,”文克尔先生说,“可不可以请你指教一下——”

    “哈!哈!哈!”用功的青年绅士大笑起来,把手里的大书向天空一投,又趁着它落下来快要把柜台上的瓶子全打得粉碎的时候很巧妙地接住。“怪事!”

    怪事,无疑的;文克尔先生看见这位医学界的绅士这种突兀的行为,甚感诧异,情不自禁地直向门口倒退,他被这种奇怪的接待搞得很莫名其妙。

    “怎么,你不认识我吗?”那位医学绅士说。

    文克尔先生嗫嚅地回答说他没有拜识过。

    “嗨,”医学绅士说,“我还有希望哪;布列斯托尔一半的老太婆或许都要请我看病的,若我运气相当不错的话。滚吧,你这很无聊的老流氓,滚!”医学绅士的后面这句严厉的命令是对那本大书说的,他非常敏捷地把那书踢到铺子里面那一头之后,摘下绿眼镜,露着牙齿笑了一笑;原来正是过去在波洛的盖伊医院、家住兰特街的罗柏特-索耶先生。

    “你不见得不是来攻击我的吧?”鲍伯-索耶先生说,非常的热情握住文克尔先生的手摇着。

    “我的确不是的,”文克尔先生答,回报以压力。

    “我不懂你为什么没有看见那名字,”鲍伯-索耶说,使他的朋友注意大门上用白漆漆的几个字,“索耶,前诺克莫夫。”

    “它们肯定没有引起我的注意,”文克尔先生答。

    “天啊,若我知道是你,我就会冲出来拥抱你了,”鲍伯-索耶说:“但是我拿生命起誓,我以为是收税的人。”

    “当真的!”文克尔先生说。

    “我真以为是的,”鲍伯-索耶回答说,“我刚才要说我不在家,若你要留下什么口信呢,我一定可以转告我自己;因为他不认识我的:煤气和修路公司的人也不认识我。我想教堂收捐的人猜得出我是哪一个的,而且我知道自来水公司的人也认识我,因为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替他拔过一颗牙齿——但是进来吧,进来吧!”鲍伯-索耶先生这样唠唠叨叨地说着,把文克尔先生拉进了后房,那里坐着一位绅士,用烧红的拨火棒在火炉架上钻着小洞来消遣,这人正是班杰明-爱伦先生。

    “唉,”文克尔先生说,“这倒真是我没有想到的一件乐事。你们这个地方真好啊!”

    “呱呱叫,呱呱叫,”鲍伯-索耶答。“那次可贵的聚会之后,不久我就混过来了。我的朋友们给我凑了开业必需的东西;因此我穿上一套黑衣服,戴上一副眼镜,到这里来只要装出一副庄严的样子行了。”

    “而你的生意挺好呀,无疑的-?”文克尔先生说,很有数的样子。

    “挺好,”鲍伯-索耶答。“那样好,几年之后你就可以把所有的赚头放在一只酒瓶里,用一张洋莓叶子封住它们。”

    “你不是说的真话吗?”交克尔先生说。“这些货品就——”

    “空城计啊,我的好朋友,”鲍伯-索耶说:“一半的抽屉里什么都没有,另一半是打不开的。”

    “胡说!”

    “事实——拿信誉担保2”鲍伯-索耶答,走到外面的铺面里,为了证实他的话的真实性,用劲把那些装样子的抽屉上的镀金球形把手拉了几下。“铺子里真有的东西几乎只是水蛙,而它们还是旧货。”

    “我确实没有想到!”文克尔先生极为惊讶地喊。

    “我希望是这样,”鲍伯-索耶答,“不然装样子的用处在哪里呢,呃?但是你喝点什么呀?跟我们喝一样的吗?——好的。班,我的好人,把手伸进碗橱里,把白兰地酒拿出来吧。”

    班杰明-爱伦先生微笑着点头应允,于是从他手肘旁边的壁橱里拿出一只装了半瓶白兰地的黑瓶子。

    “你不冲水吧,是吗?”鲍伯-索耶说。

    “谢谢你,”文克尔先生答。“现在时间还早,我倒欢喜冲淡一点,如果你没有不同意见的话”。

    “一点不反对,只要你自己安心,”鲍伯-索耶答;说完就干了一杯,很津津有味的样子。“班,小壶!”

    班杰明-爱伦先生从同一隐秘的地方取出一只小巧的铜壶;可以看出饱伯-索耶引以为荣,特别是因为它看上去很合乎他的业务的派头。而后,鲍伯-索耶先生从一个贴了“苏打水”的签条的有实用价值的窗座里,铲出几小铲煤,时间不长那把作生意的铜壶里的水烧开之后,文克尔先生就冲了他的白兰地;当谈话在三人中迅速展开的时候,忽然被进来的一个孩子打断了,他穿一身素净的灰色制服,戴一顶金边帽子,臂弯里挎了一只有盖子的小篮子;鲍伯-索耶先生一见他便喊,“汤姆,你这无所事是的,来。”

    孩子朝这里走来。

    “你把布列斯托尔的路灯柱子全倚遍了,你这懒惰的小无赖!”鲍伯-索耶说。

    “不,先生,我没有,”孩子答。

    “你应该是没有!”鲍伯-索耶先生说,做出恐吓的神情。“人家看见一个行医的人的伙计老在阳沟里打弹子或在马路上跳绳,不会有人来请教这种行医的人,你对于你的职业没有一点感情吗?你这卑鄙东西?你把药统统送掉了没有?”

    “送了,先生。”

    “小孩子吃的药粉,送到住了新人家的那所豪宅里,一天四餐的丸药送到腿害痛风症的坏脾气的老绅士那里,是这样吗?”

    “是的,先生。”

    “那末带上门,看铺子去。”

    “喂,”文克尔先生在孩子出去之后说,“事情倒并不象你要我想像的那么坏呀。这是有一些药送出去的呵。”

    鲍伯-索耶先生往铺子里膘了一眼,见都是熟人,就俯身向文克尔先生悄声说:

    “他把药全都送错了人家。”

    文克尔先生莫名其妙,鲍伯-索耶和他的朋友大笑。

    “你不懂吗?”鲍伯说。“他走到一家,拉拉铃,塞一包没有姓名地址的药在仆人手里就走。仆人把这药拿到餐室里,主人拆开来读那签条,‘药水临睡时服——丸药同前——洗涤剂照常——粉剂。索耶医师按方精密配制,’等等。他拿给妻子看——她读签条;传到仆人们手里——他们也读签条。第二天孩子走上门来:‘很抱歉——他的错误——生意太忙——好许多药要送——索耶先生致意。’名字就传开了;那就是吃医药饭的办法呀,我的朋友;上帝,老朋友,那是世界上最好的广告。我们有一只四盎斯的瓶子已经到过布列斯托尔的一半的家庭,并且还没有完哪。

    “唉呀,我明白啦,”文克尔先生说:“多妙的计划呀!”

    “啊,班和我想出了有许多这样的法子呢,”鲍伯-索耶很得意地回答说。“点路灯的人每周可得到十八便士,夜巡时每次走到这里就拉十分钟夜铃。我的伙计带着惊恐的神色,老赶到教堂里叫我出去,都是在唱圣诗之前,因为那时候人们没有事,只在左顾右盼。‘唉呀,’人人都说,‘什么人害急病了?来请索耶了。那个青年人的生意有多好!’”

    这样泄露了医学界的很多秘密,鲍伯-索耶先生和他的朋友班-爱伦各自向椅子背上一仰,狂笑起来。他们尽情地笑够了以后,谈话转到了文克尔先生更感兴趣的问题上。

    记得我们在别处暗示过,班杰明-爱伦先生喝了白兰地之后有一种很感伤的习惯。这并不是他所特有的,我们自己就可以证明,因为我们偶尔也和犯同样毛病的人打交道。而这一时期的班杰明-爱伦先生,也许比以前更容易发醉态;这毛病的原因是很简单的:他在鲍伯-索耶先生这里已经住了大约三个星期;鲍伯-索耶先生并不是善于节制的,班杰明-爱伦先生也不是很理智的,所以,在上述的整个时期中班杰明-爱伦先生只是在似醉未醉和烂醉如泥之间摇摆着罢了。

    “我的好朋友,”班-爱伦先生趁着鲍伯-索耶暂时到柜台后面去施舍几条上面说过的用过的水蛙的时候说,“我的好朋友,我是非常可怜呵。”

    文克尔先生表示,听了这话替他很难过,说他是否能够做点什么来减轻那位痛苦的学生的悲哀。

    “你是无能为力的,我的好朋友——无能为力的,”班说。“你记得爱拉白拉吗,文克尔——我的妹妹爱拉白拉——黑眼睛的女孩子——那时候我们是在华德尔家2我不知道你是否注意到她——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文克尔,也许我的相貌会使你记起她的面孔来吧?”

    文克尔先生并不需要任何东西来使他想起漂亮的爱拉白拉;而这对于他倒是幸运的,因为她的哥哥班杰明的相貌,对他的记忆力未必是一种可取的恢复剂呢。他尽力装做镇静地回答说,他完全记得那位小姐,并且相信她是健康如昔的。

    “我们的朋友鲍伯是个快乐的家伙呵,文克尔,”这是班-爱伦的仅有的回答。

    “很快乐呢,”文克尔先生说;不大喜欢听见人家把这两个名字连在一起。

    “我立意要他们成为一对;他们是天生的一对,般配的一对,文克尔,”班-爱伦先生说,很使劲地放下杯子。“那里面有一种特别的定数,我的好先生;他们的年龄相差五岁,两人都是八月里的生日。”

    文克尔是太急于听听下文了,所以这个不平常的偶合之事虽然有趣,他也没有表示多大的惊异;因此,班-爱伦先生流了一两滴眼泪之后就继续说,尽管他对他朋友很尊崇,而爱拉白拉却莫名其妙地和不友好地对他表示出坚定不移的憎恶。

    “我想,”班-爱伦先生下结论说,“我想是有了先人为主的爱情。”

    “你知不知道那对象是谁呢?”文克尔先生问,并很担心。

    班-爱伦先生抓起揽火棒,用战斗的姿态挥舞,掠过他的头,对一颗想像中的头颅恶狠狠地打去,并且用很重的语气说了一句,说他但愿能够猜到是谁——那就好了。

    “我要让他知道我把他怎样,”班-爱伦先生说,拨火棒又挥过来,比前回更凶狠。

    这一切对于文克尔先生的感情当然是很欣慰的;他沉默了几分钟;最后鼓起勇气探问爱伦小姐是不是在肯特州。

    “不,不,”班-爱伦先生说,把拨火棒放在一边,显出很肯定的样子:“我并不认为华德尔那里是适合于一个倔强的女孩子待的地方;因此,既然父母死了之后我是她的当然的保护者,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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