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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函数的极限。复活节。全部划掉。
夜晚
不消说，在我们王国不论在选举或其他方面，任何偶然性都没有它们的位置，也不可能发生任何意外。就连选举本身的意义主要也是象征性的：为的是提醒我们，别忘了我们是统一的、强大的由百万个细胞构成的一个机体，用古代人《福音书》的话说，我们是统一的教会。因为大一统王国有史以来，在这盛大的节日里，没有任何声音敢破坏这庄严肃穆的齐声合唱——连一个声音都没有。
下面我要写一写一致同意节这一伟大的节日了。我觉得这节日对我们来说，有点像古代人的复活节。我记得，在节日前夕，我总要给自己画一张按小时计算的时间表。每过一小时就郑重其事地划掉一小时——这样就离节日近了一小时，等待的时间少了一小时……如果我确信别人不会发现的话，老实说，现在我还要随身带上这么一张时间表，随时看看离明天还有多少时间。
傍晚。
我情急地抓起话筒：“I，是您吗？”
“亲爱的”这三个字我说得轻如耳语。不知为什么脑子里闪过今天早上在飞船站的一件事：人们开玩笑地把一块表放在百吨级汽锤之下，脸上拂过一阵风——汽锤落下，百吨的重量轻轻地、绵软地接触到了脆性的表……
伟大的大恩主！您听我都胡说些什么，居然希望痛苦。谁不明白，痛苦是负值，加在一起的负值会减少我们称之为幸福的总和。
没有人说话。我仿佛听到电话那边——在 I的房间里，有低低的说话声。后来她说话了：“不行，不能这样。您也知道，要说我自己……不不，这不可能。为什么？明天您就明白了。
不言而喻，这和古代人无秩序、无组织的选举大不一样。说来可笑，古代人在选举之前居然对选举结果一无所知。最愚蠢莫过于，他们竟毫无预见，凭偶然性盲目地建设国家。不管怎么说，看来要明白这道理，需要经过几百年的时间。
这很明白，要想确定函数的真正意义，应该考虑函数的极限。还有一点也很明白，昨天荒唐的“在宇宙中的融化”过程的极限就是死亡。因为死亡正是我在宇宙中最彻底的融化。由此可知，如果用“Л”来表示爱情，而用“С”来表示死亡，那么Л＝f（С），也即爱情和死亡……
“可能还不算晚。我想求您……我希望您明天和我呆在一起。亲爱的……”
因此……
对，正是这样。因此我害怕 I，我和她斗争着，我不愿意。可是为什么在我脑子里，和“我不愿意”同时存在着“我不由自主地愿意”呢？可怕的是，我不由自主地希望，昨天令人快意的死能再来。可怕的是，即使现在，当逻辑函数已经一统化，而且它隐隐约约地包括着死亡，但是我的手、我的胸膛、我的嘴唇，以及我肉体的每一毫米都在追求她……
（有人来了，打断了我的思路：缝纫工厂送来了刚做好的新制服——一般在一致同意节节日前夕给全体号码发新制服。走廊里喧哗了起来，响起了脚步声和兴高采烈的欢呼声）。我再继续往下写。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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