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装我们的客户端
更新超快的免费小说APP
添加到主屏幕
请点击,然后点击“添加到主屏幕”
我将领你去那个绿色的树林,
让你亲手挑选那棵树。
《古老的民谣》
“赞美上帝,因为他使我们具有哈哈大笑,也使别人开怀大笑的本领。一些蠢猪轻视弄臣们的作用,那是十分可耻的。我们看到人们开了一个玩笑,何况还 不是最漂亮的玩笑(既然它能使两位君王都很开心,自然也还 过得去),结果在防止法兰西和勃艮第发生一场大战上起到了一千种政治考虑都无法起到的作用。”
这就是勒格洛里尔看到眼前发生的现象所作出的一个推论。正如我们在前一章详细描述过的,两位君王之间实现了和解。接着,勃艮第的警卫便撤出了佩隆城堡,国王也迁出了那不祥的“赫伯特伯爵塔楼”,法国和勃艮第的大臣们都高兴地看到查尔斯公爵及其宗主之间至少是表面上又沉浸在信任和友好的气氛中。然而,路易王虽受到了礼貌的对待,他还 是充分意识到自己仍是被怀疑对象。但他却审慎地装出视而不见的样子,并给人一种自以为完全自由自在的印象。
然而,正如在类似情况下经常发生的那样,虽然主要当事人已暂时消除分歧,实现和解,但参与陰谋的一个卑贱奴才却正在痛苦地体验到有句政治格言的确言之不假,即大人物固然经常用得着一些社会渣滓来充当工具,但一旦发现他们不再必需,便令其得到可悲的下场,从而弥补对社会造成的损失。
这人便是海拉丁-毛格拉宾。公爵的官员把他交给了路易王的军法总监。此人又把他交给了他的两名忠实助手,特洛瓦-艾歇尔和小安德烈,要他们立即将他处决。在几个卫兵和一大群看热闹的游民的跟随下,他们两人一个扮演欢快的角色,一个扮演忧郁的角色,走在这流浪汉的两边(用现代人的比喻来说,就像悲剧演员和喜剧演员中间夹着加立克①),押着他前往附近的一个森林。为了减少麻烦,免去绞刑架所牵涉到的那套行刑仪式,负责处决他的这两个人打算利用碰到的第一株高得足以吊得起他的大树,把他打发了事。
①加立克(1717-1779):一个以演莎士比亚戏剧而闻名的演员。
他们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一株像滑稽人物小安德烈所说的能结这样一颗“橡子”的橡树。他们把这倒霉的囚徒放在河岸上,让一支人数不少的卫队看守他,便着手行刑前的临时准备。海拉丁呆望着人群,正好碰到了昆丁-达威特的目光。由于昆丁觉得他已认出这被戮穿了伪装的骗子正是那个不忠不义的向导,所以他跟在人群后面来到现场,想看看处决的情况,并亲自证实一下,是否确系此人。
当行刑者告诉他一切准备就绪时,海拉丁以十分镇静的表情请他们行行善,答应他一件事。
“我的儿子,只要不违反我们的职责,什么都可以。”特洛瓦-艾歇尔说道。
“那就是说,”海拉丁讲道,“除开我这条命,什么都可以。”
“正是这样,”特洛瓦-艾歇尔说道,“不过,我还 可以更慷慨一点。你似乎决心给我们这个神秘的行道增加点光彩,准备死得像个男子汉大丈夫,不装出一副难看的鬼脸——好吧,尽管给我们的命令是迅速处决,但我倒不在乎让你多活十分钟。”
“您真是太慷慨了。”海拉丁说道。
“为此我们真会受到指责,”小安德烈说道,“不过,这怕什么?像你这样一个灵活精干、身体结实的伙子满有希望像个老实人那样从树上乖乖落下来。对于你这种好样的货色,我把命送给你都行。”
“要是你想请一位忏悔师……”特洛瓦-艾歇尔说道——
“或者想喝一公升的酒。”那滑稽鬼说道。
“或者要听一首赞美诗。”那悲剧角色说道。
“或者,要听一支歌。”那喜剧角色说道。
“都不需要。仁慈、善良、办事利落的朋友们,”那波希米亚人说道,“我只要求和那位苏格兰卫队的射手谈几分钟话。”
两位行刑吏踌躇了一会。特洛瓦-艾歇尔想起,根据许多情况来判断,昆丁-达威特的确深受他们的主子路易王的赏识,所以决定同意让他们谈谈话。
当昆丁应他们的召唤来到死回跟前时,这死回狼狈的外貌——诚然其下场确实罪有应得——也不禁使他大吃一惊。猎犬把他那纹章官的华丽外袍撕成了碎片;而把他从猎犬的狂咬下救出来,并把他带上绞架的那两个两足动物又把这身衣服连抓带扯,搞得更加残破不堪。这就使得这个死回的外表显得既可笑,又可怜。满脸的油彩和残存的伪装用的假胡须使他的面孔显得光怪陆离,但脸颊和嘴唇却透露出临终者的苍白。然而,他也和他们部族的大多数人一样,表现出顽强的忍受痛苦的勇气。他那滴溜溜转的闪烁着的眼睛以及他嘴边挂着的一丝苦笑似乎都在向逼近的死亡表示轻蔑。
昆丁走近这可怜的死回时,既感到恐怖,也动了恻隐之心。也许他的态度不免流露出这两种心情,因为他听见小安德烈喊道:“快活的射手,你就快点走吧——假如你走路慢腾腾的,就像把脚下的卵石当成鸡蛋,害怕踩破它们,那么这位贵人就没功夫等你了。”
“我得和他私下谈谈。”那死因说道,说话的声调似乎充满了绝望。
“我这上绞架的可爱的伙计,我们的职责可无法容许你这么干啦。我们知道你像条老奸巨猾的鳝鱼。”
“我已经被你们用马肚带全身绑住,”那罪人说道,“再说,你们可以在我们周围警戒,只消所不到我们讲话就行——那射手是你们国王的仆人——要是我给你们十个钱币——”
“这笔钱用来买弥撒,对他可怜的灵魂会有好处。”特洛瓦-艾歇尔说道。
“用来买葡萄酒或白兰地酒,可以慰劳慰劳我可怜的身体,”小安德烈一唱一和地说道,“那么,我的小乖乖,你就把钱拿出来吧。”
“弄点钱赏赏这两个嗜血的猎犬吧,”海拉丁对达威特说道,“他们一抓住我就把我的钱抢光了——给这点钱会对你大有好处的。”
两个绞刑吏得到昆丁的贿赂之后,便遵守诺言,退到听不见他们讲话的地方,但对这死回的行动进行严密的监视。昆丁等了片刻,想让这不幸的人开口讲话。见他仍不做声,便主动对他说道:“你终于获得到了这种下场?”
“不错。”海拉丁对答道,“既用不着占星术家,也用不着给我相面或看手相,谁都可以预言,我一家人的下场也就是我自己的下场。”
“是你长期欺诈作恶才使得你不得善终!”那苏格兰人说道。
“不,这是那明亮的阿多波兰及其姊妹星安排给我的归宿!”那波希米亚人回答道,“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愚蠢地相信,法国人自己奉为神圣的东西可以对他们的嗜血和残忍有所约束。但不管他们把忠诚和骑士精神说得多么神圣,即使我穿上牧师的外袍也未必会比纹章官的外袍使我的安全更有保障。”
“被戳穿的骗子无权希求伪装给他带来豁免。”达威特说道。
“被戳穿的骗子!”波希米亚人说道,“我掌握的行话和那个当纹章官的老混蛋一样地道。不过,别提它了。今后都别再提它了。”
“你在滥用时间,”昆丁说道,“如果你有什么要说的,就赶快说,然后照管照管你自己的灵魂吧!”
“照管我的灵魂?”那波希米亚人可惜地大声笑道。“你以为一个二十年的麻疯病患者可以顷刻治好吗?要是我真有灵魂,那么,打从我十岁起我的灵魂就已经走上了今天这条轨道。也许我得花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回忆完我所有的罪过...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