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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惊婚记最新章节!

    我像自然之神初创人类时那样自由,

    那时,卑劣的奴役制度尚未露头,

    高贵的野人在森林里飞奔,

    该是多么的无拘无束。

    《格林纳达的征服》

    昆丁与两位仕女进行简短的谈话,使她们相信刚参加他们行列的这位不寻常的人物正是国王给他们派来的向导。与此同时,他注意到(正像那波希米亚人非常注意他的行动一样,他对这陌生人的行动也十分警觉),那人不但尽量回过头来看他们,而且以人所没有的猴子般的敏捷在马鞍上将整个身子扭了过来,几乎横着骑在马上,似乎是为了能方便自如地注意观察他们的动态。

    昆丁对他这一手颇感不悦,便骑到这波希米亚人跟前,趁他突然坐正的时候对他说:“朋友,假如你盯着马尾巴而不是马耳朵,我想你会变成一个盲目的向导。”

    “要是我真是个瞎子,”波希米亚人回答说,“我也照样能带领你们穿过法国这个地区及其邻近的地区。”

    “你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法国人。”苏格兰人说。

    “我不是。”向导回答道。

    “那么你是哪国人呢?”昆丁问道。

    “哪国也不是。”向导回答说。

    “怎么!哪国也不是?”苏格兰人又追问道。

    “是的,”波希米亚人回答说,“我是吉卜赛人、波希米亚人、埃及人,或者按欧洲人用他们不同的语言对我们的民族称呼的那样,一个别的什么人。不过我没有祖国。”

    “你是个基督徒吗?”苏格兰人问道。

    波希米亚人摇摇头。

    “狗东西!”昆丁喊道(因为当时天主教很缺乏宽容精神),“你崇拜穆罕默德吗?”

    “不。”向导冷漠而干脆地回答说。对这年轻人的粗暴态度他好像既不见怪也不惊奇。

    “那么你是个异教徒?你究竟是个什么?”

    “我不信宗教。”波希米亚人回答说。

    达威特惊奇得倒退了一步,因为尽管他听说过撒拉森人①和偶像崇拜者,但他从没想到过,也没相信过,竟有人不崇拜任何神灵而能生存下去。待他从惊奇中恢复平静之后,他问那向导,通常他住在什么地方。

    ①古希腊后期及罗马帝国时代叙利亚和阿拉伯沙漠之间诸游牧民族的一员。

    “住在我碰巧停留的地方,”波希米亚人说,“我没有家。”

    “那你如何保护你的财产?”

    “除开穿的衣裳、骑的马儿以外别无财产。”

    “但你穿得很漂亮,马也骑得很潇洒。”达威特说,“你是靠什么来维持生活呢?”

    “我饿了就吃,渴了就喝,除了命运给我提供的生计以外别无谋生之道。’哪流浪汉回答说。

    “你服从谁家的法律?”

    “除开适合我口味或需要的以外,谁家的法律我也不服从。”波希米亚人说道。

    “指挥你的头头是谁?”

    “我们部族的酋长——假如我高兴服从他的话,”向导说,“否则我就没有头头可言。”

    “这么说,把人们维系起来的一切对你都不存在,”那好奇的询问者又说,“你既不要法律,也不要领导;既无固定生计,也无家室可言。老天爷可怜你,你也没有祖国——愿老大爷开导你,饶恕你,你竟不要上帝!要是你一无政府领导,二无家庭幸福,三无宗教信仰,那你还 剩有什么呢?”

    “我有自由,”波希米亚人说,“我对谁也不卑躬屈膝;我谁也不服从,谁也不放在眼里——我喜欢到哪儿就到哪儿,能怎样谋生就怎样谋生,该死的时候就死。”

    “但只要法官高兴,他不是可以马上处死你吗?”

    “就让他处死我好了,”波希米亚人回答说,“我大不了早点进坟墓。”

    “他也可以把你关进监狱,”苏格兰人又说,“那么,哪里谈得上你所吹嘘的自由呢?”

    “我的自由是在我的思想里,”波希米亚人说,“而这是脚镣手铐拴不住的。尽管你的身体是自由的,但你的思想却受到你的法律、迷信、你所幻想的乡土感情、你所妄想的文明政治的束缚。像我这种人精神是自由的,而肉体被束缚,而你们是心灵被监禁,肉体很自由。”

    “然而,你们的思想自由减轻不了脚镣手铐的沉重压力。”苏格兰人回答说。

    “我们可以短时期忍受其桎梏。”那流浪汉回答说,“如果在短时期无法脱身,我的伙伴们也无法救我,我总可以一死了之,而死是一切当中最完美的自由。”

    一时两人都无话可说,最后还 是昆丁又开始提问才打破了沉默。

    “你们的部族是所有欧洲国家都不了解的一个流浪民族——你们的祖先是谁?”

    “我不能告诉你。”波希米亚人说。

    “什么时候你们才能回到你们原来的国土,而使这个国家不必再留你们居住?”

    “要等我们完成了我们的命运历程的那一天。”那充当向导的流浪汉说道。

    “你们是不是起源于被俘虏到幼发拉底河彼岸去当奴隶的以色列人部落?”昆丁问道;这说明他还 没有忘记人们在阿伯布罗迪克寺院教给他的历史知识。

    “要真是这样的话,”波希米亚人回答道,“我们就会信仰他们的宗教,奉行他们的礼规了。”

    “你的名字叫什么?”达威特问道。

    “只有我的弟兄们才知道我的真名——住在我们帐篷以外的人管我叫海拉丁-毛格拉宾,是非洲摩尔人海拉丁的意思。”

    “你话讲得很好,不像一个经常生活在你们那种龌龊部落里的野人。”

    “我已了解有关这个国家的一些知识,”海拉丁说道,“我小的时候我们部落遭到捕人的猎手们的追击。我母亲头部中箭死于非命。我被裹在她肩上扛着的毯子里,被这些猎手们掳去。有位牧师把我从军法监督的射手队那儿要去抚养,教了我两三年的法国话。”

    “你是怎么离开他的呢?”达威特问道。

    “我偷了他的钱——甚至偷了他所崇拜的上帝的钱,”海拉丁满不在乎地说,“他发现了,打了我——我捅了他一刀,逃进了森林,又和我们自己人团聚在一起。”

    “你这恶棍!”达威特说,“竟然杀害你的恩人!”

    “他干吗要拿他的小思小惠来麻烦我呢?吉卜赛儿郎又不是家里养的狗,为了点残羹剩饭跟在主人屁股后面转,畏缩着怕挨他的揍。他是一条被锁住的狼崽子,一有机会就要挣脱锁链,撕死主人,重返荒野的。”

    又是一阵沉默。接着那年轻的苏格兰人为了继续弄清这位可疑的向导的性格和意图,又开始对他提问:“你们的人既然愚昧无知,难道真自以为具有连文明社会的贤哲和圣人都没有的预卜未来的知识?”

    “我们自认具有这种知识,”海拉丁说道,“而且有充分的理由。”

    “这样高的一种天赋怎么会被授予如此卑下的种族呢?”

    “我能够向你说清楚这个道理吗?”海拉丁对答道,“是的,我能够。不过你得给我解释为什么狗能跟踪人的足迹,而人这更高贵的动物却无法跟踪狗的足迹。这些能力在你们看来十分神奇,对我们的种族来说却是一种本能。凡是找我们看相的人,我们都能根据他们脸上和手上的纹路预卜他们的未来,正像你们能根据春天树上开的花知道秋天会结什么果一样准确无误。”

    “我怀疑你们这种知识。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证明给我看。”

    “扈从先生,你别激我了,”海拉丁-毛格拉宾说,”我可以告诉你,不管你怎么谈论你的宗教,你崇拜的女神可正骑着马,走在这伙人当中。”

    “住嘴!”昆丁惊奇地说道,“当心你的狗命。不许你再多说,只许你回答我的问话。你能做一个忠实可靠的人吗?”

    “我能够——谁都能够。”波希米亚人说。

    “不过,你愿做一个忠实可靠的人吗?”

    “难道我一发誓,你就会更相信我不成?”毛格拉宾带着嘲弄的表情回答说。

    “要晓得,你的命掌握在我手里。”年轻的苏格兰人说。

    “那就请你要打就打,要杀就杀,看我怕不怕死吧!”那波希米亚人回答说。

    “能用金钱使你成为可靠的向导吗?”达威特问道。

    “如果我没钱时不可靠,那么给我钱也不能使我可靠。”那异教徒回答说。

    “那么什么能约束你呢?”苏格兰人问道。

    “只有仁义。”波希米亚人回答说。

    “需不需要我发誓说,只要你充当我们这次旅行的忠实向导,我就向你表示我的仁义呢?”

    “不需要,”海拉丁回答道,“这将是浪费一种极为稀有的商品。事实上我已经对你很感恩了。”

    “怎么?!”达威特比往常更表惊奇地说道。

    “记得谢尔河边的栗子树吧?是你割断绞索把受害者的尸体从树上放下来的。他是我兄弟扎迈特-毛格拉宾。”

    “不过,”昆丁说道,“我看你和那些处死你兄弟的军官有来往,因为正是其中一名军官告诉我,该在什么地方和你碰头——肯定是他安排你给两位仕女作向导的。”

    “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海拉丁陰郁地说道,“这些人对待我们正像牧羊狗对待羊群一个样。他们可以暂时给我们提供一些保护,随心所欲地赶着我们四处奔跑,但最后总是把我们赶进屠宰场。”

    直到以后昆丁才有机会了解到,在这一点上这波希米亚人的确言之不虚。以镇压国内成群结队的流浪汉为职业的警官有意和他们保持来往,暂时放纵他们一下,但最后总是把他们的盟友推上断头台以完成其任务。这是警察与小偷之间为了更有利地从事各自的行业而建立的某种政治关系。所有国家都存在着这种关系。这对我们英国来说也并不陌生。

    达威特离开了向导,来到其余的随从人员中间。他对海拉丁其人很不放心,对他亲自向他作的一番感恩的表白也不大相信。他想探听指派给他当随从的那两个人有何看法。但他不安地发现这两个人都傻乎乎的。先前他和别人交锋时他们不愿拔刀相助,此刻他们也无法替他当当参谋。

    “这样也好,”昆丁寻思道,由于感到处境艰难不觉精神更为振奋,“那可爱的小姐这下就全靠我了。一只手——嗯,一个头脑所能干的——我是可以大胆信赖的。我曾亲眼看见我家被放火焚烧,父亲和兄弟们被活活烧死。但我并没有丝毫退缩,而是战斗到底。现在我已经大了两岁,担负着的是最能使勇士胸中燃起斗志的最美好的使命,可以促使自己作出卓越的表现。”

    下定这个决心后,昆丁便通过他在旅途中所关注的一切和所做的一切使人随处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最喜欢呆的地方自然主要是在两位仕女旁边。她们意识到他十分关心她们的安全,便逐渐用一种近乎亲切友好的声音和他谈话,对他纯朴而聪明的谈吐也显得很高兴。但昆丁并没有让这引人人胜的谈话来妨碍他警惕地执行任务。

    他虽然经常走在两位仕女身旁,竭力想向这两位平原上长大的人描绘家乡的格兰姆平山,特别是格兰-呼拉金山的美丽,但他也经常和海拉丁走在马队前面,就路该怎么走、哪儿该歇脚问他一些问题,把他的回答记在心里,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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