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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于絮尔·弥罗埃最新章节!

    两位言归于好的朋友到王宫市场去吃晚饭。米诺莱很兴奋的谈了一会,才把脑海中翻腾不已的思潮暂时忘掉。然后蒲伐和他说:“如果你承认那女子的确有能力消灭空间或是飞渡空间,如果你切实知道,在圣母升天教堂附近,她能听到人家在纳摩说的话,看到在纳摩发生的事,你就得承认磁性感应的别的现象,那在不相信的人都是跟这些事同样不可能的。你不妨要她给你一个唯一可使你信服的证据,因为你或许以为刚才的事是我们打听来的;可是我们没法知道,比如说,今晚九点在你家中,在你干女儿卧房里的情形;你不妨把梦游者所看到的所听到的,牢记在心,或是用笔记下来,你再赶回家。我不认识于絮尔姑娘,她不是我们的同谋;要是她说的话,做的事,和你记下来的一样,那么,刚强的西刚勃勒,你该低头了 [83]!”

    两个朋友回到那房间,又见到那梦游女人,但她见了米诺莱并不认识。斯威顿堡信徒远远的举起手来,女人便慢慢地闭上眼睛,恢复了饭前的姿势。医生和女人的手放在一起以后,他就要她说出这时候在他纳摩家中发生的事。

    老人瞧着自己替于絮尔布置的那间多朴素多可爱的卧房。地下铺着一张并不贵重的绿地毯,由她收拾得十分干净;墙上糊着蓝灰色的纸,印着蔷薇花和绿叶;朝着院子的窗上挂着粉红镶边的卡里哥布窗帘;两个窗洞之间,壁上有一面长镜,底下是一张白石面的金漆半桌,桌上放一个赛佛窑的蓝瓶,那是于絮尔平日插花的;壁炉架对面摆着一口细木镶嵌、大理石面的小柜子。床上铺的是旧波斯呢毯,挂的是波斯呢面子,用夹丝毛料做里子的帐帷;床是十八世纪通行的那种公爵夫人式,四角有刨出嵌线的柱子,顶上雕着一簇簇的羽毛做装饰。壁炉架上的摆钟,座子是贝壳做的,用象牙拼成许多图案;壁炉架的框子,架上的白石烛台,大镜子和四面堆花的边:那些颜色,调子,做工,都很调和。又高又大的衣柜放着于絮尔的内外衣衫:两扇柜门上用各种现在已经找不到的木料拼成风景画,有些木材的色彩是带绿的。室内有股幽香。每样东西都安排得极有条理,极其和谐,谁见了都会欣赏,即使像米诺莱–勒佛罗那样的俗物也不能无动于衷。我们尤其可以看出,于絮尔对周围的东西多么看重,对这间与她儿童和少女时代的生活密切相关的屋子多么喜爱。老人为了不露痕迹,故意把室内的陈设看了一遍,发觉从于絮尔的窗子里的确望得见包当丢埃太太的屋子。他头天晚上已经盘算过,既然知道了于絮尔初动爱情的秘密,应当怎么应付。以监护人的资格去当面问她是不妥当的,不管是赞成是反对,他的地位都很僵。因此他决意先把年轻的包当丢埃和于絮尔双方的身份与处境,仔细考虑一下,再看要不要趁这股感情还没达到欲罢不能的阶段,就把它压下去。这样谨慎周密的态度,只有老年人才有。他一边为了磁性感应的事情,心绪还没定下来,一边把屋内的东西一件一件的瞧着,想借此看看挂在壁炉架旁边的历本。

    米诺莱拿铅笔把梦游者口述的祷告记下来,那明明是夏伯龙神甫替于絮尔起的稿子:

    米诺莱向伟大的无名氏行过礼,和蒲伐握了握手,急急忙忙下楼。那时有一个出租马车的站,设在还没有为了扩充阿尔泽街而拆毁的一家老客栈门口;他奔到那里,找到一个马夫,问他可愿意立刻上枫丹白露。价钱讲妥以后,返老还童的老人马上动身。照预先谈好的办法,他在埃索纳镇让牲口歇了一会;然后赶上纳摩的班车,居然还有位置,便把包车打发了。

    清早五点左右,他回到家中,因为路上辛苦,一口气直睡到九点,睡下去的时候,他一向对于自然界,生理学,形而上学的观念,完全崩溃了。

    梦游者把孩子那些天真的手势和圣洁的灵感,学得逼真,米诺莱看着,不由得眼睛里冒上了泪水。

    接着她把祷告背了一遍,背的时候有种更热烈的,簇新的表情;干爹却打断她的祈祷,接下去替她念完了,使她大为惊奇。

    孩子来了,奔过来拥抱他;医生把她抱在膝上;她才坐下,美丽的淡黄头发就跟老朋友的白头发卷在一起。

    医生醒来,知道从他回家以后没有一个人进过他的屋子,便开始调查事实,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恐惧;两张钞票的分别,两册《法学汇编》的次序颠倒,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可是梦游的女人看得一点不错。他便打铃叫蒲奚伐女人。

    医生看见她一向那么纯洁那么明净的美丽的眼睛,为了初恋的羞怯而显出慌乱的神色,便接着说:“噢!你不能回答的话,我不会问你的。”

    他让她搀着手臂,一同上楼。

    于絮尔跳起来,仿佛听到了最后审判的号角:她大叫一声,睁大着眼睛,一动不动的,不胜惊骇的瞪着老人。

    于絮尔满面通红,直红到脑门。

    于絮尔希望自己的声音能够感化不信上帝的老人,便跳下来跪在地上,诚心诚意的合着手,眉飞色舞,望着老人说道:

    “难道你信了上帝吗?”她叫着,快活得眼睛里含着泪水。

    “这些难看的烛台太重了,你这双美丽的小手怎么拿得动呢?”他把白石座子的镶铜烛台掂了掂分量,瞅着历本,把它拿了下来,嘴里说着:

    “这也难看透了。多漂亮的屋子,干吗挂这样恶俗的历本?”

    “讲给我听。”

    “行啦,于絮尔,”医生又把干女儿抱在膝上,“你倒在枕上睡觉之前,心里是不是想:亲爱的干爹!他在巴黎跟谁玩脱里脱拉呢?是不是?”

    “能。”

    “末了可是飞燕草?”她跪在地下叫道:

    “木犀草,豌豆花,凤仙花。”

    “有的。”

    “是的,我头里昏昏沉沉,好似给雷劈了一样。”

    “是的,不过你先得发誓,要非常坦白的回答我的话,绝不躲躲闪闪。”

    “昨天晚上你做最后一段祷告的时候,心里想些什么?祷告是几点钟做的?”

    “昨天你在园子里散的什么花子?”

    “把你最后一段祷告背给我听。”

    “把于絮尔找来和我说话。”他坐在书房中间吩咐。

    “我的上帝,我是崇拜你的仆人,抱着满腔热情和敬爱的心向你祝告;我尽量遵守你的诫命,愿意像你的圣子一样,为荣耀你的名字而献出我的生命,愿意生活在你的荫庇之下;你是洞烛人心的主宰,倘若你满意我的行为,我就求你开恩,点醒我的干爹,使他走上得救的路,赐他恩宠,让他最后几年能生活在你身上;求你保佑他平安,让我来代替他受苦!圣女于絮尔,我亲爱的本名神,还有圣母,天使长,天堂上所有的圣者,求你们垂听我的祈祷,请你们帮我向上帝说情,求你们可怜我们。”

    “我昨天求上帝的话,今天早上又求过了,我要求到上帝顺从了我的愿望为止。”

    “我不是老跟你在一块儿吗?”医生开着玩笑,把话支开去了。他不愿意惊动天真的孩子,扰乱她的头脑。

    “干爹,别吓我了;你昨天待在家里没出门,是不是?”

    “干爹,你说罢。”

    “干爹,你的腿在发抖呢。”

    “干爹,你是什么人呀?哪儿来这样大的神通?”她认为干爹既然不信上帝,一定是跟魔鬼打交道了。

    “干爹,你可是有什么事问我?”

    “她还有别的话说吗?”

    “她说些什么?”

    “她的祷告,你能说给我听吗?”

    “她已经脱了衣服,做好头发卷儿,跪在祈祷凳上,面对着一个象牙十字架,十字架挂在红丝绒底子的框子里。”

    “她在做晚祷,把自己交托给上帝,求他驱除她心中的邪念;她检查自己的良心,白天的行为,看看有没有违背上帝和教会的告诫。可怜的孩子,她在解剖自己的灵魂呢!”梦游者说着,眼睛湿了,“她并没犯什么罪过,可是责备自己想萨维尼昂想得太多了。她停下来思忖他此刻在巴黎做些什么,求上帝赐他幸福。末了,她提到你,高声做着祷告。”

    “大概是九点一刻,九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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