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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吸血蝙蝠最新章节!

    视神圣的国际条约若无睹的德国军队,入侵了中立国家比利时之后,从比利时和法国的边境地区向法国内地进攻。

    法国军队的总参谋长乔夫元帅立即下令全军撤退到马恩河的南面,以待战机。

    马恩河是塞纳河的支流,横贯法国的东北部。马恩河岸边的夏曼地区,就是伊利莎的父亲丹朵尔伯爵居住的地方。它的上游,一部分成了地下水,下游地区有许多喷出地表的泉水,涓涓的流水与山峰密林辉映成画。

    西元1914年9月5日,马恩河战役正式爆发了,那场大会战的战线连绵横亘长达二百八十多公里。

    乔夫元帅作战巧妙,一举击败了德国的军队。德军弹尽粮绝,不得已退至北方。

    战败的德国军队由卡鲁克将军指挥,撤退到马恩河附近,并且在凡尔森与福克森之间,设置了坚固无比的战壕(为了抵御敌人的攻击,在城堡周围和草原的营地上挖壕沟,将挖出来的土高高垒起,士兵藏在土堆后面,对敌人射击)。

    除此之外,法国军队也构造了坚固牢靠的战壕。二军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地拉开了大规模的战争。

    在这场战役中,双方都将坦克、毒气、飞船、战斗机以及可以击落飞机的高射炮等武器投入了战斗中。

    其中,坦克的威力最凶猛,发明了这种武器并将之运用于战场上的国家是英国。

    英国是法国的同盟国,因此对德国也发动了猛烈地进攻,指挥官是佳吉那元帅。

    坦克车是英国暗地里研究出来的强有力武器。当时,坦克被装在运输船上,送往战场。为了不让敌国得到这项军事机密,他们便将其谎称为“水槽”(坦克),即坦克车,这个名字也就一直沿续下来。

    实际上,这种水槽并不用来装水,而用来承载战士和枪炮。坦克车的车盘下装有履带,因而不管多么坎坷难行的路面,它都能顺利地通过。它也可以跨过战壕,甚至还可以在斜度很大的坡地上自由行走,或开进敌人的阵营,摧毁机关枪、步枪,丢盔弃甲慌不择路的士兵也很有可能被它压死。

    因为坦克车是用铁皮包裹着的,所以不但刀枪不入,甚至连炮弹也奈何它不得,真不愧是杀场上的大怪物。

    德国皇太子担任德国军队的总指挥官,对凡尔登进行了狂轰烂炸。

    这是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大战役,也是最为悲壮、残酷的大苦战。这场大战直杀得血肉横飞、天昏地暗。

    除了铁、铅等金属制成的炮弹、枪弹之外,这场战争之中的肉搏战也激烈得令人胆战心惊!

    在这场战役中,有一个闻名于世的刺刀战壕永远地留在人们的心中,它象征着法国战士的英勇无畏和坚贞不屈的爱国情怀,已经成了一件永垂青史的战争遗物。

    请看看下面的记录:

    1916年6月9日,法国第137连队第一大队从凡尔登阵地出发,要在10日夜里,抵达前沿阵地,并且要与第337连队换班,进入堑壕待命。

    11日早晨,敌军展开了激烈的轰击,直到深夜里。

    那是一场流星一般的狂轰烂炸,空中响着轰隆隆的雷声,战壕前后如泉涌般地冒出灰尘烟雾。

    士兵在灰尘之间根本睁不开眼睛,就算开枪射击也是白费力气,因为子弹根本无法到达对方的炮兵阵地。

    所有的法国士兵都紧握着枪杆,静待出征的口令。

    “上刺刀!”

    一声嘹亮的号令,各中队立即拔出刺刀,安装在枪的顶端。在一片漆黑之中,只听见铁片与铁片碰撞在一起的咔嚓声。

    士兵们都各自装好了武器,准备英勇地冲上敌人的阵地。

    突然,一片灰尘蒙住了他们的眼睛,继而厚重的沙土高高地被抛起后狠狠地砸落在他们的头顶。

    炸弹破裂后的碎片被风吹落下来,击倒了好几位士兵,有的再也没有站起来,少数几个爬起来了,而那些手握武器,被击倒在战场底部的士兵全部阵亡。

    呻吟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不绝于耳,身负重伤的战士不可计数。但是没有时间可以用来为他们包扎伤口,所有的人都握紧枪支,静候出击命令。

    突然,一阵天崩地裂的炮声传过来,扬起了一大片沙尘,瞬间瀑布流水一样地从半空中倾泄而下。

    四周一刹那间静了下来,军官的号令,士兵的叫声都没有了。第二天早晨,人们发现战壕被埋平了。

    堑场被沙土整个地掩埋了,装着刺刀密密麻麻地在土中暴露着,像一片无法描绘的刺刀林。

    引阵待发的英勇的士兵们很不幸地被活埋了。

    卧倒在沙尘之下的烈士们死不瞑目,仍然紧握枪支,两眼直盯着敌人阵地的方向。

    战争结束之后,法国政府决定挖掘出所有被埋在战壕里的战士的遗体,然后加以厚葬。然而在商讨会议上,有人提出异议说:

    “由于任务没有完成,他们死不甘心,甚至在临死的一刹那,他们的心里仍然燃烧着爱国的熊熊烈火。

    “他们正等待出击命令,不幸被活埋于沙土之中。直到如今,他们仍然紧握枪支,直视敌方;为了捍卫国土,他们将永远地守候在那里。

    “尽管每一个法国人民都希望将他们厚葬在坟墓里,但我们能够让他们的灵魂得到一个安息的乐园吗?

    “他们将永远等候在那里,永远担当守卫国土的天使。”

    参加会议的人们都低垂着头,专心一致地倾听着,最终,他们激动异常地鼓起掌来,决定保留战场的原有样子。

    他们在那些伸出土地之中的刺刀丛之间,竖起了许多洁白的十字架,并将它庄重地命名为刺刀战壕。

    去凡尔登战场的法国人都会去观仰刺刀战壕,而后跪在那里,虔诚地默默祈祷,流下了痛惜的泪水。

    父母们对自己的孩子讲述刺刀战壕的由来,激发他们的爱国情绪和顽强坚毅的品性。有些女孩子哭得眼睛红肿,有些男孩子紧咬牙关,凝视着刺刀出神。

    这是一块象征法国爱国操节的圣地。他们将永远地保留这块地方,并把这个慷慨悲壮的故事传给他们的后世子孙,要永远地把这块土地建成永垂不朽的战争遗址。

    马恩河战役是决定法国如德国两国命运的关键之战。

    德、法两国都调动了强大的兵力出击,而且都从东部战线上调动了众多士兵,汇集在马恩河周围。

    从沃尔康城堡撤走的德国军队也是为了参加马恩河大会战的。保罗和伯纳也随大队被派往马恩河战线上,与德军一决雌雄。

    在马恩河附近,他们夜以继日地与敌人周旋。在强烈的爱国情操的驱使下,他们成长为英勇善战的士兵。那时候,保罗是第三小队的队长,而伯纳是该小队的伍长。

    大队长又交给第三小队新的侦探任务,让他们去调查敌人的情况。

    每次,保罗都带领下属潜伏在森林里或村舍中,然后各自匍匐向前,行至树林或堤岸之后,借助望远镜去观察敌人的动静,而伯纳则跟随在队伍后面。

    有一天,保罗和伯纳二人正趴在深及腰部的草丛中向前缓行。前方几棵在德军炮火攻击下幸存的大树裂开着白色的伤口。

    两人将身隐在树的背后,手端着望远镜观看远方敌人的阵地。突然,一阵“嗖嗖”的响声传过来,子弹穿进了保罗面前的参天大树之上。

    刹那间,保罗迅速地伏下了身子,过了一会儿仰头观望上方。只见他头顶上部的树干的皮被刮去了一片,露出了白生生的树心。

    “姐夫……”

    藏在大树后面的伯纳叫道。

    “子弹……你看……穿进我前面的树干外皮的子弹……”

    说着,伯纳用下巴示意他的头部上方。只见距离头顶五、六公分的树干外皮也破裂了,弹痕露在外面。

    “子弹是从后面射来的……”

    保罗扭过头说,但是,后面一个人影也没有。他的下属们都潜伏在右首的森林里,子弹不可能是他们射出的。

    他们两个在草地里轻轻移动,不一会儿聚到了一处。

    “你听见枪响了吗?”

    “没有。我一直一心一意地在探看敌人的动态。”

    两人侧耳听着。辽阔的草原上一片宁静。火辣辣的太阳光直射在他们二人的头顶上,令人烦闷躁热。

    保罗和伯纳长时间地在草原上等候着,不时地有昆虫的鸣叫声传人耳朵里,那是爬到草坝上要做太阳浴的蟋蟀们。

    快速扑扇着翅膀的绿色大蝗虫也在草原上飞来飞去。对他们而言,血肉横飞的战场正如天堂一般。

    两人返回森林里,先是调查了一番,然后才向部下询问有关开暗枪的情况,但下属都说他们没有开枪。

    “不过,刚才我们都听到了那边的枪声,好像连续两次射击……”

    一位士兵回忆说。

    “从哪里?”

    保罗疾问。

    “在那里……”

    战士用手指着子弹射来的方向。

    “我们刚才还以为是德国人发现了我们的行踪而开枪的呢……”

    保罗并不怀疑下属的话,因为他们都是诚恳的小伙子,对他的命令言听计从。最关键的是,子弹并不是从他们隐蔽的方向传来的。

    “那究竟是什么人呢?既没发现敌军的影子,也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可是,子弹却射入了我们两人头顶上的树干。这是不是说,敌人意图在于杀死我们两个?”

    “那么……姐夫,是有人从我们后面开枪唆?”

    伯纳问。

    “嗯,有这个可能。可是,我们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

    “是她!姐夫,那个黑衣女人!”

    伯纳激动异常地吼道。

    “我也这样猜测,可是,她会追到西部战场上来吗?”

    保罗沉思着说。

    “她一直对我们两人心存歹意,说不定会闻风而至……”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回,连你也险些惨遭毒手。”

    “嗯,那个女人实在是神秘极了!”

    回想刚才的险情,保罗和伯纳两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这个德国间谍也许已收买了我们的战士,准备伺机杀害你。不,不一定是我们的战士,也许是附近的村民或不良人士被她收买,并且一直尾随在我们身后,准备见机行事……”

    伯纳从不同角度进行思考,无论怎样都理不出一条清晰的思路。十天之后,当他们两个人在森林里执行侦察任务时,又有人从背后向他们开枪。

    保罗幸好未受伤,但伯纳被子弹射伤了手臂,那是从背后射来的子弹。

    伯纳立即被送入凡尔登市区的医院进行治疗。幸运的是他的伤势并不重,扎好了绷带后,伯纳仍然带伤战斗。但彻底的搜查进行了几次,都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此时,法国军队在马思河战役中节节获胜,败北的德军退至北方。为了配合战事的需要,保罗所在的大队又调回了东部战线。

    回到东部许多天以后,伯纳手臂上的伤口突然恶化,也许是在接受治疗时,消毒工作做得不彻底而引起了伤口感染的缘故。且战乱期间,负伤的人不计其数,医生忙不过来,因而治疗不彻底的病例也并不新鲜。

    战争不断,伯纳的伤口也无暇每天接受消毒、上药,因而被细菌侵入了。

    “如果伤口化脓的话,那你只能砍掉这支手臂了!”

    保罗严厉地警告他,因而伯纳赶忙去野战医院,接受治疗和处理。

    野战医院设置在一个被称为卜洛尼小镇的旧城堡里,保罗所在的大队就将指挥本部设立在这里。这家野战医院设立了内、外科两个部门。

    伯纳独身一人进入外科病房,只见许多胳膊负伤或头部包扎着的士兵们等候在候诊室里。每一个士兵的伤口上缠绕的绷带都隐隐渗出了鲜血,让人心惊肉跳,整个候诊室里荡漾着呛人的消毒水的味道。

    终于该到伯纳了,他正往诊断室里走时,忽然入口处上方的一行字映入眼帘。

    “啊……

    伯纳忍不住大叫失声。

    只见一块黑色的横板上用白色的油漆写着几个大字:

    外科主任——亚森-罗宾军医中校

    “亚森-罗宾……难道是那个怪盗罗宾吗?……他化装成军医中校,竟然还明火执仗地将自己的名字写出来……”

    伯纳自言自语,仿佛恍然在梦中,只好揉揉自己的眼睛,又看了几次,然而横板上赫然印着的是亚森-罗宾的大名。

    他怯生生地打开了诊疗室的大门,只见屋里满满当当地放了药品和手术用具,强烈的消毒水气味充斥着,身着白衣的护士和医护士兵匆匆忙忙地来回走着。

    屋里的大桌子前面,一位身穿白衣的医生端坐着,他正在翻看着刚才接受过诊疗的士兵的病历表,他埋着头说:

    “好了,下一位!”

    于是,伯纳坐在了医生面前的一张小圆椅子上。

    此时,医生将病历表放在了桌上,才抬起头来看着伯纳,深感意外地说:

    “哦?是你……”

    原来眼前这个医生正是不久前伯纳在森林小路见到的军医中校。

    军医把伯纳胳膊上的绷带拆开,检查了一遍之后,才缓慢地说道:

    “伤口化脓了,幸好你来得不晚,如果再往后耽搁几天的话,也许就要进行大手术,将整个手臂截肢了……”

    紧接着,军医指挥助手开始进行一个小手术,又为伯纳亲手换上干净的绷带,笑眯眯地说:

    “好久不见了,伯纳……”

    说着,军医将双手抱住脑袋,伸伸懒腰,懒洋洋地说:

    “真累!从早上一直看病人到现在……嗯,我也要休息一下啦。”

    他伸手从桌上一个镶金边的褐色扁烟盒里面,取出了一根哈瓦那产的雪茄,用剪刀剪掉吸口部,含在嘴里,擦着了一根火柴。

    “你是在被大队长派遣到西部战场上才负伤的吗?”

    军医的嘴里吐出一口漂亮的烟圈。

    “是的。”

    “你的姐夫保罗-弟罗兹先生,他近来可好?他没什么事吧?”

    “是的,他很好。”

    伯纳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疑惑不已,对方不但知道姐夫的名字,连他的姓氏也清楚地知道。

    “军医,请问您是……”

    伯纳正想开口询问军医的身份时,对方却将话题岔开:

    “听说我们的军队在西部战场上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我简直太高兴了,整个夜里睡不着,真是太好了!

    “这下,德国皇帝对法国军队的潜力有了清醒的认识,所以惊恐之下,只好命令克休元帅率领皇太子的军队退到北方,那么……”

    军医中校得意洋洋,精神焕发地高谈阔论。伯纳虽然一直想开口问问军医是不是就是亚森-罗宾本人,可是他却一直找不到插嘴的机会,军医中校一直在洋洋自得地侃侃而谈。

    军医终于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伯纳抓住机会插嘴说:

    “请问,军医先生,你真的就是侠盗亚森-罗宾吗?”

    “是啊,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军医淡淡一笑说。

    “罗宾真是个怪盗吗?”

    伯纳犹疑不定地看着军医的脸孔,而军医却温和地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真的是怪盗亚森-罗宾。”

    “可是,你怎么变成了医生了呢?而且你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把自己的名字写出来……”

    伯纳满面狐疑。

    “伯纳-丹朵比先生,我曾经系统深入地接受过科学、文学、医学等多方面的教育,尤其是外科治疗方面,我对此有过专门的研究,我获得过这方面的学位哪!

    “过去,我一直把自己所学的知识用在不正当的地方,甚至干坏事。可现在,我觉得我必须为祖国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所以我自愿为士兵们疗伤。当前,我们伟大的祖国正处于生死存亡问,所有的法国人都必须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我们的国家。

    “战争刚爆发,我有了这个念头。接着,我向法国军队的总指挥官乔夫大元帅提交了担当军医的申请。

    起先,乔夫元帅对我并不十分信任,后来经过几次谈话,他终于了解了我的一片忠心。

    “后来他任命我作了军医,为这个师团的战士们做手术,我也就成了这个野战医院的外科主任。”

    “啊,原来如此……可是,这个师团里的军官将士们能够接纳你吗?”

    “当然,他们能够。因为他们明白我爱国的热忱。过去,虽然我是怪盗亚森-罗宾,可是如今我是一位军医。

    “许多法国同胞都抛家舍业,到战场上浴血奋战,与敌人一决雌雄,所以我也从此和怪盗的身份告别,做一名勤勤恳恳的普通的法国军医。

    “所以,我不再是怪盗,我是医生,为什么我不敢用自己的本名呢?”

    “你将自己的真实姓名写出来,难道不怕警察抓你吗?”

    “抓我?不会!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

    罗宾充满自信地说。

    “可是,你有前科啊!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伯纳不赞成罗宾的看法。

    “如今,我们的国家正处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揭开我过去的罪恶也并没有什么大用,最主要的还是利用我的医术为受伤的士兵疗伤。也许警方认为,现在抓我根本无关紧要,不如让我为国家做点贡献好。

    “不过,战争一旦结束,他们会立即抓我。现在,我心理已有了准备,到时候万一他们逮捕我,我就逃走。

    “你应当知道,我在越狱逃跑这件事上是个高手吧!”

    罗宾冲着伯纳狡黠地挤了挤眼睛,吸一口他的雪茄,缓缓地将烟圈吐出来。

    “从另一方面来说,我是被法军总指挥官乔夫元帅力荐的医生,即便是警察,也不敢对我轻易下手,这样,我就可以专心致志地干我的本职工作了。

    “虽然我是一位怪盗,也是法国人的一员,和任何一个法国同胞一样,我也深爱着自己的母亲。当祖国面临危急关头时,所有国民都要集中自己的力量,为祖国奉献一切。我也想在这里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现在,我不再是怪盗了,而是一位忠心耿耿的爱国者,我要为祖国贡献自己的一切力量。

    “谁敢抓我?我是外科医生,我要为法国士兵治疗创伤,止爱国的血……”

    罗宾激动得满面通红,两眼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心中更是燃烧着爱国的熊熊烈火。可过了片刻,他喃喃自语道:

    “不过,伯纳,战争一旦完结,我就会马上变成侠盗罗宾,这是秘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罗宾悠然自得地抽着雪茄,嘴角露出一瞥神秘的笑容。

    伯纳在野战医院接受治疗一段时间之后,保罗立即接到了连队的紧急召集命令。

    他骑着马一路赶奔卜洛尼市镇,向年迈的大队长和连队长报到。

    大队长向连队长介绍保罗。

    “这就是保罗-弟罗兹少尉(当时,保罗已经晋升为少尉了)、”

    “弟罗兹少尉,听说你是沃尔康城堡的主人,是吗?”

    胡子一大把的连队长说。

    “不,我的岳父丹朵比伯爵才是沃尔康城堡的主人,我和她的女儿伊利莎结婚以后,曾经在那儿住过一段时间。”

    “据大队长说,你的妻子伊利莎现在失踪了,你很担心她吧?”

    “嗯,谢谢大队长。”

    “现在我们打算派你去沃尔康城堡,调查一下那里的情况,据说你的内弟伯纳-丹朵比伍长是伯爵的长子,他是伊利莎的弟弟。”

    “他小时候曾经在城堡之中住过一段时间,他对那里的周围环境一定相当熟悉,所以我准备派你和你的内弟一起去。”

    这时在一边默默站着的大队长突然开口说:

    “是的,是的。伯爵一家人在伯纳两岁的时候移到南方的尼斯海滨的夏曼居住。后来,伯纳也曾回到城堡。他在读大学期间,每年都会回到城堡里度假,他对那里的环境再熟悉不过了。”

    “那我们的任务是……”

    连队长带保罗来到墙上的大地图前面,指着一个地区说:

    “这儿就是卜洛尼市镇,这儿是沃尔康村庄,这里是德国和法国的国境。从这儿往西,是法国的领土,可是最近以来,德国的游击队经常在这里出没。他们在伺机寻找偷袭我军后方的机会,或是纵火焚毁村庄、市镇的民屋,杀害战士,以及在建筑物里装定时炸弹。

    “听说这个游击队里有四五个,有时候却足足有一个小队那么多人。”

    “虽然我们竭尽全力逮捕德国游击队,然而效果并不佳,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就像幽灵一般,令人不胜提防。

    “连队指挥部经常召开会议,商量对付敌军游击队潜入我军后方的策略,有人认为那些游击队员是降落伞队员。然而,飞人我国国境的飞机,只有小型战斗机或者侦察飞机,并没有发现能运载十个人以上的飞机。

    “此外,有些人以为那些游击队员是从地下隧道入侵我国的。然而,从德国的占领地与这儿的距离看来,在那么短时间内,德国绝对不可能挖成一条可以用来运送士兵的通道,所以,连队司令部决定派侦察人员到沃尔康城堡侦察一下。

    “那儿距我们军队的前沿战线不太远,而且曾经被德军侵占过,所以很有可能,他们从那里侵入我国,并把城堡设立为根据地,建立了游击队。

    你和伯纳伍长对沃尔康城堡的内外环境比较熟悉,因而我准备派你们两个去调查一番。”

    “是!”

    保罗绷紧双腿,站得纹丝不动地向队长行礼。

    连队长十分满意地点头微笑着。

    大队长从房间角落的皮箱里取出两套军装、两顶军帽,还有两把军刀,都是德国军队里必须用的东西。

    “这是前几天那两位德国俘虏逃走后留下的东西,他们也许是游击队的指挥官。

    “你和伯纳两个人把这个衣服穿上,乔装打扮成德国军官,潜伏进沃尔康城堡里。”

    说完,大队长把衣物递给保罗二人。

    “是!”

    保罗将德国俘虏的衣物塞进马鞍内,然后骑着马回到小队来。

    他到达小队时,伯纳正焦急地站在队部前等他回来。

    “姐夫,有个重要情况要告诉你。”

    伯纳走上前来说。

    “什么事?”

    保罗问道,他从马背上跳下来。

    “你不要太吃惊,这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伯纳抿起嘴唇,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

    伯纳就将侠盗罗宾担任军医,并为他治疗臂伤的事详详细细地告诉了保罗。不出所料,保罗闻听此言,目瞪口呆。

    然而,他们根本没有空闲时间去谈话这个事情了,因为他们已经被赋予了一项重大的使命,即化装去沃尔康城堡侦察那里的地下通道是否确有其事。

    听到了这个命令以后,伯纳受到了极大的触动,不过,天性开朗,心胸宽广的他旋即高兴地说:

    “哦?太棒了!也许此时德国也潜在城堡中。我们得到这样一项任务,真是一桩至高无上的荣耀。而且还要冒险,我们正好体会一下刺激的滋味!”

    伯纳兴奋地自言自语,边说边将德国军装套在身上。幸好上衣十分合身,然而裤子略显得短一点,那是因为伯纳的身材比较修长。

    “还好,我穿上它就行了。”

    说完,伯纳将一双红色的长靴套在了双腿上,在屋内地上走来走去,神采飞扬。保罗看着伯纳的样子,不禁微笑了,他自己也连忙换上这套行头。

    保罗和伯纳乔装打扮成德国指挥官,向一脸惊愕的下属交待了一下小队里的情况之后,立即向着城堡进发。

    途中遇到的农夫都以为是德国军队又回来了,立刻藏在路旁的丛林里。

    保罗和伯纳二人徒步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沃尔康城堡。城堡内外一片荒芜,藤蔓爬满了门窗和墙壁上,连门内的石子路上也遍生杂草,并没有发现德国军队再度入侵城堡的一点迹象。

    两人将城堡里里外外地搜查了一番,并没有任何异样,只有后院的砖墙上,那生了锈的铁轮和铁链仍然在。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地下室。

    “伊利莎的日记上曾经说过,城堡的地下室里有一种稀奇古怪的声音。很有可能是德军在挖地道。”

    保罗四下里打量着地下室,一面压低了声音说。

    “可能吧!他们可能把游击队员用车子载来,通过地下通道,送他们到这里来。”

    伯纳揣度着。

    可是,他们最终也没有找到地道的入口处,敲击地板和墙壁,他们也没有听到任何空洞的响声。

    “并没什么奇怪啊?”

    保罗心里想着。突然,他忆起了十七八年前的往事。当他*岁的时候,和父亲弟罗兹男爵一起骑车到森林里的老教堂躲雨的情形又一次显现在面前。

    就是在那里,保罗和父亲第一次见到了德国皇帝和神秘异常的黑衣女人;也是在那里,父亲弟罗兹男爵不幸地被那个黑衣女人杀死在深夜。

    “为什么德国的皇帝要去那座古老的大教堂呢?”

    少年时代存在心中的疑惑,此时此刻又浮现在保罗的脑子里。

    于是,保罗带伯纳去了那个老教堂。

    教堂隐蔽于森林深处,从城堡到那儿需要三个小时的时间。教堂的外貌还保留着十七、八年前的老样子,只是物是人非,更加荒凉破落而已,屋顶和墙壁都已经斑斑剥落,周围的树林也比十七、八年前更肃杀了。

    当年,弟罗兹男爵在森林中被杀害的那棵大树,依然茁壮挺拔,但景在人没,保罗的心头不禁抽搐了一下。

    教堂的大门开得很大,保罗和伯纳两人并肩走了进去,不断有密密麻麻的蛛网缠绕在他们的身上、头上。二人用手拨着面前的蜘蛛网,直向教堂的深处走去。大祭坛上,耻稣基督的画像和圣母玛利亚的画像依然完好无缺,但圣约瑟的雕像却倒在一边,可能是雕像的台座已经腐蚀,所以雕像便陷下去了。

    伯纳走上祭坛,去探看祭坛壁上的那些洞穴。

    “姐夫,这个洞里好像挺深的……”

    这时,保罗也来到了祭坛上。伯纳用手电筒向洞里扫去,只见一排狭窄的石阶出现在面前,伯纳便走进了洞里,保罗跟着他也走了进来。

    “姐夫……你看……”

    伯纳说着。只见在手电筒的照射之下,两条粗线像蛇一样扭在一起。

    那是灯光照射之下的两条轨道。

    两人悄无声音地走下台阶,这里就是所谓的地下通道。两边墙壁的上下左右都被涂满了水泥,在圆形的石柱子与石柱子之间,两条青白的狭长的轨道向前无限延伸着,到远处也可以看见错落有序的石柱。

    “德国军队果然是用台车运载游击队员和枪支弹药,并且送往法国内地。”

    保罗愤愤不平。

    “这条通道是从哪里开始的呢?照这样看来,这条隧道不会太短。两三年之内,这么庞大的工程是无法完成的。”

    “这个工程也许在十年前就开始策划了……不,也许不止十年……”

    保罗清晰地回忆起了德国皇帝从教堂里走出来的情形。那时候,德国皇帝也许是为了巡视地下隧道工程的进展才来的,并且从教堂尖塔上观察法国的地貌。

    “原来德国从十七、八年前开始计划进行的浩大工程竟是为了侵略、征服法国,而且这个庞大工程竟是由德国皇帝亲自指挥的。

    “哼,想不到德国皇帝如此阴险卑鄙,原来他一直对法国的领上虎视眈眈,他竟然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去拟定这个侵略计划。

    “原来他一直用蛇一样的凶残眼光窥探着法国,伺机一口吞掉它。德国违背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国际条约,侵入比利时,这其时只不过是一种声东击西的卑劣手段罢了。

    “德国皇帝的真实企图是在东部战场上,以闪电般的速度击败法国,一举攻进巴黎,所以德国皇帝才在十七、八年里煞费苦心,刻意经营浩大的隧道工程,并且他们的计划是多么的缜密啊!”

    保罗细致入微地分析德国军队的作战计划,他缤密的思维和镇定的推理,让伯纳为之赞叹不已。

    少年时代的德国皇帝的印象,再度闪现在保罗的脑海里,那特殊的利剑一样的匕首,倒立的三角形的锐利眼睛,都让人浑身颤抖。

    “一个爱好和平的君主,是绝对不会留着这么奇怪的胡子的,那真是一种比野兽还要凶残的面貌……

    “还有,他的眼睛闪着坚冰一样的冷峻的光,一点也没有柔情、体贴、慈祥的神情在上面,就像是一条毒蛇一样,……不,那是野兽的目光……”

    保罗的心中涌起一股怒涛,突然,伯纳小声地叫道:

    “嘘……”

    “什么事?”

    保罗也压低了声音说。

    “嘘……”

    伯纳伸手堵在唇边,将手电筒里的光熄掉,保罗也赶忙将手电筒电源关掉。

    黑暗里,两人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在隧道边蹲下了。

    此时,一阵微微的脚步声传来,不知这人从什么地方走来,并且这声音渐渐地向黑暗中的他们靠近了。

    在水泥墙壁和天花板之间,脚步声引起了一阵阵响亮的回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保罗和伯纳两人一直屏声静气,像雕像一样纹丝不动,两人都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突然,漆黑的隧道里射进了一道刺目的光芒,那是手电筒的光。亮闪闪的光渐渐地近了,在保罗和伯纳身边停下不动了。

    这时,他俩不约而同地把头抬起来。

    “你们……是谁?”

    一句低深的德语传过来。

    刹时,保罗突然想起了德国国歌其中的一节。

    “德国是世界之冠……”

    声音慷慨激昂。

    “哦?是德国人吗?请站起来!”

    “啊,原来是我们的军官……我也是……”

    来人将手电筒对准自己的面庞,那是一位留着白色倒八字胡的老将军的脸,他的肩章上的两颗金星闪闪发光,真不愧是一位傲慢而又沉着的中将。

    保罗和伯纳立正,向老将军行礼致敬,老将军也缓慢地把手贴在军帽的帽沿,向他们俩回礼,并用严厉的口吻说: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

    “报告将军,我们正在进行隧道的内部检修。”

    保罗镇定自若地回答。

    “你们辛苦啦!你们直属于哪个部队?”

    “嗯,报告将军,我们属于布朗登堡军团的第一大队。”

    保罗信口胡说。

    “什么?布朗登堡军团……奇怪,你们臂章的颜色分明是佛兰克军团的……”

    老将军自言自语。

    “糟了!谎言被拆穿了。”

    保罗和伯纳心中一惊,连额头上也渗出冷汗来了。

    他们两人并不知道德国军队由于驻地的差异,臂章的颜色也不相同,况且,这种情况战前也没有听说过。

    “怎么办?露馅了!”

    “你们的靴子也是法国军队的吧!”

    老将军的洞察入微,令保罗和伯纳终于支撑不住了。

    “糟了,我们逃不了啦。”

    伯纳心中暗自叫苦不迭,他悄悄地把手伸到腰后,准备拨枪。

    可是,老将军犀利的目光一下子就识破了伯纳拔枪的意图。

    “你自信你瞄得准吗?”

    老将军不屑地说。

    “啊?”

    伯纳惊慌失措地盯着老人。

    “你右手关节上的枪伤还没有完全复原,你还会痛的!”

    保罗和伯纳两人呐呐无言。

    看着他们不知所措的神情,老将军忍不住笑了,爽朗地说:

    “把你们吓了一跳吧?保罗。伯纳,不认识我了吗?”

    说着,老将军慢吞吞地撕去了唇边白色的胡须,而后在脸上从上往下揉搓着,不一会儿,一层薄皮褪去了。

    “啊?是罗宾……”

    保罗和伯纳不禁大叫失声。

    “哈!哈!”

    罗宾开怀大笑。

    “这才是我的真面目。对了,保罗,你的德国国歌唱得真不错,几乎与德国人的发音一模一样。即使你混在德军里,也不会有人识破你,更何况你还穿着德国军装,别人是根本不会对你起疑心的。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德国军队已经改换了臂章的颜色了。”

    保罗为自己的疏忽深感内疚。

    “哦?你说的是臂章?那是我信口胡诌的,是为了吓吓你们。事实上,德国军队里所有军团都是用的同样颜色的臂章。”

    说完,罗宾又爽朗地大笑一阵,继尔又说道: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于是,保罗就告诉罗宾事情的原委。

    “哦?我也是来探查这个通道的……我听说从20年前,德国皇帝就开始计划开掘这条隧道了,所以我就赶来调查一下……

    “我清楚地知道这条隧道起于德国境内何地,终于法国境内何地……”

    “那么,是什么地方呢?”

    “这条隧道起点在西林顿城堡附近的森林里面,终点却在与我们连队指挥本部和野战医院之间的卜洛尼市镇东北方向约50多公里的森林里。

    “我的下属费了好多时间和精力,才找到那些地方。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敌人的活动十分猖獗,所以我计划把它炸掉。

    “我为伯纳治疗好伤以后,立即向连队提出炸毁隧道的申请,然而,连队长告诉我,他已经派遣你们两人去沃尔康村落进行调查了。我觉得你们一定会找到这个隧道,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们。

    “哦,原来是这样……我们还以为真的被德国的老将军发现了,你的玩笑让我们着实紧张了一番。”

    保罗不禁长出一口气。

    “就是!还骗我们说臂肩颜色错了,说什么穿的是法国军队的靴子……让我们手心里捏了一把汗,你真过份!”

    伯纳不高兴地抱怨道,而罗宾却笑眯眯地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想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真是抱歉啊!怎么样?现在,让我们出发吧!”

    三个人顺着通道向德国的方向走去。

    他们三个沿着铁轨走了两个多小时,可并没有见一辆台车开过来,说不定德国军队已经停止运送士兵和枪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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