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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基地边缘最新章节!

 “你只是‘被控’为叛徒。我们还没有进步到起诉就等于定罪的地步,即使指控来自市长本人也不例外;我相信我们从来没有这么做过。而我的工作,就是要尽我所能还你清白。我非常希望在尚未造成任何伤害之前————或许你的尊严是唯一例外————就能让这件事圆满收场,以免不得不举行一场公开审判。我希望你也同意这一点。”

    崔维兹并未软化,他说:“我们不必彼此卖乖了。你的工作就是将我‘视为’叛徒,用这个前提来审讯我。但我并不是叛徒,我也认为没有必要在你面前为自己辩护。你又何必一直想要证明在为我着想呢?”

    “原则上,我绝无此意。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如今权力掌握在我这边,而你却一无所有。因此,发问权在我而不在你。万一有一天,有人怀疑我不忠或意图叛变,我相信自己马上会被人取代,然后便会有人来审讯我。那个时候,我衷心希望那个审讯我的人,至少能够像我对你这般客气。”

    “你又打算如何对待我呢?”

    “我想我可以做到如同朋友和平辈那样,但希望你也这样对我。”

    “我该请你喝杯酒吗?”崔维兹用挖苦的口吻说。

    “等会儿吧,现在,请你先坐下。我是以朋友的态度这样说的。”

    崔维兹迟疑片刻,便坐了下来,任何敌对的态度似乎都突然变得毫无意义。“现在要怎样?”他问。

    “现在,我可否请你诚恳地、仔细地回答我一些问题,完全不作任何规避?”

    “假如我不肯呢?我会受到什么样的威胁?心灵探测器吗?”

    “我相信不至于。”

    “我也相信不至于,因为我是一名议员。假使你们那么做,结果只会证明我的清白。等到我无罪开释之后,我就会结束你的政治生命,也许连市长也一并赶下台。这样想来,或许让你用心灵探测器整我一下相当值得。”

    柯代尔皱着眉,轻轻摇了摇头。“使不得,使不得。那很可能使你的脑部受到严重损伤,有时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疗养。你犯不着冒这个险,绝对不值得!你也知道,有些时候,假如强行使用心灵探测器……”

    “柯代尔,你在威胁我?”

    “崔维兹,我只是就事论事————议员先生,请你不要误解。如果必须使用心灵探测器,我绝不会犹豫。即使你是无辜的,你也无权追索任何补偿。”

    “你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柯代尔打开办公桌上的一个开关,然后说:“我的问话和你的回答,都会以录音和录影的方式保存下来。我不希望你说什么题外话,更不希望你闭口不答。现在千万别这么做,我相信你懂得我的意思。”

    “我当然懂,你只会录下你想要的部分。”崔维兹用轻蔑的口气说。

    “没错,不过,请你别误会。我不会扭曲你的任何一句话,我只会加以取舍,如此而已。你知道哪些话对我没用,相信你不会浪费彼此的时间。”

    “等着瞧吧。”

    “崔维兹议员,我们有理由认为,”他的语气突然变得颇为正式,表示他已经开始录音和录影,“你曾经在某些场合公开声明,你不相信谢顿计划的存在。”

    崔维兹缓缓答道:“假如我在不少场合,曾经公开大声疾呼,你还需要我再说些什么呢?”

    “议员先生,请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诡辩上。你该知道,我需要的只是你在绝对清醒,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之下,亲口坦承这件事情。而在我们的录音中,你的声纹就能证明这一切。”

    “我想这是因为,假如利用任何催眠效应,不论化学药物或是其他方法,都会改变我的声纹?”

    “变化会相当明显。”

    “而你渴望证明,你并未采用非法手段审讯一名议员?这点我并不怪你。”

    “议员先生,我很高兴你能够谅解,那就让我们继续吧。你曾经在某些场合公开声明,你不相信谢顿计划的存在。你承认这件事吗?”

    崔维兹说得很慢,措辞极为谨慎。“我们称之为谢顿计划的这个东西,一般人赋予它极重大的意义,可是我不相信。”

    “这个陈述过于含糊,能否请你详加解释?”

    “我的意思是,通常一般人都认为,哈里·谢顿在五百年前,运用心理史学这门数学,巨细无遗地算出人类未来的发展;而我们目前所遵循的既定轨迹,是从第一银河帝国通往第二银河帝国的最大几率线。但我认为这种观念过于天真,不可能是事实。”

    “你的意思是说,你认为哈里·谢顿并不存在?”

    “我绝无此意,历史上当然有他这个人。”

    “那么,他从未发展出心理史学这门科学?”

    “不,我当然也不是这个意思。听好,局长,我刚才要是有机会,就能把这一点向议会解释得清清楚楚,而我现在就要向你解释。我要说的这番道理,其实非常明显……”

    安全局长并未做声,却显然将记录装置关掉了。

    崔维兹随即住口,并皱起眉头。“你为什么要关掉?”

    “你在浪费我的时间,议员先生,我并不是请你来演讲的。”

    “你明明要求我解释自己的观点,不是吗?”

    “绝对没有,我只是要求你回答问题————用简单、明了、直接的方式回答。针对我的问题作答,别说任何的题外话。只要你合作,我们很快就能结束。”

    崔维兹说:“你的意思是,你想诱导我作一些陈述,用来强化我已认罪的官方说法。”

    “我们只要求你据实陈述,我向你保证,我们绝对不会断章取义。拜托,让我再试一遍,我们刚才正谈到哈里·谢顿。”记录装置再度开启,柯代尔用平稳的语气再问一次:“那么,他从未发展出心理史学这门科学?”

    “他当然发展出了我们称之为心理史学的这门科学。”崔维兹已无法掩饰心中的厌烦,气呼呼地挥动双手。

    “你对心理史学————如何定义?”

    “银河啊!心理史学通常被视为数学的一支,专门研究在特定的条件下,人类群体受到某种刺激之后的整体反应。换句话说,理论上,它能预测社会和历史的变迁。”

    “你用了‘理论上’三个字。你是否以专业的数学观点,对这个定义抱持怀疑的态度?”

    “没有。”崔维兹说,“我并不是心理史学家。而基地政府的每一个成员,以及端点星上的每一个公民,也没有任何人是心理史学家,甚至……”

    柯代尔举起右手,轻声说:“议员先生,拜托!”崔维兹只好住口。

    柯代尔又说:“我们都知道,哈里·谢顿根据他的分析结果,设计出了以基地当跳板,用最有效率的方式,结合最大的几率和最短的时限,使银河系从第一帝国跃进至第二帝国的计划。你是否有任何理由,质疑这个事实?”

    “当时我还没出生,”崔维兹用尖刻的语气说,“又怎么会知道?”

    “你能确定他并未这么做吗?”

    “不能。”

    “或者,你是否怀疑,过去五百年来,每当基地发生历史性危机,都必然出现的谢顿全息影像,并不是哈里·谢顿在去世前一年间,也就是基地设立的前夕,由他本人亲自录制的?”

    “我想,我不能否认这一点。”

    “你想?你愿不愿意干脆说,这根本是一个骗局,是过去的某个人,为了某种目的,故意设计出来的骗局?”

    崔维兹叹了一声。“不,我并不坚持这一点。”

    “那么你是否准备坚持,哈里·谢顿的影像所传达的讯息,是某人暗中玩出来的把戏?”

    “不,我没有理由认为这种把戏是可能的,或是有什么用处。”

    “好的。你刚才亲眼目睹谢顿再度显像,难道你认为他的分析————早在五百年前就作出的分析————和今日的实际情况并不十分符合吗?”

    “正好相反,”崔维兹突然精神一振,“它和现状非常符合。”

    柯代尔似乎丝毫不受对方情绪的影响。“然而,议员先生,在谢顿影像显现之后,你却仍然坚持谢顿计划并不存在?”

    “我当然坚持。我之所以坚持它并不存在,正是因为预测过于完美……”

    柯代尔又关上记录装置。“议员先生,”他一面摇头,一面说,“你害我要洗掉这段记录。我只是问你,是否仍然坚持那个古怪的信念,你却给我冒出一大堆理由来。让我再重复一遍我的问题。”

    于是他又问:“然而,议员先生,在谢顿影像显现之后,你却仍然坚持谢顿计划并不存在?”

    “你是怎么知道的?自从谢顿影像出现之后,谁也没有机会和我那位已成过去的朋友————康普————讲上一句话。”

    “姑且算是我们猜到的吧,议员先生。此外,姑且假设你已经回答过一句‘我当然坚持’。如果你愿意把这句话再说一遍,不再自动添油加醋,我们的工作就算结束了。”

    “我当然坚持。”崔维兹以讽刺的口吻答道。

    “很好,”柯代尔说,“我会帮你选一个听来比较自然的‘我当然坚持’。谢谢你,议员先生。”接着记录装置又被关掉了。

    崔维兹说:“这样就完了吗?”

    “我所需要的,都已经做完了。”

    “你所需要的其实相当明显,就是一组问答记录而已。然后,你就能向端点星公布这段记录,甚至传到基地联邦每个角落,好让大家都知道,我全心全意接受谢顿计划这个传说。将来,如果我自己再作任何否认,就能用它来证明我的行为疯狂,或者完全精神错乱。”

    “或者,在那些过激的群众眼中,你的言行将被视为叛逆。因为他们都认为,谢顿计划是基地安全的绝对保障。如果我们可以达成某种谅解,崔维兹议员,刚才的记录或许并不需要公开。不过万一真有必要,我们绝对会让整个联邦通通知道。”

    “你是否真的那么愚蠢,局长,”崔维兹皱着眉说,“所以对我真正想讲的毫无兴趣?”

    “身为人类的一员,我的确非常感兴趣。而且如果有适当的机会,我乐意以半信半疑的态度听你讲讲。然而,身为安全局长,目前为止,我已经得到所需要的一切。”

    “我希望你能够知道,这些记录对你本人,以及对市长,都没有什么用处。”

    “真奇怪,我的看法和你恰恰相反。你可以走了,当然,还是会有警卫护送。”

    “我会被带到哪里去?”

    柯代尔却只是微微一笑。“再见,议员先生。你并没有充分合作,不过我也并未这么指望,否则我就太不切实际了。”

    说完,他伸出了右手。

    崔维兹缓缓起身,根本不理会对方。他把宽腰带上的皱褶抚平,然后说:“你只不过是在作无谓的拖延。一定有人和我抱持相同的想法,迟早会有的。如果将我囚禁或杀害,必将引起众人的好奇,反而促使大家提早起疑。到头来,真理和我终将是最后的赢家。”

    柯代尔抽回右手,缓缓摇了摇头。“老实说,崔维兹,”他道,“你是个笨蛋。”

    04

    在安全局总部的一个小房间里,崔维兹一直待到午夜,才由两名警卫将他带了出来。他不得不承认那是一间豪华的套房,只是外面上了锁。不管怎么说,它真正的名字就是“牢房”。

    在遭到拘禁的这四个多小时,崔维兹大部分时间都在房里踱来踱去,痛定思痛地反省。

    自己为什么要信任康普?

    为什么不呢?他似乎显然同意自己的观点————不对,不是这么回事。他好像很容易被说服————不,也不是那么回事。他看来好像很蠢,很容易受别人左右,明显地缺乏思想与主见,因此,崔维兹喜欢把他当成一个乖顺的“共鸣板”。由于不时和康普讨论,崔维兹才能不断修正并改良自己的理论。他是个很有用的朋友,而崔维兹之所以信任他,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事到如今,再来反省是否应该先彻底了解康普,已经于事无补。当初自己应该谨遵一个简单的原则:别相信任何人。

    然而,一个人一生中,难道真能做到这一点吗?

    答案显然是必须如此。

    可是谁又想得到,布拉诺竟然如此大胆,敢在议场中公开逮捕一名议员————却没有任何议员挺身而出,保护他们之中的一分子?即使他们打心眼里不同意崔维兹的见解,即使他们愿意用身上的每一滴鲜血,来打赌布拉诺才是正确的一方,可是原则上,为了维护自己崇高的权利,他们也不应该如此保持沉默。许多人称她为“铜人布拉诺”,她果真是铁腕作风……

    除非,她本身已经受到控制……

    不!如此疑神疑鬼,迟早会得妄想症!

    然而……

    这些念头在他心中转个不停,当警卫进来时,他尚未从这些循环不断的徒劳思绪中解脱。

    “议员先生,请您跟我们走。”开口的是较年长的那名警卫,他的口气严肃,不带半分感情。由胸章看得出他是一名中尉,他右颊有个小疤,并且看起来一脸倦容,好像是嫌这份差事干得太久,却始终不能有什么作为。维持了一个多世纪的太平岁月,令任何军人都难免有这种感觉。

    崔维兹一动不动。“中尉,贵姓大名?”

    “议员先生,我是艾瓦德·索佩娄中尉。”

    “你应该知道你的行为已经违法了,索佩娄中尉,你无权逮捕一名议员。”

    中尉回答说:“议员先生,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话不能这么说,谁也不能命令你逮捕一名议员。你必须了解,这样做将使你面临军法审判。”

    中尉答道:“议员先生,您并没有遭到逮捕。”

    “那么我就不必跟你们走,对不对?”

    “我们奉命护送您回家。”

    “我自己认识路。”

    “并且负责沿途保护您。”

    “有什么天灾吗?还是有什么人祸?”

    “可能会有暴民集结。”

    “三更半夜?”

    “议员先生,这就是我们等到半夜才来的原因。现在,议员先生,为了您的安全,我们必须请您跟我们走。我得提醒您,我们已经获得授权,必要时可以使用武力。这并不是威胁,只是据实相告。”

    崔维兹注意到他们两人带着神经鞭,他只好缓缓起身,尽可能维持尊严。“那就带我回家吧。或者,我会被你们带进监狱去?”

    “议员先生,我们并未奉命欺骗您。”中尉以傲然的口气说。崔维兹这才发觉,对方是个一板一眼的职业军人,就连说谎也得先有上级的命令————即使他真说谎,他的表情与语气也一定会穿帮。

    于是崔维兹说:“请别介意,中尉,我并非暗示自己不相信你。”

    一辆地面车已经等在外面。街头空空荡荡,毫无人迹,更遑论任何暴民。不过中尉刚才并未撒谎,他没有说外面有一群暴民,或者有一群暴民将要集结。他说的是“可能会有暴民集结”,他只是说“可能”而已。

    中尉谨慎地将崔维兹夹在他自己和车子之间,令崔维兹绝不可能掉头逃跑。等到崔维兹上车之后,中尉也立刻钻进车内,和他一起坐在后座。

    然后车子就开动了。

    崔维兹说:“一旦我回到家,想必就能还我自由了吧。比方说,只要我高兴,随时可以出门。”

    “我们并未奉命干涉您的任何行动,议员先生,但是我们奉命持续保护您。”

    “持续保护我?这话怎么说?”

    “我奉命知会您,回到家以后,您就不得再离开家门。您上街可能会发生危险,而我必须对您的安全负责。”

    “你的意思是我将被软禁在家里。”

    “我并非律师,议员先生,我不了解那是什么意思。”

    中尉直视着前方,手肘却紧挨着崔维兹。崔维兹只要轻轻动一动,中尉一定会察觉。

    车子停在崔维兹位于富列克斯纳郊区的小房子前。目前他欠缺一位女伴————他当选议员之后,生活变得极不规律,芙勒薇拉在忍无可忍之下离去————所以屋内不该有任何人。

    “现在我可以下车了吗?”崔维兹问。

    “我先下车,议员先生,然后我们护送您进去。”

    “为了我的安全?”

    “是的,议员先生。”

    在前门的内侧,已有另外两名警卫守在那里。屋内的夜灯闪着微光,但由于窗玻璃被调成不透明,从外头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发现有人侵入自己的住宅,他一时之间怒不可遏,但转念一想,也只好认了。今天在议会厅中,整个议会都无法保护他,自己的家当然更算不上堡垒。

    崔维兹说:“你们总共有多少人在我家里?一个军团吗?”

    “议员先生,你错了。”屋内传出一个严厉而沉稳的声音,“只不过比你所见到的还多一位而已,而我已经等你很久了。”

    端点市的市长赫拉·布拉诺,此时正站在起居室门口。“难道你不觉得,该是咱们谈谈的时候了?”

    崔维兹两眼圆睁。“费了这么大的周章……”

    布拉诺却用低沉而有力的声音说:“安静点,议员。你们四个,出去,出去!这里没你们的事了。”

    四名警卫敬礼后转身离去,屋内便只剩崔维兹与布拉诺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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