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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小说网 www.qbshu.com,最快更新文艺十六讲最新章节!

 “弟弟你底好,

    绣花的呢。”

    真不错!

    好橘子,我吃了你罢。

    真正是个好橘子啊!

    (第一)

    亮汪汪的两根灯草的油盏,

    摊开一本《礼记》,

    且当它山歌般的唱。

    乍听间壁又是说又是笑的,

    “她来了罢?”

    《礼记》中尽是些她了。

    “娘,我书已读熟了。”

    (第二十二)

    这里也是矛盾的和谐。第一首中“有麻子的”却变成“绣花的”;“绣花的”的“好”是看的“好”,“好橘子”和“好橘子”的“好”却是可吃的“好”和吃了的“好”,次一首中《礼记》却“当它山歌般的唱”,而且后来“《礼记》中尽是些她了”;“当它山歌般的唱”,却说“娘,我书已读熟了”。笑就蕴藏在这些别人的,自己的,别人和自己的矛盾里。但儿童自己觉得这些只是自然而然,矛盾是从成人的眼中看出的。所以更重要的,笑是蕴藏在儿童和成人的矛盾里。这种幽默是将儿童(儿时的自己和别的儿童)当作笑的对象,跟一般的幽默不一样;但不失为健康的。《忆》里的诗都用简短的口语,儿童的话原是如此;成人却更容易从这种口语里找出幽默来。

    用口语或会话写成的幽默的诗,还可举出赵元任先生贺胡适之先生的四十生日的一首:

    适之说不要过生日,

    生日偏又到了。

    我们一般爱起哄的,

    又来跟你闹了。

    今年你有四十岁了都,

    我们有的要叫你老前辈了都:

    天天听见你提倡这样,提倡那样,

    觉得你真有点儿对了都!

    你是提倡物质文明的咯,

    所以我们就来吃你的面;

    你是提倡整理国故的咯,

    所以我们都进了研究院;

    你是提倡白话诗人的咯,

    所以我们就罗罗唆唆写上了一大片。

    我们且别说带笑带吵的话,

    我们且别说胡闹胡搞的话,

    我们并不会说很巧妙的话,

    我们更不会说“倚少卖老”的话;

    但说些祝颂你们健康的话——

    就是送给你们一家子大大小小的话。

    (《北平晨报》,十九,十二,十八)

    全诗用的是纯粹的会话;像“都”字(读音像“兜”字)的三行只在会话里有(“今年你有四十岁了都”就是“今年你都有四十岁了”,馀类推)。头二段是仿胡先生的“了”字韵;头两行又是仿胡先生的

    我本不要儿子,

    儿子自来了。

    那两行诗。三四段的“多字韵”(胡先生称为“长脚韵”)也可以说是“了”字韵的引申。因为后者是前者的一例。全诗的游戏味也许重些,但说的都是正经话,不至于成为过分夸张的打油诗。胡先生在《尝试集》自序里引过他自己的白话游戏诗,说“虽是游戏诗,也有几段庄重的议论”;赵先生的诗,虽带游戏味,意思却很庄重,所以不是游戏诗。

    赵先生是长于滑稽的人,他的《国语留声机片课本》,《国音新诗韵》,还有翻译的《阿丽斯漫游奇境记》,都可以见出。张骏祥先生文中说滑稽可以分为有意的和无意的两类,幽默属于前者。赵先生似乎更长于后者,《奇境记》真不愧为“魂译”(丁西林先生评语,见《现代评论》)。记得《新诗韵》里有一个“多字韵”的例子:

    你看见十个和尚没有?

    他们坐在破锣上没有?

    无意义,却不缺少趣味。无意的滑稽也是人生的一面,语言的一端,歌谣里最多,特别是儿歌里。——歌谣里幽默却很少,有的是诙谐和讽刺。这两项也属于有意的滑稽。张先生文中说我们通常所谓话说得俏皮,大概就指诙谐。“诙谐是个无情的东西”,“多半伤人;因为诙谐所引起的笑,其对象不是说者而是第三者”。讽刺是“冷酷,毫不留情面”,“不只挞伐个人,有时也攻击社会”。我们很容易想起许多嘲笑残废的歌谣和“娶了媳妇忘了娘”一类的歌谣,这便是歌谣里诙谐和讽刺多的证据。

    (一九四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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