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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损上益下,固本强根

    益卦寓意上下受益,繁荣昌盛。

    【题解】

    “益”有增益和利益两种含义。增益与减损相反,利益则是民众的福祉,政策的核心。有益事多做,无益事莫为,是习知的常理。

    益卦虽与损卦一样,是乾受损坤受益,但意义却根本相反。损卦损下益上,本弱枝摇,上层的受益并不稳固持久。益卦则不同,益卦是损上益下,下层在上层的资助下增强了实力和活力,稳固了国家的根基,本固枝荣,整个时代都是繁荣发展的。

    在这里,《象传》所提倡的“迁善改过”,其实正是易家通过益卦之理,所提倡的君子必须修养的益德,那就是损上益下、固本强根的道德。从风骤而雷迅,雷激而风烈,风雷相助增益而势不可挡的自然现象及其内在规律里,可以看到易家在卦辞和《彖传》、《象传》里所表现出来的光辉思想,那就是肯定损上益下,牺牲社会上层不合理的既得利益,增加和维护下层人民利益的合理性和正义性,把它视为社会的进步现象。实际上,损上益下的关键,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上层的自觉和自愿,易家的这种益民安国的益德思想,是古代政治学的思想高峰,具体内容则可以详见于六爻之辞。

    【原文】

    益①,[朱熹《周易本义》:“增益也。”]利有攸往,利涉大川。[李鼎祚《周易集解》引郑玄曰:“阴阳之义,阳称为君,阴称为臣。今震一阳二阴,臣多于君矣。而四体巽,之不应初,是天子损其所有以下诸侯也。人君之道,以益下为德,故谓之益也。震为雷,巽为风。雷动风行,二者相成,犹人君出教令,臣奉行之,故‘利有攸往’。坎为大川,故‘利涉大川’矣。”]

    【注释】

    ①益:卦名。卦义:增益,增长,增补,益富,益裕等。

    【译文】

    益卦象征增益,利于往前进发,利于涉越大江巨流。

    【解说】

    损与益是一对综卦,即卦形完全相反。益卦是由泰卦的综卦否卦变化而来,就是由否卦上乾中的四位刚爻下到初位,初位阴爻上到四位,刚爻由上及下,这是损上益下,利民、恤民,故名益卦。益卦显示益中有损,损中有益,损益可以相互转化的哲理。

    【原文】

    《彖》曰:益,损上益下①,民说②无疆。[李鼎祚《周易集解》引虞翻曰:“上之初。坤为无疆,震为喜笑;以贵下贱,大得民,故‘说无疆’矣。”]自上下下③,其道大光。“利有攸往”,中正有庆④。[王弼注:“五处中正,自上下下,故有庆也。以中正有庆之德,有攸往也,何适而不利哉。”]“利涉大川”,木道乃行⑤。[李鼎祚《周易集解》引虞翻曰:“谓三动成涣。涣,舟楫象。巽木得水,故‘木道乃行’也。”]益动而巽⑥,日进无疆。天施地生,其益无方⑦。[《广雅·释诂》:“方,类也。”]凡益之道,与时偕⑧行。

    【注释】

    ①损上益下:益卦,上巽下震。上巽入而下震动,象征着君王要减损消费,增益臣下和民众的福利,因而说“损上益下”。

    ②说:同“悦”,喜悦。

    ③下下:第一个下是动词,第二个下是名词,表下方。

    ④中正有庆:此句和以下的几句都是以益卦的卦象为说。益卦的下卦之中位为六二,以阴爻居阴位;上卦之中为九五,以阳爻居阳位,所以说是“中正”而且能“有庆”。

    ⑤木道乃行:震为东方,属木,巽也为木。上下卦都属木,因而说“木道”。下震“动”,上巽“入”,是“乃行”。

    ⑥益动而巽:益卦下震上巽,震表动,所以说“益动而巽”。巽,顺从,谦逊。

    ⑦无方:无类,即不分地区,不分群类。

    ⑧偕:同。

    【译文】

    《彖传》说:增益的意思是减损上层的以增益下层,这样民众喜悦无穷。由上而下推行益德,这种道义必能发扬光大。“利于往前进发”,因为六二与九五都居中持正,所以有吉庆。“利于涉越大江巨流”,是因为上卦巽木成船,顺风而动,涉渡之事通畅。增益之时下者兴动而上者谦逊,所以能够天天增进,以至无边无际。正如上天普降利惠,大地受益万物而茁壮生长,自然之生益遍及万方。大凡事物增益的现象和规律,都是随时令的到来同步地进行。

    【解说】

    益卦巽上震下,上卦巽是风是木,下卦震是雷动,风雷同声相应,称作风雷益。因为是减损上面而补益下面,这是兴利保民的光明大道,所以百姓喜悦无边。九五之阳居中得正,所以“中正有庆。益卦初阳遇坤阴而通,巽震合象也是木动之象,“木道”,指舟楫,故曰“利有攸往”,“利涉大川”。风动雷动相互助益,每天的进益无穷无限,坤为广,故曰“无疆”。方,表示面积,“无方”即无表极大。补益之阳自上来,故曰“天施”。震为生,坤为地,故曰“地生”。益之道,也是伴随时序而行,时益则益。

    【原文】

    《象》曰:风雷①,益。君子以见善则迁②,有过则改。[朱熹《周易本义》:“风雷之势,交相助益,迁善改过,益之大者,而其相亦犹是也。”孔颖达《周易正义》曰:“《子夏传》云:‘雷以动之,风以散之,万物皆盈。’孟僖亦与此同其意。”]

    【注释】

    ①风雷:益卦下巽上震,巽表风,震表雷,所以以“风雷”作为“益”卦的象征。

    ②迁:改变。

    【译文】

    《象传》说:风雷交动相互助长,象征着增益。君子应效法于此,见善美之德行就认真效仿,有了过错就马上改正。

    【解说】

    益卦上巽风,下震雷,称为风雷益。是雷动风生,风声助雷,风雷相合之象。君子见此感到,要增益自己的善行,同时减少自己的过错,行善如巽风一样柔和,改过如雷动一样迅猛。

    【原文】

    初九,利用①为大作②,[孔颖达《周易正义》:“谓可以兴作大事也。”]元吉无咎。[李鼎祚《周易集解》引侯果曰:“大作,谓耕植也。处益之始,居震之初。震为稼穑,又为大作。益之大者,莫大耕植。故初九之利,‘利为大作’。若能不厚劳于下民,不夺时于农畯,则“大吉,无咎”矣。”]

    《象》曰:“元吉无咎”,下③不厚事④也。

    【注释】

    ①用:于。

    ②大作:大有作为。

    ③下:下民。

    ④不厚事:不落在所从事者之后。厚,通“后”。

    【译文】

    初九,有利于大有作为,至为吉祥,没有过错。

    《象传》说:“至为吉祥,没有过错”,因为老百姓工作努力,毫不落后。

    【解说】

    益卦初阳前临坤阴(二三四爻),往前有利无阻(元吉,无咎),所以最下位的初九也可大有作为。“下不厚事”,初九阳刚自上而下,在下而不厚劳其民,不夺其时。此爻初阳时益则益,与时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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