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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说:“抱元守一(坚守住大道),就可以修炼为神仙。而你未能坚守大道,就是因为追求美名和高官。”如果不进行选择,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去做,就会使身体劳累而智力昏愦,修习大道的事就会受到损害。如果能够做到身处事务之中而心情安闲自在,身处名利之中而不受拖累,这自然属于修道成功的人。如果实际上没有修道成功,却宣称自己不受外界任何事物的拖累和影响,这实际上不过是在自我欺骗而已。

    真观第五

    夫真观者,智士之先鉴,能人之善察,究傥来之祸福,详动静之吉凶,得见机前,因之造适,深祈卫足,功务全生,自始之末,行无遗累。理不违此,故谓之真观。

    然则一餐一寝,俱为损益之源;一言一行,堪成祸福之本。虽则巧持其末,不如拙戒其本。观本知末,又非躁竞之情。是故收心简事,日损有为,体静心闲,方能观见真理。故经云:“常无欲,以观其妙。”然于修道之身,必资衣食,事有不可废,物有不可弃者,当须虚襟而受之,明目而当之,勿以为妨,心生烦躁。若见事为事而烦躁者,心病已动,何名安心?夫人事衣食者,我之船舫,我欲渡海,事资船舫,渡海若讫,理自不留,何因未渡先欲废船?衣食虚幻,实不足营,为欲出离虚幻,故求衣食。虽有营求之事,莫生得失之心。则有事无事,心常安泰。与物同求而不同贪,与物同得而不同积。不贪故无忧,不积故无失。迹每同人,心常异俗,此实行之宗要,可力为之。

    前虽断简,病有难除者,且依法观之。若色病重者,当观染色,都由想耳。想若不生,终无色事。若知色想外空,色心内妄,妄心空想,谁为色主?经云:“色者,全是想耳。想悉是空,何有色耶?”又思妖妍美色,甚于狐魅。狐魅惑人,令人厌患,身虽致死,不入恶道,为厌患故,永离邪淫。妖艳惑人,令人爱著,乃至身死,留恋弥深,为邪念故,死堕地狱,永失人道,福路长乖。故经云:“今世发心为夫妻,死后不得俱生人道。”所以者何?为邪念故。又观色若定是美,何故鱼见深入,鸟见高飞?仙人以为秽浊,贤士喻之刀斧。一生之命,七日不食,便至于死;百年无色,翻免夭伤。故知色者,非身心之切要,适为性命之雠贼,何乃系恋,自取销毁?

    若见他人为恶,心生嫌恶者,犹如见人自杀己身,引项承取他刃,以自害命。他自为恶,不遣代当,何故引取他恶,以为己病?又见为恶者若可嫌,见为善者亦须恶。夫何故?同障道故。

    若苦贫者,则审观之,谁与我贫。天地平等,覆载无私,我今贫苦,非天地也;父母生子,欲令富贵,我今贫贱,非由父母;人及鬼神,自救无暇,何能有力将贫与我?进退寻察,无所从来,乃知我业也,乃知天命也。业由我造,命由天赋,业命之有,犹影响之逐形声,既不可逃,又不可怨。唯有智者,因而善之,乐天知命,不觉贫之可苦。故庄子云:“业入而不可舍,为自业故。贫病来入,不可舍止。”经云:“天地不能改其操,阴阳不能回其业。”由此言之,故知真命非假物也,有何怨焉?又如勇士逢贼,无所畏惧,挥剑当前,群寇皆溃,功勋一立,荣禄终身。今有贫病恼害我者,则寇贼也;我有正心,则勇士也;用智观察,则挥剑也;恼累消除,则战胜也;湛然常乐,则荣禄也。凡有苦事来迫,我心不作此观而生忧恼者,如人逢贼,不立功勋,弃甲背军以受逃亡之罪,去乐就苦,何可愍焉?

    若病者,当观此病由有我身,我若无身,患无所托。故经云:“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次观于心,亦无真宰,内外求觅,无能受者。所有计念,从妄心生,若枯体灰心,则万病俱泯。若恶死者,应念我身是神之舍,身今老病,气力衰微,如屋朽坏,不堪居止,自须舍离,别处求安。身死神逝,亦复如是。若恋生恶死,拒违变化,则神识错乱,自失正业,以此托生受气之际,不感清秀,多逢浊辱,盖下愚贪鄙,实此之由。是故当生不悦,顺死无恶者,一为生死理齐,二为后身成业。若贪爱万境,一爱一病。一肢有疾,犹令举体不安,而况一心万疾,身欲长生,岂可得乎?凡有爱恶,皆是妄生,积妄不除,何以见道?是故心舍诸欲,住无所有,除情正信,然后返观,旧所痴爱,自生厌薄。若以合境之心观境,终身不觉有恶;如将离境之心观境,方能了见是非。譬如醒人,能知醉者为恶;如其自醉,不觉他非。故经云:“吾本弃俗,厌离人间。”又云:“耳目声色,为予留愆,鼻口所喜,香味是怨。”老君厌世弃俗,犹见香味为怨。嗜欲之流,焉知鲍肆为臭哉?

    【译】

    所谓的“真观”,就是智士的先见之明,能人的善于观察,知道突然发生的祸福,明白行为带来的吉凶,能够在事情苗头出现之前就有所预见,并为之采取相应的防范措施,以求保护好自我,取得保全生命的良好效果,自始至终,一言一行都不会为自己带来遗患。按照道理行事而不违背以上原则,就可以称之为“真观”。

    然而一顿饭一夜觉,都能够成为受损或受益的根源;一句话一个行为,都可能成为福祸的起因。即使在细微末节上做得很好,也不如笨拙地在本源问题上提高警惕。通过观察本源问题以知道事情的未来发展情况,又不是那些心情浮躁、争名夺利的人所能做到的。因此要善于收敛心思、选择事务,一天天减少自己的忙碌程度,做到身体安静心情闲适,这样才能观察到真理。因此道经上说:“经常处于清静无欲的状态,以观察微妙的大道。”然而修道者的身体,还必须依赖衣食,因此对那些不可不做的事情,不可不要的事物,应该敞开胸怀接受他们,擦亮眼睛去面对它们,不要认为这些事物妨碍了自己修道,从而心生烦躁。如果一见这些事情、一做这些事情就烦燥不已,表示他已经患上了心病,这如何能叫做安心呢?各种人事活动和衣食,就好比我们的舟船,我们要想渡过大海,就必须依靠这些舟船,如果已经渡过大海,按道理自然不需再留下这些舟船,可又有什么理由在还没有渡过大海之前就废弃这些舟船呢?衣食这些东西是虚幻的,确实不值得追求,但为了脱离虚幻的世俗社会,还要去追求衣食。修道人虽然去做一些追求衣食的事情,然而心中却不会患得患失,无论有事还是没事,心中永远安静泰然。修道人与世人一样追求衣食但不与他们一样贪婪,与世人一样获取衣食但不与他们一样积累财富。不贪婪因而就不会有忧愁,不积累财物因而就不会有损失。修道人的行为虽然与世人一样,而心境却永远与世人不同,这是修道人行为中的根本原则,一定要努力地去遵循这一原则。

    前面虽然讲了要善于选择事务去做,但有些修道者的贪婪毛病难以根除,这时就要依据道法去观察万物。如果是物质欲望特别深重的人,就应该明白自己之所以会受物质利益的影响,都是由于自己的思想造成的。有关这方面的思想如果不产生,最终也不会发生追逐物质利益的事情。要明白自己所挂念的外部物质利益都是虚假的,而内心贪恋名利是荒谬的念头,如果知道了这些念头是错误的,所记挂的物质利益是虚假的,那么谁还会去猎取这些物质利益呢?道经上说:“一切的有形事物,全都是人的思想造成的。连这些思想都是空无的,又哪里有这些事物呢?”还要明白那些美丽妩媚的美女,比狐狸精怪更加害人。狐狸精怪诱惑人们,会使人们感到厌恶恐惧,人们一直到死,也不会因为愿意与狐狸精怪交欢而堕入恶道,因为厌恶恐惧的原因,人们永远不会同狐狸精怪发生邪淫关系。然而漂亮妩媚的美女诱惑人们时,却使人们爱恋不舍,甚至到了死亡之时,这种爱恋还会变得更加深沉,因为邪念的缘故,这种人死后就会堕入地狱,永远失去再次托生为人的机会,永远无法走上幸福之路。因此道经上说:“如果今生一见美女就产生要与她结为夫妻的邪念,死后就不可能再托生为人。”这是为什么呢?就是因为他心怀邪念。再说看到美女时,如果就能确定她是美丽的话,那么为什么鱼见到她就会吓得逃入深深的水中?鸟见到她就会吓得飞上高高的天空?神仙认为美女肮脏不堪,贤士把美女比作砍伐生命之树的刀斧。人的一生,如果七天不吃饭,就会被饿死;一百年不近女色,反而会使人不夭折不受伤害。由此可以知道女色这种事情,不仅不是养生修心的必要之事,恰恰还是伤害生命的仇敌,为什么还要去爱恋她们而导致自身灭亡呢?

    如果看见别人做坏事,而你的心中就产生厌恶之情,就好比别人用刀砍杀自己,而你却伸长脖子去承受他手中的刀刃一样,将会因此而伤害自己的生命。别人做了坏事,你不应该让自己代他受罚,你为什拿别人的错误,而让自己产生心病呢?再说,如果见了做坏事的人会感到厌恶,那么见了做好事的人也应该感到厌恶。为什么呢?因为善恶放在修道人心中都会妨碍修道。

    如果是为了贫穷而痛苦,就应该仔细想一想,究竟是谁使我贫穷。天地是公平的,上天覆盖着万物,大地承载着万物,它们都毫不偏私,我如今贫苦,不是因为天地;父母生养子女,都希望子女富贵,我如今贫贱,不是因为父母;别人和鬼神,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能力使我贫穷呢?反复思考,我的贫穷都不是从他们那里而来,于是就明白这一切都是由自我的业力所决定,是由天命所决定。业是我自己所造成的,命运是由上天所赋予的,业和命运的存在,就好像影子追随形体、回响追随声音那样,我们既无法逃避,也不可抱怨。只有那些有智慧的人,才能顺应这一切和善待这一切。做到了乐天知命,就不会感觉到贫穷带来的痛苦。因此庄子说:“业一旦形成就无法排除,因为业是自己造成的。贫穷和疾病一旦出现,也是无法排除和阻止的。”道经上说:“天地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品行操守,阴阳造化无法改变一个人所造下的业。”根据以上所说,我们知道命运是真实的存在,并非虚假的东西,我们又抱怨什么呢?比如勇士遇到了敌人,就会毫不畏惧,挥动着刀剑向前冲去,众多的敌人都溃散逃亡,勇士的功勋一旦建立,终身都可享有官位俸禄。如今给我带来烦恼痛苦的贫穷和疾病,就是敌人;我所具有的正气心念,就是一位勇士;使用智慧观察贫病的起因,就是挥动刀剑奋力冲锋;烦恼被消除干净,就是战胜敌人;永远享受到的快乐,就是官位和俸禄。凡是遇到痛苦的事情时,我们的思想不从这一角度去思考,反而生出许多烦恼,这就好比遇上了敌人,自己不去建功立业,反而丢弃战衣脱离军队,犯下了逃亡之罪,这种人逃避快乐自找痛苦,又怎么值得同情呢?

    如果有了疾病,就应该明白这些病痛的产生是由于我有这个肉体,我如果没有这个肉体,各种祸患就没有寄托之处。因此道经上说:“等到我没有身体时,我有什么灾祸呢?”其次还要明白让自己的心中,不要存在一个主人————主观成见,从内心一直寻找到身外,都不会存在可以接受祸患的地方。所有的思想念头,都由一个错误的心产生,如果做到了身如枯木而心如死灰,那么各种疾病都会消失。如果讨厌死亡,就应该想到我的肉体不过是我的灵魂的房舍而已,如今肉体已经衰老多病,气力也逐渐衰减,如果房屋破败朽坏,无法继续居住,自然应该舍弃,到别处另求安身之处。肉体死亡而灵魂远逝,也如同这个道理一样。如果贪恋生命厌恶死亡,拒绝生死变化,那么思想心识就会发生错乱,自然就不能做好修道的正事,因此在灵魂接受阴阳二气托生的时候,就不能接受到清秀之气,接收到的大多是一些浑浊之气,世上那些愚蠢和贪婪卑鄙的人,大概都是由于这个原因形成的。因此我们应该做到生存在世时不感到喜悦,死亡到来时顺从它而不感到厌恶,一是因为生与死本来就是一样的道理,二是要为下一生造成善业。如果贪恋各种各样的事物,多一分贪恋就会多一份毛病。一个肢体有了疾病,尚且会使全身不得安宁,而何况一颗心生出千万种毛病,自身还想长生不死,怎么可能呢?所有贪爱、厌恶的念头,其产生都是错误的,积累这些错误而不加以改正,又如何能够明白大道呢?因此要舍弃心中的各种欲望,处于虚静的状态之中,除去所有情欲,树立正确信仰,然后再回头观察,对于从前自己所痴迷贪恋的东西,自然会产生厌恶轻视之情。如果以一种贪恋世俗生活的心态去看待世俗生活,终生也不会对世俗生活产生厌恶之感;如果能够以超越世俗生活的心态去观察世俗生活,才能够明白其中的是是非非。这就好比只有清醒的人,才能知道醉酒人的种种错误的举动,如果自己也喝醉了,就无法感觉到其他醉酒人的错误。因此道经上说:“我本来就厌恶世俗,要离开人间。”道经上还说:“耳目喜欢声色,将会为我带来许多灾难。口鼻喜欢美食香味,所以抱怨美食香味妨碍了自己修道。”老子厌恶并抛弃了世俗,看到了美食香味尚且还发出了抱怨之言。那些嗜欲深重人,又哪里能感觉到追名逐利是件令人厌恶的事情呢?

    泰定第六

    夫定者,尽俗之极地,致道之初基,习静之成功,持安之毕事。形如槁木,心若死灰,无感无求,寂泊之至,无心于定而无所不定,故曰泰定。庄子云:“宇泰定者,发乎天光。”宇则心也,天光则慧也。心为道之器宇,虚静至极,则道居而慧生。慧出本性,非适今有,故曰天光。但以贪爱浊乱,遂至昏迷,澡雪柔挺,复归纯静本真,神识稍稍自明,非谓今时别生他慧。慧既生已,宝而怀之,勿谓多知以伤于定。非生慧之难,慧而不用为难。自古忘形者众,忘名者寡。慧而不用,是忘名者也,天下希及之,是故为难。

    贵能不骄,富能不奢,为无俗过,故得长守富贵。定而不动,慧而不用,德而不恃,为无道过,故得深证常道。故《庄子》云:“知道易,勿言难。知而不言,所以之天;知而言之,所以之人。古之人,天而不人。”慧能知道,非得道也。人知得慧之利,未知得道之益。因慧以明至理,纵辩以感物情,兴心徇事,触类而长,自云处动而心常寂,焉知寂者寂以待物乎?此行此言,俱非泰定。智虽出众,弥不近道,本期逐鹿,获兔而归。所得盖微,良由局小。故《庄子》云:“古之修道者,以恬养智。智生而无以知为也,谓之以智养恬。智与恬交相养,而和理出其性。”恬智则定慧也,和理则道德也。有智不用,以安其恬,养而久之,自成道德。然论此定,因为而得成,或因观利而见害,惧祸而息心;或因损舍涤除,积习心熟,同归于定,咸若自然。疾雷破山而不惊,白刃交前而无惧,视名利如过隙,知生死若溃痈。故知用志不分,乃凝神也。心之虚妙,不可思也。夫心之为物,即体非有,随用非无;不驰而速,不召而至,怒则玄石饮羽,怨则朱夏殒霜,纵恶则九幽匪遥,积善则三清何远,忽来忽往,动寂不能名;时可时否,蓍龟莫能测。其为调御,岂鹿马比其难乎?

    太上老君运常善以救人,升灵台而演妙;略二乘之因果,广万有之自然;渐之以日损有为,顿之以证归不学;喻则张弓凿户,法则挫锐解纷;修之有途,习以成性;黜聪隳体,嗒焉坐忘;不动于寂,几微入照;履殊方者了义无日,由斯道者观妙可期,力少功多,要矣妙矣!

    【译】

    所谓的“泰定”,就是清除一切俗念的最高境界,是获得大道的初步基础,是修习静心的成功标志,是保持安心之事的完成。做到泰定的人形体犹如干枯的木头,心思如同燃尽的灰烬,不被外界名利所动,也没有任何追求,寂静淡泊到了极点,勿须有意去追求静心,而心无时无刻不处于静寂的状态,因此我们就把这种状态叫作“泰定”。庄子说:“心境安详虚静的人,就能发出自然的光芒。”庄子说的“心境”就是我们说的内心,庄子说的:“自然的光芒”就是我们说的智慧。心是接受大道的器具,当内心虚静到了极点的时候,大道就会入居心中而智慧就会产生。智慧本来就隐藏于人的天性之中,并非到了现在才有,所以把它叫作“自然的光芒”。只因为人们贪恋龌龊混乱的世俗生活,才导致思想昏愦迷乱。通过不断地清除俗念和反复修炼,将会慢慢恢复纯洁虚静的本来天性,而神奇的智慧也就慢慢地自然显露出来,并非是今天又另外生出一种其他智慧。智慧产生以后,要珍惜它护养它,不要过多去追求世俗知识以损害了安定的心境。产生智慧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有了智慧而不去使用它。自古以来能忘却形体的人很多,而能够忘却名声的人却很少。有了智慧而不去使用它,这才是能够忘却名声的人,天下很少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因此说这是一件难事。

    地位高贵而能够做到不傲慢,财富众多而能够做到不奢侈,这可以说是没有犯世俗生活方面的错误,因而能够永保富贵。心境安定而不为名利所动,有了智慧而不去使用,有了高尚的品德而不去炫耀它依仗它,这可以说是没有犯修道方面的错误,因此能够深刻地领悟永恒的大道。所以庄子说:“懂得大道容易,不去谈论大道就很困难。懂得大道而不谈论大道,这是归依自然的途径;懂得大道而去谈论大道,这是走向世人的途径。古代的圣人,归依自然而不走向世人。”智慧能使人懂得大道,但这还不能算是真正的得道。人们只知道获得智慧的好处,还不知道获得大道的益处。依靠智慧以明白最高真理,然后竭尽全力与人辩论,以说服人心,这样就会使心中产生许多想法而追求建功立业,接触到各类事情后就会使要做的事情越来越多,他们自称自己是处于忙碌之中而心境永远平静,又哪里知道心境真正平静的人是以清静无为的态度去对待万事万物呢?他们的这些行为和言论,都不属于真正的安详虚静。他们的智慧虽然超过众人,但他们距离大道更加遥远,他们本来是想猎取一头鹿,结果只捉到一只小兔而归。他们的收获之所以很少,确实是因为他们的胸怀太狭小。因此庄子说:“古代那些修道的人,用恬淡的心境来培养自己的智慧。智慧产生以后不要用它去了解世俗以求有所作为,这叫作用智慧去培养恬淡的心境。智慧和恬淡的心境相互养护,而中和之理就自然而然从天性中显露出来。”庄子讲的恬淡心境和智慧就是我们讲的心静安定和智慧,庄子讲的中和之理就是我们讲的道和德。有智慧而不使用,以便保持心境的恬淡,养护得久了,自然就能修成大道。然而仔细想想这一安定的心境,是因为有所行动才得以形成,有的人是通过观察名利而看到了隐藏在名利背后的害处,因为害怕灾祸而消除自己追名逐利之心;有的人是通过放弃俗务清除杂念,不断修习积累才使心情安静下来。这些人最终都归于安定平静,而且都显得那样自然。不及掩耳的迅雷劈开大山也不会使他们感到吃惊,明晃晃的刀剑交错于面前也不会使他们感到恐惧,他们视名利如过眼云烟,知道死亡是一件如同毒疮溃破流脓的痛快事。因此他们懂得只要思虑不分散,就能达到精神高度凝聚的状态。精神的玄虚微妙之处,实在是不可思议。心作为一种事物,想触摸它而它又不存在,然而它随时都在发挥着作用,因而又不能说它不存在,它不用奔驰而又快速无比,不用召唤而忽然自至,它一旦发怒就会使箭连同其尾部的羽毛都一起射入黑色的石头,它一旦怨恨就会使炎热的夏天降下寒霜,它纵情作恶就会使人走向地狱,它不断行善就会使人升入天堂,他快速地来来往往,或动或静都无法加以形容,它对事物有时认可有时否定,即使用占卜的方法也无法预测它的想法。要想对它进行调教驯服,要比调教驯服野鹿悍马更为困难。

    太上老君运用永恒的善良去拯救世人,他登上说法台演说微妙的大道;他没有论说佛教的因果报应,而是广泛地阐述了万物应归依自然的道理;他要求人们一天天地逐渐减少追名逐利的行为,然后引导人们一下子就进入得道成仙、勿须再修习的最高境界;也使用安装弓弦、开凿门窗等比喻以说明道理,坚持挫去人们的锋芒、调解人们的纷争这一处世原则;他为人们指出了修道的途径,要求人们通过修习以上原则融入自己的本性之中;他主张排除视听忘却自身存在,以达到遗忘一切的最高境界;他告诉人们只要心态能处于虚寂的状态一动不动,就能够认识微妙的大道;他还告诫人们如果修习其他学业就永远无法了解大道的含义,只有通过修炼静心的途径才能掌握微妙的真理,这样做用力少效果好,实在是一种重要而奇妙的方法啊!

    得道第七

    夫道者,神异之物,灵而有性,虚而无象,随迎不测,影响莫求,不知所以然而然。通生无匮,谓之道。至圣得之于古,妙法传之于今。循名究理,全然有实。上士纯信,克己勤行,虚心谷神,唯道来集。

    道有深力,徐易形神。形随道通,与神合一,谓之神人。神性虚融,体无变灭,形与道同,故无生死。隐则形同于神,显则神同于形,所以蹈水火而无害,对日月而无影,存亡在己,出入无间。身为滓质,犹至虚妙,况其灵智益深益远乎!《生神经》云:“身神并一,则为真身。”又《西升经》云:“形神合同,故能长久。”然虚无之道,力有浅深,深则兼被于形,浅则唯及于心。被形者,神人也;及心者,但得慧觉,而身不免谢。何耶?慧是心用,用多则心劳,初得少慧,悦而多辩,神气漏泄,无灵润身,遂致早终。道故难备,经云“尸解”,此之谓也。是故大人含光藏辉,以期全备。凝神宝气,学道无心,神与道合,谓之得道。经云:“同于道者,道亦得之。”又云:“古之所以贵此道者何?不日求以得,有罪以免邪?”山有玉,草木以之不凋;人怀道,形骸以之永固。资薰日久,变质同神,炼神入微,与道冥一。散一身为万法,混万法为一身。智照无边,形超靡极。总色空而为用,含造化以成功。真应无方,其惟道德。《西升经》云:“与天同心而无知,与道同身而无体,然后天道盛矣。”谓证得其极者也。又云:“神不出身,与道同久。”

    且身与道同,则无时而不存;心与道同,则无法而不通;耳与道同,则无声而不闻;眼与道同,则无色而不见。六根洞达,良由于此。近代常流,识不及远,唯闻舍形之道,未达即身之妙,无惭己短,有效人非,其犹夏虫不信冰霜,醯鸡断无天地,其愚不可及,何可诲焉?

    【译】

    大道,是一种神异之物,它神奇而有特点,玄虚而无形象,无论是跟在后面还是站在前边都无法把它看清,既看不到它的身影,也听不到它的声响,更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是如今这个样子,它产生天地万物而从不会匮乏,人们把它叫做“道”。至圣之人远在古代的时侯就已经掌握了它,它的奇妙法则一直流传到今天。按照它的名字去研究它的内涵,知道它是完全真实的存在物。智慧最高的人完全信仰大道,他们约束自我,辛勤地遵循大道行事;他们保持心境的虚静,希望能够早日获得大道。

    道具有巨大的力量,能够逐渐改变人的形体和精神。形体能够与大道相随相通,能够与精神紧密结合而不分离,这样的人可以叫作“神人”。他们的精神虚静和畅,形体不会衰老死亡,因为他们的形体与大道融而为一,所以不再有生有死。他们想隐身不见时,就让形体变得如同精神那样无形无象;想显身时,还可以让精神变化出另外的形体,因此他们能够进入水火而不受伤害,站在日月下面而没有身影,显身隐身任己所为,来来往往畅通无阻。肉体是一种污浊的物质形体,尚且能够修到玄虚为妙的境界,更何况越修越高妙的精神呢!《生神经》说:“能够使形体和精神融而为一,就是修道成功之身。”另外《西升经》还说:“形体与精神密切结合而不分离,因此就能长生。”然而在修炼玄虚的大道时,修道者所获得的道力有浅有深,道力深厚的人能够使自己的形体一起长生,而道力浅的人就只能是自己的精神不死。能够使形体一起长生的人,就是神人;只能使精神不死的人,只是获得智慧和觉悟,而形体还难免一死。为什么呢?具有智慧是心的一种作用,如果用心过多,就会使心感到疲劳,刚获得一点智慧,就兴奋异常四处论说,结果是精神和精气泄漏,没有灵气去养护肉体,于是就导致了过早去世。能够使精神和肉体一起长生的道力确实很难修成,道经上说的“尸解”,指的就是这种情况。因此那些思想境界高的人深藏才智而不使用,目的就是要修成能够是精神和肉体一起生长的道力。他们凝聚精神,珍惜精力,修习大道是心境虚静,最终让自己的精神与大道融为一体,这就叫作得道。道经上说:“愿意同大道在一起的人,大道也愿意同他在一起。”道经上还说:“自古以来人们为什么看重大道呢?不就是因为大道能够使人有求必得、有罪而免吗?”山有宝玉,山上的草木就会因此而不凋落;人有大道,形体就会因此而永远长存。用大道修炼熏陶的日子久了,就会把物质性的肉体修炼得如同玄虚的精神一样,把肉体修炼到如此微妙境界,就可以与大道融为一体了。他们可以把自己的身体分散开去形成千万种事物,也可以把千万种事物混合在一起形成自己的身体。他们的智慧可以明了无限的事物,他们的形体活动自由而不受任何限制。他们能够综合一切有形事物和无形事物而为自己所用,胸怀造化之力而使事事成功。修道成仙后就具备了应对万物的能力,这就是道和德的作用。《西升经》说:“思想能够与大自然一致就不再会有个人成见,身体能够与大道融为一体就不再有个人形体,然后就具备盛美的大道。”这段话说的是达到最高境界的人。《西升经》还说:“精神不离开形体,就能与大道一同永世长存。”

    身体与大道保持一致,就能长生不死;思想与大道保持一致,就能通晓一切事物;耳朵与大道保持一致,就能听到一切声响;眼睛与大道保持一致,就能看到一切色彩。眼、耳、鼻、舌、身、意六根明彻通达,原因确实就是在于能够与大道保持一致。近来的一般民众,见识短浅,只知道应该舍弃肉体的道理,而不懂得自身成仙的微妙,他们不知为自己的短处而惭愧,反而还去效法别人的错误,就好像夏虫不信有冰霜,醯鸡断言没有天地一样,真是愚昧至极,又如何能够教诲他们呢?

    注:【醯鸡】小虫名,又叫蠛蠓。一种生活于醋坛酒缸里的小飞虫。醋坛酒缸经常被盖着,因此醯鸡不知道天地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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